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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穿炮灰肆意撩,不婚糙汉后悔了苏妤于明锐最新章节

李兔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轮椅很快来了。和轮椅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于明锐:“这会儿没有门诊了。我打听了,你这个情况,只能去急诊部那边,让有空的医生或者护士处理一下,可以吗?”苏妤点点头:“可以的,谢谢你。”两人来到了急诊部。于明锐去打听了才知道,急诊部也只有两个医生,这会儿都在忙。有个小护士还挺好,主动来把苏妤推到医疗站帮忙处理,先是把苏妤的脚搁在检查床上,然后就是夹脚底伤口里的石子。但处理到一半,有人喊:“锅炉房出了事,热水烫伤了五个,快快快,不紧急的事全部放下,去一号手术室帮忙,快!”那小护士拿着镊子看苏妤:“那个,我......”苏妤:“我不紧急。你去吧,我自己来。”伤口开始肿胀,里面嵌着的石子这会儿像在长大,越来越疼,这小护士倒是轻手轻...

主角:苏妤于明锐   更新:2024-12-19 10: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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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妤于明锐的其他类型小说《魂穿炮灰肆意撩,不婚糙汉后悔了苏妤于明锐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李兔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轮椅很快来了。和轮椅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于明锐:“这会儿没有门诊了。我打听了,你这个情况,只能去急诊部那边,让有空的医生或者护士处理一下,可以吗?”苏妤点点头:“可以的,谢谢你。”两人来到了急诊部。于明锐去打听了才知道,急诊部也只有两个医生,这会儿都在忙。有个小护士还挺好,主动来把苏妤推到医疗站帮忙处理,先是把苏妤的脚搁在检查床上,然后就是夹脚底伤口里的石子。但处理到一半,有人喊:“锅炉房出了事,热水烫伤了五个,快快快,不紧急的事全部放下,去一号手术室帮忙,快!”那小护士拿着镊子看苏妤:“那个,我......”苏妤:“我不紧急。你去吧,我自己来。”伤口开始肿胀,里面嵌着的石子这会儿像在长大,越来越疼,这小护士倒是轻手轻...

《魂穿炮灰肆意撩,不婚糙汉后悔了苏妤于明锐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轮椅很快来了。

和轮椅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

于明锐:“这会儿没有门诊了。

我打听了,你这个情况,只能去急诊部那边,让有空的医生或者护士处理一下,可以吗?”

苏妤点点头:“可以的,谢谢你。”

两人来到了急诊部。

于明锐去打听了才知道,急诊部也只有两个医生,这会儿都在忙。

有个小护士还挺好,主动来把苏妤推到医疗站帮忙处理,先是把苏妤的脚搁在检查床上,然后就是夹脚底伤口里的石子。

但处理到一半,有人喊:“锅炉房出了事,热水烫伤了五个,快快快,不紧急的事全部放下,去一号手术室帮忙,快!”

那小护士拿着镊子看苏妤:“那个,我......”苏妤:“我不紧急。

你去吧,我自己来。”

伤口开始肿胀,里面嵌着的石子这会儿像在长大,越来越疼,这小护士倒是轻手轻脚,但最里面的那块,依然没给她弄出来,她能感觉到。

苏妤扳住自己的脚,努力地夹伤口里的东西,但角度问题,一个细小的煤渣夹不出来,痛感却更强烈了。

身后传来一声:“我受过外伤处理培训,需要我帮忙吗?”

是于明锐,面瘫脸上毫无表情,手却已经拿走了苏妤手里的镊子。

苏妤还能说什么,就看着于明锐消毒了手,扶住她脚,快速夹出最里面的一颗黑煤渣。

苏妤呼出一口气。

真是又痛又爽啊!

于明锐:“现在开始消毒,他们这种清创药水浓度高,会很痛。”

苏妤垂着眼:“嗯。”

于明锐:“痛你可以喊。”

苏妤:“哦。”

于明锐就把消毒药水给她在最小的一个伤口擦了上去,但很快皱眉:“不痛吗?”

苏妤不说话。

于明锐坚持问着:“不痛吗?

如果不痛,这个药水有问题。”

“痛的。”

“那为什么不出声?”

