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颂宜盛徐行的其他类型小说《抄家流放后,我拐个京圈太子爷做夫君江颂宜盛徐行小说》,由网络作家“覆鹿寻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元盛应了一声,起身走到门口,紧盯着隔壁的动静。众人这些日子都领教过官差嚣张跋扈的嘴脸,身上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被搜刮走。当即顾不上别的,纷纷上前接过吃食,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几袋吃食很快被瓜分干净。热腾腾的包子一口咬下去,包子皮蓬松暄软,馅儿肉香四溢。配上口感醇甜的牛奶和豆浆,这对于大半个月来饥一顿饱一顿,只能啃干硬的粗糠馍馍喝冷水的众人来说无异于珍馐美味。吃着吃着,有人小声抽泣起来。十八天前他们还是安阳侯府穿金戴银,奴仆成群的主子。一朝巨变,沦落到只能窝在破庙里,连吃包子都要偷偷躲着官差的境地。两相对比,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们忍不住垂泪。江颂宜也很饿,但她没急着吃东西,而是低声叫醒祖母,小心翼翼地喂她喝那碗肉糜粥。粥喂了一半,母亲白令...
《抄家流放后,我拐个京圈太子爷做夫君江颂宜盛徐行小说》精彩片段
江元盛应了一声,起身走到门口,紧盯着隔壁的动静。
众人这些日子都领教过官差嚣张跋扈的嘴脸,身上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被搜刮走。
当即顾不上别的,纷纷上前接过吃食,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几袋吃食很快被瓜分干净。
热腾腾的包子一口咬下去,包子皮蓬松暄软,馅儿肉香四溢。
配上口感醇甜的牛奶和豆浆,这对于大半个月来饥一顿饱一顿,只能啃干硬的粗糠馍馍喝冷水的众人来说无异于珍馐美味。
吃着吃着,有人小声抽泣起来。
十八天前他们还是安阳侯府穿金戴银,奴仆成群的主子。
一朝巨变,沦落到只能窝在破庙里,连吃包子都要偷偷躲着官差的境地。
两相对比,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们忍不住垂泪。
江颂宜也很饿,但她没急着吃东西,而是低声叫醒祖母,小心翼翼地喂她喝那碗肉糜粥。
粥喂了一半,母亲白令容拿着一块黄金糕和两个包子递给江颂宜,叮嘱她快吃,她则接手了喂冯玉珠的活儿。
江颂宜囫囵咽下包子和黄金糕,还不忘让大家把所有东西的包装袋都收拾起来,在庙中原地挖了个坑埋了。
她刚做完这些,二叔江元柏低声问:“颂宜,现在可以说了吗?这些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前往北境的路上人烟稀少,今日赶路,他明明看见几十里内并无人家。
江颂宜知道这件事瞒不过去,她也没打算瞒着。
迎着众人好奇的视线,她坦然道:“我遇上了狐仙。”
三言两语,江颂宜把自己在铜镜中看见狐仙,并得到狐仙恩赐的事说了。
大晟鬼神之说盛行,民间关于各种鬼神妖仙的话本子数不胜数,江颂宜这番话出口,族中已有不少人信服。
“狐仙莫不是上天派来助江家一臂之力的!”
“一定是这样,祖父镇守边关劳苦功高,天上的神仙都不忍看江家就此没落。”
“老天有眼,老天保佑啊!”
江元柏是读书人,对此存疑:“那狐仙当真愿意帮我们渡过难关?”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狐仙愿意帮我们,是因为我用十年寿元跟他做交换。”江颂宜道。
她早就想好了说辞,江家人心不齐,她能通过铜镜向狐仙求助一事透露出去,难保不会有人起异心,打铜镜的主意。
最好的办法就是编一个他们不愿意承受的代价,劝退他们。
果不其然,她说完后,庙中安静到落针可闻。
只有母亲白令容猛地扭头看向江颂宜,眼中霎时浮起泪花,嘴唇抖动着:“颂宜......苦了你了。”
江颂宜笑了笑:“只要江家能平安抵达北境,这点代价不算什么。”
一时间,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
这时门口传来江元盛刻意加重的咳嗽声。
众人一惊,立刻意识到官差醒了,连忙将手上还没吃完的包子馒头全部藏起来。
不消一会儿,耳室传来开门声,六个睡醒的官差打着哈欠走出来。
其中一人敏锐地嗅到空气中残留的肉香味,吸了吸鼻子:“哪来的香味?”
