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春熙景秋蓉的其他类型小说《八岁小娃,搬空渣爹库房跟着外祖一家去流放楚春熙景秋蓉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狷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劳烦李公公稍等片刻,容罪臣给父亲上点药,换身衣服。”这是景长宁的声音,随着声音他也迅速在父亲的身侧蹲身下跪。搜身的时候,他把水囊和金疮药光明正大拿出来,都放在了身侧的地上,搜身的小兵看不是金银财宝,也不是利器,所以没在意得以保留,现在终于可以用得上了。“抄家流放,你以为状元游街呢?哪容得你们慢悠悠地来,马上全部押入大牢。”后面的话是四皇子说的,他刚才气得暴走了一圈,现在又转过来了。景家众人再一次被官兵团团围住,站在最旁边的家人不知道是谁还被抽了一鞭,可是谁都没有退缩,还是紧紧地护在老将军的门板边上。那八个小子再次挺身而出,团团围住门板上的祖父和景长宁身边。“砍头尚且还让吃碗断头饭,四皇子这么等不及,莫不是质疑皇上的这五十大板打得过...
《八岁小娃,搬空渣爹库房跟着外祖一家去流放楚春熙景秋蓉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劳烦李公公稍等片刻,容罪臣给父亲上点药,换身衣服。”这是景长宁的声音,随着声音他也迅速在父亲的身侧蹲身下跪。
搜身的时候,他把水囊和金疮药光明正大拿出来,都放在了身侧的地上,搜身的小兵看不是金银财宝,也不是利器,所以没在意得以保留,现在终于可以用得上了。
“抄家流放,你以为状元游街呢?哪容得你们慢悠悠地来,马上全部押入大牢。”
后面的话是四皇子说的,他刚才气得暴走了一圈,现在又转过来了。景家众人再一次被官兵团团围住,站在最旁边的家人不知道是谁还被抽了一鞭,可是谁都没有退缩,还是紧紧地护在老将军的门板边上。
那八个小子再次挺身而出,团团围住门板上的祖父和景长宁身边。
“砍头尚且还让吃碗断头饭,四皇子这么等不及,莫不是质疑皇上的这五十大板打得过轻?想我景氏家主扛进门就马上咽气?”景长宁没有抬头,也不管他同不同意,跪着撩起了父亲浸透了血的衣袍。
血肉模糊,令人不忍直视,景氏女眷纷纷侧过了头,亲人里第一次出现了抽泣声。
景长宁可不敢保证进了大牢还能跟父亲关在一起,直觉让他觉得外甥女给的一定是能救父亲命的好药,马上能用是最好的,现在就算违背皇命也要先帮父亲用药。
景家所有人看到如此,几位夫人也动起来,背靠着也挤上前,用自己并不宽厚的脊梁护起一层安全的屏障,想用娇弱的身体护住老将军最后的一丝尊严和体面,不少下人也纷纷响应,照着夫人们的样子,严严实实在门板周围围了两圈,挡住外面所有人的视线。
四皇子看所有禁军都不敢动,忽然从一个小兵身上抽出一把剑,正当剑拔弩张,大家都以为他怒发冲冠要冲过来的时候,没想他却一剑砍到了前院门侧旁边碗口粗的树干上,上面本就开始枯黄的树叶纷纷落下飘了一地,树干却没有断,而且把那把剑紧紧地卡住了。
剑不掉落,可又拔不出来,面对着他的所有人谁都不敢吭声,四皇子再次拂袖而去,仍然撂下了狠话:“最迟一刻钟后,全部押送大牢,如有延迟,尔等自己去圣上面前领罚。”
这话侮辱性极强,却对景氏一族震慑力不足!
