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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小说犹是春闺梦里人by沈煜尧良姜

沈煜尧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从前时候那些年月里,良姜做过很多么同样的梦!沈煜尧会锦衣归来,身骑高头大马迎娶自己。可等啊等,等了这些年,终于等到了身骑白马的他,等来的不是共话余生的良人,却是碎她旧梦的铁面阎罗。“四夫人,回去吧!”张如一眼见沈煜尧翻身下马,扣着方向盘的力道越来越紧,直到骨节一片青白。他回头看向良姜:“悬崖勒马,为时不晚。四夫人,只要您肯认错,司令大人断然不会动你!”呵呵,不会动她?“那我脊背上是这些鞭痕,是拜谁所赐?”良姜呵呵一笑。沈煜尧只是不会杀自己而已,猫与鼠的游戏中,猫瞧的不过就是老鼠闪躲逃窜时的狼狈不堪,若是自己死了,他的乐趣便没了!“可事到如今,你已经是无路可退!良姜小姐,我不信你当真会开枪伤人!”张如一那一声“良姜小姐”喊得真挚,良姜...

主角:沈煜尧良姜   更新:2025-01-07 18: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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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煜尧良姜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犹是春闺梦里人by沈煜尧良姜》,由网络作家“沈煜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前时候那些年月里,良姜做过很多么同样的梦!沈煜尧会锦衣归来,身骑高头大马迎娶自己。可等啊等,等了这些年,终于等到了身骑白马的他,等来的不是共话余生的良人,却是碎她旧梦的铁面阎罗。“四夫人,回去吧!”张如一眼见沈煜尧翻身下马,扣着方向盘的力道越来越紧,直到骨节一片青白。他回头看向良姜:“悬崖勒马,为时不晚。四夫人,只要您肯认错,司令大人断然不会动你!”呵呵,不会动她?“那我脊背上是这些鞭痕,是拜谁所赐?”良姜呵呵一笑。沈煜尧只是不会杀自己而已,猫与鼠的游戏中,猫瞧的不过就是老鼠闪躲逃窜时的狼狈不堪,若是自己死了,他的乐趣便没了!“可事到如今,你已经是无路可退!良姜小姐,我不信你当真会开枪伤人!”张如一那一声“良姜小姐”喊得真挚,良姜...

《完结版小说犹是春闺梦里人by沈煜尧良姜》精彩片段

从前时候那些年月里,良姜做过很多么同样的梦!

沈煜尧会锦衣归来,身骑高头大马迎娶自己。

可等啊等,等了这些年,终于等到了身骑白马的他,等来的不是共话余生的良人,却是碎她旧梦的铁面阎罗。

“四夫人,回去吧!”

张如一眼见沈煜尧翻身下马,扣着方向盘的力道越来越紧,直到骨节一片青白。

他回头看向良姜:“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四夫人,只要您肯认错,司令大人断然不会动你!”

呵呵,不会动她?

“那我脊背上是这些鞭痕,是拜谁所赐?”

良姜呵呵一笑。

沈煜尧只是不会杀自己而已,猫与鼠的游戏中,猫瞧的不过就是老鼠闪躲逃窜时的狼狈不堪,若是自己死了,他的乐趣便没了!

“可事到如今,你已经是无路可退!

良姜小姐,我不信你当真会开枪伤人!”

张如一那一声“良姜小姐”喊得真挚,良姜微微一怔。

“那你就错了,我是一个对襁褓之中稚子都下得去毒手的毒妇,又怎么不会伤人?”

“旁人不信你,我信你!

我所认识的良姜小姐从来都不是一个草菅人命之徒!”

良姜盯着张如一那双眉眼,唇角缓缓的勾了起来:“那又如何?

沈煜尧不信我!”

“……”张如一哑口无言。

砰地一声,张如一措不及防之间,良姜开了车门,下车之后冲向了桥边的栏杆。

“四夫人!”

“良姜!”

沈煜尧冲上前来的时候,良姜整个身子已经挂在了围栏之外。

她双脚勾着围栏维持身子平衡,看着狂奔而至的沈煜尧,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那把枪。

“沈煜尧,我对你的恨真真切切一点不假!

我恨你毁我夏家害死我爹,我恨你逼走了周启源,我恨你枪杀明珠。

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但是我从未想过害你的孩子!

可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我信你!”

沈煜尧眼见良姜悬在围栏外,雨天湿滑,若是稍有不慎……沈煜尧不敢多想,一颗心瞬间揪紧:“良姜你上来,你说什么我都信你!”

良姜看着沈煜尧缓缓伸过来的手掌,差一点就心动到难以自持。

她余生所愿,等的不过就是沈煜尧伸手来牵她的手,宛如多年之前木棉花树下,他冲着自己清朗一笑的模样。

可如今,一切都已不复从前,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

“扔掉枪,把手给我!”

第一次,沈煜尧的声音温软的像是一池春水,让人贪恋沉沦。

“阿尧哥,你可信我?”