众人心头一紧。
江颂宜下意识看向祖母旁边——肉糜粥还没喂完,被母亲慌乱中藏到了稻草堆下。
一个名叫许顺的官差顺着香味寻过来,眼看就要找到他们跟前。
关键时刻,三叔家的小儿子江景臣突然飞快地抬手抠了一下喉咙,随即俯身“呕”的一声吐了。
胃酸混着牛奶,呕吐物的酸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许顺顿时止步,骂了一声“晦气”,满脸嫌恶地退出老远,催促他们起来赶路。
众人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江颂宜趁着官差没注意,赞赏地摸了摸江景臣的脑袋,悄悄把那块掰过一小块的巧克力塞进他怀里。
-
2024年,位于宁城某商业街的古董店。
盛徐行一觉醒来,外面天光大亮,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他没急着起床,拿起手机点了一份外卖,然后两眼放空,看着天花板发呆。
这种晚上熬夜打游戏,白天睡觉的日子已经持续两年了。
盛徐行今年24岁,在家中排行老二,上边有个大他六岁的哥哥。
父母是做生意的,盛家家底丰厚。
因为父辈有过为了争继承权,兄弟阋墙差点闹出人命的先例。
从他出生起,就被父母灌输他只需要吃喝玩乐,不要试图跟哥哥争家产的观念。
也因此,满腔抱负的盛徐行大学被迫报考最冷门的考古专业,毕业后守着一个门可罗雀的古董店,混吃等死。
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最是消磨人。
两年下来,盛徐行身体熬得半垮,意志力磨得所剩无几,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发了半晌呆,楼下响起门铃声,是外卖到了。
盛徐行洗漱下楼,把挂在门把上的外卖拎进来,一手托饭盒一手拿筷子,边吃边巡视古董店。
这家叫“博古斋”的古董店是父母送给他的毕业礼物,地段不错,分为上下两层。
一楼是会客区和展示区,二楼是仓库和卧房。
因为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营业两年,成交的单子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盛徐行在店里巡视了一圈,最后走到那面铜镜前。
昨晚的事历历在目,盛徐行却有种不真实感。
他抬手在镜面上一抹,又敲了敲镜面。
无人回应。
盛徐行一拍脑门。
糊涂了。
这个时间,江颂宜应该在官差监督下赶路,没空回应他。
盛徐行托着盒饭回到柜台坐下,打开手机一边打游戏一边等天黑。
他有预感,江颂宜还会来找他。
-
大晟国。
早上吃了一顿饱饭,江家一行人赶路时明显觉得身上有了力气,就连病恹恹的祖母冯玉珠也打起几分精神。
行了大半天路,经过一片密林时,官差叫停休息。
“还有十多里路就进入北境境内了,要解手的赶紧去!”
随着官差开口,众人很默契地男左女右,进密林解决生理需求。
江颂宜和白令容陪在祖母身边,趁着官差没注意,从瓷瓶中取出几颗药丸,就着水囊里的水喂祖母吃下。
冯玉珠咽下药丸,拍了拍江颂宜的手:“好孩子,辛苦你了。”
江颂宜摇摇头。
这时那边几个官差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说出的话传入祖孙俩的耳朵。
许顺问:“动不动手?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进了北境,到处都光秃秃的,连片树林子都没有,难道你想在江家人眼皮子底下弄?”
另一个官差道:“那动手吧,我要江玉桢,你呢?”
