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满月当天，我亲手给她喂了一瓶安眠药。
看着忙活一早上的爸妈倒在血泊里不治身亡。
刚出月子的老婆双腿从根部被砍断，凶多吉少。
我好心地替他们报了警。
然后坐在沙发上默默等待。
1
警察进门的时候，我刚卸下手腕上我爸送我的劳力士。
房间里浓烈的血腥味让他们眉头紧皱。
见我神色淡然，为首的警察立刻警惕起来。
怒声喝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为什么？”
“我们来之前已经初步调查过，你是这家人的亲生儿子！邻居都说老两口拿你当命根子疼，从来没有任何矛盾，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是啊，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爸妈对我很好。
周围所有认识的人，没有一个不在羡慕我。
就连爱情的路，我都走的无比顺畅。
跟许雅恋爱半年就直接结婚，婚后一年她就给我生下了可爱的女儿。
而今天，就是我们宝贝女儿的满月家宴。
我妈一大早五点就起床开始张罗。
给阿姨放了假，亲自去菜市场里买了最新鲜的食材。
独自领着沉甸甸的袋子，累弯了腰也不让我帮忙。
到家后她缓了几分钟，走到我身边慈爱地摸了摸我女儿的脑袋，柔声道：
“你好好休息，妈去给你做你爱吃的饭菜，冲奶粉什么的就让你爸去忙，你最近身体不舒服，可千万别累着。”
“一会许雅就从月子中心回来了，到时候让她看着孩子。”
说完她准备转身的时候，注意到我枕头边掉落的一堆头发。
伸手捏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嘴里嘀咕：“掉头发很正常，你别多想，好好养着慢慢就恢复了........”
面对我妈关心的唠叨，我勾唇无所谓的笑了笑。
“妈，我是个成年人了，不用管我，放心去忙你的吧。”
小时候我以为每一对父母都会这样疼爱他们的儿子。
直到我上学后，跟同学无意间说起家里的事。
看着他们羡慕的眼神，对比了他们家的棍棒教育，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他们几乎是无底线地包容着我。
二十五年来，从来没有过任何争吵，感情好的不像话。
我爸坐在沙发上看着晨间新闻，听见我的话哑然失笑。
“你妈就是这样，你就是七老八十了也是她的宝贝儿子，咱老方家的骄傲。”
我妈气不过，嘴硬地反驳：
“你还说我，谁昨晚盯着外孙女激动地一晚上睡不着觉？跟没见过小孩一样。”
我爸尴尬地咳嗽两声。
“当着儿子的面说这些干什么，我就是年纪大了觉少。”
我妈转身无奈地跟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嫌弃的表情。
父爱的隐晦在我家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他们总是不遗余力地表达自己对小辈的关切和爱护。
就像此刻。
等我妈进了厨房里忙活，我低头盯着女儿的睡颜有些出神。
我爸却在这时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扔下一个厚厚的红包在我面前。
“别让你妈知道啊，这是你爸攒了一辈子的私房钱，送我宝贝孙女满月的红包！”
我爸嘴上说着给自己藏私房钱，可实际上他的小金库全都用在了我身上。
不是给我买跑车摩托，就是给我买房产手表。
我笑着收下，却没和以前一样搭话。
他正想逗逗熟睡的孙女，我妈就端着洗好切好的水果进了房间。
嫌弃道：“糟老头子跑这干什么？别影响晓泽和孩子休息！去去去，你一进来房间里都臭了。”
等我爸被赶出去，她才笑着问我：
“许雅什么时候到？我看饭赶几点做好。”
“她说早上得在月子中心办理手续，应该快了吧，你慢慢来，不着急。”
提起许雅，我瞳孔颤了颤。
目光落在自己暴瘦后骨节分明的手上，藏起眼中的情绪。
或许是担心我们吵架。
我妈操心道：
“晓泽啊，许雅对你不错，爸妈都看在眼里，这年头找个知冷知热的女孩不容易，你以后遇事多让着她点，爸妈也不能一直跟在你身边........”
