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空档,段沂萱甚至分出一丝想法评价,好像段沂芯的嗓音,那声尖叫像被踩住尾巴的老鼠,又尖又戾。
她闭紧了眼睛,细长光滑的脖颈努力偏向一边,不让五官同时砸在地上,将柔软的腮肉侧脸,献祭一般地供给这片地面。
出乎意料,理所当然的疼痛没有袭来。
反倒是腰身一紧,她几乎是挂在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上,隔着薄薄的绸缎料子,小腹察觉到那条手臂蕴涵的有力肌肉和温热体温,自然而然地直接掐着她的腰扶稳摆正。
救下她的那只手臂随即自然地固定在她腰后,隔绝了她挣脱的路线,也让刚刚险些发生的舞池事故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
她抬头,只能看见揽着他的人脸上黑色的面具,下半张脸露了出来,颌线分明的下巴富有魅力地有着一张随时看去都抿紧的薄唇,肤色在璀璨的水晶灯下有些苍白,往上看,露出的那双眼睛冷淡克制,瞳孔漆黑一片,看向她便只是轻轻扫了一眼,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兴味。
好像只是随手扶了她一把,段沂萱感受着腰间的手放松,虽然不知道这位是谁,但很明显,他是个冷漠的绅士。
现场乐队的演奏烛火一般地一根燃尽,一根再次点上,这次是优雅缓慢的圆舞曲。
舞曲没有跳一场就走的道理,更何况段沂萱之前还没有跳得尽兴。
如果非要在舞池里选一个舞伴,眼前的男人没有过多的纠缠,对她也没什么兴趣,那就是最好的搭档。
于是,她抓住了那只松懈的手,重新按回自己的腰上:
“不介意继续帮个忙吧?”
男人视线回到她身上,手短暂地僵硬后,一言不发地重新放回原位,仿佛是在应付一个难缠的麻烦,契合着音乐开始同段沂萱舞动。
女人的腰身和男人的手臂的契合度太高,仿佛从进入舞池开始,她就是这个人的舞伴。
恣睢的舞姿在舞伴的完美契合下,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挥,舞池成了真正的水流,乐声是唤起水流方向的风,有力的舞伴成了船只,载动她的自由浪漫。
一曲接近尾声,段沂萱的腰肢在男人手臂下柔韧躬起诡异地弧度,弹簧一般地马上站起,像落下后注定随着水流远走的落叶,裙摆翻转地仰面倒在男人肩膀上。
这是舞曲的结束,也是她结论的开端。
段沂萱小口小口地呼吸,稳定剧烈运动下躁动的心脏,男人的耳朵近在咫尺,她甚至不用抬脸都能若有若无地触碰到。
“徐墨琛,是你吧?”
耳边是女人湿热的吐息。
过分暧昧的举动,衬上那双晶亮的眼睛,便将旖旎揉碎,全成了旺盛的好奇心。
这是一个问句,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斩钉截铁的陈述句。
徐墨琛没有吭声,他看着怀着香汗淋漓湿软得像一团雪花一样的女人,只觉得疑惑,她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是先天的敏锐,还是因为他无聊地帮了她一把?
这份短暂的思考终结于段沂萱暗戳戳地用指尖拽住他面罩系带。
他早有准备,将段沂萱那点自以为没人发现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一个闪身就将怀里的女人推了出去,面具也牢牢固定在脸上。
他在半米外的距离看着段沂萱嘴角向下,那双总是满溢情绪的眼眸瞪视着他,段四小姐满脸的不满,甚至不屑于遮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