许顺目光扫向江颂宜,语气猥琐:“我倒是看上这个小娘皮了,但她一看就不好弄......走,进林子,弄到哪个算哪个。”
六人说完,径直走进右边的密林中。
江颂宜心头一顿,迅速跟祖母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脸色都变了。
奶茶粉的成功让江颂宜信心大增,收摊回到家里,她迫不及待地抹开铜镜,将这件事分享给盛徐行。
盛徐行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在现代一包一块钱的奶茶粉,到了异时空会这么受欢迎。
他拿起手机在外卖软件下单了五千袋奶茶粉和五千张草纸,还不忘提醒道:“生意好了容易招小人惦记,你们最近要格外小心。”
江颂宜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说完,她捧起两串铜钱递过铜镜:“盛公子,这个给您。”
盛徐行连忙接住从铜镜中掉下来的钱,入手的感觉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他诧异道:“给我这个干嘛?”
“奶茶所有原料都是您给的,我负责卖,钱咱们对半分,这是今日一半的营收。”江颂宜道,“我不能一直占您便宜。”
盛徐行看着她严肃的小脸,好笑的同时又有点无奈。
别人都是占便宜嫌不够,这姑娘倒好,总担心他吃亏。
“我不差钱。”盛徐行本想将铜钱全部还回去,但想了想,拆开草绳解下十二枚铜钱,其他的全部投回铜镜,“我要这些就够了。”
“十二文钱?”
“对,你别小看这十二文钱。”盛徐行拿起一枚铜钱细细摩挲,“这东西在我们这儿是古董,一枚能换几万袋奶茶粉。”
江颂宜一愣:“真的吗?”
“骗你是小狗。”
江颂宜被他逗笑了,问道:“那我们这儿有您需要的东西吗?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给您弄来。”
盛徐行琢磨了一下,道:“你给我弄点瓷器吧,不用名贵的,你们平时吃饭喝水的瓷盘瓷碗瓷杯就行。”
这个简单。
江颂宜立刻起身去了一趟厨房,很快抱回来十几个杯盘碗碟,全都给盛徐行投送过去。
盛徐行收了东西,这时外卖下单的奶茶粉和草纸也到了,他打开外卖包装袋一样一样投过铜镜。
投送到最后,他在外卖袋子里发现了一袋棒棒糖。
应该是商家见他一次性下单了几千块钱的东西,额外附送的赠品。
盛徐行没有吃零食的习惯,将那袋棒棒糖也投送过铜镜。
江颂宜接住:“这是什么?”
“糖果。”盛徐行道。
江颂宜翻来覆去地看:“是给我的奖赏吗?”
盛徐行一怔,本来低头收拾外卖袋子的他抬头,只见铜镜那头的姑娘抱着棒棒糖,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开心。
也就是这会儿,他才意识到这姑娘不过十七岁。
放在他所处的时空,还是个上高二的孩子。
“对,是给你的奖励。”盛徐行说,“你今天做得特别好。”
江颂宜被他夸得有些害羞:“谢谢盛公子。”
收起铜镜后,江颂宜再次召集全家人给奶茶粉换装。
五千袋奶茶粉,全家忙了大半夜也只换了两千袋。
考虑到明日还要早起摆摊,剩下的三千袋先收进地窖,众人便纷纷睡下了。
次日,奶茶摊子营业时增加了人手,二叔母许卿如和三房所出的四妹妹江玉嫣也来了。
六人推着独轮车到了城门口,隔得老远便看到她们昨日摆摊的位置被人占去了。
不仅如此,占了摊位的人还做起跟她们一样的营生,“刘记奶茶”的招牌高高挂起,迎风摇曳。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带着妻子一块站在摊子前,见江颂宜等人来了,斜着眼睛有恃无恐地睨了她们一眼。
江玉窈是个火爆脾气,一看占了摊位的人是原先对面卖包子的摊主,当即一撸袖子就要上去理论。
江颂宜立刻拉住她:“大姐,不可!”
