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彭远征曹颖的女频言情小说《从认亲开始踏上权力巅峰全文彭远征曹颖》,由网络作家“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跟王安娜和王彪分手,彭远征跟冯倩茹去逛了一趟商场,给自己母亲买了几罐上好的茶叶,冯倩茹又亲自给挑了一条时下非常流行的女士小丝巾,这才打车回了冯家。本来以冯倩茹的意思,肯定是要大包小包的买的,可彭远征坚决反对。当晚无话。第二天一早,冯伯涛的司机就把彭远征送到了火车站,他坐早上7点的快车返回新安。赶回新安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彭远征回家放下东西,跟母亲简单说了一声,就骑着自行车直奔市委机关大院。进了办公室,龚翰林早已等候着。“龚科长,不好意思啊,让领导等了这么久,我刚下火车。”彭远征正想解释几句,却见龚翰林脸色有些凝重地招了招手,“远征啊,你过来。”彭远征依言走了过去,在龚翰林的对面坐下。“远征,你先看看被薛书记否了的稿子,你从头至...
《从认亲开始踏上权力巅峰全文彭远征曹颖》精彩片段
跟王安娜和王彪分手,彭远征跟冯倩茹去逛了一趟商场,给自己母亲买了几罐上好的茶叶,冯倩茹又亲自给挑了一条时下非常流行的女士小丝巾,这才打车回了冯家。
本来以冯倩茹的意思,肯定是要大包小包的买的,可彭远征坚决反对。
当晚无话。第二天一早,冯伯涛的司机就把彭远征送到了火车站,他坐早上7点的快车返回新安。
赶回新安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彭远征回家放下东西,跟母亲简单说了一声,就骑着自行车直奔市委机关大院。
进了办公室,龚翰林早已等候着。
“龚科长,不好意思啊,让领导等了这么久,我刚下火车。”彭远征正想解释几句,却见龚翰林脸色有些凝重地招了招手,“远征啊,你过来。”
彭远征依言走了过去,在龚翰林的对面坐下。
“远征,你先看看被薛书记否了的稿子,你从头至尾看一遍,然后告诉我有什么感受。”龚翰林将自己桌子上的一份材料推了过去。
彭远征接过去,伏案仔细看着。
看完,他抬头望着龚翰林皱眉道,“龚科长,我看这稿子很不错啊,中规中矩,观点鲜明,逻辑缜密——”
龚翰林叹了口气,“问题就出在这里。这是刘秘书写的,刘秘书跟了薛书记三年了,又是市委机关里出名的笔杆子,应该说薛书记喜欢什么他就会写什么,对薛书记的喜好耳熟能详,如果他的稿子薛书记都不满意,那么——就不用说其他人了。”
“按理说,这种大通路的讲话稿,没有什么‘三篇文章’。但薛书记为什么会不满意?这是问题的关键。你要好好想想,然后才能下笔。这是其一。”
“另外,我听说让你写这个讲话稿,是朱部长在萧部长面前打的包票,朱部长作为分管领导,为什么要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其中很值得琢磨啊,远征!”
“好了,这是我搜集的一些薛书记以前的讲话材料,还有最近一两个月的《新安日报》,上面基本上都有最近薛书记的日常活动,你先占有一下基本材料吧。记住我的话,想清楚再下笔,千万要慎重啊!”
龚翰林叹息着起身来,准备离开。
彭远征有些感动地起身相送,他心里清楚,在机关里,龚翰林能对他这般坦诚和百般提醒提携,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由此看的出,龚翰林确实是怀了爱才之心,不愿意一个本来可以拥有大好前途的年轻人因为这种事情被埋没下去。
甚至是被打压了下去。
机关上这种事情可不少。
“谢谢领导指点,我一定会认真考虑,争取圆满完成任务。”彭远征表态道。
龚翰林嗯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彭远征的肩膀,大步离去。
其实龚翰林心里有些话还是没有跟彭远征说透,不是他老奸巨猾,而是他担心彭远征这么一个初进官场的年轻人,有些话说多了他也听不懂,反而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送走了龚翰林,彭远征关紧了办公室的门,脸色渐渐变得阴沉下来。
稿子写不好,就会给市高官留下“言过其实”的不良印象,这将直接影响到他日后的升迁;稿子写好了,领导满意了,就会有人不满意。比如薛新莱的文字秘书刘强。
很显然了,这件事看上去是领导赏识,其实是一个不得不跳的陷阱。背后就算没有阴谋,也暗藏某种打压新人的机锋。或许,是因为他最近在宣传部风头太劲了吧。
但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再斟酌这些,而是要考虑如何才能渡过这一关。
彭远征耐着性子将龚翰林给他的所有资料都一一看了一遍,梳理最近半年薛书记在所有公开场合上的讲话以及公开见诸于《房山日报》的报道,他没有发现明显令他感觉眼前一亮的东西。
而回头来再看薛新莱文字秘书——市委办公厅秘书一科科长刘强写的讲话稿,他的眉头更加紧皱起来:稿子本身没有问题,无论是格局、高度、逻辑乃至语言风格,都与之前薛新莱的讲话相吻合——但薛书记为什么会不满意、还公开否了?
