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监狱的地方随处可见乱凿的洞穴,监狱底部的矿道很乱,像迷宫一样,我费了很大劲,才找到直通狱房的小洞。
我艰难地跑过去,忽然什么东西硌伤了我的膝盖。
低头一看,是一个人的头骨。
他应该是逃狱未遂,被活活饿死的。
饶是见惯了死亡场面的我,心里也有所触动。
在成为杀手之前,我被抓到监狱里待了整整五年,深知在牢房里有多绝望。
我费力地往前爬,但是进入牢房的小孔被腻子封住了。
我用随身匕首将它一点点凿开,白色粉末落在脸上,空气有些呛人。
似乎有人听到了动静,我赶紧停下动作。
谁知小洞从外被撞开,映入一张满是伤疤的脸:“无清?”
透过微光,我也看清他是无白,和我一起训练的刺客。
他看上去很惊喜,用力撞出了更大的窟窿。
他拉着我的手抱我上来,我刚想说话,他粗糙的手指搭在了我的唇上。
他神情紧绷,看着窗外,我也屏息凝神。
过了一会儿,他才放松下来。
“我以为你死了。”
我轻哼一声:“本姑娘命大。”
我又将他从上到下扫了一眼:“……你不是中箭了?”
“只是麻醉剂。”
他揉了揉肩膀,忽然想到什么。
“有什么计划吗?”
他压低声线问道。
我把钥匙递给他,同时递给他的,还有几把银匕首。
“午时三刻,我会从外点火进攻。
趁他们兵力分散,你打开门放兄弟们出来。”
无白点了点头。
看着他瘦脱像的脸,我迟疑片刻,从怀中拿出米糕递给他。
他有些惊讶,但没说什么。
我能从他眼中看出,他认为我是个冷血冷清的人,更不可能在任务时关照别人。
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事情嘱托完,我从矿洞离开了监狱。
午时三刻,我在监狱外点了一把火,趁着烈风,火势卷着枯草逐渐变大,人们都跑出来救火。
就在我以为胜券在握时,我猛然看见百米外停靠的弓兵。
什么时候有了火力支援?
还没带我细想,监狱里的弟兄们就冲了出来。
弓兵也蓄势待发,我的心脏停了一拍。
他们会被箭射死的。
我的心堵到了嗓子眼。
火光摇曳中,弟兄们刚逃出大门就被箭射穿。
饶是他们武功高强,也无法用匕首去打败远程弓兵。
这是我的错!
眼前景物逐渐泛起水光,我深吸一口气。
他们全死了又如何?
我必定会杀死周平。
我抹了把眼睛,向外跑去。
弓兵似乎发现了我,我向他们看去,周平不知何时站在了山丘上。
他鬓边斑白,眉眼却极其凌历。
与之前的装束不同,他带了一块玉佩。
我瞳孔一缩,那块白玉像是我父母的。
我虽然四岁便父母双亡,但之前的记忆我还是有的。
那时我在京城,下人传来消息,说父母在途中遇刺,尸骨无存,什么都没留下。
他怎么会有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