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心逸低声喃喃,“一年前……”
她掩面痛哭,“是我丢了一个好丈夫,是我昏了头。”
“兴业,我在太平间看到我妈躺在那里的时候,我就后悔了,但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失败过,我不想承认自己错了,就咬牙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
“其实,我后悔了,但我没有回头路,笔录上我签了字,我知道自己袒护了魏洪,可那时候,他是我年少的白月光,我不可能不管他。”
“兴业,对不起。”
……
离开这座城市后,我的日子过得平淡安心。
新的家人很好,但我过了渴望亲情的年纪,反而相处的不远不近。
一个月后,看守所打来的电话,郁心逸怀孕了。
她说孩子是我的。
我即刻否认。
“宁兴业,真的是你的孩子,三个月前,你喝醉了那次,你好好想想,那时候魏洪没有回来。”
我顿住。
若是三个月前,魏洪回来之前,这个孩子,确实有可能是我的。
我不解郁心逸打来这个电话的目的。
“郁心逸,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提醒她。
“所以你要我打掉这个孩子?”
她啜泣着问我,“这是个孩子,是一条性命,你确定要打掉?”
我咬紧下唇,抬手扶额,说不出话。
千万次期盼孩子的降生,我翻阅字典,取了无数个名字。
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让他们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郁心逸问我,“你还记自己的诺言吗?绝不会对不起自己的孩子。”
我经历过孤儿的苦,知道没有亲身在身边的心酸。
我的孩子,绝不让他们重蹈我的覆辙。
我无力的挂上电话,“郁心逸,我们当面谈谈。”
阔别两个月,再次在看守所里看到郁心逸。
齐耳短发,但她整个人很憔悴,眼神无光。
她见到我后,情绪激动的想要扑过来,被按住。
工作人员提前告诉我,郁心逸的精神状态出了点问题。
是她在自残被救下来之后发现的怀孕,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都不适合引产,这个孩子最好是生下来。
孩子不能留在看守所。
我作为孩子的父亲,有知情权,况且还在人世,孩子不能直接送孤儿院。
当然,他们遵循我的意见,如果我执意不肯接受这个孩子,他们会跟上机报告,另外想办法的。
我头大。
离了婚还是无法一刀两断,郁心逸是我过不去的一道坎。
“兴业,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我怀了你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孩子,你最期盼的孩子,上天还是待我不薄。”
她的手腕上有好几道伤痕。
是她自残留下的痕迹。
她妈妈去世之后,她爸爸知道她违法被关,直接宣布断绝父女关系。
从她入狱到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来看过。
此时,她的眼里的光都是因为我的到来。
工作人员给我看过视频,郁心逸平时就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发呆,什么都不说。
有时候都不记得吃饭。
毕竟她犯的罪不算太严重,一年很快就能过去,出去之后还是能好好生活的。
不应该轻易放弃希望。
我眼神复杂的望着郁心逸,喉咙里的话说不出来。
来之前,我想着让她打掉孩子,我和她绝无可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