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
“没有呀,奴婢还是先侍候您洗漱更衣吧!”
雅香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开口。
“我已经…”话还没说完,耳边传来远处慌乱的喊叫!
“大少爷自杀了!
快来人呀……”自杀!?
连亦姗的脚步踉跄,险些没站住,还好雅香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雅香,快!”
“嗯。”
两人一路急步来到连亦豪的房门外,发现房门敞开,家丁们来来往往的忙碌着,连亦姗看着丫鬟端走的那盆中,竟然是触目惊心的血水!
雅香明显的感觉到小姐握着她的手力道在一点点加重,竟让她有些生疼!
“小姐。”
雅香轻声。
“我没事,快去看看有什么帮忙的?”
边说边不住的往前推搡着雅香。
雅香跑前询问,随即搭手忙碌起来,连亦姗便径直走到内室床边,一步一步越来越清晰的那张脸,熟悉的,心疼的。
“到底何事竟让你如此?”
“你说过的话就真真是哄我骗我的吗?”
“你说话啊?”
“到底为什么?”
……另一串脚步声急促走近。
“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呀?”
脚步声带着连盛轩的怒叹停在床榻前。
“爹。”
连亦姗连忙起身,连盛轩拦着她的纤肩,安慰的拍了两下,让开位置急忙吩咐大夫上前诊治。
内室里的气氛安静的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各自提心吊胆的忙碌着。
见大夫抽回衣袖起身,连盛轩忙上前问道:“大夫,我儿怎么样?”
“连老爷放心,少爷的伤口老夫已经止血处理,还好发现及时,并无大碍,且当心养着便好。”
“劳烦大夫了。”
连盛轩朝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客客气气的陪送大夫离开。
回过身,连盛轩像是想起什么,问向亦姗:“珊儿,你身子怎么样?”
边说边轻拍了拍亦姗的纤肩,两人一同向外室走了两步。
“亦豪无大碍,这里有我,你快回房歇着吧。”
“爹,我没事的。
您脸色不大好,再这么操劳当心身体!”
看着父亲的鬓白,连亦姗眉心微锁。
看着亦姗的脸,每每注视久了总会出现亡妻的面容,一颦一笑仿佛把自己带进那些有亡妻的日子里,不愿醒来。
“爹。”
连亦姗唤了声。
“爹?”
又一声。
连盛轩哦的一声回过神来,又看了看床上的连亦豪,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直到雅香来送茶点,拉回了连亦姗烦乱的心神。
“小姐,你身子刚好,还是吃点吧!”
“放那吧,我一会儿再吃。
等大哥醒了应该也要吃些,对了!”
“嗯?”
“你让厨房再做些好消食的。”
“小姐~快去。”
“是。”
雅香叹息离开,出来房门嘴里还是不停的嘟囔着:“真不知道小姐怎么想的,大少爷就是个卑鄙小人花心大少,怎么就……唉!”
雅香的脚步声渐远,亦姗起身将连亦豪的被子掖了掖,就在这时,那张睡脸上睫毛轻颤。
连亦姗手中的被角攥的更紧,整个身体不自觉的向前倾去。
“亦豪!”
声音很轻却听得出她心里有多慌张。
连亦豪的睫毛颤动着,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聚焦清晰起来,梦里痴恋的那张脸真切的出现在眼前时,先是惊喜后即失落,有多惊喜就有多失落,无言以对的难过。
“这样的我你会怎么想?
你会如何爱?”
“这样的我已经没有脸再面对你了!”
……看着他莫名偏向一边的脸,连亦姗不明白,他的心里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难道第一眼看到她不是惊喜吗?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连亦姗起身倒了杯茶,缓缓走到床边扶着连亦豪起身。
“先喝点水。”
连亦豪只觉的浑身沉得厉害,左手想撑起半边身子来,却忘了那一道刀疤正处左手手腕。
一股子钻心的疼直冲全身,胳膊无力瞬间就软了下去。
“嘭!”
的一声脆响,茶碗摔落在地。
亦姗刚才是一只手拖着茶碗,眼看着连亦豪的胳膊支撑不住,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小姐!”
门被雅香冒失的推开,见她慌乱的推门而入,紧接着泽海也跟着跑了进来。
看着地上的茶碗碎片,雅香走上前拿起她的手,担心的问:“小姐,你没事吧?”
“是我自己不小心。”
连亦姗轻柔一笑:“把这儿收拾了吧,免的一会来了人磕碰到就不好了。”
雅香点了点头,泽海也识趣的上前帮忙打理。
连亦姗转过身给连亦豪盖了盖被子,前倾的身体让两个人距离拉近,连亦豪看着眼前这张娇艳如花的面容,心中的愧疚夹杂着悔恨又强烈的袭上心头。
他不明白,同样的一张脸,为什么会是那么狠恶的心,越想越令人恶心。
连亦姗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只是看他盯着自己先愣了神,随后又眉头紧锁,表情也愈发难看。
心里恍惚以为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大哥?”
亦姗轻轻的喊了一声。
连亦豪好像是被什么击中似的,瞬间回过神来,生气的回了一句:“我说过,你不必叫我大哥。”
“我···”连亦豪看着亦姗的表情,眼神再次暗淡了下来。
他已经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了,不是吗?
如今浑浊狼狈的自己还怎么配得上清白无暇的她。
亦姗起身走到桌前,再次给连亦豪倒了杯茶。
转身来到床边却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
心头一蹙,也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呆了片刻,还是罢了。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床上的连亦豪睁开了眼睛。
……“亦姗,以后不要叫我大哥了,你我都清楚我不是亲生的。”
“那又如何?
爹待你同我和娇儿一样啊!”
“我不是说爹。”
“那是什么?”
“你!”
“我?”
“我要娶你!”
“胡说!
你还未行冠,怎么娶亲?”
“哈嘿,如此说来,待我行冠你便可嫁我了?”
“你······”……嬉笑的声音,打闹的场景,一幕幕历历于心,记忆这种东西总会在不经意间伤你最深,那些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会变成利刃,一刀一刀的剜着你的心。
“亦姗,如今虽不是我铸成的错,但也终是我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我连亦豪在此立誓,如若此生不能与你相守,那我便自断情爱,也绝不错付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