城门口的摊位并没有划分具体位置,先到先得。
来摆摊的都是在城中生活的民众,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一般不会像今日这样恶意抢占摊位,把关系闹僵。
这些人不过是眼红她们的生意,又得知她们是流放来的犯人,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她们。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欺负我们?”江玉窈恼火道,“你不敢讨公道,我敢!”
“现在不是逞意气的时候,别忘了王大人说的话,在城中做生意要低调。”江颂宜道,“事情若是闹大,会连累全家。”
江玉窈神色一变,火气顿时压下去大半。
流放的犯人无论做什么都比别人矮一头,要想在庭州活下去,她们就得忍气吞声。
想通这一点,江玉窈只能狠狠瞪了对面的摊主一眼,转身推着独轮车另找摊位。
原先的摊位被抢占,几人只能在更为偏僻的地方支起摊子。
连着经营了几日,奶茶摊子在城中已有回头客,不多时,陆陆续续有人来买奶茶。
刘记奶茶从招牌到摊位摆设都跟江记差不多,有些客人只注意到摊位换了摊主,没多想,像往常那样要了一碗奶茶。
江玉窈见状,顾不上别的,直接走出去大声吆喝:“江记奶茶!四文钱一碗!又香又甜的江记奶茶今天换摊位了啊!”
她这么一喊,好几位客人反应过来,纷纷往这边走。
刘记那边一看这情况,也跟着吆喝起来:“刘记奶茶!又香又甜的刘记奶茶!经济实惠,只要两文钱一碗!”
往这边走的几位客人一听刘记奶茶价钱只要江记的一半,又折返回去。
江颂宜:“......”
看来刘记是想用低价把她们挤走,好独占城门口这块地方。
眼看生意被抢走,江玉窈拳头握得骨节发白,她扭头问江颂宜:“现在怎么办?”
好不容易做起来的营生,总不能就这么被毁了。
“不急。”江颂宜走到刘记的奶茶摊子前,递出两文钱,“给我来一碗。”
摊主抬头看了她一眼,对她明目张胆来打探自家生意这个举动很不满。
但摊子上还有客人,他不好发作,接过钱给她倒了一碗奶茶。
江颂宜端起碗浅浅抿了一口,一股奶腥味直冲天灵盖。
她硬生生忍住,旁边先喝的客人却没那么好的定力,“噗”的一声吐了出来。
“你卖的什么东西,这么难喝,跟涮锅水一样!”一位客人黑着脸放下碗,“难怪只要两文钱,便宜没好货!”
这让江颂宜莫名有些感动。
“你这个办法不错,不图眼前小利,注重可持续发展。”盛徐行说,“既然东西有了合理的出处,咱们想想接下来卖什么。”
江颂宜把自己的想法道来:“据我这些日子观察,庭州患冻疮的人十有八九,当地人用骆驼油治疗,但效果甚微,远不如您在流放路上赠予我的冻疮膏好用,您能否为我寻一些冻疮膏来?”
“没问题。”盛徐行痛快地答应下来,见江颂宜小口小口吃完鸡腿,他又递了一个蛋挞过来,“尝尝这个。”
江颂宜接过,咬了一口,立刻被酥嫩香甜的蛋挞俘获了:“盛公子,这是何物?”
“蛋挞。”盛徐行说,“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多点几个。”
江颂宜捧着蛋挞,轻轻点头道:“有劳盛公子。”
“你别总跟我这么客气。”盛徐行说,“帮你是我自愿的,你安心受着就行。”
“可是太过理所当然,便失了分寸,这样不好。”江颂宜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古人云,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您愿意帮我是您心善,我不能仗着您心善便心安理得坐享其成,这跟忘恩负义之徒有何区别?”
