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那日的事,儿子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陆映淮已经和他父亲一样高了,他继承了陆庭松和姐姐的全部优点,相貌十分出众。
才过弱冠,便已经是探花郎。
「我母亲是为了生我才没的,您不是一直教导我以孝道为先吗?」
他站得笔直,大有一种要与我抗争到底的气势。
我只是随意地坐着喝茶,听着他对亡母的哀思。
「你没有错,我要离开也不是因为那件事。」
姐姐是难产离世,我嫁进来的时候陆映淮才不到两岁。
他有先天不足之症,我每日亲自煎药,哄着他吃饭,哄着他睡觉。
他在人前倒是十分孝顺恭敬,只是人后,却极少喊我一声母亲。
「那是为什么?」他颇为不屑,「您不必否认,父亲已经责骂过我了,您也该满意了吧?」
这就是在我怀里长大的孩子,他从未有一日真的认可我。
就像他的父亲,与外人说起我时,也只是一句:「虽然勤勉,与亡妻却是云泥之别。」
2
丑时三刻,丫头来唤我起床了。
陆庭松要上朝,陆映淮要上学,我必须比他们早起一个时辰,准备早膳,查看车马,嘱咐随行小厮用心伺候。
父子两人每日出门的朝服、衣裳,也都是必须由我过一遍。
他们父子俩,都是生来便带有咳疾,春日里柳絮纷飞,夏日花草茂盛,秋冬天气干燥尘土飞扬,都会引得旧疾发作。
我没有一日不操心的。
今日,又是陆映淮高中后,第一日上朝。
丫头也是真的急了,见我不回话直接推门进来。
「我的夫人啊!您怎么还没醒啊?公子今日第一日早朝,您得赶紧起来准备着了。」
我道是谁这样大胆,敢直接推门而入,原来是琳琅。
她原是我姐姐的陪嫁,这几年也帮着我管理后院。
「他们的事,与我何干?」
琳琅瞪大了眼睛:「您、您说什么呢?您可是这个家的主母啊!」
我坐起身,直直看向她的眼睛:「你心中可有一时半刻将我视作当家主母?」
琳琅匆忙低下头,回着一些客套的话。
我并不是要怪她,只是看够了这些虚伪,厌倦至极。
「夫人,您再这样任性,奴婢可要回禀老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