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是怎么走到大路上遇到了王婶,又是怎么上得拖拉机。
我呆呆地坐在玉米杆上。
想起刘辉曾说过考上大学接我去城里,想起他帮我泡脚,送我出门,塞鸡蛋给我。
我一遍遍问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错?
我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看着自己那双树皮一样指甲缝里满是黑泥的手。
心想:若我是个男人,也不喜欢这样的吧。
“哇——”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扯回来。
儿子从拖拉机上摔了下去,满脸是血。
我抱着他心疼得要命,抬手给了自己两个嘴巴。
唐金花你是怎么了?
连个孩子也看不好。
我还要给刘辉打电话,王婶扯起我就上拖拉机,“还打什么电话?
赶紧上医院吧,孩子都破相了。”
儿子下巴磕破一共缝了七针。
我钱不够,打电话给刘辉,他不接。
我再打时已经关机。
我们在医院住了七天,刘辉没有来看过一眼。
可出院时他却来了。
他说我不称职,要把孩子留在城里。
我抱紧儿子,反问他既然关心孩子这几天怎么连问都不问一句。
“从孩子生下来你就没带过一天,从小到大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弄起来的。”
“现在大了能上幼儿园了你来抢孩子?
当初小时候半夜发高烧时你在哪儿?
孩子盼着你放假回家时你又在哪儿?”
“你口口声声为了孩子,那我问你,从小到大你给儿子花过一分钱没有?”
刘辉被我怼地说不出话,只能干瞪眼伸手过来抢孩子。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不行你就去法院告我,让法官帮忙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