良姜脸色减缓,隔着一层细密的浴帘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她被刚才那个温软的沈煜尧催眠了,迷失其中忍不住多问了一遍。

“我信你!”

“你若是信我,那就说明你还在意我!”

良姜的唇角笑意越来越浓:“你若是在乎我,就许我一条生路,余生不在纠缠。

阿尧,放我走吧…………你说过,我生来就不是那种圈养在笼子里的雀儿,要带我飞出去。

缘何又把我困顿在这牢笼里苟且偷生?

阿尧,与其相互折磨的苟活,我宁愿随了这桥下波涛尸沉江底。”

良姜的一声“阿尧”粉碎了沈煜尧的一颗心。

他薄唇一动,颤抖不已却吐不出半个字符。

原来,她费了如此周折就是想着离开自己,留在自己身边,她活不下去!

“好!”

半晌之后,沈煜尧终于开口:“我放你走!”

“当真?”

良姜眼也不眨的瞧着沈煜尧,眼角水渍滚滚而落,分不清雨水多一些还是泪水多一些。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沈煜尧试探着靠近:“若是要走,也要先上来!”

细雨之中,沈煜尧的骨节分明的手掌漂亮撩人,良姜就那么一直盯着犹豫了良久,缓缓的伸出了手掌。

余生山高水长,若是自此不再相见,那让我最后碰触一下你掌心的温热也是好的……眼见两人的指尖缓缓靠拢,悬在张如一心口上的那句巨石滚落。

他正要舒展一口气息的时候,忽然一声尖锐的枪响撕裂雨帘!

“司令大人!!!”

“四夫人!!!”


沈煜尧一声怒吼,足以见得他情绪崩塌。

红依洋洋得意,良姜垂手不语,一时间,整栋西楼陷入了死一般沉寂之中。

针尖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众人都在等沈煜尧的反应,而沈煜尧却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如今,他自己都不知道若是失控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煜尧,这个女人于人暗行苟且在先,毒杀我们孩子在后,你是要亲手处置还是送至警司?”

红依受不了这份压抑,夜长梦多,多一秒迟疑,多一秒变故。

“哎~怎的都来了西楼?”

门外,画椿的声音忽然传来,她莲步微移就迈了进来:“我原本想着良姜妹妹一个人在西楼会闷,想着过来陪她说说话,原来大家都在这里,咱们这是想到一块来了。”

画椿淡淡一笑,还是跟从前一样端庄得体。

她瞟了一眼眼前的阵仗,笑容非但没收,反而愈来愈浓:“这是哪一出?”

“这里没你的事!”

红依瞟了一眼画椿,搞不清楚是敌是友之前,她不能放松警惕。

“妹妹此言差矣,我是沈家主母,哪里的事我都有权过问。”

画椿走上前来,绕过了跪在地上的嬷嬷,不动声色的来到了沈煜尧的身旁。

“还请了客人,只是待客之道有些奇怪。”

见到画椿,沈煜尧的戾气微微平息。

画椿抬手握了握他的手掌,柔声道:“刚才红依说的,我在门外都听见了。

你信谁多一些?”

沈煜尧凝视着画椿,微微一怔,画椿向来聪慧,这个节骨眼上为何会自讨没趣问这样一个令人作难的问题?

“是,各执一词,清官难断。

不过……”不过,画椿转身看向红依:“黑是黑,白是白,若是有人强行扭曲是非,我身为沈家主母就算是练就火眼金睛的本事也一定要把这等小人揪出来!”

“画椿,你这是何意?”

红依见画椿目光定在自己身上,当即就挑起了柳眉,她这是挑明了要跟自己针锋相对。

“你的言下之意是想说我扭曲是非颠倒黑白?”

“其实,你也并非扭曲是非,也不曾颠倒黑白。”

画椿微微一笑:“因为你刚刚安插在四姨太身上的那一些,恰恰不过是在你一路走来的行径而已!”

“画椿,我知道你跟良姜都是大家小姐出身,你们两个谈得来!

所以两人处处挤兑我,你不要以为你身居主母之为就可以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画椿挑眉:“那我也拿刚刚你问良姜妹妹的话来问你一句:你怀胎十月所产之子,是-沈-家-的-骨-肉-吗?”

“你……你什么意思?”

红依显然没有料到画椿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沈煜尧的面这样质问自己,瞧着她的气势,红依当即就乱了阵脚:“你说话可要讲真凭实据,休想反咬一口的在煜尧面前污蔑我!”

“你要的证据,这一些,够不够?”

一言不发的良姜忽然开了口,她并没有起身,而是抬手抚在了桌子上一个小巧简单的木盒上。

良姜抬手一扫,啪的一声,木盒滚落在红依脚下,木盒摔来,从里面滚出一个玄色的锦囊。

红依看到滚落脚下的那个锦囊,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后退了一步。

那个锦囊,她明明已经亲手烧掉了,怎么可能?

