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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小说仇人大婚我惨死,重生后虐死全家by云早早萧珩

樊小凡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云晋驰抬眼看过去,是他在书院读书时候的一个同窗,跟他关系不错,调整了一下被云早早给气到吐血的情绪,恢复了儒雅斯文的模样:“裴安,你怎么在这里?”“余贺丰为了躲清静,借住在寺里读书,我过来瞧瞧他。”裴安就是前几天买了云早早香的人之一,看到了用她的香开窍之人,心念一转:“你是已经拜过佛了,还是要去拜佛?”云晋驰气都被气死了,还去拜什么佛,看到佛寺都觉得烦闷:“已经拜过了,正要回家。”裴安道:“前几日我听说,你养的那株十八学士,寒冬腊月开了花,不知道我有没有幸能过去一观?”云晋驰道:“裴兄请。”武安侯府的人都在等云晋驰带云早早回来,好赶紧解决赐婚的事情,谁知道云早早没带回来,带回来了他的一个同窗。云锦月眼圈泛红:“娘,我就说姐姐她生气了,...

主角:云早早萧珩   更新:2025-01-07 18: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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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早早萧珩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仇人大婚我惨死,重生后虐死全家by云早早萧珩》,由网络作家“樊小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晋驰抬眼看过去,是他在书院读书时候的一个同窗,跟他关系不错,调整了一下被云早早给气到吐血的情绪,恢复了儒雅斯文的模样:“裴安,你怎么在这里?”“余贺丰为了躲清静,借住在寺里读书,我过来瞧瞧他。”裴安就是前几天买了云早早香的人之一,看到了用她的香开窍之人,心念一转:“你是已经拜过佛了,还是要去拜佛?”云晋驰气都被气死了,还去拜什么佛,看到佛寺都觉得烦闷:“已经拜过了,正要回家。”裴安道:“前几日我听说,你养的那株十八学士,寒冬腊月开了花,不知道我有没有幸能过去一观?”云晋驰道:“裴兄请。”武安侯府的人都在等云晋驰带云早早回来,好赶紧解决赐婚的事情,谁知道云早早没带回来,带回来了他的一个同窗。云锦月眼圈泛红:“娘,我就说姐姐她生气了,...

《完结版小说仇人大婚我惨死,重生后虐死全家by云早早萧珩》精彩片段


云晋驰抬眼看过去,是他在书院读书时候的一个同窗,跟他关系不错,调整了一下被云早早给气到吐血的情绪,恢复了儒雅斯文的模样:“裴安,你怎么在这里?”

“余贺丰为了躲清静,借住在寺里读书,我过来瞧瞧他。”裴安就是前几天买了云早早香的人之一,看到了用她的香开窍之人,心念一转:“你是已经拜过佛了,还是要去拜佛?”

云晋驰气都被气死了,还去拜什么佛,看到佛寺都觉得烦闷:“已经拜过了,正要回家。”

裴安道:“前几日我听说,你养的那株十八学士,寒冬腊月开了花,不知道我有没有幸能过去一观?”

云晋驰道:“裴兄请。”

武安侯府的人都在等云晋驰带云早早回来,好赶紧解决赐婚的事情,谁知道云早早没带回来,带回来了他的一个同窗。

云锦月眼圈泛红:“娘,我就说姐姐她生气了,二哥三哥都去了,也没能把她接回来,姐姐离家的事,说到底是因我而起,我亲自去找她,跪在她面前求她,她肯定会回来的。”

“月月你不要自责,那件事就是她的错,她偷了药不说,还用妖术嫁祸与你,这件事你不要担心,娘亲会解决的。”侯夫人温声安抚着她,想到云早早,心里满是厌恶。

既然好言好语的相请她拿乔不愿意回来。

那就不要怪她下手不留情面了。

“娘,你有办法了?”云锦月擦了擦眼泪,道:“只要姐姐愿意回来,我把太子哥哥让给她,我去嫁与九皇子,我也心甘情愿。”

武安侯夫人佯装斥责:“胡说什么呢,太子与你是从小的情谊,怎能是旁的人可比的,这件事情莫要再提了。”

再说了,太子那样风光霁月的男子,也只有才貌双全的月月才配得上。

至于云早早,给太子当个洗脚婢她都不配!

云晋驰的书房里,一株十八学士开的正盛。

裴安夸了一番之后,好奇的看向桌上冒着袅袅烟气的香炉,问:“云兄书房里的香,味道很是独特,我闻着甚至喜欢,不知云兄是在哪里买的?”

这书房里香的味道,还真的跟他们前几日买的一模一样。

那个女人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不是买的,是家里人做的,我妹妹跟我娘,都颇喜欢此道。”云晋驰笑着,喊伺候的大丫鬟:“含笑,我用的这香,你去装一些过来,我要送与裴兄。”

含笑看了眼香炉,又有些为难的看了他一眼。

“裴兄稍等。”云晋驰陪着笑,看了含笑一眼,示意她出去,到了外头,才一脸不悦的问:“怎么回事?”