用竹筒里的水为父亲仔细清洗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再涂上一层金疮药,血肉模糊的后背也没办法包扎。再强掰父亲强咬着后牙龈的嘴巴,灌进药粉喂了几口水,总算是还能吞咽下去。伤口实在是太过狰狞,血衣即使剪开都没办法换上,只能先用干净的衣服覆盖在上面,随即就被驱逐出府。
百年荣耀的景大将军府,朱红大门最后被贴上了封条。
城东小宅子还和原本没有住人一样,门口干干净净又非常寂静。
里面的人很警惕,听到叩门声并未马上开门,直到听到景秋蓉的声音,冬至才把房门打开,等他们几个进去又马上把门关上了。
前院空荡荡的居然没有一个人,冬子连忙小声解释:“我们把人都安置在二院了,这里本没住着人,一下乱哄哄的不好。”
冬子才十七岁,也不知道是不是黄叔临走前对他有了交代,倒是机灵得很。
“理应这样,你爹和你娘走了吧!”景秋蓉问。
“走了差不多半时辰了,他让小姐放心。”冬子一面回答,一面带路,脚步有点急。
“大小姐回来了。”
院里除了平阳侯府早上派遣出来,现在还留在院里的冬子和曹护卫几个,多了足有二十几人,都是景大将军府的忠仆,大多也是景秋蓉和楚春熙熟识的。
原本安安静静端坐在二门门槛或台阶上的一群人,全部匍匐跪拜在景秋蓉和楚春熙的面前,表明了他们誓死跟随的决心,声音不大,但是看着都很坚决。
跪在最前面的是景家总护卫周伟、景大管家、曹护卫几个,账房、嬷嬷、丫鬟、小厮、婆子紧跟其后,跪了满满三四排。
“都起来吧。”景秋蓉有点动容,更是亲自扶起了周伟、景大管家和曹护卫,周伟是大哥景长江原本在军中的下属,景大管家是家奴,都是极信得过的人,曹护卫是神仙姑姑亲点的人,更不用说了。
景秋蓉压着声音说:“相信大家已经知道景大将军府的事,现在抄家应该已经开始了。跟着我们景家以后怕是要受苦,如若后悔还可以放你们身契,亦会发你们安身的银两,是去是留还请你们再次斟酌。”
所有人都没有吭声,周伟率先双手抱拳看向景秋蓉,用只有他们听得到的声音说:“大小姐,没进这个院子前在下和景大管家已经把事情原委告知所有人,没有一丝隐瞒。
在座所有人都是自愿过来的,三爷交代的事具已安排人一一去做,在下手下另有一干护卫已在附近宅子安置,任凭大小姐调遣。”
景春熙内心雀跃,果然没有白费她和娘亲天没亮就过去报信,三舅舅果然安排神速,出来了那么多人耶,宅子也不止一间,那就好办多了,狡兔三窟,万一有什么变故,也不至于全军......。
“呸呸呸!乌鸦嘴,应该是四皇子党全军覆没。”这都是她的内心独白。
周伟想了想又拱手说:“如若人手不够,在下还可想办法调遣。”
景秋蓉感动得不知如何说话,只是连声说了声“谢谢”,更是感激地望着坚定要跟随的所有众人。
她知道周伟说的所谓其他人,应该就指的就是琅琊庄里那些士兵们,也幸亏三弟及时把周伟就安排了出发府,不然她可不知道怎么调兵遣将,就是给她千军万马,也不知道怎么用。
“娘亲,我们还是跟三位伯伯进屋里详谈吧。”楚春熙觉得,有些人有些事没必要人人都知道才是最安全的,所以发声提醒了一下娘亲。
“对,我们时间不多,安排好了还得马上回侯府。”相信过不了多久,侯府那几位得到消息也应该动起来了,可不能让他们看到她们出了府,不然恐怕还要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不对,既然是侯府栽赃陷害,对他们下手的这步棋应该是早就谋划好了,恐怕今天回去也得撕烂脸皮。
听到最先说话的不是大小姐,而是紧跟着娘亲的表小姐,景大管家、曹护卫和周伟都不由多看了几眼小姑娘,实在是平时见得少,没想到这小姑娘非常镇定,还是个胆大的,知道说话的分寸,也没有乱了阵脚,那神情看着比大小姐还淡定,怎么还有一丝胜券在握的淡然?
景春熙站在后面都想鼓掌,娘亲不负春熙所望,果然威武。
实在是事情变化得出乎他们三人的预料,一下屋子里再一次鸦雀无声,除了米嬷嬷外,其余几个婆子瑟瑟发抖,都想退出去了:事情这么严重的吗?到时不会又是用奴婢来顶罪的伎俩吧!早知道应该告病的。
停顿了好一会儿,老柳氏又开始跳,身子不跳,脑瓜子也突突的跳。
“好!好!好!你倒是个狠的,我平阳侯府还没嫌弃你,你倒是张狂起来,也亏得你平时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装得可真像。
~~这就是你们景大将军府的门风,我倒是看你失去了平阳侯府的庇护,有什么好下场?”