前思后想,彭远征都感到无从下笔。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被疏忽了细节:市高官薛新莱目前似乎正处在一个敏感的关键时刻,根据前世的记忆,彭远征参加工作后不久也就是今年的11月份,薛新莱被省委调离新安市,去临市干市高官,虽然是平级调动,但临市是经济强市又是国家级开放城市,还是相当于升迁了。
但薛新莱调离与否,与他否决了刘强的稿子也没有必然的联系。为什么会这样?彭远征百思不得其解。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彭远征正在凝神思考问题,不禁吓了一跳。今天是周六休息日,谁在这个时候往科里打电话?
彭远征以为是龚翰林,就接起了电话,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市委组织部干部一科科长周大勇那熟悉而微微有些过度热情的声音,他才意外地松了一口气。
“小彭同志啊,你下来上我办公室一趟,有个事儿找你。”
彭远征一怔,“周科长,你周六也上班啊……”
“呵呵,今天我加班弄个材料——嗯,你下来一趟吧,领导有事找你。”周大勇说着又压低声音道,“是宋部长!”
“宋部长?”彭远征吃了一惊,不敢怠慢,立即挂了电话向一楼走去,直接去了周大勇的办公室。
周大勇居然站在办公室门口迎接,脸上满是浓烈的笑容。
“周科长!”
“来,小彭同志……请坐,喝茶还是喝水?来,抽烟!”周大勇殷勤的态度引起了彭远征一定的警惕,他可不是初入官场的菜鸟,知道一向牛哄哄的组织部干部科长对自己这般超常规热情,背后肯定大有文章——从种种的迹象判断,应与宋部长有关。
彭远征矜持地笑着,连声道谢。
“是这样,小彭同志,刚才宋部长给我打电话,让我把你叫下来,领导可能是要找你谈话——你先等等!”周大勇说着,拨通了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宋炳南的电话。
“宋部长,小彭同志下来了……您看?”周大勇眉眼间都挂着笑容,虽然只是电话而不是当面,但面对新安市位高权重的组织部长,他还是诚惶诚恐毕恭毕敬。
“嗯,让他过来一趟。”宋炳南的话威严而低沉,只说了一句便直接挂掉。
周大勇放下电话,脸色竟然带着一丝恭谨,“小彭同志,我带你去宋部长办公室。”
“好的,周科长。”彭远征虽然搞不懂高高在上的宋部长突然找自己谈话是为了什么,但面部表情却还是非常平静。而他的这种平静落入周大勇眼中,更加深了他的某种猜测和判断。
周大勇将彭远征带到走廊尽头的组织部“一号”办公室,压低声音道,“小彭同志,这就是宋部长办公室,你自个敲门进吧。”
“谢谢周科。”彭远征颔首笑笑。
周大勇转身离去。其实他本来是想亲自敲开门带彭远征进去,顺便也在宋部长面前露露脸,但转念又一想,唯恐引起宋部长反感,也就没敢。
冯老这两天有外事活动,代表国家出访中亚某国。但冯老虽然不在,在冯老太太的招呼下,冯家的所有嫡亲内眷都聚集在了冯伯涛家,中午开家宴,算是冯家接纳彭远征以后第一次正式的亲人聚会。
令彭远征意外和感动的是,冯老太太竟然安排冯倩茹的母亲宋予珍在楼下迎接。彭远征本是晚辈,冯老太太这般高看一眼,大抵除了某种“爱屋及乌”的补偿心理之外,还在表达老人的一种态度。
她的态度,将直接影响着冯家其他长辈对彭远征的态度。
冯倩茹跳下车,见自己母亲亲自在楼下等待,也有些意外。
她回头望着彭远征介绍道,“远征哥,这是我妈,你上次见过的。”
彭远征赶紧上前一步,恭谨地笑着打招呼,“您好,伯母!让您迎出来,远征实在是不敢当。”
宋予珍看向彭远征的温和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光彩,她笑了笑,亲切地拉起彭远征的手来,“走,远征,上楼回家,你奶奶和你大伯、三叔三婶、小姑姑父他们都在!”