含笑道:“公子,你用的香,是早早小姐她调制的,每月月初的时候,她会送过来一回,一回送一个月的用量,前几日月底的时候,她走了。”

香也就没了。

眼下里公子用的,也是往日里余下来的,最多再用个十多日,也就用完了。

云晋驰眉头紧蹙:“还剩多少,都给我包上。”

“可是……”含笑还想要说话。

云晋驰打断了她:“还不快去。”

他话都说出去了,可不能在同窗面前丢了脸面。

这些香算的了什么,等把云早早给弄回侯府,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

云早早又发财了。

前几日买了她香料的裴安,又过来找她了,把她手里的香买完了。

裴安拿着香,拍着胸脯道:“云姑娘,你以后制好了香,尽管来找我,有多少我就买多少。”

他爹是吏部侍郎,祖辈曾经官拜丞相,也是书香门第。

可到了他爷爷这一辈的时候,家里落魄了,到了他爹,就连读书都读不起了,只能去布店当学徒。

他外祖是京城数得上名头的大富商,一眼就看上了他爹,当即把唯一的宝贝女儿许配给了他,出钱供他读书。

他爹也出息,是读书的材料,高中榜眼,很得圣上隆恩,后来步步高升,到了如今位置。

所以,他家不差钱,他三舅舅就是做香料生意的,也不愁买了她的香之后,砸手里没有销路。

云早早问:“你要在京城里卖我的香?”

裴安早知道她是聪明人,也不瞒她:“我拿回去用一段时间,若是真的有效果,就让我三舅舅售卖。

他有个香铺,卖的都是稀罕的香料,等销路打开,价格咱们可以再商量。”

别的人,他敢坑,谁让他骨子里带着商人的劣根性呢,俗话说无商不奸。

可她,就凭着她跟方丈大师的关系,他也不敢坑。

至于香的效果。

他用了有两日了,伴着她的香读书,头脑是比之前清晰了一些,记忆背诵的速度也快了些。

再加之他今日借机去侯府,也得到了云晋驰的准确回复,他的确是一直在用此香,让他对她之前的夸口,又信了几分。

云早早神色认真了起来:“你既然有售卖的想法,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我的香调制过程十分复杂麻烦,一个月至多只能制出两斤。”

她调香,跟普通人不一样,是要消耗法力,注入香中,才会有如此效果,否则的话,就跟普通的香没有区别了。

裴安道:“两斤已经不少了,物以稀为贵,你放心好了,你把香交给我,我绝对把价格给你抬上去,到时候别说一钱香一两金,我给你卖到百两,千两。”

这天下间的读书人多了,能读书的人,也都是颇有家资的,只要香有效果,就不愁卖不上价。

“那就预祝咱们合作愉快。”云早早说完,看向身边一直乖乖坐着的儿子。

小栗子会意,笑着拿出了一大袋子护身符,放到他面前:“买我家的香,送护身符。”

云早早道:“这些你拿着,不够了再来找我拿,管够。”

她自己一个人,想要把香的销路打开,也不是做不到,可需要的时间周期太长,有人愿意帮忙做,她求之不得,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运作。

而且买香送护身符,是一箭双雕的事情,香卖出去了,护身符也送出去了。

香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护身符却是要佩戴的人出事的时候才会起效果,等到他们意识到护身符真的有保平安的效果,护身符的销路也就随之打开了。

裴安的嘴角不由抽了抽,一脸狐疑:“这些都是方丈大师给开过光的?”


是以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们集中居住的朱雀街这边,安静的很,大家都很低调,没有人敢冒险去触怒龙颜,回来之后放烟花爆竹。

直到砰砰砰的烟花爆竹声,在安静的夜空中炸响,绚烂的铺满半个夜空。

很多人都出来看,到底谁狗胆包天,在陛下动怒之后,回家还敢放烟花。

武安侯府,也在朱雀街,距离九皇子府,隔了两个街道,能很清楚的看到那五颗漂亮的星星,在空中炸开,化为了满天繁星,喜庆又好看。

一家人这会儿还在正厅,口诛笔伐,破口大骂云早早这个丧门星,没良心的白眼狼。

肯定是她勾结了九皇子,让九皇子当众跟月月退婚,以此报复侯府,让侯府丢脸,气死他们,破坏月月的姻缘跟名声。

侯夫人嗤笑一声:“这是谁家,敢在这个时候放烟花,就不怕陛下降罪吗?”

云晋驰计算了一下距离,很肯定的道:“是九皇子府。”

云晋安道:“九皇子现在,是彻底自暴自弃,无所畏惧了,在宴上触怒了陛下,回府之后,他还要惹陛下生气,看来对于这皇位,他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想太子跟其他几位皇子,谁不是想着办法讨陛下的开心,只有他,事事跟陛下作对,也不怪陛下厌弃不喜他,谁有这么一个儿子不闹心。

云晋驰想法别具一格:“幸好爹在宴上跟云早早撇清了关系,否则九皇子以后犯了丢脑袋的大罪,咱们说不得还得受她连累呢。”

这么想想。

他突然就不是那么生气了。

云锦月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怨毒之色。

云早早这个贱人,她以为她勾搭到了九皇子,让九皇子跟她退婚,就能破坏她的姻缘吗?

她错了!

太子哥哥跟她情投意合,岂是她这点不入流的手段就能挑唆的,太子哥哥之前都说了,就算她嫁给九皇子,等他登基之后也会立她为后的。

现在她跟九皇子的婚事作废了,以太子哥哥的仁善和他对自己的一片痴心,肯定不会介意外界如何说,会娶她为太子妃的。

反倒是她自己,为了报复她,把她自己卖给了九皇子,以九皇子现在的境遇跟他那嚣张跋扈的性子,说不定什么时候,项上人头就不保了,到时候他作为家眷,还不是得跟着一起陪葬。

其他府邸的人,也在看烟花,在议论。

有人摇头叹息:“我看这九皇子是真疯了。”

有人感慨万千:“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隐忍一点,一次次触怒陛下,也不知道陛下能容忍他胡闹多久。”

有人扼腕惋惜:“九皇子遭此大难,性情大变,时也命也啊!”

