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不假思索的回道。
“臣女这次上战场,已经违背了母亲的遗愿,以后只想当个普通人,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她没有什么野心,也不想掌管兵权,否则也不会将所有的军功都隐藏起来。
听到她的回答,皇上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此甚好。”
“即便你的军功无法公开,朕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等你离开了贺家,朕会给你补偿的。”
“谢陛下隆恩。”
夏棠跪下谢恩。
等从御书房出来,迎面就看到一位身穿墨色锦袍,头戴玉冠,身姿挺拔,凤眸生威的男子,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
这人,她并不认得,可莫名的却有一种熟悉感。
她微微退到一旁,俯身行礼。
那男子走到她的旁边,微微停顿一下,偏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大步走向御书房。
“刚刚那位是?”
等人走远了,夏棠才向一旁的太监打听他的身份。
“是南王。”
南王?夏棠心中一惊,怪不得她不认得。
南王祁渊,在她去边关后才回的京。
本是嫡出大皇子,太子的不二人选,可却因为母族崔家被冤枉,他和皇后一起被赶出京城,到临州守皇陵。
皇后离京三年后病逝,他独自在临州生活了十年,两年前崔家被平反,他才得以回京。
只是再回来,早已物是人非,皇宫之中已有了新皇后和太子,南王的处境,难免尴尬了些。
她记得先皇后还在时,母亲还曾带她去过临州皇陵,那时她好似才三四岁,都记不清了。
她听母亲说过,曾经她与皇后是手帕交,两人一文一武,被称为京城双珠。
只是那般美好的女子,命都太苦。
也因为这些原因,母亲才想她过普通的日子吧。
夏棠回到临雪院,就开始收拾自己在贺府的东西。
她除了金银珠宝的嫁妆,还有一些铺面和庄子,这些原本是自己的人在打理,如今竟全到了夏书薇的手中。
他们对自己的东西,还真是不客气。
“姐姐,你在吗?”
听到夏书薇的声音,她抬眸冷笑,“来的还真是巧,让她进来。”
夏书薇带着四个丫鬟,浩浩荡荡的走进了院子,见她拿着算盘在算账,眼中露出一丝不屑。
“姐姐,这是在学算账吗?不过你这个年纪学,为实有些晚了。”
说着,她捂唇浅笑。
“是吗,那妹妹来的正好,看看这些账,我算的对吗?”
夏棠像是没有听懂她的嘲讽一般,将账本递了过去。
夏书薇抬起下巴,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姐姐想学,那我便教教吧。”
此时的她,满脑子都是想着要好好羞辱夏棠,让她明白她一个粗野女子,根本上不了台面。
可当眼神看到账本上的内容时,脸色却变了。
想到昨日她送到贺老夫人院中的嫁妆单子,本以为她只是耍性子,没人搭理她。
可今日她竟然又算起铺面的账来。
她挤出一丝笑容,“姐姐这是何意?”
“我的意思很明显,这些都是我的东西,你们自然是要还回来的。”
“都是一家人,什么你的我的,姐姐未免也分的太清了。”
夏书薇双手用力的搅着帕子,她也是进了贺府才知道,贺府只是一个空壳子,全靠夏棠的嫁妆撑着呢。
想到那堆成小山的金银珠宝,还有手中富得流油的铺面,到了她手中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还回去。
“一家人?不要侮辱了家人两个字。”
夏棠冷哼一声,“你也不要给我耍什么弯弯绕绕的,账本都在这里,你需要还我多少银子,一清二楚。”
“所有铺面,连同这两年的利钱,还请我的好妹妹尽快归还。”
她懒得和她们在这耍心机,她拿回的都是自己的东西。
“这些银子是用在贺家的,这些东西也都是属于贺家的,夏棠,你这是想要抢夺掌家权,故意的吧?”
夏书薇自动忽略这些东西,是属于夏棠的嫁妆,反正铺子的地契现在在她的手中,铺子的掌柜也都换成了她的人。
她就不放手,夏棠又能如何。
“掌家权?”
夏棠嘲讽的看着她,“夏书薇,虽然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短,可我发现你特别喜欢抢我的东西,但凡我有的,你都要。”
“从小时候的玩具,长大的首饰,到如今的夫君,你以为你什么都能抢的走吗,那只不过是我不想要的,才让给了你,但凡真正属于我的东西,没人能抢的走。”
夏书薇被她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紫,她就是看不惯自己这个堂姐,从第一眼看到她,她就厌恶至极。
凭什么她活的就肆意潇洒,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不过,内心深处的阴暗,她自然不会承认的。
她眼波流转,在瞥见院门口的青色身影时,当即捂住脸,坐在了地上。
声音颤抖,“姐姐,你想要掌家权,给你便是,可你怎么能动手呢?”
她话音未落,贺辞言就走了进来。
看到地上柔弱的女子,心疼不已,快步上前。
“薇儿?你没事吧?”
“没事,夫君怎么来了?”夏书薇抽泣着,心虚的低下头,“我是不小心跌倒的,夫君不要误会。”
“薇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才被人如此对待。”
“没事的,能嫁给夫君已经是我的福分,总归是我对不起姐姐,她…打我两下,也是应该的。”
“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说着,贺辞言将她扶了起来,怒瞪着夏棠。
“夏棠,你真是蛇蝎心肠,书薇可是你的妹妹,她如今还怀着身孕,你怎能对她动手?”
“你不就是想要贺家的管家权吗,告诉你,根本不可能,贺家的主母就是书薇,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哪里配当贺家的主母。”
贺辞言用着极近刻薄的话,训斥着夏棠。
若是一般的闺阁女子,被他如此埋汰,早就无颜见人了。
可夏棠看着两人做戏,只觉得讽刺至极。
“贺辞言,既然你觉得我没有德行,不配进你贺家的门,那你当初何必去侯府求娶呢?”
当初可是他们贺家,去求娶的她,从来不是她夏棠,死皮赖脸的要嫁进来。
“当初娶你,不过是看在姚将军的面子上,谁知道你…”
他话未说完,就被夏棠打断。
“谁知道,我们刚定下婚期,我母亲就去世了,而我又没有我母亲的能力,无法帮扶你青云直上。”
“所以,你看不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