她解释得认真,落在盛徐行眼里,他觉得铜镜那边的小姑娘像个小古板,固执中透出几分可爱。
“算了算了,我说不过你。”盛徐行无奈一笑,“你早些休息,我去药店转转,看看哪种冻疮膏最好用。。”
“好。”
盛徐行做事效率依旧很高,第二日便传送过来五箱冻疮膏。
一箱五十瓶,盛徐行细心地选用小瓷瓶包装,只要除去瓶子上贴着的标签,就跟这个时代的产物无异。
江颂宜打开其中一瓶嗅了嗅,冻疮膏散发着一股草药味,微苦,并不难闻。
想到今日的计划,江颂宜心下微顿。
用过早饭,江颂宜安排花想容带着几个姐妹继续到城门口摆摊卖奶茶。
二叔和三叔挑桶去收牛奶,买茶叶。
白令容,许卿如,不良于行的江韫玉和年纪最小江景臣几人在家,给奶茶粉换包装袋和去掉二百多瓶冻疮膏瓶身上的标签。
她则揣着几瓶冻疮膏出门。
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庭州天气愈发寒冷,一出门江颂宜就打了个哆嗦。
她拢紧身上灰扑扑的外衣,注意到对面沈家的门打开一条缝,门后露出一双眼睛,悄悄打量着她。
江颂宜装作没看见,关上门走了。
她去了位于城东的庭州驻军军营。
到了军营门口,立刻有将士拦住她:“干什么的?”
江颂宜道:“军爷,我找陈扬,劳您帮我喊一声。”
她说着,悄悄往将士手里塞了一小块碎银子。
将士收了银子,眉毛一挑,撂下一句“等着”,转身进军营去了。
不过片刻,将士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男人,正是奶茶摊子开张第二日,砸了摊子的守城将士。
江颂宜还是从光顾摊子的客人口中得知此人的名字。
和名字一起传入她耳中的,还有陈扬平日里狐假虎威,但一看到军衔比他高的上峰就怂的作风。
陈扬到了江颂宜跟前,立刻认出她是谁。
想起那日在奶茶摊子上吃瘪的事,陈扬脸色微微一沉。
却碍于江颂宜疑似跟王贺沾亲带故,他不好发作,只道:“找我何事?”
江颂宜目光从他皲裂的手背上扫过,一开口脸上带了三分笑意。
“陈大人,那日在摊子前民女多有得罪,今日来此,一来是想向您道个歉,二来,有桩赚钱的买卖想跟您合作。”
陈扬皱眉,自动忽略她前面那句:“赚钱的买卖?”
“对。”江颂宜从怀中取出一瓶冻疮膏递上,“民女和家人来庭州途中救下两位乌犁商人,昨日那商人的亲眷来接走他们,为表谢意留下这个冻疮膏,我和家人用过之后觉得效果比之骆驼油要好得多,不知道军中将士需不需要。”
陈扬这回算是听明白了,这女子来道歉是假,想通过他做军中生意是真。
他冷冷一笑,跟赶苍蝇似的摆摆手:“走走走!你一个罪奴,仗着王将军的关系在城中摆摊已是违律,还想把生意做到军中来,你这不是害我吗?赶紧走!”
他的不耐烦全写在脸上,江颂宜见状也不纠缠,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罢。”
她将那瓶冻疮膏塞到陈扬手中:“大人不愿便算了,这瓶冻疮膏就当是民女的道歉礼物,听说这东西在乌犁能卖到一两银子,请您笑纳。”
说完,她不待陈扬回答,对他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陈扬看着她的背影,眉头一皱,扬手便想将冻疮膏扔掉。
但想到她那句“在乌犁能卖到一两银子”,他又顿住了。
罢了,带回去试试,反正是白得的。
离开军营,江颂宜直接去了城门口,加入忙碌的奶茶摊子经营。
江玉桢知道她今早是去为冻疮膏找销路,见她回来,低声问:“二姐姐,找到卖冻疮膏的门路了吗?”
江颂宜笑了笑:“找是找到了,不过得等两日才知道行不行得通。”
江玉桢知道这个二姐姐做事向来有章程,听她这么一说,便不再操心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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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颂宜本以为陈扬要用几天冻疮膏,见识到它的效果才会来找自己。
但只过了一夜,次日他便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奶茶摊子前。
因为有过被他砸摊子的经历,陈扬一身军服来到摊子前时,除了江颂宜,江家几位女眷纷纷变了脸色。
陈扬一看她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再一想到自己今日来此的目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尴尬。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叫走江颂宜,只能当着食客的面装模作样地这里看看那里瞧瞧,高声道:“你们这摊子用明火,切记注意安全,天干物燥,别引发火灾。”
江颂宜上前道:“是。”
陈扬绕到摊子后,装作在检查用火安全。
见江颂宜跟过来,避开食客的视线,他低声问:“你那冻疮膏想怎么卖?”