宋予珍拉着彭远征的手进门,冯倩茹紧随其后。三人进得门来,冯家众人投射过来的目光多有些古怪,尤其是冯伯林一家、冯伯霞一家,但冯老太太就感到很欣慰。
冯老太太笑眯眯地站起身来,向彭远征招了招手,柔声道,“孩子,你过来,坐奶奶身边。”
客厅里的冯家众人本都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动弹,可老太太这么一起身,就不得不都似笑非笑地站了起来。
彭远征洞若观火。却是面不改色神色从容地走过去,不过却没有坐在冯老太太身边,而是先向冯伯涛、冯伯林、冯伯霞这些长辈一一问好。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彭远征礼数做得足,冯伯林夫妻尽管对他很是排斥,但在面上却不得不勉强笑着点头。
至于冯伯霞夫妻,对于彭远征谈不上排斥,但也谈不上喜欢。总之家里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一时半会还不能完全接受。
冯老太太见自己这位新认的孙儿不卑不亢从容沉稳礼节有度,心里非常欢喜。她拉着彭远征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又笑着给他介绍冯家除冯倩茹之外的其他几个第三代。
冯远华兄妹和冯伯霞的儿子赵海南对彭远征的态度都有些不冷不热,尤其是冯远华,眸子里那一抹近乎仇视的光彩让彭远征心里很不舒服。
一家人聚在一起,其实气氛不怎么融洽。冯伯涛夫妻笑着主动询问彭远征的近况,关心着他的工作问题,但冯伯林夫妻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冯伯霞倒是跟彭远征说了几句话,但明显也是敷衍。
说了会话撑了撑面子,冯伯林以公务在身为由离开,赵廷旋即也走了。他的休假即将结束,今天下午就要离开京城返回江南省。
冯伯林妻子张岚本也想借故走开,但冯老太太没有同意。老太太不点头,她这个儿媳妇就不敢擅自离开,无奈地与宋予珍一起进厨房,跟家里的小保姆庆嫂一起给从机关餐厅过来帮忙掌勺的大厨打下手。
因为是家宴,老太太又非常重视,所以宋予珍就从机关餐厅找了个厨师过来,从彭远征进门之后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了。
……
……
一家人团座在餐厅里,桌上摆满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山珍海味,看上去令人赏心悦目。老太太坐在主位,她的左侧是冯家的第二代,依次是冯伯涛、宋予珍、张岚、冯伯霞;而她的右首则让冯家的第三代依次坐好。
这个座次排序就显得有些“不同凡响”了。
以冯远华等人来看,应该是冯远华坐在最上面,因为他一向以冯家嫡长孙面目出现;然后依次是冯倩茹、冯琳琳、赵海南。至于彭远征,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就算是冯家流失在外的第三代,无论如何也不能比冯远华地位高,敬陪末席足矣。
因此,冯远华下意识地就要往冯老太太身边坐,却见冯老太太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向彭远征扬手道,“远征,你来坐,你们几个孩子,你年龄最大,是大哥,咱们家一向是长幼有序,不能乱了分寸。”
冯远华的动作顿时一僵,脸色变得很难看。
彭远征犹豫了一下,但这种时刻,他一来不能拂逆老太太的意思,二来也觉得自己当仁不让。他年龄比他们大,身为兄长,坐在首位也理所应当。
坐定之后,冯老太太向冯伯涛笑了笑,“伯涛,难得咱们全家团聚,开瓶红酒,都喝点酒庆祝庆祝。”
“好的,妈。”冯伯涛刚要吩咐冯倩茹去厨房拿瓶红酒过来,冯远华已经主动起身去拿酒了。
冯远华拿回了酒,笑眯眯地走到彭远征跟前道,“远征哥,帮忙开开酒呗,我这两天打篮球扭着了手腕,有些不太得劲!”