“那日,有一只白猫叼了一个锦囊给你,里面藏了不可说的秘密。

做贼心虚的你谎称叼了一条蛇!”

良姜缓缓站起身来:“殊不知,那只猫根本不是明珠,明珠只不过是充当了冤大头!”

“至于那只猫的主人是谁,你……”良姜说着转身看向沈煜尧:“还有司令大人,你们应该都很想知道吧?”


“二夫人,人应该到了吧?”

良姜扭头看向画椿。

沈煜尧盯着良姜,此时她脸上那种淡漠的气场让人脊背发凉,忽然很多不可说的东西在那一瞬间就明了于心。

这个女人竟然……“当然。”

画椿冲着门口喊了一句:“进来吧!”

“司令大人,三位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门外,郎朗的男声响了起来,一个身着长袍马褂的男人踱步走了进来。

来到客厅,他抬手摘了头上的小礼帽,恭敬的弯腰行了一礼。

是那日在画椿生辰的时候,来府上演出过的魔术师!

只是褪了那身浮夸的燕尾服,一身长袍马褂的他多了几分书卷之气。

沈煜尧跟红依见到眼前这个魔术师,一个诧异,一个心惊!

“司令大人可想听在下讲些家中旧事?”沈煜尧知道这个魔术师此番前来肯定不会只是讲个故事那么简单,也就默许了他的话语权。

“我自幼父母早亡,家中只有一个兄长。

熟络的人喊他阿坤!

他因为没什么天分便在戏班子打杂,赚些小钱供我读书。”

“后来我跟随师父去了外省,三年后回来他却已经埋骨黄土。

后来,我听人说,他喜欢上了戏班子一个姑娘,两人好了一年。

可后来,那个姑娘被一个位高权重之人看中,纳入府中。”

“我只道是哥哥志短命薄,伤心殉情。

可知情.人讲,他是被人雇凶杀害,灭了口!”

魔术师说到此处,剑眉一横盯向红依:“我收拾他遗物的时候,找到了一封来不及寄出去的书信!

信上说,他可能要当父亲了,字里行间喜出望外……”魔术师的话还未说完,红依一个趔趄就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面如土色。

“后来,我就打听到了那个女人,不过她已经飞上枝头成了凤凰。

我变戏法的跟猫狗鸽子最数落,买通了沈府的一个下人把猫儿带进了沈府。”

“那猫脖颈上系了一个锦囊,那个女人生前送给我哥的锦囊,我猜应该是定情之物!”

魔术师还是眼也不眨的盯着红依:“对了,忘记说了,为了以防万一,我让绣娘仿制了一个!”

“这不过是就是给她的一个小惊喜!

我认识四夫人的婢女苏儿,便毛遂自荐前往府上表演。

四夫人心善便给了我一个讨饭的机会,我便在二夫人宴会上第一次见到了那个杀害我哥的女人!”

“红依妹妹就是因为接连受了此番惊吓,才躲在北苑养胎。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那到底算的上是养胎还是毁胎?”

接口的是画椿:“你我本来姐妹相称,无怨无仇,奈何处处为难我,甚至怀胎初期险些故意摔在我的门庭之前。

我当时就起了疑心,在你北苑布了眼线。”

“她说,你每日节食不说还天天偷偷绑腹带,生怕人瞧见肚子。

后来,你私下里换了我为你请的大夫,为掩口实,你怕是没少花银两吧?”

“胡说,一派胡言,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红依彻底慌张了,没想到处心积虑的遮掩居然统统瞧在画椿跟良姜眼里!

“你原本不想留这个孩子以绝后患,可又怕失了孩子便失了宠幸!”

画椿勾唇:“因为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你在煜尧的心里从来不过就是良姜折射出来的一个虚影!”

“闭嘴,你给我闭嘴……闭嘴的人该是你!”

良姜迎上画椿,丝毫不惧:“你锦囊绣的这般好,却推辞不会女红,来我这里骗取肚兜其心之毒可见一斑。”

“你的孩子本是足月生产,却因你处心积虑落得他先天不足药石无医的下场,你杀子不说还想嫁祸于我!

卫红依,你的如意算盘可是淋了你孩子的血肉!”


沈煜尧听了良姜的话,脑袋轰然一声巨响,所有声音随之远去。

“别闹了……”半晌之后,沈煜尧忽然笑了起来,他放下了手中撒了一半的燕窝,双手捧上了良姜的脸颊,唇角一扯,笑得勉强:“我知道,你是在说气话!”

“你若是恨我,烦我,不想见我,我走便是!

你怎么能拿我们的孩子的性命开玩笑?”

“……”良姜拧着眉心,沈煜尧屈尊的样子瞧着还真是心动呢,可只是用错了时辰。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良姜摇头,语气云淡风轻,落在沈煜尧耳边却如泰山压顶。

“你要我怎么做?

你说!”

沈煜尧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凝结,他牙关咬紧的声音清晰可闻,良姜知道,他正在极力压制自己暗火。

“我要张如一活过来;我要我爹活过来;我要我们夏家的一草一木恢复原貌!

