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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爹别演了,我已分家跑路陆阳姚丽丽最新章节

榛子张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你这个月都卖了八百毫升血了,悠着点,就算年轻也吃不消。”小诊所的徐大夫抚了抚眼睛,不太赞同地看着陆阳。陆阳有点头重脚轻,扶着墙勉强扯出个笑:“我爸骨癌晚期,没几天了,我想多买芬太尼,让他少点痛苦。”徐大夫叹了口气:“你白天搬砖晚上陪护,一天一顿饭,还卖血,小心走在你爸前面。”陆阳抿着毫无血色的嘴唇没说话,不以为然,不过他才三十二岁,身体一向很好。出了诊所,他买了猪头炖粉条和米饭,飞快地赶向医院。烈日炎炎,他觉得头晕得更厉害了。推开病房的门,他发现二婶关秀芹和她儿子陆耀,女儿陆晴正站在病房里。自从他爸三个月之前住院到现在,他们一次都没出现过。“你们怎么来了?”他对这三个人没一点好感,这三个人占尽了他们家的便宜。他奶奶还在世时,一直没...

主角:陆阳姚丽丽   更新:2024-12-27 1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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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阳姚丽丽的女频言情小说《渣爹别演了,我已分家跑路陆阳姚丽丽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榛子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这个月都卖了八百毫升血了,悠着点,就算年轻也吃不消。”小诊所的徐大夫抚了抚眼睛,不太赞同地看着陆阳。陆阳有点头重脚轻,扶着墙勉强扯出个笑:“我爸骨癌晚期,没几天了,我想多买芬太尼,让他少点痛苦。”徐大夫叹了口气:“你白天搬砖晚上陪护,一天一顿饭,还卖血,小心走在你爸前面。”陆阳抿着毫无血色的嘴唇没说话,不以为然,不过他才三十二岁,身体一向很好。出了诊所,他买了猪头炖粉条和米饭,飞快地赶向医院。烈日炎炎,他觉得头晕得更厉害了。推开病房的门,他发现二婶关秀芹和她儿子陆耀,女儿陆晴正站在病房里。自从他爸三个月之前住院到现在,他们一次都没出现过。“你们怎么来了?”他对这三个人没一点好感,这三个人占尽了他们家的便宜。他奶奶还在世时,一直没...

《渣爹别演了,我已分家跑路陆阳姚丽丽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你这个月都卖了八百毫升血了,悠着点,就算年轻也吃不消。”

小诊所的徐大夫抚了抚眼睛,不太赞同地看着陆阳。

陆阳有点头重脚轻,扶着墙勉强扯出个笑:“我爸骨癌晚期,没几天了,我想多买芬太尼,让他少点痛苦。”

徐大夫叹了口气:“你白天搬砖晚上陪护,一天一顿饭,还卖血,小心走在你爸前面。”

陆阳抿着毫无血色的嘴唇没说话,不以为然,不过他才三十二岁,身体一向很好。

出了诊所,他买了猪头炖粉条和米饭,飞快地赶向医院。

烈日炎炎,他觉得头晕得更厉害了。

推开病房的门,他发现二婶关秀芹和她儿子陆耀,女儿陆晴正站在病房里。

自从他爸三个月之前住院到现在,他们一次都没出现过。

“你们怎么来了?”

他对这三个人没一点好感,这三个人占尽了他们家的便宜。

他奶奶还在世时,一直没分家,他们一家三口什么都不干。

外面的话他和他爸干,家里的活他妈和他妹妹干,然而这些都不是最让他厌烦的。

“我......我让他们来的。”

躺在病床上的陆建军有气无力道。

陆晴嗤笑了一声:“我们当然是来拿遗嘱的!”

“大伯答应把所有财产都给我弟,一分都不给你!”

陆阳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建军问:“真的吗?”

陆建军冷哼一声:“陆耀比你有出息多了,事业有成,还有两个儿子。”

“你啥也不是,以后老陆家就靠陆耀光宗耀祖了!”

陆阳直接被气笑了,他扶着墙情绪太激动,头晕得更厉害。

“呸!

当年考上大学的明明是我,要不是你让他顶替我上学,他怎么会有现在的工作?”

陆建军喘着粗气喊道:“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

要不是你跪下来求我替他顶罪,我怎么会心软替他坐牢,辜负了我女朋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

陆阳咆哮起来,他双眼赤红,这些年的委屈和愤怒,全都吐露出来。

关秀芹捂着嘴笑了笑,眼中满是得意:“那又怎么样?

你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要怪就怪你自己蠢,活该给我儿子当垫脚石!”

陆耀抚了抚眼镜,看着陆阳的眼神中透着不屑。

陆晴也跟着关秀芹笑了起来,满眼的幸灾乐祸。

陆阳根本没理会他们的反应,只直勾勾地盯着陆建军:“为什么?

我才是你儿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陆建军呼吸愈发不畅,他看着陆阳,目光冰冷,面无表情,就像看着陌生人。

关秀芹勾了勾嘴角,尽管她已经五十岁了,但保养极好,就像三十多岁一样。

她凑到陆阳面前说:“因为陆耀也是陆建军的儿子,而且他心里只有陆耀这一个儿子。”

噗——陆阳急火攻心吐出口血来,他再怎么样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他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快起来,该去干活了!”

恍惚间,陆阳听到有人在喊他。

他睁开眼睛顿时愣住了,此刻陆建军正站在他的床边。

只是陆建军看着至少年轻了三十岁,他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面没有针孔。

陆建军见他愣神,冷着脸抬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别磨蹭了!”

陆阳这才缓过神来,这房子是他家在村里的老屋,床对面的墙上,还挂着毛主席站在天安门下的照片。

他替陆耀顶罪坐牢时老屋拆迁分了四套房,关秀芹他们分了三套,他家只分到一套。

陆建军临死之前,把最后一套也给了陆耀。

这应该是他高考成绩公布的那个夏天。

陆建军背着他让陆耀顶替了他的成绩,上了海市大学。

然后对他一通贬低,让他去砖厂搬砖,供陆耀上大学。

想到这他立刻冷下脸说:“爱谁去谁去,老子才不去搬砖!”