彭远征也笑着站起来,接过了这瓶明显是来自法国的上品红酒,道,“开瓶器呢?”
冯远华的居心当然并不友好,他是想趁机让彭远征出出丑,在他看来,彭远征这种乡下人哪里喝过这种上等的红酒。倒也不错,在90年代初,普通老百姓喝红酒的人少,能喝到进口品牌红酒的人更少。如果彭远征不是重生者,开这种进口干红的塞,还真是有些难度。就算是有开瓶器,动作也会很别扭生硬。更何况,开瓶器被冯远华藏在了自己的裤袋里。
冯远华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没找到开瓶器呢。”
冯倩茹皱了皱,正要起身去找开瓶器,却听彭远征笑道,“没有开瓶器倒还真麻烦一些……倩茹,麻烦你找条干净的毛巾来。”
等冯倩茹拿了一条白毛巾过来,彭远征用毛巾紧紧抱住红酒的瓶底,然后横起,顺手在身后的墙壁上轻轻敲了一下。然后就有节奏地不紧不慢地连敲几次,有条不紊。
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红酒密封极好的瓶塞一点点竟然被震了出来,当瓶塞出瓶口一定的高度,彭远征就停止了敲击,将瓶子竖起,稍稍停顿了一下,才以顺时针方向将瓶塞慢慢拔出。
冯家几个年轻人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冯远华虽然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
这个时候,彭远征已经从容地端着红酒瓶,从冯老太太开始,给每个人前面的高脚杯倒上了三分之一的红酒,动作流畅自如,甚至可以说非常优雅。
虽然只是一些行为的细节,但从这种细节上足以看出一个人的修养和品位。彭远征这么一圈酒倒下来,老太太且不说,冯伯涛两口子是满意到不能再满意。彭远征自小生长在草根底层,不可能像冯倩茹、冯远华、冯琳琳和赵海南一样从小接受各种社交礼仪教育,只能说明这个孩子骨子里透着不凡,天生的高贵。
有些人的高贵是骨子里带着的,而不是靠身份来展示的。
看到大伯和奶奶对彭远征越来越欣赏,冯远华心里越来越憋屈,虽然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但心里却拧成了一个结。
有一点点嫉妒,有一点点不忿,也有一点点无奈。
可显然,新来的这位兄弟,不是脸皮厚的主儿。马自有些无语地拍了拍彭远征的肩膀,心道:兄弟你自己多保重吧!
彭远征淡淡一笑。
一个下午的时间,科里的人各怀心思。
科长龚翰林焦虑不安地等待着朱部长的批评,孙萍则心底暗爽,觉得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一个刚来的小子,竟敢对她不敬,还反了他了!
马自刚来的时候,一身刺比彭远征还多,但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让她给修理干净了!
马自为彭远征有些担心,王娜则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她不喜欢孙萍,但对彭远征这个刚来的同龄人,也没有多少太深的好感。
但迟迟没有朱部长方面的消息。只是临下班之前,《新安日报》社总编办打来了电话,说是朱部长签发的一篇题为《围绕“四强四优”,繁荣第三产业》的稿子,要求核对一下作者的姓名。
龚翰林和孙萍提前走了,走到最后的恰好是彭远征。因为稿子是自己写的,彭远征就正大光明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稿子是朱部长签发的,直接转给了日报社。说起来,也算是个阴差阳错。
孙萍把彭远征的稿子送到了朱成容那里,但朱成容并没有在意她的牢骚话。打开稿子一审,朱成容立即拍案叫绝。这篇稿子行文成熟,逻辑缜密,更重要的是总结提炼出了“四强四优”的概念主题,完全符合市委最近对第三产业的相关指导思想。
这种高质量的稿子怎么可能是出自一个上班不到一个星期的新人之手,朱成容下意识地就认为是出自龚翰林之手,直接就红笔签发了。
一般这种稿子,宣传部分管领导签发的,日报社都是原文照登,除了极个别的错别字之外,不会进行删减修改。
报社的稿子,宣传部要审,要改,乃至可以直接枪毙;但宣传部下去的稿子,报社原则上改不得。这是规则,也是惯例。
因此第二天见报的稿子,与彭远征的原稿一字不差。
第二天上午,朱成容进了办公室,就翻阅今天的《新安日报》,在头版倒头条处发现了自己签发的那篇稿子,不过作者的署名却是“彭远征”。他一怔,刚要打电话问问龚翰林或者孙萍,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萧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老朱啊,今天关于第三产业的稿子不错,很不错!薛书记非常满意——对了,这个彭远征,是哪个科室的?”萧军沉稳的声音传来。
朱成容恭谨一笑道,“萧部长,彭远征应该就是新闻科刚来不到一个星期的大学生,不过,我正想问问是不是署名搞错了,这么老练的稿子,一个刚来的学生应该是写不出来的!”