“......”苏妤依然垂着眸,只揉了揉额头:“我不习惯。”

她从小的教育是这样的,痛了别大呼小叫,否则某个人会厌恶。

眼前的男人,总让她想起某个人。

心理上自动在抗拒。

于明锐看了她一会儿,把手里的棉花球放下了。

他拖过一把椅子,在苏妤面前坐下,两手放在膝盖上,慎重地说:“之前冲你拔枪,我道歉。”

苏妤终于抬眼看他。

她没想到这个凶巴巴的男人会这么说。

她的概念里,这类男人是不会道歉的。

这人一道歉,她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连忙说:“该道歉的是我。

衣服我会想办法赔你钱的,一定赔。”

“不用。

还给我就行。”

“那我洗干净了还你,再补点钱。”

“不用。”

苏妤也不知道他是说不用洗还是不用再补钱,但还是低低地“哦”了一声。

于明锐重新拿起棉花球,蘸满药水。

这次,他直接快速地放在苏妤最大的一处伤口上。

猝不及防的苏妤:“啊..........................................!”

于明锐的面瘫脸却有了丝笑容:“这样才对。

现在我知道消毒药水是有效的了。

忍一下,这个伤口最大,处理好了,后面就没那么痛了。”

原来,道歉只是为了麻痹我吗?

我就知道这种男人不会真的道歉!

苏妤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但很快瞪不动了,随着于明锐的动作,只能不断啊啊啊。

特么太疼了!

伤口又很多,除了脚底两处,还有十个脚趾头都得来一遍,简直是上刑。

于明锐还问:“要不歇一歇?

不过歇了也是疼,还不如一次过。”

这你不是废话吗?

苏妤心里气着,但还得回答:“一次过吧。”

男人换了个姿势。

这次他坐到检查床上,抓住苏妤的脚:“很勇敢!

那我一次过了。”

苏妤认命的闭上了眼。

但很快就手挥着乱喊乱抓:“啊,啊,痛痛痛,歇一歇,啊!”

男人仿如未闻,没有停。

他的手像铁钳一下拉住她脚,冰冷的药水碰到伤口,旋即就是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痛得人头皮发麻。

既然刚才已经叫了,这会儿便也没有心理障碍了,苏妤一边痛一边喊,手紧紧抠住检查床,用力到手疼,总算听见男人说:“好了。”

苏妤张开眼,都觉得自己眼前发花,无法聚焦。

男人又说了一遍:“好了。”

苏妤:“谢谢。”

男人:“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苏妤不解地看他。

男人视线往下。

苏妤跟着往下一看。

她的手,正抓在男人的大腿,还紧紧的。

苏妤的血顿时全部涌到脸上。

她触电似的撒手,语无伦次:“对,对不起,对不起,我抓床的,不是要抓你,不是,我明明抓的最软的,我不知道是你的腿,我,我......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于明锐面瘫脸,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他的耳朵出卖了他,血红一片。

还好苏妤低着头,看不见。

只听见男人声音平稳的说:“脚底最大那个伤口和小脚趾要包扎一下,别的应该敞着比较好,我去找护士要一点纱布。”

听着脚步声完全离去,苏妤才敢抬头。

真的好社死!

她哪里不好抓,怎么就抓他腿了呢!

至此,苏妤再也不想说话了,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对。

于明锐也没再说话,去拿了纱布来,帮苏妤把大伤口包了,把她推回外面,上吉普车。

全程沉默。

但是回到了魏工家,再不说话就更尴尬了,说不定别人还会误会两人出什么事了呢。

苏妤眼看着男人先下了车,她轻轻给自己拍了一巴掌:怕什么,反正当时没人看见,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反正不是故意的,反正被捏被掐的不是我。

苏妤做好了心理建设,这才推开车门,慢慢的下车。

可于明锐不在车子旁边了。

倒是刘亚琴跑着迎了出来:“你们回来得挺快啊,于队长跟我说,医生让你最好少走路是不是,他让我试试能不能背你进去,不能就是他们几个男人来抬你,你别动你别动,等我蹲下先哈。

“苏妤:“......”感动到不敢动。

让几个男人来抬?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终究还是疼痛能教育人。

方老太太痛得不行,只好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手帕包递给苏妤:“就这么点了,你,你拿去,快放开我。”

苏妤打开手帕看看,里头大概四十多块钱,还有十几张粮票布票什么的。

挺好!