江颂宜闻言,知道这事妥了。
她直言道:“一两银子一瓶,我供货,您带到军中卖给将士,咱们三七分成。”
她说完,对着铜镜磕了三个头。
镜中人听完后怔愣了许久:“你刚才说,你所在的王朝叫......”
“晟国。”
“现在是哪一年?”
江颂宜道:“大晟历二十一年。”
男子一怔:“大晟......是那个只存在野史上的王朝,难道这面卖不出去的破镜子真的能连通古代?”
江颂宜没听清他的话:“公子?”
男子回过神,随手抓起一个小物件投掷过来。
那物件穿过铜镜,落到江颂宜跟前。
是一块四四方方,包装上写着“饼干”字样的东西。
见铜镜真的能穿物,男子来了兴趣,他打了个响指:“说吧,想让我怎么帮你?”
江颂宜心头一喜,连忙将祖母的病情说了一遍:“求公子救救祖母,就算无力回天,也请公子施展仙术,至少不要让祖母走得那么痛苦。”
男子闻言轻咳了一声:“我道行低,不会什么仙术,不过你祖母这种情况像是发烧引起的肺炎,你等着,我去买药。”
说完,男子消失在铜镜后。
过了一刻钟,铜镜中传来敲击声。
蜷缩在墙角冻得瑟瑟发抖的江颂宜连忙一抹镜面,男子的身影重新出现,他把手上的药一样一样投递过来,并教她该怎么用。
“这是消炎的,这是退烧止咳的,这是抗病毒的......一天三次,一次两颗,温水送服。”
江颂宜不疑有他,对着男子又是盈盈一拜:“多谢公子!”
说完,她捡起药匆匆往庙里走去。
到了庙门口,她脚步一顿。
此行押送他们从京城到北境的有六位官差。
也许是笃定江家慑于流放途中犯人一个逃跑,牵连全族的大晟律法,再加上一行人老的老小的小,女眷众多,不敢逃跑,此时无人把守,官差全都在隔壁睡大觉。
想起那些人贪婪的嘴脸,若是让他们知道狐仙的秘密,铜镜岂不是要被夺走?
江颂宜留了个心眼,把药的包装盒拆下来埋到墙角,药丸装进瓷瓶,这才走进庙里。
叮嘱母亲白令容烧来热水,江颂宜从瓷瓶中倒出药给祖母喂下。
转眼过了两个时辰。
江颂宜再次替冯玉珠换下额头降温的湿帕子时,发现持续了好几天的高热有消退的迹象。
她微微一怔,药见效了?
“娘,你摸摸看,祖母的高热是不是退了?”
这话惊醒了不少打瞌睡的族人,好几人凑过来,一探冯玉珠的额头和脸颊,纷纷面露讶色。
“是退了!”
不仅高热退了,冯玉珠呼吸也平稳了许多,而且咳症大大缓解,此时睡得正沉。
“那药有用!”
江颂宜惊喜之余,避开众人走到庙外。
此时天刚蒙蒙亮,庙外的风小了一些,她从樟木箱中取出铜镜,擦了擦镜面低声唤道:“狐公子,你在吗?”
铜镜那头一片静谧,她连唤了好几声,男子才顶着一张没睡醒的俊脸出现,神色中带了几分被打扰的不耐烦:“又干什么?”
“祖母退热了!咳症也缓解了!是您救了祖母!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江颂宜感激道,“恩人什么时候来取作为交换的十年寿元?”