萧军哦了一声,却是笑道,“老朱啊,倒也未必,也不要小看现在的大学生,有些还是很有悟性和水平的。这样吧,你先了解一下情况,我的意思是呢,就按照这篇稿子的思路和框架,再多弄两篇,成一个系列报道,为市委推进第三产业发展保驾护航,开动舆论宣传!”
“好的,萧部长,我明白。”朱成容赶紧答应下来。
挂了萧军的电话,朱成容皱了皱眉,起身出了办公室,直接向新闻科走去,手里捏着那份报纸。
彭远征第一个看见朱成容走了进来,他虽然不认识朱成容,但从他的气度神态和表情来看,立即猜出是宣传部的领导,八成就是新闻科的分管领导朱部长。
他立即起身向朱成容恭谨笑着问好,“您好,领导!”
朱成容点点头,深深地扫了彭远征一眼。
这个时候,龚翰林等人已经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朱部长!”
“早上好,朱部长!”
朱成容微笑着点头,扬了扬手里的报纸,淡淡道,“今天日报刊发的《围绕“四强四优”,繁荣第三产业》的稿子,是出自哪位同志之手?”
站在一侧的彭远征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立即轻轻道,“是我,朱部长!”
朱成容回头看了看彭远征,又扭头望着孙萍。
孙萍犹疑了一下,有些搞不清状况。
“小孙,你昨天给我的稿子是小彭同志独立完成的吗?”朱成容再次凝声问道。
孙萍还当是领导兴师问罪而来,立即眼珠子一转,大声道,“是啊,朱部长,是小彭同志写的,正好领导催得紧,我就给您报了过去。领导,小彭同志毕竟是新来的同志,刚从校门里出来,不熟悉情况,文笔也差些,如有不当之处,还请领导再给他一个机会!”
孙萍的声音有些幸灾乐祸和得意洋洋,说着提携科员和新人的话,但谁都能听出来是相反的意思。
朱成容眉头一簇,有些不满地瞪了孙萍一眼,向彭远征转过身去,将手里的报纸递了过去,“小伙子,稿子写的不错,看来你的基础很扎实,今后好好锻炼,争取成为科里的业务尖子。”
“谢谢领导鼓励,我一定会努力的。”彭远征脸上露出了适度的恭谨的笑容。朱成容满意地点点头,又向龚翰林道,“老龚,这一次的稿子你们组织的很好,我很满意,萧部长也很满意。按照萧部长的指示,就按照这篇稿子的风格和思路,再写两篇,成一个系列报道,为市里推进第三产业战略实施营造良好的氛围。”
“既然稿子出自小彭同志之手,就还是让他来做吧。”
朱成容慢慢向门口走去。
朱成容离开新闻科办公室,龚翰林立即兴奋地一把从彭远征手里抢过那份今天的新安日报,打开找到彭远征的稿子,仔细看了一遍,忍不住拍案叫绝,“小彭啊小彭,没想到你还是文字的高手,材料方面很有天分啊!这篇稿子极有水准,分寸、尺度、高度把握得很妙啊——马自,小王,你们两个拿去好好学习一下,看看人家小彭,才刚来几天,就拾起了工作!”
龚翰林对彭远征的态度立即有了明显的变化。他当新闻科科长,工作很累。之所以很累,是因为他这个科里人虽然不少,但真正能拿出大材料的人也就是他自己。因此,他往往是自己吆喝自己干,苦不堪言。
这下好了,有了一个彭远征!