拿到了钱票,苏妤也不再计较:“你以为我会信你就这么点?

不过以后你的日子不好过咯,我还想看你被人打呢,就先放过你。”

穷寇莫追。

要是真的把老太婆所有东西抢了,她肯定不会放苏妤走。

苏妤大剌剌地开始对房里能用能拿的东西打包,打了三大包,背在背上。

老太太又哭了,假意伸出手喊她:“小妤,妤妤,我是你奶奶,以前是我错了,以后我会对你和婧婧好的,你别走,留下来照顾我吧,你忍心我这么死在床上吗,你看,我钱都给你了,是不是?”

“老太婆,别演了,你觉得我会信你?

好了,我走了,希望你别死,好好享受你恶毒儿子儿媳妇的拳头!”

“别走!

小妤,你好歹给我倒口水,水!”

方老太喊得急急的,苏妤果然顿住了脚步:“水......在哪儿?”

方老太眼里闪过得意,往角落一指:“那儿,热水壶,倒点,渴死我了。”

谁知苏妤拎起热水壶看了看,说:“哎哟,怎么把热水壶忘了。”

然后她直接把水倒了,热水壶则塞进包袱里,走了。

方老太瞪圆混浊的眼,愣了半分钟,才喊起来:“站住,你不是方妤,不是方妤,方妤不是这样的,来人呐,抓贼啊!”

哪有人会来。

而苏妤,早就跨上自行车走了。

回到城里也还早,苏妤把手帕包给方婧看:“嘿嘿,我从坏老太婆那儿拿回了点钱和票,一会儿姐姐带你去供销社买点布,做窗帘,做衣服!”

方婧看着那个手帕包,却说:“姐,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呀,上次爹离开的时候给我们的,谁知道爹没回来,这钱就给奶奶拿走了。”

小姑娘说着,抹起了眼睛。

苏妤:“......”这书里的恶毒女配都是next level的吗,竟然还被个老太婆摆了一道!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要是没回去拿,岂不是啥也没有。

至少她还动了老太婆一手指头呢。

苏妤乐观得很。

现在从老家拿了床褥和家常要用的东西,宿舍就变成家了。

生活挺美好。

两姐妹下午就忙了起来。

方婧很能干,小小年纪啥都会做,整理、缝补、打扫屋子,不需要苏妤说,她都会主动做,眼里有活。

正因为这样,方婧做着做着,不禁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在屋里转圈的苏妤:“姐姐,你说你不会缝窗帘?

不会缝被子?

可是,原先咱家里的窗帘被子不都是你缝的吗?”

“呃......”苏妤挠头:“婧婧,其实,前一天方妙给我吃的药很不好,我现在脑子记不起来东西,很多事情我都忘了。”

方婧一点没怀疑,反而心疼地说:“我就说嘛,姐姐是最能干的,怎么能不会呢,原来是方妙那个坏女人,姐,其实你不知道,她是因为杨鹏飞才总是针对你的!”

“杨鹏飞?”

苏妤努力搜索原主的记忆。

倒是有这个人,是原主的中学同学,家里条件挺好,好像在供销社工作的。

方婧:“你不会连杨鹏飞都不记得吧?”

苏妤:“记得。

但是跟他有什么关系?”

方婧小姑娘气哼哼说:“他们关我猪圈里的那天,我听见大伯娘和妙妙姐说话了,大伯娘说,只要姐姐你嫁给了陈强,妙妙姐就能嫁给杨鹏飞了,亏那家来提亲了好几次,正好我爹都不在,现在死了更好办了,但是妙妙姐说,她现在看不上杨鹏飞了,她有更好的法子了,只是她看不上也不给你嫁杨鹏飞家,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一个克死爹娘的玩意儿,运气怎么那么好什么的。”

苏妤重重叹气:“不管她是因为什么针对我,总之,这个女人我绝不会放过她!

我明天就去公安局问什么时候抓她的事。

走,夜了,我们出去吃饭。”

“姐姐,我们自己做吧,出去吃,又要钱又要票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真不是假的,方婧就这么懂事。

“我......婧婧我不记得怎么做了。”

苏妤很为难,要是有现代化的烤箱微波炉什么的,她还能做一点,这里用煤炉......还是算了。

苏婧仰着小脸:“我做给姐姐吃,你不在的时候,隔壁的一个婶子教我怎么用这里的炉子了,我给你煮面条吧?”