……

刚刚睡下的萧珩,也被烟花声扰醒了,去了锦绸,那双冷寒幽沉的眸漫上几分了然的性味来,声音带着几分惺忪的沙哑,喃喃道:“还真是找对人了。”

这烟花放的,喜庆。

皇宫里那老不死的,又要被气死一回了。

房门口,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

宁商压得很低的声音响起,问:“主子睡下多久了? ”

齐大小声道:“有半个时辰了。”

宁商看着端过来的饺子,转身欲走。

屋里。

传来了萧珩带着惺忪睡衣的慵懒询问:“她又有何事?”

宁商道:“主子,云小姐下了饺子,让属下过来给您送一碗。”

他是没想着屋里之人会吃的,主子向来不吃外人做的东西,端过来也只是走个过场。


萧珩跟小栗子,就在一边拿了个空盘子,把包好的花生跟瓜子放里面,剥了有小小一把的时候,就拿给云早早吃。

余凝悄悄地去看对面一大一小两个人。

他们不管是微微敛眉的神态,还是剥瓜子花生的动作,都像是如出一辙。

现在有人站出来跟她说,小栗子是九皇子的亲子,她绝对会相信。

她还碰了碰云早早的胳膊,给她使眼色,小小声的跟她咬耳朵:“云姐姐,九皇子跟小栗子长得真像,他们看起来真的很有父子缘。”

云早早也笑着点头,欣慰的道:“阿珩他很疼小栗子,小栗子也很喜欢他,的确不是父子胜似父子。”

呵。

这只是萧珩在人前故意表现出来。

真实的情况,不足为外人道也!

幻术表演还没有真正开始,台上的幻术师,在表演着小型的幻术留住客人,刚刚那只直冲云霄的浴火凤凰,也不过是招揽路人过来观看罢了。

等到这边收钱的看台上,人都满了的时候。

真正的幻术表演开始了。

小栗子激动的小脸通红,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台上看。

幻术师们吞刀、吐火,隐身,大变活人,画地成川,掷杯化鸟,赢得满堂喝彩。

台上,此刻又上来了一个幻术师,手心一粒瓜种展示给看客们,然后就地埋进了身前的土壤里。

小栗子道:“阿娘,种瓜术。”

云早早道:“那是苹果种子。”

小栗子挠了挠小脑袋:“那就是种苹果术。”

台上的幻术师,开始施法,给种子浇水,吟唱咒语。

不消片刻,种子生根发芽,抽开枝条,迅速生长,开花结果,沉甸甸红彤彤的苹果,挂满了枝头,把树枝都给压弯了。

幻术师开始摘苹果,顺手投掷一个给了距离他最近的看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客拿着苹果咬了一口,大赞道:“又脆又甜,好吃!”

看客们开始喝彩,开始喊着要吃苹果。

小栗子站在板凳上,摇晃着他的小胳膊,试图让幻术师看到他,有模有样的喊:“看这里,这里。”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

突然就是轰隆一声响。

云早早的动作最快,抱起儿子,拉着余凝就跑。

她还不忘大喊一声:“立柱断了,快跑!”

被她遗忘的萧珩,脸似是黑了一瞬。

隐在暗处的宁商跟齐大,也几乎是在云早早跑掉的同一时间出现,一左一右抬着他的轮椅,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看台。

就在他们离开之后。

又是轰隆一声响,在看台中央,支撑着整个看台的立柱,轰然倒下,朝着正中央的人砸了下去。

有人跑的快,躲过了一劫。

有人跑不及,被立柱当头砸下。

立柱约莫着有成年男人合抱粗,五米左右高,四周还有很多固定用的圆木,失去了支撑,呼啦啦都落了下来。

有两个被砸到要害的人,当场身亡,被其他大小圆木砸中的人,在喊着救命,喊着找大夫。

看台观看幻术,最差的座位,也要二两纹银,是以这边的看客,都是非富即贵,颇有家资的。

其中就有余凝认识的人,她刚刚死里逃生,心有余悸的抚着自己的心脏,还没来得及感谢救命恩人云早早,指着立柱就是一声惊呼:“小公爷。”

云早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被立柱压到了一条腿,几个护卫打扮的人,正满脸焦急的试图抬起立柱,可奈何力气不够,抬不动。


这毒会散发一种奇异的酸臭味,她熟的很,武安侯,也就是她亲爹,两年前也中过此毒,太医院的太医对此毒也是束手无策。

最后是她以身试毒,不眠不休用了五天时间,才找出解药来。

一直面无表情的宁商,听到她的话,脚步微微一顿,紧跟着又加快了几分,很快就离开了院子。

影卫的几个兄弟被毒箭所伤,中毒已经有两日了,再找不到解药,便活不过今日了。

他要去问问主子,能不能让这个女人过去给看看。

小栗子看到他离开,才压低了声音:“阿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云早早倒是淡定,那人既然留了他们性命,并且把他们带回来,就不会再随便杀了他们,给出了一个字:“等。”

小栗子安下心来,在他的小包裹里掏啊掏,桂花糖,核桃酥,龙须酥,梅花糕,云片糕,摆了整整一小桌子,喊:“阿娘,吃点东西。”

云早早陪着儿子吃糕点,还喊在院子门口负责看守他们的黑衣人:“两位大哥,你们也过来吃点吧。”

负责看守他们的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娘俩到底是什么人?

嘴里没一句实话不说。

他们死里逃生,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怎么跟到了他们自己家似的。

云早早也不管他们答不答话,继续道:“你们不吃啊,那能不能麻烦你们,给我们送壶茶来。”

俩黑衣人:??