她温柔耐心的叮嘱让我红了眼眶。
多好的母亲啊，我真的敬佩她。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紧抿着嘴唇。
我妈悄悄从口袋拿出一个足金的镯子，低头套进我女儿手腕上。
握着女儿小小的手左看右看，满意的不得了。
半晌，她似乎才想起我在跟前。
慈爱地拍了拍我的手背。
“金店里没有其他好看的款式了，等妈忙完再去其他店里找找，给许雅也买一个，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咱家不能厚此薄彼。”
我笑着道谢，目光却一点点冷了下去。
妈，许雅怕是等不到你的礼物了。
她没察觉我的异常，说完就转身又进了厨房里忙活。
2
许雅回来的时候，手里大包小包的营养品提了不少。
她一进门，我爸连新闻都顾不上看了。
急忙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走过去，替她接过手里的东西挨个放在地上。
声音关切道：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月子中心那边都办完了吗？路上堵车吗？回家不用买这么多，我跟你妈什么都不缺，你照顾好自己........和晓泽跟你们的女儿就行了，我们一切都好。”
我妈听见声音，也放下锅里的菜穿着围裙出来。
局促地在围裙上抹了把手。
“小雅回来了啊？你先洗手，饭马上就好，晓泽在卧室里看着孩子呢。”
都说婆媳是天生的敌人，可许雅在我家，却比我爸妈的亲女儿还要亲。
面对爸妈的关心，她笑着点点头，便去了卫生间洗漱。
我爸这才转头将我妈推进厨房里：
“你出来干什么？快做饭，人都回来了你饭还没好，别把三个小孩饿着了。”
我妈无奈应下，又钻进厨房里接着忙活。
多好的氛围啊，真让人不舍。
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喝下最后一次药，就起床朝客厅走了出去。
正好撞见许雅从卫生间出来，目光落在我身上，她满眼担忧：
“怎么瘦了这么多？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照顾女儿太累了？”
说着她就要伸手朝我额头摸过来。
我不动声色避开她的动作。
“爸妈还在家，你别乱动。”
我爸哈哈一笑低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却掩饰不住。
许雅勾唇，将手伸进包里。
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手表礼盒，在我面前打开。
上百万的手表在阳光下折射出幸福的光彩。
“喜欢吗？我给你换上吧，感谢老公替我照顾女儿一个月，辛苦你啦！”
我收下礼物，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你送的我舍不得戴，先收起来吃饭吧。”
她没表露半分委屈，反而理解地点点头。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完美妻子。
等我端齐所有饭菜的时候，许雅去阳台接了个电话。
我跟爸妈默契地谁也没动筷子。
等她半个小时后回来，才开始吃饭。
我爸一贯沉稳的表情在今天略显慌张。
嘴里一边说话一边给许雅夹菜。
“尝尝这个，你妈最拿手的，外面买不到。”
我妈笑的一脸讨好，目光中隐隐有些局促。
“什么拿手不拿手的，孩子们喜欢吃就行，喜欢的话我以后就多做，你多回家吃饭........也让我们多看看宝贝孙女。”
我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没有半分胃口。
站起身朝房间里走去。
我妈急忙喊我：“晓泽你去哪？快吃饭，一会凉了。”
“没事，我去冲奶粉，孩子饿了该哭了。”
冲好的奶粉刚喂到女儿嘴里，外面就响起重物倒地的闷响。
一声，两声，三声。
我算准了时间出去。
爸妈已经在地上躺的横七竖八。
客厅里只剩下许雅意识还算清醒。
却因为药物作用，嗓子里发不出声音。
也好，就让她亲眼看着报应是怎么来的。
3
我在厨房里随手拿了把菜刀，脸上的恨意再掩饰不住。
走到爸妈面前时，我停下了脚步。
手高高举起，对准他们的心脏落下。
鲜血溅满了我的脸。
没有不舍，没有难过。
现在的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
等确认他们没了呼吸，我才转身朝许雅走去。
她因为愤怒气的满脸通红，双眼里遍布惊恐的血丝。
想躲，却提不起半分力气，只能不停地喘息。
狼狈的样子像待宰的牲口。
看着她，我满腔的恨意几乎要失去控制。
凭什么，凭什么她这个罪魁祸首能活的这么好？
泪水从眼眶里喷涌而出，我再次举起刀对准了她的双腿。
剧痛让她瞬间晕厥。
一分钟后，她双腿被我砍下，碾碎成肉泥。
鲜血喷溅了数十米，在墙上落下一副艳丽的画卷。
我杀红了眼，恨意支配理智。
砍断双腿还不够，我又在她脸上用力划了两刀。
看着皮肉翻出，我心中燃烧的恨意才勉强有了报复的快感。
刀尖顺着她的胸口缓缓滑落。
剖开她心脏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在理智快要失控前一秒，我想起房间里的女儿。
为了确保没有活口，我返回去看了一眼。
幸好，女儿喝完奶粉早就咽了气。
好歹父女一场，我赐她安乐死。
我放下她冰冷的尸体，重新回到客厅里。
打开了大门，让血腥味飘散的更远。