陆建军怒火中烧,咆哮道:“你个废物,读书不行,还不想帮家里分担困难。”

“咋的,你还想让家里白养你呀!”

陆阳忍不住笑了:“你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的?”

陆建军目光躲闪,气焰也瞬间消散了一半。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想在家吃闲饭,绝不可能!”

陆建军在家积威很重,陆阳二十岁时面对这样的陆建军,早被吓得心里发颤。

但重活一世,他已经对这个父亲不报任何期望。

他冷着脸道:“到底是我考上了海市大学,还是陆耀考上了海市大学,你不知道吗?”

陆建军嘴唇抖了下,色厉内荏地喊道:“当然是陆耀考上了,你就凭你也能考上大学!”

陆阳坐在床上,穿好衣服平淡道:“我懒得和你掰扯,分家吧!”

陆建军差点跳起来,气的脸色涨红:“混蛋,老子还没死呢,你分个屁的家!”

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陆阳的母亲一路小跑过来。

“这是咋了?”

陆母一脸诧异,又小心翼翼道。

啪——陆建军对着陆母就是狠狠一耳光,陆母被打得原地转了个圈,跌坐在地上,捂着脸表情麻木。

“看你生出的孽种,竟然要分家,反了他了!”

陆建军脖子上青筋暴起,大吼道。

陆阳蹭的一下站起身,挡在陆母的面前:“你够了!”

陆建军一脸错愕:“你敢和老子吼!

小子,老子宰了你!”

陆阳面无表情道:“你是想让我去市里查成绩吗?”

“你......你敢!”

陆建军手扬到一半,愣是没打下去,慌乱道。

陆阳冷着脸道:“那就分家,我们走了之后,你就是和关秀芹搬一个屋住去,我们也不在意!”

陆建军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抹惶恐。

说完陆阳扶起陆母快步走了房间,陆母的脸上还有个清晰的巴掌印。

陆阳知道他妈是个思想特别传统的人,和她讲人权,讲平等她听不懂。

所以他很直白道:“妈,古代讲究夫死从子,陆建军这样的还不如死了呢,你这辈子也指望不上他,和我分家出去过吧!”


关秀芹翻了个白眼,把一锅混着菜叶子的苞米面粥盛出锅,喊道:“妈,吃饭了,刚出锅热乎着呢。”

听到这话,陆建军和陆耀也走出卧房,直接坐在桌边等着了。

关秀芹将苞米面粥放在桌上,陆耀立刻沉下脸,这粥不比猪食好多少。

陆老太太催促道:“去烧点水,一会儿把衣服洗了。”

关秀芹刚想上桌,顿时不乐意了:“妈,我还饿肚子呢!”

“谁让你这么墨迹?

老大家的都不用我动手,早两小时就做好饭、喂完猪、洗完衣服了,待会儿把碗也刷了!”

陆老太太揉着腰,脸色铁青。

原本怎么看都稀罕的大孙子陆耀,现在看着也没以前顺眼了。

要不是因为他顶替陆阳的大学名额,也不会激怒陆阳分家,她也不用这么辛苦。

关秀芹攥紧拳头,在心里骂了句老不死的,转身进了厨房。

陆耀吃了一口苞米粥,强咽下去,将筷子丢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陆建军有些心疼道:“小耀,凑合吃点,把身体饿坏了。”

砰——陆耀狠狠关上了卧室的门,堂屋里的气氛压抑到极点。

陆建军一口都吃不下,咬牙切齿道:“明天我就让田招娣滚回来,我还没死呢,她就想和儿子过,没门!”

陆母突然打了个喷嚏,小声嘀咕道:“谁叨咕我?”

陆星大笑道:“还能有谁?

不是我奶就是我爸,他们早被伺候习惯了,你走了活不得他们干?”

陆阳顿时冷下脸,抬头道:“我把种蘑菇要用的东西写下来,你们明天去县里买,我去摆摊,回来我教你们种蘑菇。”

陆星连忙应道:“包在我身上!”

“市面上一斤平菇的七毛钱,老贵了!”

陆月柔柔地说:“大哥,后天我和三哥的成绩就下来了!”

陆阳纠正道:“以后叫陆星二哥,咱们单过了。”

陆月认真的点头,笑得眉眼弯弯。

次日早上,四口人一同前往县城。

快到县城时,四人在岔路口分开,陆阳就近找了个市场摆摊。

还没到中午,他就把凉皮都卖光了,他收了摊,脚下生风一般往村里赶。

陆建军早上勉强吃完关秀芹做的猪食似的苞米粥,就立刻跑过来要将陆母抓回去。

但他来时陆母四人已经去县城了,他扑了个空,又不甘心回去。

想了想从旁边找了块砖头,对着门锁狠狠砸了几下,把门锁砸开了。

他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他扫了眼面袋子,发现一袋面就剩个底了。

“特么的,这几个遭瘟的,怎么撑死他们!”

他下意识就想到了田招娣烙的葱油饼,咽了口口水,越想越气。

于是他回家就去推小推车,村里不少人瞧见他,推着车往鬼屋走。

“你瞧瞧,这一天就挺不了就要回家了,还让他爹帮着搬家,我看就是惯的!”

“可不是,那鬼屋是那么好住的!

咋不吓死这小兔崽子!”

“也就他爹惯着他,这要是我儿子,腿都给他打断了!”