说完,老柳氏捶着心口撕心裂肺马上要晕倒的样子,柳姨娘忙连忙假惺惺地帮她顺气,实则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恨不得这休书马上就按了手印。
楚炫却是胆战心惊,如若真如锦秋蓉所说,即使没有证据说他们侯府杀人,可一顿追查下来也得脱层皮,直接把侯府的脸面生生撕下来。即使皇上不怪罪,朝中的文臣们必然会口诛笔伐,他平阳侯府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秋蓉,不若你再想一想,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应想一想熙姐儿和浦哥儿......”虽说对这双儿女没有多少情分,可是想到自己的亲生子女要流落在外,楚炫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心中终于产生了一点对子女的怜悯,还是觉得脸上无光,反正楚春熙一点都没看出来这个渣爹眼里的一丝爱意和疼惜。
但是看渣爹忽然软下来,站起来又忽然重重坐下去,完全失去了刚刚进来时的那种气势,就知道娘亲被休是不可能。
“休了?明日熙姐儿就带着弟弟,去皇宫门口跪拜,让皇上收回成命,为外祖父申冤。”楚春熙这时出口,又帮娘亲下了一剂猛药,她都懒得再听渣爹那一番假惺惺的说辞,她和娘亲、弟弟都没有时间耗在这里,再磨蹭下去,天都黑了,她怎么去办事?
“你们敢!”柳氏气得打了个哆嗦,指着楚春熙半天说不出话来,但是想到刚才被儿媳妇拍了一掌,现在那手指还有点痛,不消一会又放了下来。
最后缓了两口气,还是不知悔改,恶狠狠地指向楚春熙:“这两个孽障是不能再要了,眼不见为净,炫儿,快点给她写和离书,我们平阳侯府不缺孙子。”
然后又马上加一句:“记得要写上,嫁妆可是她自愿不要的。”
换成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她和弟弟真的去给景大将军府申冤,那就是平阳侯府对皇上的判决不满,也表明平阳侯府和景大将军府站在一起的决心,那就是想谋反。楚春熙可以说是直戳渣爹和平阳侯府的软肋,他们肯定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他们宁可舍弃亲孙子,也不会让侯府的利益受损。
“秋蓉,果真要如此吗?”渣爹还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可惜这副狗样母女俩都不想再看了,只想快快解决,能快点走出这道腌臜的大门。
景秋蓉一脸坚定却面无表情,坚决地点了点头:“和离!一双儿女我带走,从此以后一别两宽,和侯府再无瓜葛,否则,我们娘仨一起去给皇上下跪。”
楚炫愣了愣神,他还是不太相信景秋蓉这个时候会自己提出和离,他不是爱极了自己、对他唯命是从吗?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匍匐着求平阳侯府给他们一条生路,或是拿出钱财求他去帮打点吗?
但是看到景秋蓉一脸决绝,又不似作假,就连八岁的女儿也没有萌生一丝即将被赶出府的伤感,没有想象中那跪着抱他大腿哭哭哇哇的景象,实在是匪夷所思。难道身上流着景氏的血脉,都是这么难啃的硬骨头吗?
“端砚,去我书房,把笔墨纸砚拿来。”利益还是战胜了那点血脉亲情,挥手把随从招呼了出去。
“不用了,我屋里就有。”
米嬷嬷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不知道姑娘为什么下这样的决定,但听到吩咐还是进去把东西拿了出来。
可是墨她是不磨的,谁要写就让谁磨去,把东西往楚炫旁边的小几子一丢,继续去做她的门神,连姑娘她都不看了:生气!气死了!