我要因为你的恣睢枉死之人统统活过来,你做得到吗?!”

“你可知有个词叫覆水难收?”

良姜盯着沈煜尧,眼泪速速而落:“沈煜尧,若是你有回天之力,那你就带我回去可好?”

“……”沈煜尧无言以对。

“夏良姜,你何必强人所难?

若是凡夫俗子有回天之力,那谁人还我孩儿性命?!”

忽然,砰地一声,房门被推开,一身浮萍色锦缎旗袍的红依抬腿而入。

“你口口声声说不想为煜尧生孩子……”红依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冷艳瞟着良姜:“究竟是不想,还是不敢?”

“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煜尧站起身来,瞧着红依的目光就是一凛。

红依的言外之音,沈煜尧怎会不懂?

良姜眉眼不抬,对于红依的造访,她也不以为意。

“煜尧!

我给你看样东西。”

红依脚下生风,扭动着腰肢就走到了沈煜尧身边。

她冲着身后的丫鬟招了招手,随行的丫鬟恭敬的将一叠泛旧的纸张呈上。

以前,红依素来温言软语,今日这番有恃无恐咄咄逼人的气势倒是头一遭。

沈煜尧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接了纸张,信手翻开。

“你让我看这些做什么?!”

沈煜尧蹙眉,纸张展开,里面是一些标注精细的房屋构造图。

“煜尧,我知道你军务繁忙无邪估计其他。

所以我就亲自去张如一家中走了一遭,想不到张副官府上另有千秋。

这就是从他家里搜到的房屋结构图。”

“怎么回事?”

“这是张如一家中西厢房的布置图,您真该好生去看看。

里面的一花一草,一桌一木都是按照夏家规格定制的,布置的跟这个女人之前的闺房一模一样!”

“为了求证,这两日我接连走访了工匠木匠,他们供认不讳。

张如一早在见到这个女人第一眼的时候就思忖好了怎么颠鸾倒凤共筑爱巢!”

沈煜尧闻言,低头盯着那张房屋架构图,脸色一片铁青。

“煜尧,你以为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你,逃离沈府为的只是一个未婚夫周启源?

若是因为周启源,为何他离开,她竟毫不悲伤?”

红依说到激动之处,浅施粉黛的小脸却越渐狰狞:“怕是见周是假,跑出去跟张如一暗行苟且是真!”

“……当然,在外面怎能满足这对狗男女的贪欲?

月前,府上家丁还亲眼瞧见这个女人在门前挽留张如一,并把他请进了西楼!”

说着,红依目光像是一柄淬了毒的弯刀,落在了良姜身上。


做贼的,都虚!

红依苦心瞒天过海藏着这个秘密已经耗尽了心血,如今被眼前三人系数揭穿,想要辩驳根本已经是力不从心。

真相一旦曝露开来,红依也像是被掏空了,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晃出虚影。

“红依……”沈煜尧是聪明人,很多事无需多言,一点就透。

更何况,他已然明了,今天这是良姜跟画椿联手布了一个局,钓红依上钩的局!

“你跟我这么久,我待你如何?”

沈煜尧盯着良红依,一双目光像是泛着银霜的利刃,又凉又冷。

人们都说,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红依向来温柔,青衣的戏腔一哼,就酥了人的心智。

沈煜尧从来把她当成一个贫苦出身又善解人意的女子,偶尔偶尔使些小性子也正中男人下怀。

可他万万没想到,内地里她竟是一个这般心如蛇蝎不择手段之人。

“不是这样的,煜尧,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红依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沈煜尧的脚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一双手掌:“你也看到了,是她们两个合起伙来要害我!

是他们要害我啊煜尧!”

“你若是心中无愧,为何跪的这般利落?”

众口铄金,且画椿的脾性根本不不屑于扯谎,沈煜尧岂会不信?

“煜尧,你信我,求你信我,你难道忘了吗?”

红依拼命的摇着他的手臂:“你忘了那日这个女人抱着咱们孩子说的那番话吗?

她就是恨,就是妒忌,是她害了我们的孩子,却在这恶意混淆视听。”

“卫红依,喊累了吧?

苏儿,给三夫人倒杯茶!”

良姜瞧着跪地求饶的红依,眼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如果我没记错,那天你让我抱你孩子之前,也曾让我喝过一杯茶水吧?”

沈煜尧看向良姜,那日是茶的问题?

既然她知道,可为什么一言不发,从不跟自己提及?

“三夫人,请吧!”

苏儿倒了茶水,递到红依身前,忍不住一脸快意。

“拿走,我不喝!”

红依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又白了一重,她抬手拍落了苏儿口中的茶水,整个人几乎要失去理智。

“谁知道你们给我喝的是什么?

煜尧,你看见了吗,她们就是要害我!