......陆建军对这些人的议论充耳不闻,进了门房后,直接将东西往上搬。

陆母他们本来也没拿多少东西,三两下就全都被他搬到小推车上了。

他推着车飞快地往回走,回到家就让关秀芹把东西都归置好,他直接去村支部了。

反正东西都拉回来了,他们不想饿死,就得回来。

陆阳回来时,门房的大门敞着,门口地上有个被砸坏的锁,里面空荡荡多的,连个碗都没剩下。

他将推车放下,随便拽了个村民问:“大叔,谁把我们东西搬走了?”

那村民绷着脸说:“你爹呀,你们不是要搬回去吗?”

陆阳的脸顿时一黑,他真没想到这四个家伙连一天都挺不了。

他松开村民,大踏步朝村支部走去,老远就见到陆建军坐在村支部的门口抽旱烟。

“你死哪去了?”

陆建军见到陆阳,立刻将烟屁股丢在地上,腾地弹起来骂道。

陆阳几步走到他身边,冷淡道:“你趁早死了让我妈回去给你全家当牛做马的心,我带他们出来单过,就是为了摆脱你们的压榨!”

陆建军脸色铁青,怒道:“说破大天田招娣都还是我婆娘,你个当儿子的不让爹娘一起过都是大逆不道!”

陆阳面无表情道:“你叫错名了,你老婆不是叫关秀芹吗?”

陆建军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连忙四下张望。

好在村支部平时没啥人过来,没人听到他们说话。

陆建军色厉内荏地喊道:“你胡说什么?”

陆阳满脸嘲讽道:“省城医院有种技术叫亲子鉴定,将两个人的血液做比对,就能查出两人是不是父子。”

“你要不要和陆耀去做一下?

你们儿子都生了,就是有事实婚姻了。”

“以后你就和关秀芹一起过吧,别来纠缠我妈。”

他每说一句,陆建军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半晌过后,他才心虚地喊道:“你别乱说,陆耀是你二叔的儿子!”

“传这种闲话,对咱们都没好处!”

陆阳心中冷笑,他故意把陆母他们全支走,就是要单独警告陆建军。

他不想让陆母知道陆建军和关秀芹的龌龊事,怕陆母会崩溃。

陆阳冷着脸道:“我们四个在村里房无一间,地无一垄,随时都会搬走。”

“但你不一样,你最好别逼我,既然分家了,就各过各的,别来挑战我的底线!”

陆建军指着陆阳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大骂了一声:“孽种!”

陆阳一脸嘲讽地盯着他,前世他对陆建军言听计从,陆建军却从来没给过他半点好脸色。

既然如此,这辈子就让他的宝贝儿子陆耀孝顺他吧,他绝不会再让陆建军占到他们母子四人的便宜。

陆建军气得五官扭曲抬手就要打陆阳,他打陆阳打习惯了。

陆阳捏着他的手腕,把陆建军捏得龇牙咧嘴,他冷声说:“你既然嫌我们拿少了,待会儿我再去陆家自己重新选东西。”

陆建军怒吼道:“你敢,小杂种!”

陆阳歪着头看着他:“这不是你逼的吗?

你凭啥以为我会算了?”

“还是二选一,你自己把从门房那拿走的东西,给我搬回去。

或者我去陆家随便挑!”

“我去山上割了草,我回来之前你最好做决定!”

说完陆阳甩开他的手,拿着村支部的镰刀就进了山。

陆建军气得一脚踢飞了面前的空花盆,脚指头踢得生疼,他满头是汗,咬牙切齿道:“早知道他一出生,我就掐死他!”


陆阳大笑了几声:“不是还有陆晴和陆耀吗?”

“我爸对他们,可比对我们兄妹三个好多了,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他们不应该尽孝道吗?”

“以后家里所有财产都归他们姐弟两个,他们就该赡养我爸和我奶,凭什么便宜都让他们占了,脏活累活就都归我们了?”

陆建中听出来了,陆阳根本不只是因为高考的事才搬出来的,他就是陆建军和陆老太太死心了。

他叹了口气说:“那到底是你爸,没有他哪有你?

骨肉亲戚不该闹成这样。”

“你实在不想回去也行,但以后可不能再和你爸还有你奶动手了,打爹骂娘那是畜生!”

陆阳点了点头说:“您跟村里说一声,要是谁家也想学种蘑菇,发豆芽可以找我,挺简单的。”

陆建中掐灭了旱烟,起身背着手走了。

等他走了之后,陆星和陆月才从角落里跑出来。

陆星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大爷会逼着咱们回去呢。”

陆阳摇头:“大爷又不是咱家人,人家只会劝劝,劝不动就算了,逼咱们回去对他又没好处。”

陆母捡了些柴回来后,几人就一起动手忙活晚饭了。

夜深人静后,关秀芹和陆建军在仓库门口碰头,委屈道:“你啥时候把田招娣带回来?

我都快被你妈打死了!”

说着她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陆建军一见她哭,心疼得不行。

他连忙哄道:“陆阳那小畜生像变了个人,不止发现小耀顶替了他的大学名额,还猜到......咱俩的事。”

关秀芹吓得眼泪差点没憋回去,这丑事要是传出去,吐沫星子都得淹死她。

她满眼含泪地问:“那咋办?

你想想办法呀!”

陆建军柔声说:“只要咱们咬死不承认,他也没招。”

“明天我去趟田家村,田招娣的那两个弟弟都得靠我在供销社多买点化肥!”

关秀芹破涕而笑,轻轻用拳头锤了下陆建军的胸口,又连忙帮忙揉了揉:“打疼了吧?”

“老疼了,你得补偿我。”

陆建军抓住关秀芹的手,拉着她迫不及待地走进小仓房。

仓房门关上后,陆耀从角落走出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是陆建军的儿子。

但他从来不把陆建军当爹,因为他永远只能叫陆建军大爷!

陆耀深吸了口气,心中生出无尽的怨恨。

陆阳那个贱种就该给他当牛做马,他凭什么脱离他的掌控?

陆建军也是个蠢货,陆阳都知道这么多要命的事,他居然只想着将田招娣逼回来,没打算对付陆阳!