宁商回来的时候,就见那娘俩,吃着喝着,好不惬意,看得他眼角抽了抽,道:“这位夫人,你跟我走一趟吧。”

小栗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云早早道:“我儿子从小跟着我学习医术,有他帮忙,事半功倍。”

宁商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信你个鬼,可也没时间跟她在言语上耽搁,点头:“一起走吧。”

云早早本以为这人是要带着她去解毒,先看看她的本事,没承想直接被带到了他们主子的住处。

这处宅子是主宅,三层的竹楼,华贵又不失清雅,里面的装饰布局,也是处处雅致,可见主人的品味是极好的。

宁商停在门口,敲了敲门,道:“主子,人带来了。”

“嗯。”屋里的人淡淡应了一声,清寒的声线裹着几分慵懒。

宁商点了点头,推开门,道:“进去吧。”

云早早这才迈步进去,看着摇晃的红色床纱后,那人慵懒的,若隐若现,看不清晰的身影,微微敛眉,恭顺道:“贵人好。”

小栗子也学着她的样子微微垂头,小模样乖巧的很。

轻软的床纱随着风晃动着,也传出来了那人慵懒的,似乎被风一吹都能散开的声音:“说说吧,你要怎么给我续命?”

云早早能感觉到,他锐利如鹰隼一般的眸光锁定了她,没有任何犹豫,很冷静的胡说八道:“以命换命,我将我十年的寿命借与你,你就能续命十年。”

当然是假的。

她这么说,对面的人借了她的命续命,就算他是个畜生,也多少得对她有点感激吧。

而且对面的人,一身浓烈到化不开的戾气跟杀气,跟地狱里跑出来的杀神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骗他,她没有丝毫压力。

那人很轻的哼笑了一声,辨不出情绪,只慵懒的声音拉长了几分尾音:“好,那你开始吧。”

云早早道:“我施展续命术,会引来天雷,这处宅子,除了这间卧房,全都可能会被雷劈,让其他人离远点。”

她重生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一个杀神。

她说借命给他,他都没有一点感激,简直晦气死了。

她今天要是不把他的宅子给劈了解解气,她道心都要不稳了。

宁商不信,觉得她就是胡说八道,她就是想要把人都给支走,然后趁机逃走或者刺杀主子,看向纱幔方向:“主子。”

对面慵懒的声音冷了几分:“都听她的。”

云早早对着他盘坐在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道:“那我要开始了。”

对面的人没有应声。

宁商则是眼睛眨都不敢眨的盯着她,就见她微微阖上了眼睛,开始虚空画符,手指翻飞间,速度快到他的眼力都跟不上。

符片刻便成。

她指尖一点,一道金光倏地一闪,虚空中的符箓,也在瞬间被金色填满,快速变大,眨眼间便涨到一丈高,直冲屋顶。

紧跟着。

轰隆隆的雷声响起,震耳欲聋。

屋外,明明是大晴天,却开始电闪雷鸣。

一道道狰狞的天雷,夹着闪电一起劈下来,地面,房子都跟着摇晃了起来,好像地动了一般。

天摇地动,持续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

就在宁商感觉脚下的地面都要被雷电给劈得拔地而起,头顶的屋顶都要被劈烂的时候。

云早早双指并拢,对着眼前凝成了小小一团,金光闪动的符箓,一声敕令:“去!”

符箓倏地飞向了纱幔后那人,没入了他的身体里。

云早早这边,咳咳咳的剧烈咳嗽了起来,一口血跟着喷了出来,身子一软,人就趴在了地上。

“阿娘。”小栗子心疼的跪在她面前,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

宁商扫了她一眼,就见她脸色惨白的跟死人一样,真真就是一副失去了十年寿命的样子,不过他可不关心她,紧张的朝着纱幔过去:“主子您没事吧!”

“无事。”纱幔中的人似是舒了一口气,慵懒的声线多了几分气力,缓缓坐起身来,如玉的长指,慢慢撩开了眼前的薄纱。

云早早也终于看到了他的真容。


他忍着身上的鞭伤疼痛,也顾不得别的,一副为她好的语气:“早早,你那些香怎么来的你自己清楚,平日里自家人随便用用也就罢了,卖与别人要是用出了事,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萧珩脸上的温暖笑意瞬间消失不见,被锦绸覆着的眼睛转向他的方向,声音像是淬了寒霜般冷酷:“出了事也与你侯府无关,本宫自会为她担着。”

明明看不到他的眼睛。

可那种沁了寒霜的锐利压迫感,却让云晋驰头皮发麻。

他本是想挑拨,让九皇子对她起疑,认清她的真面目,却没想到他竟如此维护于她,心里不服气,嘴里却是道:“那算是我多管闲事了。”

“以后再让本宫看到你纠缠我家早早,仔细本宫扒了你的皮。”萧珩冷酷的声音又带上了几分危险。

云晋驰没有再说话,被跟随的小厮扶着起身之后,对着他拱了拱手,忍着浑身的剧痛转身离开,心里愤然腹诽。

他有眼无珠,不识好人心,这么护着云早早,以后她闯了大祸,连累了他九皇子,可别怪他当初没提醒他!

云早早见云晋驰走了,余三小姐也走了,才把自己的手给抽回来,道:“我要去三小姐的院子了。”

萧珩拿出白色的巾帕,微微敛眉,认真的,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像是刚刚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他面上的温存消失不见,整个人都凌厉如刀锋般冷锐,声音也恢复了惯常的慵懒随意:“我去马车上等你。”

云早早看着他的动作,心梗了一下,一脸嫌弃的拿袖口用力擦自己被他握过的手,顺便把狐裘也胡乱扔给了他,冷冷道:“我知道了。”

她还没怪他自作主张拉她的手呢。

他倒是先矫情起来了!