煜尧,你得为我做主,救救我……”画椿给身后的张妈使了个眼色,张妈一把上前捏住了红依的下巴,苏儿赶紧又倒了一杯茶水顺势给红依灌了下去。

红依再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茶水下肚不过片刻的功夫,红依一双眼睛目无焦距,呵呵冷笑起来。

那一日,半杯薄茶下肚,红依裹在身上的一层皮囊被撕扯殆尽,善妒又恶毒的本性暴露无遗。

沈煜尧,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今儿我就告诉你,都是因为你!

我喜欢啊,一眼万年的那种喜欢。

你告诉我,见过狼王雄姿的人,还会转头喜欢追在身后的土狗吗?

可你把我当什么?

除了那一日醉酒,你从来都没有碰过我!

你虽每日夜宿北苑,可从未跟我同塌而眠。

你醉酒时候嘴上喊的,夜里梦的都是这个女人——夏良姜!

沈府上下都以为你因为宠我才收了跟我相像的良姜,可真相呢?

我才是那个影子!!!

煜尧,我那么爱你,为了你我杀阿坤跟孩子!

可你呢?

你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这个水性杨挂的贱女人,可曾有我过分毫!

红依像是一个疯子,死命抱着沈煜尧的双.腿,声嘶力竭的喊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观完一场闹剧,沈煜尧已经筋疲力尽。

他抬腿挣脱了红依,滚了滚喉咙:“你爱的不是我,不过是奉州司令能给你的锦衣玉食和你心鬼作祟的虚妄罢了!”

“好,好,哈哈……”红依仰天大笑:“是,我心鬼作祟!

既然我爱而不得,求而不得,那我就让拉着你最爱的女人喂我心中这口恶鬼!”

说着,红依猛然推了一把身旁的沈煜尧,纵身向不远处的良姜飞扑而去……
“那只狮子猫的死,很抱歉,我本来是想阻拦的的……可煜尧担心孩子怒火中烧之余这才……”红依故意一顿,抬眼去瞧良姜。

“左右不过是一畜生,冲撞了三夫人的胎气本就该死,司令大人爱子心切,也是情理之中。

三夫人何须道歉?”

良姜反问。

红依迎上良姜那双漂亮的眼眸,心底确实一沉。

她们两人都生了一双好看的柳叶眼,一眼望去,七分想象。

可红依的眼睛虽美,媚气有余清丽不足,不像良姜,像是被冬雪洗涤过一样多了些许淡漠清冷。

“话虽如此,我心里却是过意不去。”

红依抿紧了樱唇:“我从来无心开罪良姜妹妹,这一点你是清楚的。

虽然是那只猫儿惹出祸端,的确是有人要害我腹中孩儿,但我知道,那个人一定不会是你!”

良姜看向红依,她言辞恳切殷诚,倒不像是在做戏。

在这沈府之中,有人能信自己,良姜倒是觉得意外。

“三夫人的言下之意是……良姜妹妹,你想一下,那只猫儿是谁送你的?

又是几时送你的?”

听闻红依此言,良姜眉心一动,心念暗涌。

明珠是二夫人画椿赠与自己的……就在一月之前!

“二夫人身边的张嬷嬷很是邪性……”红依说着压低了嗓音:“我听沈府的下人说,张嬷嬷能通邪祟,能与鸟雀猫狗攀谈!”

良姜是个聪明人,红依的话只听了一半,她就依然明了其中用意。

红依是想说,画椿是借刀杀人,坐收渔利!

画椿这个人,良姜不了解,她不过比自己年长两岁却能把持沈府上下大小事宜,为人处世面面俱到,论及城府,自然不是浅薄之辈。

“妹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蓦的,红依忽然伸手扣住了良姜的手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五日后,沈府上下张灯结彩。

画椿生辰,奉州大官小吏携了夫人前来道贺,一时之间,高朋满座场面好不热闹。

“四夫人,时间到了,司令大人让我来接您!”

张如一候在门外。

“知道了!”

良姜应了一声,眉眼也不曾抬起。

沈煜尧当真是变了,居然跟那些军阀恶霸一样打着各种招摇的旗号肆意敛财。

“小姐,今天二夫人生辰,大喜的日子。

你就穿这身素白洋裙去,怕是……”苏儿在良姜身后小心提醒。

良姜看了一眼试衣镜里的自己,淡淡一笑,索性抬手将耳畔上的一双碧玺耳钉摘了去交于苏儿:“我去,并非迎合!”

反正,无论怎样,沈煜尧都讨厌她。

在这沈府,投其所好拼命巴结的女人不在少数,自己何必哗众取宠?