陆耀嘲讽地笑了笑,立刻去厨房拿了一大桶豆油,借着夜色出了门。

夜黑风高,陆耀耐心地躲在角落,等着门房里的油灯熄了半个小时,才悄悄靠近门房。

他走得很小心,生怕发出声音惊动了屋里的人。

但周围太黑,他一脚踩在门房旁边草丛的老鼠夹上。

啊——陆耀疼得直接叫了起来,陆阳听到声音立刻起身,飞快朝着门口走去。

他推开门,正好看到陆耀真坐在地上,一脸扭曲的掰着脚上的老鼠夹。

陆阳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疼我满头是汗。

等陆耀将老鼠夹从脚上掰下去丢在一边后,已经疼的发抖了。

陆阳看着旁边拿桶豆油,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这孙子想烧死他们!

他冷着脸说:“你是放火的!”

陆耀当然不可能承认,他抽着冷气说:“我就路过不行吗?

你特么有病在地上放老鼠夹!”

陆阳似笑非笑地说:“不放老鼠夹,怎么夹住你这只大耗子?”

“我就知道你回来,特意给你准备的。”

说着他提起那桶豆油,呵斥道:“滚,再过来,我打断你的腿!”

他提着豆油,脚步飞快地进了门房,将门锁上了。

陆耀气得发疯,但他的脚疼得厉害,真怕脚被夹断了,他只能赶紧去找村里的郎中看伤,不敢耽搁。

陆阳将豆油放在地上,转过身发现陆母也起来了。

“刚才谁呀,我好像听到有人叫了一声。”

陆母扫了眼豆油,奇怪道。

陆阳脱了鞋,躺在炕上平静道:“大爷给送的,白天人多,就晚上送来了,睡吧。”

陆母点了下头,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陆阳盯着窗外漆黑的月色,眼神越来越冷。

他其实挺想一直自立门户的,但现在看来这不可能,陆家会一直捣乱,他们得找个更稳妥的住处。

他一整夜也没怎么睡,天亮后陆阳平淡道:“我去老于叔家一趟,看他们愿不愿意租咱们一间房子。”

他低估了陆耀的狠毒和大胆,看来计划得提前了。

凌晨五点多,陆阳就带着陆母和陆月走到老于叔家门口。

他敲了敲门,很快老于叔拉开门探头瞅了眼他们问:“你们造这么埋汰呢?”

陆阳客气道:“我们暂时没地住,能不能租您家的房子?”

老于叔只有一个女儿嫁到县里去了,老两口守着四间房子,而且都是厚道人,陆阳才首选了这家。

“乡里乡亲的,不用给钱,尽管住!”

老于叔拉开门招呼他们进去,还责备道:“你们住哪不好非去住门房,那得邪得很。”

他们收拾完屋子,在老于家吃完饭,陆阳正打算去买生活用品,老于家就又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田国强刚进院子,就声音尖锐地喊道:“大姐,你太能作了!

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别闹脾气了!”

陆母满脸苦相,攥着衣角,像被老师训的学生,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田国富直接上前扯住陆母的胳膊,把他往门口扯,陆母被扯得直踉跄。

田国强冲着陆月呵斥道:“还愣住干嘛?

赶紧收拾东西!”

陆阳冷着脸喊道:“我们分家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和陆建军一起过,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田国强撸起袖子喊道:“臭小子,损不损?

你妈一直窝囊,肯定是你撺掇你妈分家的!”

“你这种孽障走出去都让人戳脊梁骨,缺了大德了!”

陆阳一声没吭地走到田国富身边,把他推到一边,冲哭天抹泪的陆母说:“你进屋继续收拾吧。”

陆母捂着脸,匆匆往屋里走。


关秀芹满脸怒气道:“妈,不能就这么算了,你看田国富把小耀打的,他们太欺负人了!”

陆老太太刚才没注意到陆耀鼻青脸肿的,看到后顿时疯了:“杀千刀的,凭啥打我孙子!”

田国富笑着说:“这小王八羔子看到我们像哑巴似的,还冲我们翻白眼,就是欠揍!

“陆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咋呼。

她也知道田国富脑子不灵光,万一说错什么,田国富真的会锤她。

田国强冷笑了一声,直接招呼田国富进屋等着。

陆老太太不敢冲田家兄弟发火,只恨恨地说了句:“你们等我儿子回来的!”

田国富冲她吐了口吐沫,抬手也对着关秀芹的屁股揉了一下。

关秀芹感觉非常恶心,立刻躲到一边,气的直掉眼泪,她速来都喜欢装文化人,此刻一句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半晌就别处一句:“臭流氓!”

田国强和田国富听后放声大笑,田国富更是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也不是啥好东西,臭婊子!”

陆老太太狠狠瞪了关秀芹一眼,她就烦关秀芹穿紧身裤子,兜得腰和屁股紧紧的,也不知道在勾引谁,看着就烦。

她厉声冲关秀芹吼道:“该死的娘们,还愣着干嘛?

快去喂猪,一天天和木头人似的,戳一下动一下!”

关秀芹气得眼圈发红,险些没直接爆发,但她知道继续闹也讨不着好,忍着气走到厨房去装猪食了。

陆耀揉着脸,恨恨地瞪了田家兄弟一眼,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房间。

陆建军刚进门就见到坐在他家堂屋的田家兄弟,但陆母他们四个并没回来。

“田招娣呢?

你们没把她带回来。”

陆建军的语气中全是不满,虽然陆母才离家四天,但陆家已经全乱套了。

田国强似笑非笑道:“我姐既然不想和你过了,我们当然得站在她那边!”

“那就别来找我去供销社多给你们买化肥!”

陆建军的语气立刻冷了下来,这两货没办成事,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陆老太太立刻告状:“田国富刚才打了小耀一拳,都给小耀嘴角打出血了!”

“你们凭啥打我侄子?

滚,以后都别想登我们家的门!”

