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同牲畜一般被死死按在床上。
顾行之走到桌边,拿起笔匆匆书写,不到一会拿起纸张吹了吹上面的未干的墨水,来到我身边。
“鄙人江云晚,八月初八晚因疏忽导致证物房失火,是我之责,愿承担一切惩罚!”
我自幼临摹顾行之书法,他要模仿我的字迹易如反掌。
我眼睁睁看着顾行之,握着我的手指在认罪书上按了手印。
“顾行之,你知不知道若是我认罪,后果会怎样?”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很快恢复了冷漠。
“不过就是再也做不成公职仵作,仵作本就低贱,姑娘家家的,不做也罢!”
“至于受害家属的愤怒世人的唾骂,你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忍忍就过去了!”
十二年前,江家满门被灭,官兵在府中搜出爹爹通敌叛国的证据,我还未从家破人亡的悲痛中缓过来,就被放逐至花楼为妓。
那时我被千夫所指,人人恨不得将我这个昔日的京城才女践踏至死,是顾行之救了我。
为了查出当年真相,我不顾世人的鄙夷,天天跟在大理寺老仵作身后当学徒。
我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他轻飘飘一张纸就将我打回原形,绝望的眼泪流落枕头,腿上的伤在挣扎中渗出血。
顾行之满意地将认罪书塞进怀中,转身被我的样子惊了一下。
他示意护卫松手,“怎么做事的,你不知道她腿上有伤?”
他仔仔细细替我包扎了伤口,“折腾一通还不是无济于事,早点服软听话多好!”
“这几日你就在家好好歇着!”
追查十几年,灭门惨案终于有点眉目,我怎甘心在家呆着,刚想求情隔壁院落传来苏七七娇滴滴的声音。
“行之,你在家吗?”
顾行之毫不犹豫转身,吩咐护卫看好我,自己从暗门离开。
当年顾行之将我安置这里,为了避免他人闲话,他买下隔壁院子,悄悄设置暗道。
每每私下来见我,他都通过暗道悄悄进来,也因此隔壁的声音,我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身子还未恢复,怎么就到处乱跑?”
“我想你了嘛,想你想得睡不着,啊……”一声娇吟,顾行之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你这个小妖精,是不是想让让我狠狠……今日爷好好满足你!”
“转过去……翘起来点……”隔壁的声音直到天亮才将将停歇,我的心随之寸寸冷了下去。
第二天院落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数不清的臭鸡蛋烂菜叶从院墙外面扔进来,谩骂的声音不绝于耳。
“罪人,帮凶,这种贱人就应该凌迟处死!”
“女人怎么能去衙门当仵作,不幸啊……”从暗道进来的顾行之,示意下人撤下桌上完完整整没有动一筷子的饭菜,亲自给我煮了一碗阳春面。
看着眼前这碗面,我却不争气模糊了双眼。
“顾行之,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他走过来,如同一切未曾发生一般搂着我的肩膀,“那些话你不听便是,躲在屋中偷偷清闲,以后晚上我都来陪你!”
我不明白他为何能一边和另外一个女人纠缠不清,一边又对我说出情深义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