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任林晚露和宋铭远之间的相处,不再去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这次,她没再来试探我,在下属阿庆的暗中帮助下顺利找到线索。
魔教偶尔会接些杀手的活来干,毕竟这么多人张嘴吃饭,总要想法子赚点外快。
父亲也的确接了林府这个任务,但是屠林府满门的人却不是魔教。
当我赶到的时候,林府几十余口人已被全部灭口,遍地的鲜血和堆叠的尸体,除此之外,下手的人连半点痕迹和证据都没留下。
林家是医学世家,祖上几代均是御医,因被奸人陷害而遭遇灭顶之灾,到了林父这一代,只是开个药房为生,按理说,不至于因为得罪什么人而遭灭门,更可能是怀璧其罪。
任务里除了灭林府,还写明务必找到林府那张“祖传药方”。
这药方到底有什么用,当年是谁急需这“药方”,这两拨人的背后是否是同一批雇主,这些问题,我留给林晚露自己去查。
林晚露不是笨蛋,她很快就会根据线索顺藤摸瓜发现真正的仇人。
而我,期待她的反应!
林晚露不下山了,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魂不守舍。
我从阿庆那里已经听到了她的反应,她拿着亲手找到的证据气势汹汹与宋铭远对峙,宋铭远大概也没想到谎言会这么快就被戳破,慌了一瞬镇静下来,一番花言巧语过后,林晚露从摇摇欲坠到泪如泉涌再到依偎在宋铭远怀里抽抽搭搭,前后不超过十分钟。
阿庆手舞足蹈,连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我看得嘴角抽搐,眉头紧皱。
阿庆觑着我的神色,指了指脑子,小心翼翼道:“教主,林小姐是不是病了?”
我扶额沉默,林晚露是我一手带大的,你这样说,我压力真的很大。
从回忆中抽身,林晚露正坐在书桌前发呆,书拿倒了都未曾发现,我轻咳一声,她才恍然回神。
“晚露,你最近怎么了?”
我明知故问。
“我有个疑惑,想请师父帮忙解答。”
林晚露犹豫片刻后开口,“我有一个好友,他待我极好,可我最近发现他以前做过一件对不起我的事情,师父,你说,我该原谅他吗?”
“你找到灭门仇人了?”
我淡淡道。
“师父?”
林晚露骇然看着我。
我无奈:“你查的那般大张旗鼓,现在又一脸心事,我又不是傻子。”
林晚露见我了然的模样,索性也摊牌了:“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古道热肠,侠肝义胆,我下山遇到麻烦,每次都是他替我解的围。
而且杀我全家这件事他根本就不知情,是他叔叔一家做的。”
她说这话时,捂着发烫的脸颊,眼神亮晶晶的,像是装满了漫天繁星。
我怔怔地看着,有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眼神了,像是隔了几千几万年,那个相思树下笑靥如花的小姑娘,现在用这样的眼神想起另一个人。
“林晚露,你没有脑子吗?
这样的话你也信?”
我哽了哽,还是忍不住讥嘲。
林晚露瞪大双眼,刚想反驳,窗外传来一声鸟鸣,林晚露绽开大大的笑颜,也顾不上其他,飞奔出去。
我冷冷瞧着,那是宋铭远的信鸽。
“林晚露,是非黑白,血海深仇,这些我都教过你。”
我开口,用内力将声音传出,“你若去找他,今后就不准再踏入魔教一步!”
没有回应,那个人毫无留恋的走了。
我垂眸,这次,我再也不管她了。
我把阿庆叫了回来,又让人将林晚露在魔教内的痕迹彻底清除,召集众教徒宣布,林晚露与魔教再无瓜葛,同时,教中事务由各长老代为管理,我准备闭关。
每次练完功后都是我最虚弱的时刻,这件事情鲜少有人知道,除了父亲和林晚露,我从未想过瞒着她。
也因为如此,上辈子才会在功法进阶的关键时刻,被林晚露一剑穿心。
想到这里我讥讽地笑了笑,将那些不愿再想起的回忆从脑海里赶走,闭上眼睛开始运功。
这一次,我不能再让我的弱点被暴露!
一年后。
我睁开眼,目中异彩一闪,真气自经脉游走顺畅,头顶升起蒸腾的雾气。
大功告成!
这魔功终于进了一层,也不枉我这一年的苦修!
我难掩激动,喜滋滋起身,准备出关。
刚到山下,就看到阿庆从远处小跑而来:“教主,教主你出关了!”
我嘴角含笑,矜持地点了点头:“今日设宴。”
阿庆将近一年教中事务与我说了一路,临到末了,他吞吞吐吐:“教主,三个月前,林晚露派人送请帖过来,邀您参加她与宋铭远的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