一刻钟过后,张如一引着良姜去了宴会大厅。

良姜寻了位置坐定,人群之中画椿挽着沈煜尧的手臂正在一一寒暄。

目光一侧,沈煜尧含笑的目光落在良姜身上的时候瞬间化成了一冰寒凉的薄刃,刮在她的细瓷般修长的脖颈上。

良姜别过头去,佯装视而不见。

宴会上安排了魔术表演,是个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一身燕尾服,带了薄妆倒也有种说不出的俊逸。

他信手一拈,一朵红玫瑰就落在了掌心,赠与今日寿星画椿,一朵白玫瑰赠与良姜,到了红依却凭空是一株橙颜凤仙。

魔术师绅士又神秘撩的在场妇人春心打乱,掌声迭起。

众人欢呼之余,谁也不曾留意红依的脸色在摸上那株凤仙的时候已然惨白如纸。

“大约是这里酒气太重,我忽然有些头疼,就先回去了!”

红依跟良姜打了招呼,缓缓起身。

“要不要请大夫?”

良姜见红依脸色白里透黄跟着起身。

“回去躺一会儿就成,没事!”

良姜把红依送出会客厅,望着红依的远去的背影不免出神。

红依一走,她也不想再回去,提步准备离开,脚畔忽然被身后的路灯拉出一行悠长的暗影。

“听说,前些日子你的猫叼了一条蛇去和欢北苑,险些伤了三夫人腹中孩子?”

良姜回头,忽然就撞上了二夫人画椿。

她立在灯光打不到的暗影里,精致秀丽的脸颊上浮上了一层幽幽的蓝。

“说来也是你们两人命好,深得司令垂爱。

虽然他杀了那只猫却也不曾问责你,反倒是来我这里逼供!”

画椿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耳畔的纯银流苏坠子:“不过话说回来,你觉得……惊到三夫人胎气的当真是那只猫叼的蛇吗?”


“苏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小姐,倒是你……”苏儿瞧着一脸憔悴的良姜,稚嫩的眼眸滚满了一圈泪水。

“哭什么?”

良姜苦苦一笑,抬手帮苏儿拭去了眼角的泪痕:“对了,明珠哪里去了?

这个时辰它总是会来我房间围着我打转讨零嘴吃,今天怎么不见踪影?”

良姜说着不忘左顾右盼寻觅了一圈:“明珠?

明珠……小姐,你别担心,明珠这只小狮子猫啊贼机灵,天天去院子里扑麻雀,兴许这回儿又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折腾呢~苏儿,你快些去寻一下,沈煜尧向来不喜欢明珠,若是跟你我一般撞到了枪口上,怕是要折了性命的!”

良姜一想到沈煜尧的那双眼睛,莫名就会打寒颤。

“是,奴婢这就去。”

苏儿一溜烟下了洋楼,良姜缓缓地吐了口气坐回了床榻上。

眉目低垂之间,她看着床榻上皱成一片的被褥,不免想起了适才被沈煜尧压在身下的画面……十年一梦的那双眉眼,早已不复从前模样。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背弃了他们之间的盟约,可他自己呢?

在不曾想相见的十年里,他可是左右逢源,温香软玉在怀!

他与二姨太举案齐眉,他对三姨太宠之入骨,若是背弃,他又岂全身而退?!

“小姐,小姐,不好了!”

良姜正沉思中,忽然踩着楼梯蹬蹬而上的苏儿就撞了进来。

“怎么了?”

良姜刚才失神之际不觉间泪痕满面,她慌忙擦了擦泪水,站起身来:“什么事这么慌张?”

“小姐……小姐……”苏儿抬头迎上良姜,两行清泪刷得下就滚了下来:“明珠……明珠它……明珠怎么了?”

当良姜的目光一落,就瞧见了苏儿怀中明珠软踏踏的小脑袋!

“小姐,你还是……还是不要看了!”苏儿哭的更凶了,抱着怀中的明珠转身就想下楼,却被良姜一把拖住。

当良姜看清楚明珠的伤势之后,整个人的灵魂仿佛一下子被尖锐的冰凌狠狠刺穿!

明珠全身湿哒哒的,洁白胜雪的毛发滚满了大雨过境的泥泞。

鲜血从它的口鼻中一下一下呛咳出来,气若游丝的明珠只能眼睁睁的盯着自己的主人,张了张嘴吧,却再也叫唤不出声响,直到缓缓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息。

“明珠……”良姜颤抖着双手将它从苏儿手中过继到自己怀里,当她掌心抚上明珠腹部的涌出来的温热,一颗心骤然之间被钩了起来,尖锐的绞痛让她难以呼吸。

它的腹部被子弹打穿了!!!

“苏儿,帮我在花园里的葡萄架下寻一处松软之地,把明珠埋了!”

半晌之后,良姜悠悠的开了口,然后将明珠交给了一旁的苏儿,转身下楼。

“小姐,你干什么去?

这么晚了,外面雨还没有停……小姐……小姐!!!”

良姜出了洋楼,看着地上一行尚未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迹,整个人像是疯魔了一样,沿着血迹把腿疯跑!

良姜全身的恨意化成了绵绵的烈火,携着风,滚诚一团赤红。

良姜终究还是站定了脚步,明珠的血迹在和欢北苑的侧门的墙根处消失。

墙上依稀可见的是一缕缕血水……“四夫人?”