怪不得他爹厌弃他,京城的权贵们也都在看他笑话,就他这性子,有人会喜欢他才怪了!

余三小姐先回去了自己院子,就见尚书夫人,也就是她的娘亲,带着她的姐姐过来寻她了:“凝儿,你姐姐来了,听说你得了个很灵验的平安符,也想求一个,你请的人呢?”

余三小姐,闺名余凝,笑着跑过去,神秘兮兮的道:“九皇子来找她了,他们俩在园子里说悄悄话呢。

阿娘,你没看到,云姐姐长得美丽,九皇子也生的俊美,他们两个在一起好配,九皇子对她可好了,处处都维护着她,比云家人强多了。”

以往她没见过云晋驰,只听人说他生的芝兰玉树,是谦谦君子,可如今一见也不过如此,哪里有亲哥哥,在外人面前,处处说自己亲妹妹的坏话。

还是九皇子好,会维护云姐姐,还会担心她冻着给她送狐裘。

余夫人道:“你又知道了,你知道九皇子如今在京城是个什么境况吗就说好,她跟着九皇子,还不如留在云家呢!”

九皇子对她好?

九皇子那种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人,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哪里会真心对她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好。

况且他现在被褫夺兵权,回来之后圣上也没给他什么职权,只空有一个九皇子的名头罢了,明眼人都知道,他要娶他,不过是在利用她反抗当今圣上罢了。

余家姐姐也道:“小妹,阿娘说的对,九皇子手里的权没了,人也废了,跟着他能过什么顺心日子,也就她未婚生子,没有像样的好人家愿意娶她,才会愿意嫁给九皇子。”


云早早道:“大家看到了吧?他们根本拿不出证据来,我的名字不在他们家的族谱上,我不是他们家的女儿。

大家可要为我作证,他们云家逼我嫁过去,那就是欺君之罪,大家说对不对!”

人群跟着点头应和:“对。”

这侯府可真不要脸,坏透了,为了保住他自家闺女,就拖人家一个好姑娘下水。

好在这姑娘是个硬气的,知道反抗,要是个逆来顺受的,嫁给九皇子,那不是活受罪吗?

云早早眼看自己的此行的目标已经达成,继续道:“还有,我在老家的时候就已经成亲了,我相公在我嫁过去一年之后意外身亡,抛下了我跟儿子相依为命。”

小栗子走过去,抱住了她,配合着喊:“阿娘。”

云早早道:“诸位看看,这是我儿子,已经三岁了,他们让我一个寡妇去嫁给九皇子,不是明摆着欺骗当今圣上不知实情,想让人家九皇子喜当爹吗? ”

围观群众,越发的同情起她来了,天可怜见的,侯府这简直无法无天,太过分了,竟然如此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云早早对着在场所有人深深一揖,道:“我今日过来,就是气不过侯府如此欺负老实人,想要诸位给我做个见证,给我评评理。

希望诸位能把今日所见所闻告诉其他不知情的人,我在此多谢诸位了。”

小栗子也学着她的样子,对着人群作揖。

“姑娘放心,这里是天子脚下,就算是他武安侯,也不能如此作威作福,我们定会为姑娘讨回公道。”

“欺人太甚,无法无天,我定要在圣上面前,参他武安侯一本!”

……

云早早听他们这么说,便放心了。

京城不缺喜欢看热闹的人,也不缺达官贵人,最不缺的,那就是武安侯的政敌,捏着他小辫子,还不得狠狠整他!

她闹了这一番,侯府再想要逼她嫁就不可能了,就算她肯嫁,也得看当今圣上跟九皇子,愿不愿意接受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

侯府大门紧闭。

主宅里。

武安侯暴怒的质问侯夫人:“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的,云早早的名字没在族谱上,你怎么也不说。”

整整四年了。

云早早的名字没上族谱,竟然都没有一个人发现!

“族里的大事,一向都是你当家,我一个女人家,哪里能做的了这个主。”侯夫人还生气呢。

云早早的名字不在族谱上,就不是他们云家的人,还怎么替月月出嫁。

云晋安回忆道:“我记得给她上族谱的当日,月月突发急症,就给往后延了。”

云晋淮没说话,低头看自己的鞋尖。

这件事当时就是他出的主意,让月月配合他装病,就是不想让云早早这个半路过来的写入云家族谱,不想在名分上承认她这个妹妹。

可现在,他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

云晋驰最善察言观色,见他心神不宁,目光闪烁,问:“老三,这件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云晋淮本就心虚,噗通一声跪下了:“爹娘,都是我的错,你们当时突然把她接回来,说她是我亲妹妹。

我跟她又没有一点感情,看到她那副样子都烦死了,她一个凭空冒出来的臭丫头,凭什么抢月月的身份,她入族谱那天,是我让月月装病的。

我当时就是气不过,想要教训教训她,让她认清摆正她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后来她没上族谱。

我要是知道圣上会赐婚,我当时肯定不会那么做。”

他后悔了。

是他当初的自私害了月月。

要是月月真的嫁给了九皇子那个废人,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云晋驰想的更仔细了,眼底神色微变:“所以当时,月月并不是因为前一日把自己的狐裘让给云早早才染了病,是你让她装病的!”

当时他们都以为,月月是因为云早早才病的。

他还因此狠狠训斥了云早早一番,斥责她自私自利,警告她安分守己,不要妄想她不该想的东西,罚她在月月的院子里跪了半日,反省她的过错。

现在想来,当时刚入府的她,会是什么心情呢?