“好哎。

能放个鸡蛋吗?”

苏妤真是很高兴,这个年代的小孩真棒,她可以享妹妹的福了。

可方婧说:“哪儿来鸡蛋嘛,面还得花点钱跟人换呢。”

苏妤哄她:“好妹妹,既然换了面,咱就再换点鸡蛋呗,我吃好一点,说不定脑子就记起事了。”

“好吧。”

小当家方婧出去了。

苏妤等了半小时,小姑娘真捧回来一碗卧了鸡蛋的面,面白蛋黄汤清。

苏妤开心地说:“婧婧,以后姐姐负责赚钱,你负责煮饭做家务,咱们一定过得好好的。

““只要能跟姐姐在一起就行。

“方婧也很高兴,吃完了不需要说,自己去洗碗了,洗好碗又铺床,请苏妤去睡觉。

苏妤:“......”真是太幸福了!

她美美地睡着了。

有人睡不着。

于明锐坐了几天火车回到首都,先去试飞中心汇报了工作,就回了宿舍。

作为试飞大队的大队长,他有自己的单间,晚上拉上窗帘,扭亮台灯,绘制了一些设计图,他就准时上床睡觉了。

但是,闭上眼睛,总是回到去救那个小姑娘的画面。

明明他没有想过的。

甚至那天晚上,他抱着小姑娘去医院的路上,被小姑娘不断的蹭胸口,还挣脱禁锢把他从上到下摸了个遍,最后他实在没办法了,又咬了小姑娘耳朵一口。

他觉得自己足够冷静自持的。

但现在这是怎么了?

闭着眼睛都如昨日重现。

苏妤泪汪汪看他的可怜样子,苏妤搂住他脖子的旖旎感觉,苏妤吻上他唇瞬间的颤抖和温软......不不,不能这样!


苏妤被拍门声惊醒。

“嘭嘭嘭!

嘭嘭嘭!”

很粗鲁地拍打。

真不知道为什么大平层套间会有人这样做。

家里三个保姆阿姨要你们何用?

苏妤懊恼的睁开眼,却马上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整个人清醒了。

这哪是她的大平层啊,根本就是......狭窄的木板小床,印着“国营132厂招待所”的蓝白土布床单,墙上有一张“兴军强国”的宣传画,地上还有个白色的搪瓷痰盂罐儿。

什么鬼!

苏妤都不会形容这陈设了。

除了在年代电视剧里看见过类似的布置外,她还不知道真有这样老土的宾馆呢。

外头的拍门声暂停,换成了老年妇女凶巴巴的声音:“方妤你出来!

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跟野男人跑到外头睡觉你要不要脸,快给我出来,陈强也在呢,你马上出来跟他回去我们就当这事没有过,快出来,你是不是不想管方婧了你!”

方妤?

陈强?

方婧?

苏妤听到这儿,整个人一激灵,这不是她昨晚追的一本年代文里的名字吗?

难道,她赶上穿书大军了?

外面的拍门声又开始了,这次,还加上了推门的动作,门上那个老土的黄铜锁盒在摇晃,似乎随时会被推开。

苏妤看了一眼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马上跳起来找衣服。

但啥也没有。

整个房间,连个裤衩子都没有。

好了,确定了,她就是穿书了,还是穿成了一个炮灰。

这姑娘被人陷害,住在招待所的时候,被堂姐下安眠药拿走了衣服,等着被捉奸。

她不开门的话,会被怀疑并撞开门带走,开门的话,外面有男人直接把她拉走。

这可是七十年代,一个没了爹娘的小姑娘,连家人都帮着欺负,能去哪里讨公道?

所以原主就被屈辱地带回家,人生从此只剩下被结婚被奴役。

苏妤想明白了原委,所有行动只剩下了一个目标——逃。

她推开窗户看了看。

这房间在二楼,跳下去断腿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

况且她现在没有衣服,楼下是大街,这么跳下去,不是自取其辱吗?