然后给自己报了警。
在警察赶到之前这段时间里，我竭尽所能，不遗余力地在许雅身上留下罪孽的痕迹。
等自己砍的累了，没力气了。
就端着我妈生前洗好切好的果盘坐在沙发上吃。
直到警察赶来，我吃掉了最后一块水果。
他们第一时间将还有时间体征的许雅送进医院里急救。
接着一群人挤在家里拍照取证。
如果我不是爸妈的儿子，那这可以说是近乎灭门的惨案。
邻居们挤在门口，愤然地拿出手机拍照，恶毒的谩骂传进我耳朵里。
“早上我还看见他妈给他买菜，中午人就死了，还是亲生儿子杀死的，这简直就是心理变态的畜生啊！”
“畜生都是好的，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男的简直猪狗不如！他爸妈对他多好啊，真是惯子如杀子！”
“这女的好像是他老婆吧？刚结婚，我记得我还吃了喜糖，没想到被他砍成残废了，太可惜了，一个外人落的这种下场，造孽啊！”
4
我没有掩饰罪行，甚至将药物随意地放在桌上。
警方调查完后，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我。
听着门外的声音，他们看向我的眼神恨不能将我就地处决。
怒声朝我质问：
“你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是你亲爸亲妈！还有你的女儿，出生到今天才满一个月，你怎么能忍心对他们动手？”
药效过了时间，我忽然浑身剧痛。
狼狈地跌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额头浸出层层冷汗。
面前的警察立刻警惕起来，试探地踹了我两脚。
“你装什么？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演戏！证据确凿，劝你老实交代！”
话落，一旁搜查的人将我的诊断证明翻了出来。
“这男的是骨癌晚期。”
一群人闻声面面相觑。
有人不忿地开口道：
“骨癌晚期怎么了？自己活不了也不是杀死父母和女儿的理由！”
“就是啊，他命不长了就在他自然死亡前枪毙！反正坚决不能让他舒舒服服地死！”
“杀人就该偿命，这种对亲人动手泯灭人性的畜生更不能姑息！”
我好不容易缓了口气，虚弱地解释：
“我认罪，我从来没有逃避的想法，我做的我都认，动机也可以告诉你们，但我必须要先看见许雅........”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的警察就激动地想冲上来对我动手。
“妈的你个杀人犯跟我们提要求？交代动机是你该做的！”
一旁的认急忙将他拉住。
“按他说的做，看他精神不像是有问题的人，杀人后也没逃逸，估计动机不简单。”
“能直接灭门，大概率是报复........”
我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动机确实不简单。
我用了二十五年才查到这个真相。
听见他同意我的要求，我松了口气，躺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
梦中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我站在小小的学步车里，手上拿着变形金刚。
爸妈笑着跟在我身后。
一家人幸福的像故事结局。
画面一转，我妈面色漠然地对我说：
“病了就病了，谁不生病？不用检查，听我的，妈给你找个医生在家看就行了。”
我声音小心翼翼到了极点：
“妈，我真的好疼........”
“妈，为什么结婚后你们好像都变了？”
.......
有人往我脸上泼了一盆冰水。
再次睁开眼时，我被带到了医院走廊里。
警方指着旁边的重症监护室，声音冷冽：
“许雅就在里面，你自己看看人被你砍成什么样了！”
“到现在都没醒，你让她怎么跟你说话？你要见她也见了，现在可以跟我们说你的动机了吗？”
我一步一步挪动到病房门口的玻璃边。
透过玻璃看着她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轻轻摇了摇头。
“我只跟许雅说，不然我在家就连她一起杀了。”
我要她背负着真相，一辈子活在痛苦里。
“你——”
警察气得满脸通红，恨不能立刻将我带走。
我知道，灭门的惨案多年未见，他们答应我的要求已经顶了很大的压力。
那些邻居都是案件的目击者，网上的舆论估计已经翻了天。
可我没时间考虑这么多。
刚刚情绪激动的警察被为首的队长推了一把。
“去问问医生，许雅什么时候能醒，或者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提前醒来。”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都在可怜我。
问话的警察刚走，许雅就睁开了眼。
病房的门缓缓打开，她闻声转头看了过来。
目光落在我脸上那刻，阴狠得几乎能杀人。
“方晓泽，你杀了爸妈？你疯了？”
“他们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对得起他们！”
她激动地恨不能冲到我面前杀了我偿命。
可失去了双腿，她往前一扑，身体就重重摔在地上。
看着她的惨状，我心底迅速涌起复仇的快感。
泪水顺着眼角落下，我笑得浑身颤抖，笑的面目狰狞。
“许雅，你是用什么身份给我说出这句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