云晋安作为大哥,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难得说了句公道话:“老三,你过分了。”

“我过分了?”云晋淮冷笑一声:“你们不是也不喜欢云早早吗?这么多年,你们但凡对她上点心,也不难发现她不在族谱上。”

他一点都不后悔当时的所作所为,只恨云早早没入族谱,不能给月月替嫁。

侯夫人眼看着他们兄弟因为云早早要吵起来了,打断了他们,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揪着不放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能让云早早顺利替嫁吧!”

反正她的宝贝月月,绝对不能嫁到九皇子府受苦受罪。

“侯爷,夫人。”管家这个时候,匆匆忙忙的进来了,道:“不好了,早早小姐把她生过孩子的事情说出去了,很快这个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侯爷跟夫人告诫过他们这些下人,侯府的大小姐只有云锦月一个人,让他们喊云早早为早早小姐。

“你说什么?”武安侯本就气怒交加,听闻此话,气得直接拍案而起,咬牙切齿:“那个逆女,她不要脸,我侯府还要脸呢!”

云晋安气得只剩一句话:“她不知廉耻!”

云晋驰心里生出的一点点对她的愧疚,瞬间化为了滔天怒火:“她怎能如此,就算她不为侯府的脸面着想,也不想想她自己吗?她把这件事说出去,她将来还想嫁个好人家吗?”

云晋淮这会儿倒是冷静了下来:“爹,我就说她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月月掏心掏肺对她那么好,让她替嫁她都不愿意。

现在还把她自己做的见不得人的丑事传扬出去,拉着咱们侯府跟着她一起丢人现眼。”

侯夫人也是气得牙齿打颤,浑身发抖:“逆女,这个逆女,我早知她如此歹毒,就该在她出生的时候,把她掐死!”

她生孩子的丑事都说出去了。

先不说她还能不能替嫁。

现在最该担心的,是圣上那边知道消息之后震怒责问,他们该怎么应对。

**

云早早反击之后,神清气爽的带着人去了糕点铺子,大手一挥,豪气万丈:“想吃什么拿什么,随便吃,我请客。”

爽了。

得亏当初云锦月生病,云家人耽误了给她上族谱,不然的话,她名字在云家族谱上,就有点难办了。

至于她把自己生过孩子的事情说出去,就是为了让侯府主动跟她撇清关系。

她这次保守的说自己嫁过人,相公死了。

下次侯府再烦她,她就敢说她没嫁过人,她是未婚生子。

那个时候,云家要是还敢跟她攀扯,咬定她是侯府嫡女,她倒是要高看他们一眼了。

小栗子在跟无尘他们推荐:“师兄,这个贵妃糕,这个灯芯糕,还有这个梅子酥都好吃,你们别客气,快点拿呀,我阿娘请客。”

师兄们今天帮了他跟娘亲的大忙,要好好请他们。

无尘他们这些武僧,说到底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念了句佛号之后,也没有之前那么矜持了,各自拿了两样糕点。

小栗子是一点不客气,把自己喜欢吃的,阿娘喜欢吃的,师父喜欢吃的,都给拿了个遍。

云早早领着大小一群和尚走出铺子的时候,就见对面一队车马行了过来。


圣上这个人,他自己怎么对九皇子都行,那是他儿子。

可外人若是敢嚼舌根子,背地里说他长短,看圣上不割了他的舌头。”

云锦月勉强对她笑了笑,柔声道:“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不要担心,自古咱们女人也没有选择的权利,还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这次,是圣上亲下的圣旨。”

太子哥哥已经在私下里找过她了。

太子哥哥说,并非是他胆小怕事,不敢顶撞圣上,求他收回成命,而是他怀疑九皇子在暗中密谋着大事,让她嫁过去,作为他的眼睛,盯着九皇子的一举一动。

太子哥哥说,九皇子坏了双腿,也失去了作为男人的能力,她嫁过去,他也对她做不了男女之事。

太子哥哥还承诺说,等今上驾崩,等他除掉九皇子,登上大宝,她就是他的皇后。

侯夫人见她如此懂事,如此知道体恤人,越发的心疼了,叹了口气,道:“娘的好月月,真是辛苦你了。”

云锦月已经认命了,嫁去九皇子府,做太子的眼睛。

可周围那些往日里,跟她关系亲近的闺中密友们,没有一个过来安慰她的不说,看她的时候,那些或嘲弄,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让她气怒难消。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她帮太子哥哥除掉九皇子,等她成了皇后,定要让他们好看。

高高在上的主座上。

当今天子正隆帝和当今皇后携手而来。

众人起身行礼。

只有九皇子萧珩八风不动的坐在轮椅上,只微微垂首算是行了礼。

正隆帝的目光,在他的眼睛上,在他的腿上扫了一眼,便笑着让众人起身,拉着皇后坐下了。

云早早这才敢偷偷的拿眼角的余光,去看上座上那两位。

正隆帝年过不惑,身形有些瘦削,脸色有些病态的白,可那一副好皮囊,依旧能看得出来年轻时的俊美风流潇洒。

皇后雍容华贵,举止娴雅,容貌端丽,年轻时候也定是一等一的美人。

她看皇后。

皇后的目光,竟也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便转移了视线。

这边帝后刚刚落座。

萧珩开口了:“父皇,儿臣有一事要说。”

云早早激动了。

有大戏要来了,这次来的不亏。

宴上其他人,也朝着萧珩的方向看过去。

其中,跟他有了姻亲关系的武安侯府一家人,对他的一举一动,更是格外留意。

正隆帝颇为不悦的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没憋什么好话,本想呵斥他一句,可念着今日是除夕便又作罢,微微颔首,示意他说。