那就只能逃到隔壁了。

苏妤抓了床单裹在身上,手脚并用地爬出窗,向距离三米远的隔壁房间窗户攀了过去。

得感谢她平时喜欢攀岩运动,手抓住窗户外延的一条薄水泥条,脚死死踩住外墙砖缝,尽管危险,但移动顺利。

幸运得很,这房间的窗户开了一条缝,这年头也没有防盗栅栏啥的,苏妤拉开窗户跳了进去。

房间设施明显比她住的那间要好得多。

床比较大,床头还有台灯和电话,连痰盂罐都有盖子。

没有人,但是床上放着一套叠得有棱有角,整齐非常的衣服。

苏妤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得是强迫症才做得到的,她家三个保姆阿姨都没这人叠的好。

这个房间有配套的洗澡间,里头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估计房间主人在里面。

很好,你洗你的,我逃我的。

苏妤连忙扯下身上的床单,拎起床上的衣物。

是条军绿色的平角短裤,拎起来折痕依然是平整的四方格。

啧!

男人的东西!

搁平时,她是打死都不要的。

但现在没有选择的权利,光着出去的结果比死更惨。

苏妤立马把短裤套上了。

腰太大了。

苏妤一只手拎着短裤,刚想折几下反手塞进去,身后就传来沉闷的一声:“举起手来!”

苏妤:“......”倒霉!

她都没发出声音啊!

只停顿了一秒,身后就有了轻微的机械响动。

然后——“不然我开枪了!”

那声音更加冷冽威严了。

“等等,等等!”

苏妤举起一只手,再缓缓抓住床上的一件白衬衫盖住自己胸口,慢慢向洗澡间方向转过去。

是个二十四五岁的男人站在那儿。

个子很高,几乎和洗澡间的门齐平。

大概是洗澡洗到一半,所以头发上还顶着泡沫,但是丝毫不影响他那出色的容颜。

眉毛浓密有型,鼻梁又高又挺,狭长的眼睛微瞪,看起来格外的坚毅有神。

洗澡间的橘色灯光照着他侧脸轮廓,那面容精致如雕刻。

他的身体大部分藏在门后,但露出的那截腰上都有块垒分明的肌肉,若隐若现的臀挺翘起一个优美弧度,举着枪的手臂十分结实有力。

讲真,这男人长得真不错。

但那股子冰冷坚硬的感觉像极了某个人,瞬间让苏妤身体紧绷起来。

而男人对上苏妤打量的眼神,眼睛马上眯了起来,浑身散发开危险的气息:“举手!

听不懂?”

“你确定要我那样做?”

苏妤压住胸口的手缓缓动了动,身前的白衬衫就下滑了一点。

这具身体的前面很饱满,再下滑,就有走光的危险。

而且腰很细,皮肤很滑,她刚才只是稍稍直了直身,那条宽大的四角短裤就“嗖”地掉了下去,直坠她脚踝。

要不是她手里的白衬衫挡着,她可就啥也没有了,现在还要她举手?!

男人的视线,本能地随那条掉下去的短裤动了动。

旋即,他意识到了问题。

他没再催促,只是耳朵不知是被灯光照的还是怎样,红得滴血。

房间外嘈杂的喊声便在这时清晰地传了进来,这次有男人粗野的声音夹在里面:“方妤你不出来我们踹门了!”

“方妤你和奸夫都别想逃!”

“捉奸捉奸,开门开门!”

洗澡间里的男人往门外看了看,眼里快速闪过一抹鄙夷,然后,手里的枪往外挑了挑:“你......方妤?”

全身戒备的苏妤一点没错过那抹鄙夷。

很受伤。

但也很无奈。

现在她不是方妤也不行了,七十年代,没有身份就是盲流,会被抓去劳改。

而眼前的男人有枪,床上的衣物除了白衬衫都是军绿色,应该是军人,要是被他推出门去,那她就完蛋了。

苏妤咬了咬牙,像以往报复某人一样,扯出一个极恶劣的微笑:“对!

如果你出声,你就是奸夫!”

男人的眼睛越发眯了起来,浓密的睫毛笼住他眼,那目光如有实质地刺向苏妤,简直要把她刺上几个洞。

但,苏妤的威胁还是有用的。

毕竟两人现在这模样,谁说得清啊。

所以......“先穿上衣服!”