最后还是柳姨娘磨墨,一开始是水加多了,磨着磨着还溅了楚炫一身楚炫拿起笔,气得楚炫跳起来想骂人。最后倒掉,重磨了一次才勉强能用。
楚炫一开始还强装镇定,每写一个字又看一眼景秋蓉,眼里似有不甘,又似乎在等她回心转意,恨不得景秋蓉立马跪下来求他。
被老柳氏和柳姨娘催促了几次后,楚炫马上加快了速度,炫起了他的龙飞凤舞,急着和她们撇清关系。那脑子清醒得很,一点都不迷糊,第二条就马上写了景秋蓉自愿放弃嫁妆的条款,最后一条更是把儿女除族断亲直接写到了和离书上,可能是真的怕她们真的以侯府的名义去闹事,受到大将军府的牵连,宁可断个干干净净。
景秋蓉和楚春熙木然地看着他落笔,脸上心里都是恨意和快意并存,一言不发地冷眼相对,屋子里静得除了落笔的沙沙声,针尖落地都可以听得见,那些婆子也是步子都不敢移一下,生怕一动就直接被打杀。
原本还担心儿女带不走或是怕断不干净呢!这会却是他们的生父直接执笔,亲自把这段孽缘断了个干净,以后想反悔都不成了。
楚春熙已经想好了,明天就让大管家伯伯拿去官府过明路,省得渣爹以后后悔。
柳姨娘一脸得意,大字不识几个还凑上去,假装看写的和离书字眼上有没有纰漏,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红扑扑的脸上,却是对她们母女明晃晃的挑衅和讥讽。
本以为以后还要再算计一番才能夺回正妻之位,谁想这个蠢妇主动让出来了,倒是枉费了她的一番心机,这么一想,脸上都拧成了一朵烂麻花,偶尔还挠上一下。
老柳氏还在旁边恶狠狠喋喋不休,觉得和离是落了她的面子:“本想留你,留在侯府起码能够遮风挡雨有口饭吃。没想到你如此不知好歹,东西可是你自己不要的,白纸黑字的你千万不要反悔,到时候回来求我是没有用的。”
平时还顾着点脸面,相互恭恭敬敬的,看景秋蓉签名又摁下了指印,这会老虔婆丑恶的嘴脸就出来了。
甚至还反手握了握搀扶着她的柳姨娘的手,似乎在给她底气为她撑腰。
“表小姐要跟着去流放?万万不可。”
周伟的吃惊程度不小于早上的景秋蓉,他又有点焦急,表小姐一定疯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还觉得流放是过家家呢!表小姐聪慧是不假,可也太自负了些。看她那小身板小胳膊小腿,流放路上不但他要阻止,怕是老将军和老夫人也是不允许她去冒险的。
“这事我和娘亲商量过了,周伯伯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也和周伯伯一样,抱着保护外祖父、外祖母一路周全的决心。”
“可是......”周伟欲言又止,但是看大小姐和表小姐都一脸坚决,也不敢说:恐怕表小姐去了反而成为累赘,比这更严重的话在自己心里千回百转,可是最终没有出口。
因为老夫人和三爷都说了,以后京城的事听从大小姐的安排,他可是刚刚表过忠心的,现在出尔反尔,忤逆主子肯定不行。
母女俩哪里听不出周伟的心声,时间不允许他们详谈细说,只能让他的话胎死腹中,楚春熙又说:“还劳烦周伯伯再给大舅舅传个信,在岭南的苍梧府一带地界,据说有金脉。”
景秋蓉这回愣了神,久久都没反应过来。嘴巴张得最大的换成了周伟:岭南山高皇帝远,这表小姐是如何得知的?就是侯府也应该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吧。
这其实是她前世被迫嫁给那个二品官老头后,无意中听到的,那时候朝廷已经在组织挖矿,听说因此征用了很多劳役,还调过去了很多官兵。
也就是说,朝廷应该在六七年后才发现金脉。
周伟:如果大爷能够安全脱身,肯定会带出来不少随从,想来事发突然肯定没想到什么好的去处,与其东藏西躲,倒不如用信给他这个提示,狗皇帝肯定不会想到他们会跟随去瘴气毒虫这么多的岭南,肯定认为他们会继续潜伏在西域——他们警家军的根据地,或者藏身京城附近等着造反。
周伟:“流放之地......”
表小姐说要跟着去流放,周伟还想再劝劝,否则都觉得对不起老将军和府里的两位爷。
楚春熙却不给他再劝阻的机会:“周伯伯莫要劝阻了,我们也得回侯府了,您还是按我和娘亲说的,先理清思路做好安排,有什么我们今晚回来再细细理论。”
周秋蓉也不给他继续说了,一锤定音:“其他的护卫长尽管安排去做!”
周平:看来这一路安排还可以再周密些,可得护这个小祖宗周全!表小姐如此聪慧,折在路上就可惜了。
只是刚刚表小姐说什么?今晚再和他细细理论?娘家被抄了,侯府还能大晚上放她们出来!
表小姐可真天真。
......