陆建军顿时暴怒,指着门口大吼道。

田家兄弟稳稳地坐着,田国强笑着说:“果然你还是对这扒灰生的儿子更看重。”

陆建军顿时眯起了眼睛,脸上的肌肉抖了抖,随后故作镇定道:“是陆阳那个孽种造的谣,他嫉妒小耀考上大学,他没考上。”

“这孽种就是失心疯了,一天到晚胡说八道。”

田国富见他这幅样子,抿着嘴眼神迷茫,显然被说动了。

田国强则似笑非笑地盯着陆建军,陆建军也盯着田国强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但他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吼道:“我让你们滚,你们没听见吗?”

“这里是陆家村,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们!”

陆老太太眼神阴鸷,她真没想到陆阳竟然将这么要命的事吐露出去,真是不想让他们好过了。

僵持了三分钟后,田国强起身道:“阳子太不像话了,咋能这么编排自己亲爹和堂弟呢?”

“我得去老于家门口狠狠骂他一顿,让他以后少胡说!”

田国强说着腾地一下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朝门口走去。

陆老太太冷汗都下来了,转头看向陆建军。

陆建军心里咯噔一下,但他依旧梗着脖子道:“那是你们舅甥之间的事,你们爱咋说咋说,你们要是把他的疯病骂好了,我还得感谢你们!”

说完他转身就去了后院,陆老太太紧随其后,心跳得像擂鼓一样。

田国富咬牙切齿:“咱们打那小子一顿,他敢编瞎话忽悠咱们。”

田国强抿着嘴没吭声,他还是有点怀疑,但这种事陆建军只要抵死不认,他根本没有证据,搞不好还会被反咬一口。

这么想着他直接说:“明天带点东西再来一趟,好好和他商量化肥的事,他要是不给,就把他贪污的事抖搂出去!”

田国富点了下头,两人一起离开了陆家。

陆阳收拾好东西后,就立刻进了山,姚丽丽家在山里有一小块地。

这个时间她一般都在地里干活,陆阳走过去,闷头帮她浇水。

等活干完了,姚丽丽才笑着问:“找我有啥事呀?”

陆阳简单将昨晚陆耀去烧门房的事说了一遍。

姚丽丽眉头狠狠一跳,看着陆阳问:“那你想咋办?”

陆阳阴沉一笑说:“这件事可能会把你卷进来,你做好心理准备。”

“陆耀爱赌钱,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我要想个办法,让他和陈耀祖狗咬狗。”

姚丽丽疑惑地问:“这两人和我都没关系,为啥会把我卷进去?”

陆耀咬着牙将计划说了一遍:“你如果介意,我就换个办法。”

姚丽丽犹豫道:“他们不至于把对方打死了。”

陆阳阴沉着脸说:“死一个就够了,谁死不重要,活着的才是煎熬!”

姚丽丽重重点头:“成,你自己小心,别被牵扯进去。

““星星,去把葛三和林红山叫来,就说我找他们喝酒。”

陆阳摸了摸陆星的头说。

陆星有些气恼道:“大哥,咱都倒霉到这份上了,你咋还有心情请你发小喝酒?”

陆阳低声道:“我是要求他们帮忙。”

“对付陆耀?”

陆星眼前一亮,激动道:“加我一个!”

陆阳催促道:“快去,早办完早利索,咱们还得继续摆摊赚钱,不能把时间都耽误在这些贱人身上。”

陆星深以为然:“我这就去!”

陆月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似的,抽噎着说:“我和二哥都考上县三中了,但是学费好贵。”

陆阳柔声说:“别怕,咱们可是一天就净赚将近十块钱,你们一个月的学费也就这个数。”

“去找三个盘子,把这两个菜和花生米装好。

然后你把鸡热一下,晚上你们吃。”

陆月立刻拿着一堆菜往厨房跑,陆阳将剩下的东西全拿回了他们的屋子。

过了没一会儿,两个平头青年和陆星走进门。

其中一个扯着嗓子喊道:“阳子,我俩去平阳县才几天,你就搞出这么多事来,你小子有种!”

“老三,你少说两句吧,阳子和他爸彻底撕破脸了。”

另一个略沉稳的声音无奈地说。


陆阳割了三大捆草,扛着下山脚步飞快地朝门房走去。

他到门口时,发现陆建军并没把东西送回来,他勾了勾嘴角,半点都没意外。

陆建军这人一直觉得他在陆阳母子四人面前是皇帝,他得说一不二,他得有无上权力。

陆阳现在可不惯着他,直接将干草丢在地上撒开,然后飞快地朝陆家走去。

陆家,猪圈旁。

陆老太太拿着树枝冲关秀芹的后背抽了一下:“赶紧把猪食倒进去,还愣着干嘛?”

关秀芹“啊呀”一声,忍着疼将猪食倒进猪槽里,恨不得将陆老太太当场掐死。

这些年她习惯了故意磨洋工,想着只要她什么都做不好,就什么都不用她做了。

但现在陆母不在,家里全是干吃饭不想干活的,所有的活全压在她身上。

关秀芹稍微磨蹭些,陆老太太就用树枝抽她。

她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还被抽了十几下,越想越窝火。

陆阳进门时,正好看到关秀芹被打抽得眼泪汪汪。

他对这女人生不出半点同情,直接无视朝厨房走去。

“你去厨房干啥?”

陆老太太也顾不上关秀芹,脚步匆匆朝厨房奔来。

陆阳直接扛起半袋米,一袋面,提着桶油,还拿了油盐酱醋,就往外走。

陆老太太堵在厨房门口:“不行!

你自己要分家,现在又跑回来抢我们东西,你这个败家玩意儿,赶紧给放下,放下!”

陆阳奇怪地看着她:“你不知道你儿子趁我们不在,把我们带走的东西又都运回来了吗?”

