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面露一丝愧疚,但转瞬即逝,仍坚持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公司不能毁在你手里,你要是懂事,就别再闹了。”
我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突然大笑出声,“闹?
如果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就是闹,那往后,你们有的是机会看我闹更大的事。”
父亲跟母亲,从前也是真的爱过。
我在他们最爱的那一年降生,理所当然成了他们捧在手心的宝贝疙瘩。
我还记得他手把手教我骑自行车,在我跌倒时心疼地为我包扎伤口。
逢年过节,一家人围坐,他笑意盈盈给母亲夹菜,承诺要护我们一世周全。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周身气息愈发陌生,直至彻底沉溺在外面那个所谓的“家”,任由母亲独守空房,以泪洗面。
前来吊唁的亲朋也发现了这边的不同寻常,开始交头接耳。
细碎的议论声不断响起,父亲的面皮逐渐涨到紫红。
我知道他这样好面子的人,最是害怕丢人。
也知道他急于平息这场风波,好让自己那点可怜的颜面,不至于碎落一地。
可我,又怎会遂他的愿?
我挺直脊梁,大步走上台,眼神如炬,扫视一圈台下众人,高声说道,“各位亲朋,今日这场葬礼本应肃穆庄重,送我母亲走完最后一程,可有些人偏要闹出这等腌臜事。”
“就说庄晓妍吧,她可不是我母亲的养女,她分明是我父亲出轨所得的私生女!
一个来路不正之人,凭什么觊觎我母亲的家业?
她压根没有继承资格!”
台下一片哗然,亲朋们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惊愕与恍然。
父亲脸色骤变,慌不迭地跳出来争辩,“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母亲生前,已经承认晓妍的身份了,她早把晓妍当亲生女儿看待。”
父亲话音刚落,公司的职业经理人就像个训练有素的跟班,立马接上话茬,满脸谄媚地看向庄晓妍,“庄小姐可是京大商学院的高材生,天赋异禀,在校期间就参与过诸多商业项目,拿下亮眼成绩,跟着跑了几个公司业务,展现出了非凡的生意头脑。”
“哪像有些人,一门心思学医,连自己母亲都救不了,空有一腔热血,对公司经营一窍不通,不过是个成事不足的废物医生,真接手了公司,怕是不出几日就得摇摇欲坠,怎么稳得住?”
听着这一唱一和,我心底一阵冷笑。
他们以为吃定我了,殊不知母亲早有先见之明。
我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高高举起,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一字一顿说道,“这是母亲亲手拟定的股份转让协议,早在数月前,她就悄悄将公司的股份都转到了我名下。”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此起彼伏。
父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冲上前,伸手就要抢夺文件,却被一旁眼疾手快的亲友拦下。
我冷笑着看向他,“爸,就算我经商能力再不行,这也是我的公司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我开着玩,破产了,那也跟你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