再迈进平阳侯府大门的时候,母女二人的脚步异常的坚定,举手投足和步伐从来没有过的同步。
天边的红霞已经完全散去,太阳已经升起接近半空,秋日的阳光映在她们身上,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暖意,她们不敢想象景大将军府现在是什么景象,只知道再惨也惨不过前世。
不和禁军硬碰硬,也不带走任何东西,这就是景家保全的根本,这些景秋蓉已经提醒过母亲和三弟了,但愿他们能听进去。
朝霞院里,没看见青衣和紫衣,米嬷嬷则已在花厅里将早餐摆好等着她们,跟了景春蓉二十几年也是个经得起事的,现在米嬷嬷极其镇定,虽然有点神情肃穆,猛然看见主子两个仿佛又有了主心骨,眼里都泛着亮光,连忙招呼起来。
“夫人,小姐,你们赶紧坐下来,吃上几口。”然后忙着给她们舀粥。
“米嬷嬷,从今天开始,你们还是叫我姑娘吧。”
米嬷嬷舀粥的勺子抖了抖,撒了一些在桌上,眼神有点愣怔。夫人神情镇定不似今早那么慌乱,但是这个称呼让米嬷嬷眼神暗了暗,但是她不多一语就是点了点头,还宛如当年那般,叫了一声:“姑娘。”
青衣和紫衣闻声从里屋出来也不说话,叫姑娘就意味着什么,她们很清楚,却是一丝劝解的意思都没有。
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完了,三人忙着帮她们舀粥布菜,就想让他们好好吃几口,一切都在行动中。
“娘亲、姐姐,你们去哪了?浦哥儿等你们好久了。”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旁边没有平时跟着的奶嬷嬷伺候也没人跟着,但是也不哭不闹,看见他们两个就往前扑。
青衣连忙解释:“我们让汪哥、红缨和红粉,也回去收拾点小姐和少爷房里的东西,收拾完了马上会过来。”
景秋蓉和楚春熙都点了点头,表示说这么做就对了,多少收拾点也省得出去了再去购买。
小团子应该已经吃了不少,小肚子都已经鼓起来了。刚刚自己拿个大包子不知道躲在哪里啃着玩,听到姐姐和娘亲的声音才跑出来的。
这会倒是不粘着娘亲,反而把包子往桌子上一放,扑过来几乎挂在了姐姐的身上,他最喜欢姐姐了,姐姐最疼她,事事都让着他,东西也给他最好的。
就算他不扑过来,楚春熙也会迎上去狠狠的抱紧他。前世弟弟只活到了八岁,是被背主的小厮推到庄子鱼塘里溺死的,被抱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气息,那个寒冷的冬日,弟弟的尸体湿漉漉的几乎冻成了冰,那时候她哭得肝肠寸断。
以至于后来很多年,一到寒冷的冬日想起弟弟,她就会浑身颤抖,感觉彻骨的寒冷。
“浦哥儿最喜欢姐姐了。”声音清脆,胖胖的身体很笨拙可爱,笑得很甜。
“姐姐~~也一样~~喜欢弟弟和娘亲。”楚春熙想哭。
今天姐姐怎么回事?把他抱得太紧了,还不紧的贴着他的脸蛋似哭不哭,浦哥儿肉肉有点疼。
弟弟楚青浦淘气嘴巴甜,但是平时最是听楚春熙的话,看姐弟两个粘糊不消停,浦哥儿又嘻嘻哼哼。紫衣连忙抢他,米嬷嬷又趁机往他嘴里喂了一口粥,小团子说话都含含糊糊起来,省了他妨碍小姐吃饭。
两人看到弟弟就觉得很欣慰。
景秋蓉:这辈子儿女双全真好。
楚春熙: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娘亲和弟弟都健在。
“你们几个吃了吗?”景秋蓉关切点问,也拿起青衣递过来的筷子。
“担心待会姑娘有事要吩咐,老奴和她们两人都赶紧先吃了个饱饭。”
米嬷嬷一面说,更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们家姑娘,三个仆人都有点神情凝重,知道大将军府肯定不好了。
“景大将军府出事了,侯府留不得,你们可想清楚了?如想要个自由身待会儿就将卖身契给你们,念在你们忠心耿耿伺候我们多年的份上,安身费用每人二百两......”