陆老太太当然知道,她瞪着金鱼眼怒道:“那也不行,你不准拿,不然我去村里告你抢我们东西。”

陆阳平静道:“我把现在应该也在村支部,你去告吧。”

说完他直接提着陆老太太的后脖领,把她提留到一边,就直奔小推车走去。

他都忘了家里还有小推车,用它装东西去摆摊,可比自己拎着东西省不少力气。

关秀芹把跌倒的陆老太太扶起来,红着眼睛骂道:“大小子,你太过分了,你是属土匪的!”

“抢东西还打人,简直没天理了!”

陆阳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看着她:“关秀芹,你现在过的水深火热是不是特别难受?”

“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还要挨打挨骂,都没时间用雪花膏了吧。”

关秀芹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话,气的脸色涨红。

陆阳继续说:“这才哪到哪呀,日子还长着呢,这样的日子我妈过了二十年,你也得体验一下!”

说完陆阳就推着车去了后院,把家里最好的几床行李全都搬上了推车。

关秀芹见状起身就去村支部找陆建军,陆建军正在和村长陆建中聊天。

见到她哭着跑过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建军,陆阳像土匪似的,拿了家里好多东西,娘阻止他也挨了打,你快回去看看。”

关秀芹哭得梨花带雨,心疼道,陆阳拿走了她好几床都没得用的被子。

陆建中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他自己要回去的,你帮他搬东西。”

“敢情是你自作主张把他们的东西搬走了,他现在这么驴,你惹他干啥?

这小子也太不像话了!”

陆建军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转头对陆建中说:“我现在管不了他了,他敢跟我动手。”

“堂哥,你帮我找几个人,打断这逆子的腿!”

陆建中皱了皱眉头:“现在是新社会,不兴动私刑。”

“何况这二十来岁大小伙子,正是好时候,真给打废了多可惜?”

陆建军现在恨不得打死陆阳,反正陆阳不停他摆布,不能给他赚钱,还要和他作对,留着他也没用。

但这些话他不能说出来,于是他怒气冲冲道:“他这死德行,不给他点教训,他就无法无天了!”

陆建中一脸的无奈,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不想深管陆建军家的事。

但一来他们是亲戚,二来他还是村长,有责任管这事。

所以权衡了下后,他无奈道:“我去和他说说,让他以后消停点,别再这么飞扬跋扈的。”

“你暂时也别去找他,你说啥他都不听你的。”

关秀芹顿时傻眼了,她不甘心地说:“村长,陆阳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大嫂挑唆的,大嫂总嫌我娘骂她。”

陆建中脸色一黑,他不舍的动陆阳,因为重男轻女,陆阳是个高中毕业的壮劳力。

这年头高中毕业算高学历了,所以陆建中舍不得毁了他。

但对上田招娣,陆建中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关秀芹说的要是真的,陆建中肯定得逼着田招娣带陆阳他们回陆家。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陆阳那。”

陆建中抬脚就走,一转眼就没影了。

陆建军心疼的看着关秀芹问:“那兔崽子没伤到你吧?”

关秀芹摇头:“没有。”

她又不傻,遇到发火的陆阳,当然躲得远远的,生怕伤到自己。

陆建军啐了一口说:“回去想个法,必须得狠狠收拾那兔崽子一顿!”

关秀芹垂下头,嘴角勾起弧度,她不怕陆阳闹,就怕他不闹。

陆阳带着他娘和弟弟妹妹分家出去,本来就引得村里很多人看不惯。

如果他继续闹,名声只会越来越差,走到哪都被人戳脊梁骨,到时候他们就不得不回陆家。

陆建中走到门房时,发现陆阳正在晒草。

他有点疑惑:“你们要养猪呀?”

“我们要养蘑菇,得用到不少干草。”

陆阳抬起头,平和地回道。

陆建中看到旁边一摞塑料桶,十分意外:“你还会养蘑菇!”

陆阳起身拿了根铁条,烧红了对着塑料桶扎孔:“在树上看过种法,也头一次种。”

他知道陆建中来劝他回陆家,但他绝不起话头,陆建中要绕弯子,他就陪着他绕。

陆建中坐在旁边石墩子上,继续说:“咱们先没几个能考上大学的,考不上也正常,你得也不是不供你。”

“你出来住几天就回吧,别闹了。”

陆阳笑着说:“我现在暂时不考虑大学的事,只想多赚钱,让我自己和我妈、弟弟、妹妹过上好日子。”

陆建中抬头看着陆阳,觉得这话不对味:“那你爹呢?

你奶呢?”


陆母下意识地捂住陆阳的嘴,慌乱扫了眼周围,确定没人这才打了他一下。

“以后可别叫你爹的名,这让人听见多不好!”

说完她垂下头,不由得沉默了。

“老大家的,你干啥呢?

快把猪喂了,碗筷都没刷呢,一家子等着吃饭呢!”

“一天到晚就这么点活还干不明白!

你死了吗?

我喊你都不知道应一声!”

这时前院传来陆老太太的声音,她中气十足,但家里的活一手不伸,全推给他妈,还要指手画脚。

陆母刚要应声,就被陆阳拉住了。

“妈,实话告诉你,是我考上了海市大学,但陆建军让陆耀顶替了我。”

陆阳决定加一把火,必须让他妈知道继续待在陆家会被敲骨吸髓,绝没什么好下场。

陆母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他咋能这样?

你才是他儿子!”

她带着哭腔,气得肩膀都在颤抖。

陆阳冷声道:“他从来没把我们兄妹三个当他的孩子,她是对陆耀和陆晴的,又是怎么对我们兄妹三个的,你都看在眼里,都没把我们当人。”

“让陆耀顶替我就算了,还要逼着我去砖厂搬砖供陆耀!”

陆母哭得更伤心了,她只是窝囊不是傻,其他的事她都能忍,唯独涉及自己儿女的事,陆建军踩到了她的底线。

她抹了把眼泪,下定决心说:“我去叫你弟弟妹妹,咱搬出去。”

她一刻都不拖延,飞快朝着旁边小堂屋走去。

“陆阳,无论如何我都不同意分家!”