萧珩微微抬起下颌,一双蒙着白色锦绸的眼睛看向了他的方向:“父皇的赐婚,儿臣不要。”

一句话。

满座震惊,雅雀无声。

人就跟他隔了几个坐席的太子萧宸,眼底神色蓦地阴鸷,紧握成拳的手背,青筋毕露。

该死的。

老九这混账东西,就是在故意跟他作对,消遣他。

父皇的赐婚,他就接着。

人人都知道他跟侯府大小姐云锦月之间的关系,他现在当众退婚,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他退婚了。

他这个太子若是娶了云锦月,就是捡他不要的东西,被人耻笑。

他若是不娶云锦月,那他就是负心汉,薄情寡义,依旧是被人唾骂。

云锦月此刻震惊之后,则是一脸喜出望外的看向萧宸,激动的脸色都红润了许多。

她答应嫁到九皇子府做眼线,只是没办法的办法,现在九皇子要退婚,她就能堂堂正正的嫁给太子哥哥,做他的太子妃了。


侯夫人嗤笑道:“只要拿到证据,她不还也得还,我可不要别的,我就要她的明心香!”

云锦月满脸天真好奇的接着问:“娘,你说姐姐的制香配方是哪里来的啊?也是她师父留给她的吗?那她师父真的好厉害。”

侯夫人听到这里,心念一转,瞬间下定了决心,一口咬定:“她的配方哪里来的?肯定跟她用的香料一样,是偷咱们府库的,她要是不交出来,我定不会饶她的!”

云晋驰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不知为何,心头就是一跳,道:“娘,咱们府里有明心香我怎么不知道,您就不要再去招惹云早早了。”

她离开侯府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他们一个两个的过去找她,在她手里吃过的亏还少吗?

包括娘,那时想要迷晕她强行把她带回来,结果却被她看穿,把蒙汗药灌了回去。

侯夫人直截了当的道:“驰儿,眼看着科举将近,你在家里好好读书,云早早的事,香料的事情,你都不用管,娘不会缺了你的香用。”

云晋驰:“娘。”

侯夫人神色蓦地严厉:“你是要教我做事?”

云晋驰微微敛下眉眼,有些慌张:“儿子不敢。”

侯夫人不容置喙的道:“你二叔拿来的香你先用着,娘先走了,你好好读书,咱们侯府往后的荣光,就看你这次科举能不能一举高中了。”

云晋驰从小就敬重母亲,是个孝子,对她的话言听计从,心里虽觉得此事不妥,可碍于孝道,也没再次开口阻止,任由她去了。

侯夫人离开他的院子之后,就去跟武安侯把这件事情说了。

武安侯开口便骂:“好个逆女,在侯府的时候她装作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原来一直包藏祸心,她既这么有本事,制的香能卖这么多钱,在侯府的时候她怎么不说。”

她卖香赚的钱,都该是他们侯府的才对!

他只要想想,本该属于侯府的钱,现在都在云早早的手里,就心疼到不能呼吸。

侯夫人道:“侯爷,你还没想明白吗?她跟咱们决裂是早就计划好的,早不卖香晚不卖香,偏等着离开侯府了,她的香大卖了,她这就是有意做给咱们看,想要气死咱们。

她这些年,吃咱们的住咱们的,心可不是向着咱们的,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武安侯满眼的贪婪,跟着附和:“对,一定要让她把欠侯府的,都给还回来,尤其是那香的配方,无论如何,都要让她交出来!”

李嬷嬷带着人,用了半日的功夫,总算是把府库的香料,都给清点了出来,拿着清单过来复命。

云晋淮这个时候过来了,见他们急匆匆的,问:“李嬷嬷要去哪里?”

李嬷嬷道:“三公子,夫人让我们清点了府库里的香料,刚刚清点完毕,过去跟夫人回话。”

云晋淮奇怪:“为什么要清点香料。”

李嬷嬷道:“夫人怀疑早早小姐在府里的时候,偷了香料。”

云晋淮神色就是一喜,像是终于抓到了她的小辫子:“她真的偷了吗?”

从元宵灯会回来,他也找管家要了云早早这些年在侯府的吃穿用度,发现她在侯府四年,只领过两个月的月例,共计二十两银子。

剩下的三年零十个月,别说月例,就连吃的,穿的侯府都从未给过她。

她自己外出买吃食,在自己院子的小厨房里做,穿的衣裳也是她自己买自己做的。

他本来还想列清单去找萧珩,用事实告诉他,侯府从未亏待过云早早,拿到清查的结果之后,便偃旗息鼓了。


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原本追捧恭维他的人,会转而殷勤的捧着云早早,视他如无物。

他也未曾想过,一直像跟黏皮糖一样,不管怎么赶都赶不走,不管如何骂都不会生气的云早早,会像此时一样,再不看他一眼。

说不出的失落跟苦涩,让他一时间心绪复杂难当,又生出了别的卑鄙龌蹉心思,云早早的香,不定被她施了什么妖术。

等他们用出了事,就知道后悔了。

还有云早早,这些人皆是非富即贵,她在他身上用香出了事,家里也不会要了她的命,可这些人若是出了事,看不把她碎尸万段,到时候她还不是得求他们侯府救命。

云早早过来跟在场的人介绍了她的香,很快就跟余三小姐一块儿离开了。

云晋驰见她离开,眼底神色一凝,抬脚追了上去,在她到了院子里一座假山跟前时,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

云早早被拉扯着走了两步。

就听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在耳边响起。

下一刻就听云晋驰一声凄厉的惨叫,剧烈的疼痛,让他人也跟着摔倒在地。

“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宫的人你也敢碰。”

萧珩裹挟着冰雪一般寒凉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手里染血的鞭子再次扬起,又是一鞭子对着云晋驰抽了过去。

云晋驰是个读书人,平日里手指头都没破过皮,何曾受过这等伤,一时间疼到浑身都在痉挛,豆大的冷汗珠子自额头滚滚而下,抬眼看到坐在轮椅上的人,忍着疼痛出声:“九皇子。”

他到底瞎没瞎?