听景秋蓉淡定地这么一说,完全不像说假,三个人“扑通”就跪了下来,以前府里下人放出去,安身费都是五两,就是得脸的管事也最多不过二十两,能给她们这么多,这是多大的情分!平时姑娘待她们好,她们也不是忘恩负义的,都记在心里呢!
楚春熙先进兵器库,这东西流放路上比银子还管用,那可是保命用的东西,不然空有一身武艺,也十拳难敌一把大刀。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楚春熙小声咕嘟着把这些上好的兵器全收了,留下那些残破的生锈刀剑,太久没有用已经没有弹性的等着维修的弓箭都留下,已经腐烂要断的箭也零零散散地留了不少。
这种死物抄家基本只看数量不看质量,连进皇家库房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不进兵营最多就是拉去铁器铺子,东西越少说明他们谋反的动机越不存在。四皇子那狗贼来,不是真金白银他也不会看。
针线房里的东西,多少留下一点。除了半成品和少量布料中看不中用的,也全部收了,棉衣棉被反而是稀罕物,一路上肯定用得上,维持去到岭南一路上雨雪风霜的,淋湿磨破耗费了也得换,自然是多多益善。也幸亏这个季节府里的绣娘们已经开始备了不少春装和冬装,发给下人的面料都是棉布或者廉价的绸子,刚好适合流放路上穿,到时候经过小镇子,再记得多添置些百姓外穿的面褂子就好了。
至于多出来的布料,放在空间里都不会变质,到了南方随便可以用。
但是鞋子还是太少了,而且看着都是中看不中用的,鞋底根本经不起长途跋涉,流放的路上是最费鞋的,冬天添些保暖又防湿的棉靴皮靴最好,幸亏现在出去抢购也还来得及,如若不然,只能一路上再多加添置了。
离开库房后,又顺路去了厨房,全程糖霜一直都扛着斧头吭哧吭哧地跟着,叫她砸锁就砸锁,劈门就劈门,砸完还像个没事门神似地守在外面乖乖听话,一点都没有犹豫。
小姐的命真好,回外家不但可以横着走,砸门开锁下人也以为她在玩家家,不像她家嫂子,多吃一口黑面馍馍都可以把她打三顿,幸亏现在跟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小姐进屋,糖霜目不斜视就是盯看着外头,默默地念叨:“~~主子~~有婢子在~~放心,一只苍蝇也不让它进去。”
根本忘了让她改口叫“小姐”的事,只记得小姐就是她的主子,只消保护好她,对她唯命是从。
好在这会儿天亮了,库房门口已经没有人值守,院子里的奴仆不多,不然肯定会被议论纷纷,以为表小姐带丫鬟回来玩砸缸的,反正就是没人把她当贼。
两人蹲在厨房门口好一会,直到糖霜肚子咕咕地叫唤了几下,楚春熙才动了动,有人在硬闯也收不了东西呀。
糖霜以为小姐生气,连忙捂住肚子:“婢子没有饿,~~是肚子不听话。”一本正经说瞎话,但是咽着口水一直往厨房里看,连她自己都信了自己的话。
还好没过多久,奴仆们已经开始把早餐端去各房,厨娘们也去休息了,楚春熙连忙闪进厨房。
灶台上东西还剩不少,应该都是奴仆们的吃食,进去也没马上收东西,抓起两个大肉包子出来塞到继续当守责门神的糖霜手上:“吃,不够还有,好好守着。”
“婢子~~一只苍蝇都不让它进去~~野猫也不行。”然后坐在低矮的门槛上吭哧吭哧地大口嚼着肉包子:这包子咋这么香甜呢?比平阳侯府的粗面馒头好吃多了:还是小姐的外家好,对下人都那么实诚,还可以吃肉包子,而且一餐还多给一个。
看她囫囵吞枣的样子,再看看她的大块头,想想她平日做的都是苦活累活,怕是府里那点吃食根本就没吃饱过。
楚春熙把灶台上已经煮好多余的吃食全部收了,也不管下人们待会要饿肚子,他们不用去流放,少吃一顿也没关系,这可是流放路上救命的东西,只能先对不起他们了。
没煮的鸡鸭鱼肉和蔬菜也通通都收了,连一袋半袋的马铃薯红薯芋头都没放过,野地里生长的东西流放路上也可以做隐蔽。