陆建军从屋里冲出来,脸阴得快滴出水来了,那眼神像是要吃了陆阳。

陆阳面带嘲讽:“陆耀的学业和我们之间,你二选一吧。”

当年知道自己被顶替了学业时,他都坐完牢了。

陆耀有个位高权重的岳父,他求告无门,寒窗苦读十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但这次他却可以利用这个学历,帮他自己和母亲、弟弟、妹妹脱离苦海。

陆建军气得面容扭曲,咬牙切齿道:“你敢威胁老子!”

陆阳冷笑了一声道:“我在提醒你,这口气我忍不了!”

陆建军拳头攥得咯咯响,被气得浑身发抖。

“阳子,看见你娘了吗?

这一大早上的不知道死哪去了!”

两人正僵持时,陆老太太走过来,一脸怒容的质问道。

陆阳懒得理他奶奶,她一向听陆建军的,总帮着陆建军打压他们母子四人。

陆建军头上的青筋抖了抖道:“要不是小耀高考时生了病,肯定比你考得更好,以为我们稀罕用你的名额?”

“小耀比你学习好,有斯文有理,让他上学肯定比你强!”

“你赶紧给我滚到砖厂去干活,你要是敢把这事说出去,我就打死你!”

陆阳在他说话时,冷着脸冲到了大门口,打开大门喊道:“我考上海市大学了,但我老子非让......你特娘给我老子闭嘴!”

陆建军头上青筋直跳,声音都有些走掉了,他心虚的很。

“你休想再控制我的人生,二选一吧,你不同意我就去县里告你和陆耀。”

陆阳态度强硬,其实现在陆耀还没去上学,就算告了惩罚也是不痛不痒的。

尤其是涉及家庭。

但陆建军关心则乱,他一心想让陆耀上大学光宗耀祖,自然容忍不了别人破坏。

陆建军气急,抬手就要打陆阳,陆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狠狠甩开。

陆建军险些没站稳,一头栽倒。

他猛然发现,从前他正眼都懒得看的儿子,如今已经比他高一头了。

只不过陆阳是个犟脾气,以前他打陆阳时,陆阳从来不跑,也不还手。

陆阳冷着脸说:“我劝你动手,你和陆耀那只白斩鸡加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

陆建军被气得胸口疼:“小畜生,要滚就赶紧滚,但什么都不能拿走!”

“你自己走,田招娣和陆星、陆月必须留下!”

陆阳勾了勾嘴角,果然在陆建军的心中,陆耀的前途比什么都重要。

“走?

往哪走?”

陆老太太有些懵,疑惑地问。

陆阳冷淡道:“这不行,我妈和弟弟妹妹,我都要带走,我们自己的东西也都要拿走,米面油盐我要拿走一半!”

“别说不行,不行咱们现在就去派出所!”

陆建军气得眼睛都红了,恶狠狠地说道:“小子,就你这怂样,出去就得饿死你!”

陆阳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进了屋,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和书本。

等他再出来时,陆老太太已经从陆建军那知道陆阳要分家的事了。

她立刻拦住陆阳,一脸狰狞道:“我不同意分家!

你们谁要再提分家,我就死给他看!”

陆阳直勾勾地盯着她道:“奶奶,你舍得死吗?”

说着他顺手拿起旁边的镰刀,塞到陆老太太:“就和杀鸡一样,往脖子上一抹,最多七秒钟就死了,没啥痛苦,要不你试试?”

“你......”陆老太太死死盯着陆阳,气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握着菜刀的手都在颤抖。

“小畜生,小畜生,遭瘟的小畜生!

我是你亲奶奶,你竟然要逼死我!”

陆老太太把菜刀丢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是咋了陆嫂子?”

路过的人停在门口,探头朝着院子里的陆老太太问。

陆阳没理会他们,直接绕过她走进厨房,将米面油盐全都倒了一半。

等他提着大包小包出来时,陆老太太心疼的脸颊都在抽抽,棍子砰砰地拄着地面,看着陆阳的眼神都恨不得扑到他身上咬下块肉。

旁边看热闹的人都不赞同地摇头,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冷声道:“陆小子,父母在不分家,你这小辈咋还作上了呢?”

“赶紧向你奶和你爹赔不是,这么大小伙子一点都不懂事!”

旁边的于婶子也帮腔道:“可不是,自己没考上大学,还赖别人没供好他,这不就白养狼吗?”

“你但凡有点良心,都该孝顺你爹和你奶,还要分出去过,分出去你能干啥?”

陆阳死死盯着于婶子,冷声说:“旁人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们家咋过日子吗?”

“我们家地里、家里的活全是我娘和我们兄妹三个干,我爹一年到忙的都是村里的事,忙的挺欢,却没见他拿回几毛钱,我奶啥也不干还要一天到晚骂骂咧咧。”

“陆耀、陆晴、关秀芹就和死了一样,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在这家里好像我娘和我们兄妹三都是奴才,他们四个才是主子。”

“他们想当他们的主子吧,我们另起炉灶干活过日子,也不用养他们四个了!”


葛三大笑道:“这有啥不好?

从小到大他爹就没对他说过一句好话,张口孽障,闭口畜生,不像父子,更像仇人,分家更好!”

林红山叹了口气,说话间两人就走到门口。

陆阳推开门招呼道:“快进来。”

“星星,你去吃饭吧,我买了只鸡。”

陆星却不愿意,关好门走进来固执地坐在陆阳身边。

葛三拍了下陆星的脑袋:“你小子又不能喝酒,玩你的去!”

林红山无语地看了眼葛三:“阳子这次叫咱们来,肯定是有别的事。”

“你突然分家,到底因为啥呀?”