男人的声音是气极了,但人却不得不退进了洗澡间。

里头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估计他也在穿衣服。

那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第二天起来,苏妤感觉脚更好了些,只有右脚踩下去还有些疼。

上午苏妤还是在家等。

刘亚琴打电话过来说,方老太听说没有顶班名额了,撒泼打滚的闹。

但是厂里已经赔过钱,比较理直气壮,刘亚琴带着几个干部和老太婆对骂,最后出动了保卫科,把老太太丢了出去,世界就安静了。

下午苏妤就主动去厂部办公室办换岗手续,把本来安排给她的仓库保管员,跟人换成收购站称重员。

工作人员给了她一张纸条,让她去街上的照相馆拍照办工作证。

苏妤很高兴地出了厂门,打算回程时一定要去给那位于队长把裤子钱还上。

欠着那钱,像欠着一段不好的过往,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苏妤拍完工作照,想着要回到老家去接方婧,还是决定买一点东西防身。

她轻微地跛着右脚,来到军工厂附属供销社,先买了一把切水果的小刀,又买了瓶最便宜的甘油。

小刀是折叠的,一块一毛钱一把,对比她所有的资产,不便宜,但收在口袋里比较方便。

甘油才花了六毛,是她准备用来自己制作基础润肤品的。

穿书前,她是有自己化妆品牌的事业女性,大学修读过精细化工,本来是为了管理家族企业的,但因为跟亲爹闹翻,她就自己创了品牌。

所以,调制基本的护肤品能力,她还是有的。

要是能调配出好的,她也想送给刘科长,以表谢意。

七十年代购物还挺环保,因为没有带网兜,苏妤买了这瓶甘油只能拿在手里。

跛脚到底耽误事儿,她只这么转了一圈,供销社就关门了。

苏妤开始慢慢往军工厂招待所走。

等走到招待所,天就有些黑了。

但是,她去敲那天偷衣服逃出来的那扇门,里面没人应。

苏妤就拿着装了八块钱的信封到了服务台,确定213确实住的是一位姓于的同志,就把信封托付给了服务台,走出了招待所。

谁知刚转过招待所的侧角,一只大手伸过来捂她的嘴。

苏妤本能地“啊”了一声,就有东西套在她头上,然后整个人腾空而起。

失重的恐慌让她不断挣扎,她努力张嘴咬在对方手上。

耳边传来一句“玛德臭婆娘咬我,我打死你”,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二楼窗口,沈志航手伸到窗外抖了抖烟灰,然后就喊了起来:“哦哦哦哦,站住,站住,你们站住!

“正坐在办公桌前画图的于明锐低喝:“沈志航你给我闭嘴!

我们明天就走,今天要把这图纸画完,就是因为我那边靠马路吵我才来你这边的,你还瞎吵!”

他和沈志航住对门,他那边窗下是大街,沈志航这边窗下是小巷。

但沈志航指着窗下跳脚:“不是不是,队长,我看见有人用麻袋把一个女人套住了,你看你看!

“有这种事?!

作为军人的责任心,使于明锐马上丢下手里的笔,撑住桌子一个纵跃,跳到窗口看了一下。

天已经是黛青色,但还是能看见几个身影似乎抱着一个人,快速地拐过屋角不见了。

于明锐抓起床上的皮带系上:“你也带上枪!

一起下去!

“两人奔下楼,服务员刚喊了一声“同志“,就不见了两人身影。

于明锐先跑到楼上看到的位置张望,这小巷前后都通,此时已经没了人。

他冲沈志航做了个手势,两人往小巷的两头各自追了一下,马上回来汇合。

沈志航:“没了!

“于明锐:“我这边也没了,肯定在附近!

你去跟招待所说一下情况,借个手电筒来,我看看这地下的是什么。”

微黑的夜色里,地上掉着一些碎片。

沈志航马上去了,很快,拿了个手电筒来,招待所的女服务员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看。

于明锐已经捡了地上的东西,拼成一个大致的形状。

是个瓶子。

沈志航电筒一照,可以看见上面还存留着很小的“甘油”两个字。

于明锐:“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们只能按照这个找一下,那几个人踩到了油,多少会留下印记。”

女服务员小小的出声:“这个好像是刚才找您的那个女同志的......”于明锐马上站起身:“找谁?”