龚翰林这边打心眼里高兴,旁边的孙萍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跟吃了屎一样恶心、难受。
她有心想过去看看彭远征究竟写出了怎样的稿子,竟然得到了部领导的肯定和好评,还让部里出名的材料高手龚翰林赞不绝口,但又拉不下面子迈不动脚。
听马自和王娜两人一边看报纸一边对彭远征啧啧称赞,孙萍越听越刺耳,终于还是控制不住,愤愤地起身推门而出,又哐当一声关紧了门。
彭远征望着这个女人有些臃肿的背影,嘴角浮起了一抹极淡的哂笑。不过他掩饰得很好,当他发觉王娜望过来的时候,嘴角的哂笑已经一闪即逝。
彭家客厅,两人面对面坐着。
曹颖轻道:“你分配没?在哪个单位?”
“嗯……分配到白云观乡政府了,不过还没去报到。”
“乡政府呀,倒是不错,就是这个乡太偏远了,也很穷的。”
曹颖皱了皱好看的柳眉儿,“你是名牌大学生,不应该被弄到乡下去吧?人事局怎么搞的?”
彭远征淡笑道,“我正准备找人调一调,实在不行去乡下锻炼两年也挺好。”
“你呢?”
“二中。”
“挺好,光荣的人民教师。”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尬聊着,但很快就聊不下去了。
因为彭远征身上背着挎包一直没取下来,曹颖就是再傻也猜出人家要出门,只好起身告辞。
彭远征也没挽留,毕竟他急着去火车站。
曹颖失望离去。
尽管她鼓足勇气来找彭远征,但终归还是因为女孩的矜持没能道明心迹。
望着她曼妙婀娜的落寞背影,彭远征顿有种上前抱住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亲热一番的冲动,但还是控制住了。
如果不能改变命运的轨迹,不要说儿女情长,就连这一次重生都失去了意义。
如果没有一个全新未来,他心里的遗憾又何止是曹颖这一处。
况且以他的现状,曹家父母根本不可能接受他,只能让曹颖夹在其中更加痛苦。
当天下午,彭远征踏上了去京城的火车。
……
当晚在死党兼大学舍友王彪家住下。
第二天一早,彭远征独自出门去了母校京华大学。
红墙绿瓦掩映之下,古色古香雕梁画柱的校门给人的第一感觉不是学校而是衙门,这正是这座百年名校的与众不同之处。
进了熟悉的校园,他一路疾行,直奔位于西南角的训练场馆区。
左侧的开放式篮球场上有两队人激战正酣,右侧的竞技场上则有不少人练着气功。
当然,也有十几个人在晨练太极。
从80年代中后期开始,全国掀起了全民气功热,习练五禽戏、鹤翔桩、罗汉功,后来是香功。太极拳热,其实是气功热的一个副产品。
彭远征站在场边站了一会,就见不远处的林荫道上并肩走来了七八个身着白色太极拳训练服的青年男女,显然是京华大学的学生。
彭远征放眼望去,眼前顿时一亮。
他要找的人来了。
前世那个妩媚高贵的女商人,如今充满青春气息的大学生冯倩茹。
白色的鸭舌帽把她那盘起的长发和半张脸都给遮住,但绝美的容颜和高华的气质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自信的雍容。
同时,彭远征还发现了一个熟人,中文系的小学弟焦念波。
场上放起了云水禅心的音乐,一群男女学生就开始乱哄哄习练起太极。
彭远征靠近场边,故作随意也打起同一套动作。
他前世在乡里任职,闲来无事,就随白云观乡的道人精研了十几年的太极,后来还是县里的太极拳协会主席,绝对的太极高手。
他的动作飘逸舒展,招式圆润流畅,虚实莫测。到后来更是虎虎生风,招招有法,自然贯通,疾若暴风骤雨,缓如小溪潺潺。
自然就引起了这群学生的高度关注,纷纷给他鼓掌喝彩。
焦念波跑过来喜道,“彭哥,你怎么在这?你不是都毕业回新安了吗?”
“我来京城办事,回学校来看看。小波,你们这是要参加建校50周年庆的表演吧,照你们这个练法,我看也难登台。”
冯倩茹在旁打量了彭远征几眼,摆摆手招呼焦念波过去,伏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焦念波又跑过来热络道:“彭哥,没想到你还是打太极的高手,我们正愁找不到教练,你帮我们训练几天可以不?”
彭远征痛快答应下来。
专程跑到京城来本就是为了寻机结识冯倩茹,他怎么会拒绝?