陆阳给他们倒了酒,招呼先吃饭。

酒过三巡后,陆阳简单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两人听得目瞪口呆,葛三脾气暴躁,此刻已经火冒三丈了。

“你分家就对了,以后都别和他来往了,既然他那么钟意陆耀,那就让陆耀当他儿子吧!”

林红山叹了口气,他就说陆阳这么好的性子,怎么会干出分家的事。

陆阳拿出了他以姚丽丽的名义写的信,递给了林红山说:“想办法把信放进陆耀的口袋。”

“三儿,这两瓶就你带着,把陈耀祖灌醉,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葛三拿着两瓶酒,摸了摸鼻子说:“陆耀表面上人五人六的,背地里玩得花着呢。”

“我出来之前还听说他要去程耀祖家赌钱,大山,咱们马上走,不然来不及了。”

林红山点了下头,抓起那封信起身迅速离开。

陆星想了想,跟着跑出了门。

陆阳迅速起身,趁着夜色悄悄顺着后门溜回陆家。

后院静悄悄的,只隐约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仓房传出来。

陆阳凑到仓库门口听了下,立刻听出是陆建军和关秀芹在里面。

他试探着拽了下门,没想到这两货竟然没锁门,肯定是在这幽会太多次都没被发现,他们就觉得不会出事了。

陆阳趁着他们奋战时,摸黑把他们的衣服拿到外面,将仓房的门从外面锁死。

他来陆家就是为了拖住陆建军,目的达成之后,他立刻带着衣服离开。

找了个偏僻角落把两人的衣服都烧掉后,陆阳拍了拍身上的土,快步朝程耀祖家赶去。

此刻程耀祖已经被葛三给灌醉了,他打着酒嗝晃晃悠悠去茅厕放水。

走到半路时,正好看到一瘸一拐的陆耀走进来。

“你咋和鸭子似的,脚咋弄的?”

程耀祖向来口无遮拦,直接指着陆耀就嘲讽开了。

陆耀本来心情就差,冷着脸懒得搭理他。

程耀祖来了脾气,一把扯住陆耀的胳膊:“老子和你说话呢,你特么的哑巴了!”

陆耀立刻火了,早上田国富也这么骂他,还打了他一拳,现在程耀祖也这么说他。

“你特么才是哑巴呢,你全家都是哑巴,放开老子,特么一身骚臭味!”

陆耀狠狠一摔,将程耀祖的手甩开,继续往前走。

程耀祖险些没站稳,扶着墙刚站稳,就见陆耀口袋中掉出一封信。

他捡起来打开一看,落款竟然是姚丽丽,上面写着时间地点。

程耀祖马上就认为这是他们定的约会地点和时间,他当时火气就上来了,姚丽丽是他看上的人。

这个陆耀平时一副清高样,背地里居然勾搭上了他的女人。

他顺手抓起仓房旁边的扫把,对着陆耀的后背重重砸了一下。

陆耀嗷的一声惨叫,但因为一只脚受伤行动不便,躲闪不及挨了好几下,也彻底被打出了火气。

他跌坐在地上,顺手抓起一块板砖,就重重砸在了程耀祖的脑袋上。

程耀祖怒吼了一声,和他厮打在一起,两人都下手狠辣,想要致对方于死地。

林红山趁乱跑到他们身边,将那封信捡走,然后悄悄溜出了程家的院子。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探头往外看了一眼,也连忙冲出来拉架。

但这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好几个人合力才把他们拉开。

动静闹得太大,周围不少村民都被吸引过来。

等陆阳赶到程耀祖家时,村里大半的人都聚了程家院子周围。

陆星从人群中挤出来,笑得生气不接下气,他来得早,全程围观了陆耀和程耀祖对殴的经过。

“大哥,程耀祖和陆耀打起来了,好几个人都没拉开,程耀祖被打晕了,满头都是血。”

“陆耀的腿被程耀祖打断了,哈哈哈哈......…”陆阳探头朝着屋子里看了眼,正好看到陆耀哭爹喊娘地被两个人架着走出屋子。

“伤得这么重,赶紧送县医院去,陆建军在干嘛,闹出这么大动静,他咋还没来?”

村长陆建中扫了眼人群,满脸的不满。

陆阳见状,立刻拉着陆星往回赶,他可不想送陆耀他们去医院,还要垫付医药费。

陆星笑了一路:“程耀祖本来就喝多了,这一看到陆耀身上那封信,立刻打了陆耀一拳。”

“陆耀好像心情不好,直接就还手了,两人打成一团,边骂边打。”

“我和葛三哥在旁边拉偏架,看着陆耀倒霉真是太痛快了!”

说着陆星还拿出了那封以姚丽丽的名义写的信,几下就撕了个粉碎,被他扬进河里。

陆阳淡淡道:“这才哪到哪,程耀祖他妈是出了名的泼妇,陆耀别想轻易脱身。”

陆星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招太绝了!”

两人都回了老于家,陆建军和关秀芹才终于赶到程耀祖家。

他们都不知道衣服是什么时候丢的,有人去陆家报信时,就算喊破了喉咙,他们也不敢吭声。

偏偏陆耀把门锁上了,他们自己也出不来,只能在仓房里干着急。

直到陆老太太去找他们,陆建军才敢吭声。

等他们赶到程耀祖家时,程耀祖和陆耀都被村里人用拖拉机送往县医院了。

关秀芹觉得自己要疯了,转身抹黑就朝县里跑去。

陆建军怕她出事,也担心儿子,立刻拽住她,借了辆自行车,朝着县里赶。

关秀芹一路喋喋不休,哗哗地流眼泪:“小耀不会有事吧,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那个程耀祖失心疯吗?”

“我儿子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杀了程耀祖!”

陆建军用最快速度蹬着车,汗水顺着胸口往下流,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两小时后,他们终于赶到县医院。

关秀芹急切地拉住一个护士问:“同志,陆耀住哪间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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