若不是身后响起了张如一的声音,良姜或许再站上一个时辰也不会有分毫的动摇。

良姜回头,赫然就迎上了身后的沈煜尧。

他单手背在身后,看着良姜的那双眼睛,染了暗夜森蓝的色泽,不过一个眼神,足以将眼前的一切叩击成一片碎屑!

“沈煜尧……”第一次,逆着光的良姜踱步而来迎上了他:“你杀了明珠?”

一句完整的话从良姜的口中吐出来,却被颤音切割的支离破碎。

沈煜尧瞧着樱唇抖动个不停的良姜,眼眸里很多东西像是淬灭的星火,瞬间黯淡下去。

“四夫人,你先别激动,是您的猫冲撞了三夫人的胎气,本来我们是想着……它该死!”

张如一正要解释,却被沈煜尧直接掐断。

“你说什么?它冲撞红依,就该死!”

沈煜尧的声音落地生霜。

“四夫人!!!”

蓦的,良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纵身一扑径直将沈煜尧撞向了身后的墙壁上,纵使张如一从中阻拦也是无济于事。

“到底是谁该死?

你眼里最该死的人是谁啊?!”

良姜苍白的手掌死死地揪着沈煜尧胸.前的衣襟,一字一句歇斯底里:“是不是我在意的,你都要一一毁掉?

是不是但凡是跟我有沾染的,都不得好死?!”

“先是我的爹,后是周启源,现在连一只猫都不放过!”

“沈煜尧,忤逆红依就该死,忤逆你就该死是吗?

有种你弄死我,不然我一让你跟我一样尝尝痛死所爱的滋味!”

良姜勾唇一笑,细雨跌落唇角,勾出几分疯魔的味道。

忽然,不等沈煜尧反应,良姜猛然靠近隔着衣衫一口咬上了他的锁骨!


她夏良姜一句话,就想让他罢手?

笑话!

“沈煜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什么,你知道!”

沈煜尧声音肃冷,他一个眼神,副官就扯着苏儿下了楼。

“司令大人饶命……夫人救我……苏儿!!!”

良姜慌忙起身,抢着要去阻拦副官,却被沈煜尧伸出开的手臂一把扯了回来。

“夏良姜,如今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肥了,学会在我眼皮底下耍诡计,不愧是奉州老狐狸的女儿!”

“啊!”

沈煜尧手掌一动,扣上了良姜右臂的伤口,原本干爽的一层薄纱,有三两处顷刻间被被殷红色的血迹渗透,像是银雪之上凋零而落的红梅。

三日前,良姜了消息,周启源受了枪伤,虽不致命,但是沈煜尧传下令去,全奉州大小医院药铺都不得给他施药救治。

沈煜尧跟周夏两家的血仇,奉州早已满城风雨,如今周夏两家败落,沈煜尧又是奉州司令深的督军垂爱,谁人胆敢冒死逆风而行?

如果没有沈煜尧,良姜跟周启源早已喜结连理,可偏偏沈煜尧的铁骑踏足而至,周夏两家一朝败落,她也沦为沈煜尧大仇得报后折磨周启源的棋子。

良姜得知启源四面楚歌,又危在旦夕,心急如焚。

可她心里摆着一张明镜,这个时候就算是自己宽衣解带放弃所有尊严去求沈煜尧也是无济于事,他要的就是周启源死!

情急之下,良姜只能挥刀自损,借着受伤之故请了医生,但她深知沈煜尧疑心重,自己所见过的每一个人他都会命副官盘问。

不得已,便用一上好的翡翠镯子买通医生,说自己从楼梯滚落。

就在今儿,趁着沈煜尧去会见督军的空儿,跟苏儿作了交代,便偷偷的跑去给周启源送药。

一路之上,良姜将那些药视之如宝藏在怀中,不顾狂风暴雨到了周启源暂定的落脚地。

两月不见,她以为启源见到自己会激动到语无伦次亦或是热泪盈眶。

想不到的是,他好看的手掌一抬,将她费尽周折换来的药扔进了院落门前的大雨里,不忘狠狠踩上一脚,踏入泥坑。

“我为什么会沦落到这副鬼样子?

我堂堂日本法政大学归来的律师,我现在沦落到拉黄包车啊!”

“为了一单生意,我被打的皮开肉绽!

还不都是因为你们夏家做的孽?!”

“是,我知道你心里苦的,你可以骂我,气不过也可以打我!

可那些都是你救命的药啊!”

良姜瞪着周启源,此时被踩入泥浆的是染着她热血的心意!

“能救他命的不是这些药,而是你!”

忽然,房子里间里走出了一个女人,身着一身绣满樱花的和服,但开口却是极为地道的奉州话,这让良姜都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要跟惠子成婚了,去大阪。”

周启源脸色苍白,目无华色。

与其三人困成一团,早一个抽身,早一分解脱。

若不是大雨滂沱的喧嚣声,良姜那么冷静的女子一定会缓缓点头说一声,好!