女服务员把一个信封递过来:“有个女同志来找您,说这个给您,我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跟这个一样的瓶子。”

于明锐拿手电筒照信封。

信封上,“于队长收”几个字端庄秀丽,笔锋极好,下面是落款“小方”。

于明锐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你确定是她?”

女服务员被他那严肃冷峻的样子吓着了,身子往后缩了缩:“是,是吧,她刚出去一会儿,你们就冲下来了,大概是。”

于明锐和沈志航对看一眼,都很气愤。

沈志航:“那些农村人真坏,我估摸是她家里人要抢那个工作名额!”

“抢工作名额不需要这么把人套麻袋扛走。”

于明锐当即否定,还马上下了指令:“你给军工厂保卫科打电话,让他们派人来帮忙找,也给刘科长打电话,确认小方是不是有外出,我先按照这个甘油线索在附近找。”

“是!”

***苏妤被一阵痛意激醒。

但她听着四周的动静,没敢马上张开眼睛。

脚步踢踢踏踏,身边不少于两个人。

有个女声得意地说:“看,我就说只要守在这里,她早晚会出现的吧,只有方婧那个傻X说城里人对她姐姐好,还给她姐姐住家里,美死她了!”

有个男声“嘶嘶”的吸气:“臭婊子牙齿倒是利,咬得我手都出血了!”

女声拉长着语调:“哎哟,陈强哥,咬是亲打是爱,等会儿你咬回她不就得了。

好了,人给你弄到了,让你弄的空白介绍信可以给我了吧?”

叫陈强的男声笑起来:“嘿嘿,咬是亲打是爱......方妙你真会说,行,给你。”

纸张悉悉索索不断,苏妤这才小心翼翼地张开眼看。

头顶有盏小灯泡,照得四周堆着的稻草金黄金黄的,似乎是个装柴草的地方。

前方两米处的门口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

女的很娇小,穿着件粉红色的衬衫,脚上是大红色的塑料凉鞋。

男的一个穿着衬衫,一个穿着汗背心。

穿背心那个,皮肤在灯下看着特别黑,地包天的下巴格外的翘。

丑!


刘亚琴点点头,把一个饭盒递给苏妤:”妥了!

终究是看在钱的份上松的口。

毕竟本来三个直系亲属平分,你奶奶只能拿一千,现在给一千五,她还是心动的。

不过你妹妹那份她想要吃掉,非要也一次性领走,我找了脸凶的一个同事扮演我们厂长,说再闹就先回家,等研究,她估计怕生变故,就领了她的份走了。

说明天再来问顶班的事。

下午我就给你办顶班手续,等她明天来,我们就说厂里决定不给工作了,她抚恤金已经领了,再闹就是无理取闹,守卫连能给她抓走。

“苏妤站起来,再次鞠躬:“真的不知道怎么谢您......主要我现在啥也没有,等我领了工资我请您吃饭!”

刘亚琴把苏妤按下,再次把饭盒递她手上:“我请你吃还差不多!

别放心上,下午你妹妹的抚恤金也先给你领,这样你手头也能宽松些,就是我替你想想,你要怎么把你妹妹带出来呢?”

苏妤这会儿都没心思吃饭。

方婧小姑娘哭唧唧的样子,让她想到自己小时候,心里钝痛。

苏妤放下饭盒:“现在只能忍一忍。

我昨天跟您说过的,工作我可以跟别人换,换到下属单位,这样对外,您并没有把工作名额给我,等我奶奶发现工作名额不会再有,妹妹每个月只能领十来块,我回家带走妹妹的时候,只怕她还开心呢。”

听苏妤这么说了,刘亚琴脸上终于也放松了些:“但我也跟你说了,目前肯换岗位的,就是财务科长的兄弟。

那是郊区收购站哦,你确定愿意换?

你要愿意我下午就给你全部办妥。

“苏妤点头:“肯定愿意啊,收购站人少,事儿不多。”

刘亚琴笑容更大了些:“可不!

除了说出来不太好听,一个收破烂的,但那真的是一个好岗位。

最主要的是,财务科长是副厂长的老婆,你跟他们家换了,你这工作才算真正妥了,懂吧?”