还往空间塞了所有锅碗瓢盆,这都是流放路上用得上的东西,到了岭南也是可以用的,柴火炭火全收,虽说越往南天气越暖,但现在刚刚入冬,一路过去还是挺冷的,很难说不碰上暴风骤雨甚至下雪的天气,再就是听说南方到了三四月份还有湿哒哒的梅雨天气,天气湿冷得很,外祖父外祖母年事已高,外祖父又是一身的伤病,没有点炭火可不经冻,炭火多少都不够。
空间的宅子里有水井,庄子外还有一条小溪,这一路喝水问题应该可以解决。但是她也收进去了几个大水缸和两副水桶扁担,盆盆罐罐、竹篮这些容器一路上洗菜淘米都用得着,即使到了岭南也都不能缺,全部收了。
反正都要抄家了,下人们除了提前遣出去的忠仆,肯定都会被赎身或发卖,才没有人会关注这里有异样,即使发现了最多也就会诅咒谩骂一下抄家的官兵,说他们心太狠,连点吃食都不放过而已。
至于抄家的那些人,关注的大多是金银财宝,哪里会注意厨房里有没有东西?而且大户人家又不是光有一个厨房,没有炊具就是不用的呗。
出来发现围墙边上整整齐齐码着好多青砖瓦片,应该都是府里备用的。这可是好东西,砌墙围院修屋用得上,楚春熙想都没想直接就收了。
好在空间足够大,不然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挡在前头给她打前站的糖霜光看前面动静,又顾着手上小姐又多给的两个肉包子,根本就没注意到凭空不见的这些东西,还庆幸着:真好,跟着主子有饭吃,一顿就可以吃平日里四顿的量,以后再也不离开主子了。
再出来的时候,糖霜被忽然窜出来的一只黑猫吓了一跳,看它虎视眈眈地拦路,连忙三口两口就把剩下的包子往嘴里塞。她感到黑猫是在觊觎她手上的包子!不然怎么光找她麻烦。圆得像玻璃球的乌黑大眼睛,盯着她怎么像看见了鱼干似的,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傻丫摆摆空空如也的大手,挑衅地面对着黑猫,用高大的身躯挡在了主子面前。
一面冲黑猫小声讨好解释:“没有了啊!没有了!”
怕黑猫不相信,还两手拍拍面前一摊!身材魁梧动作却像几岁的孩子,憨态可掬。
挥舞的黑手把猫一下就吓跑了。
“怎么?连我这婆母进门都不配坐张凳子了?”
老太婆真的生气了,语气咄咄逼人,更是满眼怒意地瞪着眼前的儿媳妇:“上梁不正下梁歪。”
“母亲说的是什么话?平日里你和夫君二人极少过来,这不是也没通传没有准备吗?儿媳一大早就起来照顾两个孩子,衣服发簪不凌乱像个疯婆子就不错了,母亲夫君赶紧的自己落座。”
景秋蓉这会才不得已朝着老柳氏福了福身,却对已经紧贴站到自己后面的女儿,在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然后也坐下来一声不吭。
来吧,我看你们怎么表演。
楚炫和老柳氏两人悻悻地坐在景秋蓉的对面,一直紧跟在楚炫后面等着看戏的柳姨娘也想找地方坐,但是看没有人发声,老柳氏和楚炫旁边有没有空余的椅子,还不敢坐到景春荣的旁边去。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站到她姑母——老柳氏的身后,一脸一眼竟是落井下石的笑意不达眼底,连景秋蓉这正牌夫人都懒得喊了。
五人就这么相对坐了好一会儿,没有人端茶上点心,也没人发一言,场面尴尬,跟进来的几个婆子让人觉得好生奇怪。
只知道老夫人和世子过来这么气势汹汹,还带上她们力气最大的几个,肯定知道夫人没有好果子吃,可这么端坐着算怎么回事?老夫人这是改变主意?
“夫君若是同意和离,嫁妆我便留在侯府,除了熙姐儿和浦哥儿得带着,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带走!”
