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将军站在门后,苍老的脸露出笑容:“清儿啊,我等你很久了。”
话音刚落数柄暗箭飞出,我身后的刺客都中箭倒地。
我压下心头惊诧,拿出匕首准备拼死一搏,一柄剑忽然插进了我的左肩。
“清儿,”在我昏迷前,我看到周平将军自信的笑容“兵不厌诈。”
我被俘了。
石穴里一片黑暗,只有穹顶漏出一丝亮光。
该死的,周平在京城留下苏氏,二人串通好,正是准备诈我。
此时左肩传来一阵剧痛,穹顶滴落的水蚀在肩上,丝丝入骨。
“姐姐疼吗?”
谁?!
我猛地扭头,不小心扯到伤口,我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
“我。”
一青衫男子点燃火折子,一闪一闪的火苗中,我看他双眉入鬓,唇红齿白,一双清亮的眼睛里是狼狈的自己。
我啐了一口,娘娘腔。
男子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包,向前走了一步,我浑身一激灵:“滚。”
他仿佛没听见,打开小包将绿色的药粉涂在伤口上。
接触面很痛,我止不住咬住嘴唇。
忽然嘴边传来凉凉的触感“姐姐如果疼的话,咬住我的手指吧。”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看起来年龄不大,整个人像园子里的一株青竹,气度非凡。
就是有点变态。
我没理他,他也不计较,自顾自包扎好伤口。
他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包米糕递在我嘴边。
我咬了一口米糕,忽然想到什么,米糕吐在地上。
糕点里可能有毒。
见我有疑,他拿过被我咬了一口的米糕吃了一口,又递过来。
过了半晌,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我才犹豫地闻了闻米糕。
米糕柔软甘甜,填补了胃部的空虚。
他在每一块米糕上都咬了一小口,以示清白。
“……恶心。”
我皱起眉头。
“我不会害你的。”
他笑了笑。
我偏过头不去看他,他又转到我面前:“姐姐渴吗?”
“别叫我姐姐。”
我狠狠剜他一眼。
“我比姐姐小两岁为什么不能叫?”
他为何知道我的岁数?
他仿佛看到了我的疑惑:“我认得你,李家千金。”
我冷哼一声:“我不认得你。”
“我叫梅七,”他又笑起来“你现在认得我了。”
这个人怎么这样爱笑?
我闭上眼睛不理他,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放下米糕准备转身离去。
就在他刚刚踏上门槛的一刻,我叫住了他:“……水。”
他微微点头。
半炷香后他端来水碗。
我让他放在地上便离开了。
我摸索着将水一饮而尽。
望着雕着青花的瓷碗,我眉头一动。
第二天,他又来替我给伤口上药,这次我没有抗拒。
他的药止住了血,但还是生疼。
“今天灶房做了豆糕,这个要尝尝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倏尔一笑:“好。”
梅七俯身,却不小心看到了我身后的瓷片。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但是晚了──我用尖利的瓷片抵着他的脖子,稍稍用劲,血珠就定下来。
他脸色苍白,下意识舔嘴唇:“……你随行的刺客都被关了起来,另一个人能做什么?”
“就算我只有半条命”我把瓷片抵得深了一些“也要杀了周平以复王命。”
我本欲杀了他,他却直直盯着我,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映出我狰狞的面容。
我愣了一下,只是把他打晕了。
从梅七身上拿走钥匙,逃出石穴后,我又藏进了地下矿道。
根据苏氏给的消息,废弃矿道四通八达,自然也通向监狱,我的兄弟们必定被关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