“我懂。

就是以后有人闹,副厂长他们会帮我说话。”

刘亚琴眉眼都弯了:“可不!

你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

来,吃饭。”

就这样,工作的事情有了眉目。

苏妤一颗心放下了大半,下午还在客房睡了个午觉,醒来觉得脚伤好了很多。

傍晚,刘亚琴放工,带回来了工作全部落实好的消息,还把四十块钱放在她手里:“十块是你妹妹这个月的抚恤金,三十块是我帮你预支的工资,等你脚好些了,去财务科补签字,财务科长一听说能把兄弟调来厂部,开心坏了,立马就同意预支给你工资了,她还说,要是明天你奶奶来,她帮我一起骂她!”

苏妤捏着钱,心里踏实了。

别的没什么,她明天怎么也得把短裤钱还给那个于队长,了却这个事。

“刘科长,大恩不言谢,来日方长,我和妹妹总有报答您的时候。

““小姑娘家家说这个干什么,明天等我打发了你奶奶,这事就算过去了,明儿下午你到厂部办手续,住呢,这几天我帮你查查哪个宿舍有空,就让你搬进去,咱们厂有子弟小学的,你妹妹能就近上学。

“一个无亲无故的人,什么都帮自己想好了,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苏妤心里热乎乎的,乖乖点头:“哎,我知道了。

“晚上,苏妤躺在床上,看刘亚琴从方家老太太那扣押下来的信件。

这些信来自不同的地方,中间还少了几封,估计还在方妙手中,所以事情的原貌已经不能还原,只能了解个大概。

就是说这原身的亲妈叫秦明月,当年怀着方妤,从家乡坐火车去位于西战区的部队找丈夫。

路上,她遇到了抢劫,在逃跑的时候头磕在铁轨上,失去了部分记忆。

当年方进贵还是一个修铁路的临时工,救了秦明月,照顾了一段时间。

本以为秦明月很快会记起家里的事情,结果这一照顾便是六七年都没想起来,方妤都得上学了,没办法了,两人就在一起了。

直到秦明月怀第二胎,不小心摔倒了,才想起来自己的父母家人和丈夫。

秦明月给亲人寄去了信,但是当时社会挺乱的,不知道怎么的,大部分信都退了回来,说查无此人。

不久,秦明月在生下方婧的月子里,死了。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方进贵无从入手,就没有再去找秦明月的家人。

直到去年他看到报纸上一个名字,很像秦明月说过的弟弟的名字,就试着写信去报社询问,才算是找到了秦明月的亲弟弟,又通过这个亲弟弟,碾转找到了方妤的亲爹。

亲爹写了一封信,承认了当年秦明月确实是怀孕五六个月,但后面的措辞就很让人无语:“......方同志已经将这个孩子抚养成人,我不能不顾你的意愿就把她抢走,所以还是按照你们的意志行事,如果孩子希望跟着我,可以来......”似乎是个地址,但已经被涂掉了。

所有信件里面,涉及人名和有联系地址的部分,都被人恶意涂掉或者撕掉了。

应该是方妙刻意破坏的。

还真是个恶毒女配,做事挺绝。

要不是苏妤穿书来的,那是连亲生父亲姓苏都无法知道了。

但就算是这些内容,也依然可以看出来,这个亲爹很冷漠,还挺会装。

他要是真的在意这个女儿,早就来找了,说什么不能不顾方进贵的意愿,完全就是托词。

而那个舅舅,相对好些。

至少他写了好几封信,里面有不少询问秦明月过往的事情,也有问到外甥女的现状,还多次说明他目前工作特殊,不方便透露详细地址,但一定会来找外甥女的。

只是现在信这么被破坏了,苏妤是联系不上这个舅舅的,之前哄爹的信也白写,没地方寄去。

好在苏妤现在有了工作,那就能先稳定下来再说。

苏妤把信按原样理好,明天还要让刘亚琴还给方家,以免引起方家的怀疑。

做好这些,苏妤安然入睡。

刘亚琴说过,明天会利用现有的户口本,帮着把她和妹妹的户口先迁到厂里的集体户口上,她就能分配到米面粮油的票了。

新生活将全面开始。

炮灰?

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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