如若不然,我带不走也一把火烧了,你们也得不到,现如今我只想跟着爹娘兄弟一起。不过这种想法景秋蓉没有说出来,只是冷眼以对前面这个虚伪的夫君。
反正平阳侯府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值钱的东西已经被女儿全部收入囊中,景秋蓉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也不想把宝贵的时间继续在浪费在这一家道貌岸然,实则表里不一的恶人家里,省得他们遮遮掩掩、磨磨蹭蹭半天,隐晦不明只想来占便宜,做婊子还想立牌坊。
米嬷嬷吃了一惊,从她们家姑娘的言语中已经知道此三人来的目的,狼心狗肺的就应该和离。可是这么多的嫁妆,姑娘哪里能说不要就不要的。
她有点怒姑娘不争,心生不满:“姑娘,这些东西都是将军和老夫人给你千挑万选的,您可别......。”
楚春熙没有说也没有动,静静地看着对面三人变化莫测的表情,娘亲已经心有成算,相信她为母则刚,应该还用不着她小宝宝出手。
景秋蓉做了个手势让她住嘴,米嬷嬷也不敢再多言,她家姑娘的嫁妆她最是清楚,那都是景大将军府最好的东西,既然是和离怎么不把嫁妆扛走?白白便宜了这家人,光凭他们刚刚听到消息就马上转变的嘴脸,就知道不值得留下。
她支持姑娘和离,可也不甘心嫁妆留下。就算不能全部拿走,怎么都要想法子多拿些给浦哥儿和熙姐儿才对,哪能说送就送呢?不然以后怎么过呢!
“夫人,你何必如此?都不顾及十年的夫妻情分吗?”
楚炫那假惺惺又痛心疾首的样子,就差捶胸顿足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夫妻有多情深。但是景秋蓉已经看开了,以前自己是傻,现在有了神仙姑姑的指点,如果自己还不知悔改,不会转变。那就不光是蠢笨的问题了,就是死都是自找的,活该!
只是楚炫没想到景秋蓉会自己提出和离,倒是省了他和父母费尽心思想的盘算,还有他绞尽脑汁积攒的那些花言巧语了。
老柳氏也感觉奇怪,听景秋蓉的话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了娘家被抄的事。只是不要嫁妆提出和离是大庆朝的奇闻。也太蹊跷了些,别不是以为景大将军府卖国通敌的罪也会连累平阳侯府,怕被牵连担心流放,所以才急着脱身吧?
可是就算离开平阳侯府,又是净身出户,难不成还能飞上天去?改嫁也只能嫁给平民。
还以为她只是蠢,没想到却是蠢得脑子一团浆糊,一抹虚假的微笑浮上了她的眼底,后面的柳姨娘更是春风得意,脸颊通红,已经开始做梦穿上了正红色的嫁衣。
“夫人还是带着孩子先去庄子躲一躲,过了风头为夫再去把你们接回来。”楚炫假惺惺地挽留道,夫妻十年又有一双儿女,虽说平日里没有多少情分在,可还是忍受不了景秋蓉的主动,要走也是他休妻。
但他被站在老柳氏后面的柳姨娘焦急地扯了扯后背的衣服,柳姨娘那副焦急和不甘全部交代在了脸上,米嬷嬷鄙夷地瞪了她一眼,可惜她没有看到。
“庄子我自然是不去的,要死也死在侯府里,大不了我就三尺白绫挂在侯府大门上......”
所有人:......
楚春熙:娘亲,你演得是不是有点过了?幸亏弟弟不在这。
“休了,免得沾了她娘家的晦气。”老柳氏听到这话却是直接忍不住了,刚才还想着给点脸面给这贱货,只想把她打发到庄子里,所以才没有早早发话,现在她倒是蹬鼻子上脸了,还以为她还是当年的大将军府嫡女呢。
说这话的时候还跳起来直接指向了景秋蓉,厉声吆喝,就差没有双手击掌了:“景秋蓉,我看你张狂得几时,还敢以死相逼,要死你就吊到景大将军府门上去死,趁还没有人家搬进去,别让我们侯府沾染了晦气。”
景秋蓉直直站了起来,直接把她的手指拍了下去,再向前两步趋身直视老太婆的眼睛:“你倒是看我敢不敢,我早就写下了遗言证词,只要外面传出本姑娘或者我的一双儿女出了事,宫门口的闻登鼓会立马响起,自会有人为我敲鼓鸣冤,坐实你平阳侯府灭妻杀子的事实。”
然后又看向一脸惊呆,认为这个嫡妻像换了个人一般的楚炫:“至于是杀妻灭子,还是杀媳灭孙,你们尽管先想好推谁出去。”
楚炫三人:......…
我们还没想好给你一碗鹤顶红呢!你都先给我们备一壶了?恶妇啊恶妇,果然是要不得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