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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年轻时很有原则。
除在吴秦原的事情上,很少有妥协过。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我怕会丢下吴秦原一个人,愈发修身养性。
在儿子孙子轮番给我打电话,要我去一趟医院,了沈韵最后一桩心愿时,我还是下意识答应了。
我叹口气,反正离科考团出发时间还早,来得及。
我去了医院,在病房门口敲了敲。
里面泪眼婆娑的人看过来。
“你怎么来得这么慢,你知不知道,小韵为等你来迟迟不肯用药,刚才已经生生疼昏过一次!
“丁晚秋,你怎么这么恶毒!”
吴秦原穿着一身缎面中山装,踩着皮鞋来到我面前,厉声质问我。
他如今的样子,我婚后很少见了。
我说:“我来了,有话就说吧。”
我语气中的漠然让吴秦原抬眼,他看着我,然后嗤笑一声:“你也开始来这一套了?
“丁晚秋,你还是曾经那副任劳任怨的样子,更能被我多看两眼。”
究竟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让他毫无顾忌说伤害我的话。
我们明明该是相爱的关系。
我闭了闭眼:“如果没什么要说的,我就离开了。”
吴秦原拽住我,手无意识握住我的,把我带到沈韵病床前。
“小韵,她来了,你要跟她说什么?”
沈韵缓缓睁开眼,看到我,先流了两行清泪。
“晚秋姐,对不起,有些话不告诉你,我怕自己死不瞑目。”
吴秦原慌乱打断她即将要说的话:“不,别说。”
可沈韵牵过他的手,轻轻在手背上抚摸几下,吴秦原就准许了,一切可能到来的后果。
沈韵说:“晚秋姐,对不住,我和秦原这些年,其实一直有往来。
“但你放心,我和秦原就只是偶尔互通书信的关系,其他的,并没有什么。”
话落,吴秦原明显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
他看向我:“现在好了?让小韵到这种时候还想着跟你解释,你气顺了吧,不会还想着给我脸色看吧?
“当家庭主妇这么多年,现在倒是硬气起来。”
我承认,我还是被激怒了。
在来之前,我想好了。
无论见到什么,听到什么,我都不会在意了。
可,吴秦原一而再再而三,在任何人面前贬低我的时候,我还是难以忽视那种心脏被攥紧的酸疼。
我握紧拳:“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