他是怎么知道他碰了云早早的!

萧珩那双蒙着锦绸的眼睛,都没往他的方向看,对着云早早伸出手来:“听小栗子说你来了余府,我来接你。”

云早早怕那一鞭子殃及她这个池鱼,躲得远远地。

她人此刻正靠在假山上,抓住他的手,借力站直了身子,到了他面前,又帮他把盖在腿上的狐裘往上拉了拉盖好他的腿,语气亲昵的抱怨着:“这么冷的天,你身子又不好,出来做什么,我还能不回家吗?”

“手怎么这么凉,你啊,就是不知道仔细些,出门还穿的这么单薄。”萧珩却是将狐裘拿了起来,给她披上。

火红色的狐裘,将云早早一张脸衬得桃腮粉面,羞赧的微微一笑,越发显得娇艳动人。

余三小姐忍不住捧着心,跟身边的丫头感慨:“九皇子跟云姐姐感情真好。”

丫鬟小声嘟囔了一句:“三小姐,他们还未成亲,这样不好吧。”

余三小姐道:“你懂什么,九皇子都把她带到宫宴上了,当着圣上的面跟她表明了情谊,整个京城都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亲近一些怎么了。”

丫鬟又道:“三小姐,你说九皇子他的眼睛,到底能不能看到?”

他是怎么准确抽中云家二公子,又是怎么知道云姑娘在哪里的。

余三小姐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别胡乱猜测,九皇子常年征战,五感自是比普通人要灵敏些的。”

她说完,又悄悄往对面看了一眼,才拉着丫鬟离开。

“事情做完了吗?”萧珩问。

云早早摇头:“还需要半个时辰,余三小姐的院子,你一个大男人去了不方便,不若就去找余公子他们吧,他们那边正在以文会友。”

萧珩笑的一脸温柔宠溺:“好,都听你的。”

云晋驰在一边看得瞠目结舌,觉得萧珩肯定是被云早早给骗了。


云早早还没说话。

小栗子迈着小短腿,速度极快的挡在了她面前,警惕的看着来人,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凶一些。

宁商看着小家伙跟只护着母鸡的小鸡仔似得,有点想笑,不过忍住了,认真的看着云早早,等着她的回答。

云早早忍俊不禁的抱起自家小鸡仔,问:“我可以带着我儿子一起吗?”

宁商犹豫了一瞬,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云小姐请。”

自那次逃走之后。

云早早第二次见到了杀神,传言里已变成废人的当朝九皇子萧珩。

这次,他眼睛上依旧是蒙着白色锦绸,明明是端坐在桌前,仍给人一种懒散的闲适感,开口就道:“云小姐想必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咱们商量一件事,你嫁与我可好?”

云早早一脸:?

不是,他管这叫商量?他是不是对商量有什么误解?

小栗子攥紧了她的手,小身子再次挡在了她面前,漆黑的大眼睛,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轻笑一声,道:“你们不必如此紧张,我想与云小姐签订三年契约,契约期间,云小姐做我的九皇妃,三年后,我给你和离书,放你自由。”

云早早:“我要说我不愿意呢?”

他道:“我不知道你跟武安侯府闹了什么矛盾,又有什么仇恨,不过你若是想要找他们报仇,我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可以答应你,在契约存续期间,整个九皇子府任由你折腾,我手下所有资源,任你使用,你不管在外面做了何事,我都会给你兜底。”

云早早有点心动了:“为什么是我?”

九皇子现在一无所有,也就无所畏惧,他身为皇子,就破罐子破摔,为所欲为,折腾的翻了天,整个朝堂又有人能奈他何?

萧珩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道:“因为你名声不好,残废配寡妇,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需要让整个朝堂的人都觉得他已经自暴自弃,让龙椅上那位觉得他是在故意气他,跟他作对,才能更好的在暗中做布局。

而她这么能闹腾的性子,刚好适合帮他吸引外界的注意,做他的九皇妃。

云早早眼底神色幽深,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来:“用我来转移有心之人的视线,九皇子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就他这种老谋深算,杀人不眨眼的疯批,她才不会相信他被夺兵权之后人就废了,说不定背后正谋划着要怎么造反,干掉他老子呢!

萧珩微微扬起下巴,唇轻启,声线低沉慵懒:“那云姑娘答应还是不答应?”

云早早道:“我要跟我儿子商量一下。”

一直没有说话,看着他们俩你来我往的小栗子,感动的要哭了,阿娘终于想到他了。

萧珩微微敛了敛眉眼,视线似是落在了小栗子的身上,点了点头。

云早早就把儿子给拉到了门口,很认真的看着他:“刚刚我们的谈话,你怎觉得么样?”

她自己的力量,终究是单薄,能借用整个九皇子府的力量飞黄腾达,她也是不吃亏的。

小栗子乖乖的道:“我都听阿娘的。”

云早早捧着他的小脸,问:“阿娘也听你的。”

小栗子便压低了声音:“阿娘,他很可怕,我们跟着他,会很危险的。”

他怕阿娘会出事。

云早早跟他耳语:“阿娘保证,在他作大死连累到咱们之前离开。”

就他这样的,不搞点惊天动地足以诛九族的大事,都不符合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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