可夜空一声霹雳过后,良姜所有的理智碎成尘土,眼睁睁被大雨洗了个干净。

终究是他先放手了……此刻,良姜盯着手臂上为他而生的伤口,忽然就笑了起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你笑什么?”

沈煜尧眼眸一暗,他憎恶她的不服输。

“我在笑你,笑你明知故问!”

伤口被扯开,痛入心扉,可良姜迎上沈煜尧的那双深眸,不但不躲,还咬牙切齿。

沈煜尧都佩服这个女人作死的勇气:“周启源要去日本了,所以,你心灰意冷,有恃无恐到一心求死了?”

“……”良姜瞳孔一炸,这一些,沈煜尧怎么会知道?!

“奉州跟大阪之间还隔着汪洋大海呢,老天爷也不敢保证他所乘坐的船一帆风顺,你说呢?”

沈煜尧手臂力道一收,一身真丝睡裙的良姜就砸进了他的怀里。

他俯身,薄唇贴在她的耳畔,喃喃道:“就算是老天爷能保证他一帆风顺,他恐怕也躲不过扶桑浪人的快刀!

我认识一个朋友,他的刀听说很快,快到刀锋过境,不染血丝。

你猜,周启源会不会是个例外?”

“沈煜尧!!!”

“怎么?

不想他死?”

沈煜尧唇角一扯,染了醉意眼眸多了几分妖冶的暗欲。

他抬手捻住了良姜的下巴,薄唇逼近,他气息的温热打在良姜脸上,她忍不住全身发抖:“不想他跟那个丫鬓死,那今晚上就拿出你跟周启源练就的闺房秘术,取悦我试试……”
“良姜!”

“小姐!”

“四夫人!”

惊呼声汇成一片,众人纷纷抢上前来,可终究是迟了一步。

失去心性的红依力道大的出奇,砰地一声把良姜扑倒在了地上,连同身后的桌椅一同撞翻。

而红依因为茶盅蛊药的关系,一撞之下没了力气,扑倒良姜之后就昏死在了她身上。

“良姜!”

沈煜尧一步抢上前来,矮身将良姜抱在怀中:“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疼~”良姜倒吸了一口凉气。

脊背上的鞭痕伤口被撞裂,良姜咬紧牙关疼到额头上滚满了汗珠。

沈煜尧手掌抚上良姜的脊背,掌心觉得一片湿热,一抹之下就是一片血迹。

“孩子……我们的孩子……”沈煜尧被手上血迹刺到瞳孔一缩:“你们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叫大夫!”

众人慌作一团,苏儿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却被良姜喊住:“不用叫大夫!良姜妹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要再赌气任性了!”

开口的是画椿,她瞧着良姜的模样,脸上的担忧之情真真切切。

“不叫大夫,若是伤到孩子,如何是好……”沈煜尧更是心急如焚。

“沈煜尧,说来说去,你最担心的还是孩子……”良姜苦涩一笑,然后抬手扯开了沈煜尧拢着自己的手臂:“这回,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孩子!”

“良姜,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刚刚说什么?”

“沈司令,我说,我的肚子里没有孩子,自始至终就不存在什么孩子!”

良姜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一片哗然。

“你说什么?”

沈煜尧此时脸上的神情可想而知:“之前大夫说的那些话是什么?”

“那不过就是我叫人临时做的一场戏而已!”良姜浅笑,那个笑容却晃得沈煜尧难以呼吸。

“所以,你是在拿孩子的事情骗我?”

沈煜尧还是难以相信良姜的措辞。

“醒醒吧,我的司令大人!

若是我当真怀有身孕,你那一通家法还能保得住吗?

若真有孩子,我从那么高的青川桥上坠落又被江水卷了那么久,你以为我怀的是哪吒?”

面对良姜那一双不痛不痒的笑眼,沈煜尧整颗心开始一点点撕裂:“为什么?”

“我若是不骗你,红依怎么会这么心急着来毁掉我?

若是不骗你,她怎么会这么轻易上钩!

她信口谗言就害的张如一枉送性命,就该付出代价!”

呵呵,沈煜尧忽然笑了起来。

沈煜尧啊沈煜尧,你身边究竟养了一群怎样的女人?

红依不择手段,画椿城府高深,就连良姜也学会了无所不用其极!

“你这番话,张如一听见,定然笑逐颜开!”

沈煜尧笑着笑着眼角就湿润了起来:“好,很好,良姜,你够狠!”

沈煜尧收回了自己手臂,缓缓起身,摇摇晃晃的出了西楼。

良姜这一刀正中心口,断送了沈煜尧满腔的温热跟希冀。

画椿望着沈煜尧渐行渐远的背影转头看向了良姜:“你不该这样,良姜,若是我知道你在拿孩子做幌子,如论如何我是不会帮你的!

你刚刚毁掉了一个男人真心!”

“男人的真心是这世上最善变,最无用的东西!”

良姜瞧着画椿:“若是拿他这样的真心换你的主母之位,你会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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