……
中午,京华大学西侧一家酒店,冯倩茹定了一个包间,要请彭教练吃顿饭表示感谢。
几个队员陪着彭远征在包间里等候着,冯倩茹却没有出现,据说是洗澡换衣服去了。
冯倩茹的身份是一个无形的忌讳。彭远征没有开口问,而焦念波等人也避而不谈。
众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混得极熟。都是年轻人,年纪都差不多,又是一所大学的校友,隔阂很容易被打破。
菜都上齐了,冯倩茹才姗姗来迟。
她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乌黑如云的长发湿漉漉的,被一个蝴蝶发卡夹起来,俏脸发红,更添几分高华妩媚。
冯倩茹招呼着众人入座,还要了几瓶啤酒。
几杯酒下肚,焦念波嘿嘿笑道,“彭哥,没想到你竟然还是太极大师……什么时候学的太极拳啊,在学校里也没见你玩过。”
“我就是小时候学了点皮毛,一直揣摩着练习,没有撂下而已。”彭远征随意应付了过去。
焦念波举杯跟彭远征碰了碰,“对了,彭哥,你回京办什么事啊,住哪里?”
“暂时住同学家里。”彭远征深吸口气,“我家里有个小玩意儿,我妈说是古董,我来京城想找个专家给鉴定鉴定,看看是不是真货!”
“古董啊,啥玩意儿,给咱们开开眼呗?”焦念波好奇问道。
彭远征心念微动,他决定试探冯倩茹一下。
他取出那枚关乎父亲命运身世的龙纹玉佩,轻轻放在桌上,“就是这么一枚玉佩。”
众人凑了过来,俯身看去。
彭远征坐在那里,目光紧紧地盯着冯倩茹,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
果然,冯倩茹的脸色骤然一变,清丽的嘴角在不经意间抽搐了一下。
她猛然抬头凝望着神色从容的彭远征,眸光中闪烁着一些极其震撼的光彩。
只是这种光彩瞬间就被她掩饰了过去。
她缓缓坐了回去,若有所思地望着彭远征,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对这枚玉佩的品头论足,却是再也没有插言。
宋果从李铭然那里得到消息,沉默了良久,才开车去了市委机关大院,直接进了自己父亲的办公室。
“爸,刚才新安分局的李铭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彭远征母亲车祸的肇事者……”宋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炳南打断了。
“李铭然?他找你干什么?这事他应该跟小彭同志说才是!”宋炳南皱了皱眉,脸色微微有些阴沉,他身居高位洞悉官场世情,儿子一开口,他马上就判断出来,李铭然有利用宋果的嫌疑。
宋果一怔。他跟彭远征交好接近,一开始确实是父亲的安排,但两人真正接触上却是一见投缘,很投脾气,宋果此刻是真心实意拿彭远征当朋友处的。朋友有事,他自然不会坐视。
“你说吧,肇事者是什么人?”宋炳南沉吟了片刻,轻轻道。
“肇事车辆是市农业局的,据说开车的人应该是张承业的儿子张凯……”
宋炳南拍了拍桌案,恼火道,“公车私用,还肇事逃逸,这个张承业,我看是干到头了!”
“你去给李铭然说,让他顶住压力办案就是,依法办案,怕什么怕?不要说韩疆平,就算是市局的古达春,也不能知法犯法!”宋炳南挥了挥手,“如果李铭然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他还能做什么?”
宋果犹豫了一下,轻轻提醒道,“爸,张承业是孟副市长的舅子,张凯是孟强老婆张美琪的亲侄子……这事儿,恐怕李铭然搞不定。您看,是不是您出面给市局打个招呼?”
