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正康挺起胸膛，故作深沉：“长则，还好你提醒了本官啊。本官既是朝廷要员？怎能和无知妇人计较呢？弟妹，告辞。”
说完，他带着长则大摇大摆地离开。
只是脸上对称的巴掌印，怎么看怎么滑稽。
乔姝毫不客气，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嘲笑：“哈哈哈，看起来姐夫很喜欢我打的巴掌印啊，否则怎么会抬着头走路，巴不得所有人都瞧见？哈哈哈！”
闵正康肩膀一垮，连忙弯下腰，用袖子捂住脸匆匆离去。
乔姝又是一阵爆笑。
立春笑够了，才劝道：“夫人，咱们该去兴楼了。”
乔姝擦了擦笑出来的泪，“行行行，立冬，你驾车吧，再有不长眼的敢拦我的车，直接用鞭子打到一边去。”
“是。”
侯府内。
顾老夫人和楚清儿确保乔姝走远了才准备动手。
这一回，仍旧派出了楚妈妈。
楚妈妈挑了数十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这件差事。
只要将汐姐儿抱到老夫人的房里，算是拿捏住了乔姝的命脉，还不怕乔姝变回从前贤良淑德的模样？
到时候，哼哼，那十巴掌，她可不能白挨！
准备妥当之后，楚妈妈带着人冲进了乔姝的院子里。
彼时，周姨娘正带着两个小姑娘在院子里玩。
看到楚妈妈来者不善，周姨娘满脸堆笑迎了上去，“妈妈怎么来了？可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可不巧，夫人出门去了，假如有要紧事，妈妈派个人出去找找吧。”
楚妈妈耷拉着脸，轻蔑地扫了周姨娘一眼，“老夫人说想姐儿了，派我来把姐儿抱过去。”
周姨娘心里咯噔一声。
在老夫人眼里，只有周轩那个过继来的孙子，何时过问过两个姐儿？
不过这些话只能心里想想，祖母要见孙女儿，天经地义。
周姨娘忙道：“好啊，那我便带着两位姐儿，随着妈妈去给老夫人请安。”
楚妈妈啐了一口，“你算个什么东西？当初不过是老夫人院子里的粗使丫头，你生的女儿，便是丫头的种！你好大的脸，还想带着你生的玩意儿去见老夫人？脏了老夫人的眼吗？
老夫人感念夫人持家辛苦，特意派我来，把汐姐儿抱到老夫人的院子里养着。待会夫人回来，你和夫人说一声，叫夫人不必太感动。”
说罢，楚妈妈作势上前，要去抱顾玉汐。
周姨娘一个箭步上前，张开双臂护住了顾玉汐，强笑道：“此事等夫人回来做主，我一个丫头，做不了主。夫人命我看顾好汐小姐，假如回来看不到汐小姐，定不会轻易饶了我。妈妈行行好。”
楚妈妈刻薄地瞥她一眼，“你的贱命有何要紧？要是耽误了老夫人的事，就算夫人开口也保不了你。快，把这个没有眼力见的拖到一边去。”
她身后的婆子们上前，抓住周姨娘的胳膊拽到一边。
楚妈妈上前，抱起了汐姐儿。
汐姐儿眨了眨眼，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不要去祖母那里，放开我！”
她人小小，但力气不小。
挣扎起来，楚妈妈都快抱不住了，“姐儿，老夫人是喜欢你呢，老夫人准备了好多零嘴，姐儿乖啊。”
“我不要！我不要！”汐姐儿又哭又闹，对那位没见过几面的祖母充满了恐惧。
对她来说，祖母是话本子里会吃小孩的妖怪。
她挥舞着两只软乎乎的小手，在楚妈妈脸上打了好几下。
楚妈妈情急之下，在她的腿上狠掐了一把。
汐姐儿的哭声顿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凄惨了。
珂姐儿见状，害怕得跟着哭了起来。
周姨娘拼命挣扎，微愠道：“楚妈妈，你不能这样对姐儿！姐儿是侯府的嫡小姐，身份尊贵！”
楚妈妈嗤笑：“不过一个赔钱货，再尊贵能越过老夫人去？咱们走！”
楚妈妈抱着汐姐儿离开。
周姨娘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了桎梏，“你们还不赶紧，随我去把姐儿抢回来！”
周姨娘带着人冲出去，挡住了楚妈妈等人。
这么大的动静，何姑姑早就听到了，在暗处偷看呢。
何姑姑笑得得意。
夫人想自己教养姐儿？
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能力。
这下，老夫人看不下去，要把姐儿抱走了。
何姑姑眼珠子滴溜一转，这或许是她能继续照顾姐儿的好机会。
她卷起袖子冲了出去，一脚踹在周姨娘的后腰上，大喝一声：“周姨娘，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和老夫人作对？楚妈妈，您快抱着姐儿走。”
楚妈妈不敢耽搁，连忙抱着汐姐儿跑了。
周姨娘想拦，可后腰酸痛，走都走不了了。
翠儿劝道：“姨娘，咱们怎么斗得过老夫人？还是赶紧派人去给夫人报信。”
“对对对，你说的对。你跑一趟吧，快些！”
“是！”翠儿跑着出去了。
周姨娘疼得脸色发白，院子内，珂姐儿还在嚎啕大哭。
周姨娘忍着痛往院子里去。
秋姨娘走了过来，好心提醒：“你赶紧把珂姐儿抱回去，关起门来，不要再理会旁的事。你瞧瞧，以为跟着夫人便是攀上了高枝，结果遭了一身的伤。”
秋姨娘的面上，带着毫不遮掩的讽刺和嘲笑。
周姨娘的面色变了变，“你选择明哲保身，便不要来搭理我了。我愿意追随夫人，是我的事，你走吧。”
秋姨娘恼道：“你不知好歹！我等着你后悔那一天。”
周姨娘不理她，扶着墙进去了。
那一厢，楚妈妈抱着汐姐儿回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汐姐儿还在哭闹，哭得老夫人头疼。
楚清儿为了讨好老夫人，主动上前去哄汐姐儿。
“汐姐儿乖，姨妈带你去吃糖，好不好？”
楚清儿张开双臂，试图抱起汐姐儿哄一哄。
假如能哄得汐姐儿认自己为母亲，将生母乔姝视作仇敌，想想就觉得痛快。
楚清儿温柔地道：“汐姐儿，给姨妈抱抱。”
汐姐儿看都没看她一眼，小腿无意间蹬了她一下，将她蹬得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