宋炳南眉梢猛然一挑。
“孟强的内侄就可以逍遥法外了?我不相信孟强会纵容包庇。宋果,你跟彭远征直说就是,让他按照程序有理有据地向公安机关提出诉求,要求分局立案处理!要相信公安机关,要相信法律!”宋炳南缓缓道,摆了摆手,“你去吧,我一会还要开个会。”
宋炳南不肯出面,宋果不由有些失望,但旋即又醒悟过来,自己父亲似乎颇有深意。
宋炳南的话半真半假。他不愿意出面不是想要袖手旁观,而是觉得彭远征站在理上,他背后又是京城的冯家,这点小事怎么可能搞不定。
当然,同时也是怀着想看看京城的冯家会不会因此而插手的心思。如果冯家介入进来,这说明彭远征跟冯家的关系远远比他想象中的更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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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点多,宋予珍母女带车来了新安市,直接去了新安市中心医院。
彭远征静静地站在病房门外,透过窗户观望着奉命而来的伯母宋予珍和冯倩茹跟母亲孟霖进行“正式谈话”,捅破自己身世的窗户纸。
彭远征不知道宋予珍是怎么跟孟霖说的,但他明显看到自己母亲脸上浮动着的那种不可思议和无比震惊的表情,然后是如释重负的坦然。
半个小时后,孟霖的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冯倩茹走出病房,微笑着向彭远征招了招手,“远征哥,我妈和婶子让你进去。”
彭远征定了定神,进了病房,有些回避了母亲嗔怪的眼神。他知道,母亲肯定是怪他一切都瞒着她。要不是突然出了车祸,引起了一系列的事情,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宋予珍笑笑,“远征啊,你爷爷和大伯让我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看看你愿不愿意去京城……只要你点头,你大伯马上就替你办妥,然后咱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彭远征沉默了一会,缓缓抬头望着自己母亲,轻轻道,“妈,您的意思呢?”
孟霖笑笑,柔声道,“妈听你的。”
母子两人目光交汇间,都从对方眼眸中读到了想要的东西。彭远征心里明白,这事儿对母亲来说太突然,她不太愿意去京城定居,因为京城和京城的冯家,对她来说,太陌生太高深,丈夫又不在人世,自己娘俩进了冯家……结果如何,她也说不清楚。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对儿子是好事。有了冯家的遮蔽,儿子日后就有了一个美好的前程,彻底改变了命运。所以,她将选择权交给了儿子,只要儿子愿意,她怎么样都成。
“伯母,我暂时来说,还是想留在新安。其实我们娘俩去不去京城住,都没有什么关系,我始终都是爷爷的孙子,身上流淌着冯家的血脉……请爷爷放心,我不会给冯家丢脸的。”彭远征转头望向宋予珍,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宋予珍脸上的笑容一凝,她没有想到彭远征竟会拒绝。
彭远征的态度平和而坚定。
去京城认祖归宗,对于他来说,顶多是京城的权贵子弟圈里又多了一个外来者,虽然一切都可以在冯家这棵大树下乘凉并享受其成,但同样也是跳进了一个束缚之中,处处都要接受冯家的安排,失去了人生的自主。
他还是愿意凭借自己的力量去谋求一个理想的前程。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如今有了冯家第三代这层暗中的身份,他对前途更是充满了信心。当然,潜意识里,他还是不希望被冯老爷子和冯家人看轻,他至今还清晰地记得那一晚他跟冯老的谈话,爷爷的良苦用心和意味深长都萦绕在他的脑际。
“哎……你这孩子……”宋予珍叹了口气,“难怪你大伯说你个性坚强,很有主见,不会接受家里的安排。算了,既然你不愿意,我这就跟你大伯商量商量。”
宋予珍出了病房,去给冯伯涛打电话。
夫妻两个在电话里沟通了良久,又跟冯老和冯老太太汇报,最后还是老爷子拍板,尊重彭远征的意见。但是提出,让宋予珍过几天把孟霖接到京城来休养一段时间,同时也把彭远征父亲的骨灰起到京城来安葬。
至于孟霖的工作,冯伯涛就做主了,就不留在机械厂了。以冯家的能量,让孟霖继续留岗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冯伯涛觉得一个企业没啥可留恋的。不如调动一下,安排在一个比较清闲的事业单位。毕竟孟霖也这么大年纪了,再工作几年也该正式退休了。
……
……
宋果赶来医院的时候,在医院楼下遇到了彭远征和宋予珍母女。
宋予珍穿着体面气质雍容华贵,一看就是高门大户的贵妇。宋果眼睁睁地看着彭远征送宋予珍母女向一辆挂着京城卫戍区军队牌照的越野车走去,心头的震撼感越重。
彭远征果然来头不小。
宋果眼珠子一转,笑着大老远就扬手招呼道,“远征!”
宋予珍母女定好了酒店,要去酒店先住下。因为要迁移彭远征骨灰和带孟霖进京诊病疗养,她们还要在新安市呆几天。
彭远征送宋予珍和冯倩茹出来,听到有人呼喊,扭头见是宋果,也就笑着回了一句,“宋果,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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