男子一顿,哭笑不得:“我要你十年寿元做什么?那东西既不能吃,又不能卖钱。”
江颂宜愣了一下,又道:“敢问恩人尊姓大名,待颂宜到了北境,为恩人到寺庙中供奉一盏长寿灯,祈求佛祖保佑恩人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男子眉毛轻轻一挑:“我叫盛徐行,供奉长寿灯就不用了,我不信佛,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他说着,叮嘱道:“你祖母得的是肺炎,药坚持吃,多喝热水多休息,多补充营养,很快就能好起来。”
江颂宜不解道:“何为补充营养?”
“就是......多吃饭多吃肉。”
江颂宜闻言,面露难色。
盛徐行见她这副神态,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你全家都在流放。”
流放途中跋山涉水,吃不饱穿不暖,路上还有劫道的山匪和凶猛的野兽,生病死人都是常事。
遇到黑心肝的押送官差,还会虐打男囚侵犯女囚。
通常走到流放地,犯人十不存一,更别提喝热水多吃肉了。
“你们身上还有吃的吗?”盛徐行问。
江颂宜:“还有一些粗糠馍馍。”
“那玩意儿能吃吗?”盛徐行一脸嫌弃,他随手抓起一样东西,透过铜镜投掷过来。
江颂宜眼疾手快接住:“这是......”
“酒心巧克力。”盛徐行道,“去掉外面那层包装袋,里边的东西可以吃,你家有多少人?我去给你们弄点能饱腹的东西。”
江颂宜道:“一共十三人。”
“好,等我。”
盛徐行说完,身影消失在铜镜中。
江颂宜拿着那块巧克力,犹豫许久,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袋,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
苦味在舌尖上蔓延,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但苦味很快就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甜丝丝,带点酒香的味道和浓郁丝滑的口感。
江颂宜面露惊奇。
她从来没吃过味道和口感都这么奇特的东西。
这回只过了半刻钟,盛徐行再次出现在铜镜前,他先后投递过来一袋又一袋热腾腾的吃食。
各种肉包子,叉烧包,流沙包,核桃包,烧麦,红糖馒头,糯米鸡,拳头大的肉丸子,炸得金黄酥脆的黄金糕和软糯的萝卜糕。
然后是成盒的豆浆,牛奶,最后是一份肉糜粥。
“粥是给你祖母的,她还在病中,不能吃太难消化的东西。”
江颂宜两只手拎得满满当当,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有点懵。
直到盛徐行的声音传来:“够吃吗?不够我再去买。”
她回过神:“够了够了!多谢盛公子!”
盛徐行摆摆手,打了个哈欠:“你们吃吧,我要睡觉去了。”
江颂宜拎着一大堆东西回到破庙,三叔家十岁的小儿子江景臣立刻嗅到了食物的香气,从睡梦中爬起来:“好香啊,娘,这什么味道?”
随着他这一声喊,族人陆陆续续醒来。
一看江颂宜提着好几袋热气腾腾的吃食,二叔吃惊道:“颂宜,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嘘!”江颂宜放下袋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吩咐身边的丫鬟把吃食分发下去,叮嘱三叔江元盛,“三叔,你到门口放风,其他人快吃东西,别让官差发现。”
跟盛徐行道别后,江颂宜收起铜镜走出房间。
客厅隐隐飘着饭菜的香味,通往院子的大门已经关上了,江家众人都候在偏厅餐桌旁,等着江颂宜过来一块用饭。
江颂宜走过去,扫了一眼餐桌。
主食是白米饭和精面馒头,七八道荤菜,三道素菜,一咸一淡两个汤,一道冷盘,还有一道饭后甜点,摆了满满一桌。
这伙食比起京城里的小富之家也不遑多让。
她一落座,众人纷纷提起筷子夹菜吃饭。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江颂宜在屋中燃起炉子取暖,将所有人叫到一起,问起今天出去找活计的进展。
说到这个,族中几个青壮年男子面面相觑。
半晌,三叔江元盛先开口:“城东一家打铁铺子缺打铁匠,我今日去问过了。”
江颂宜问:“如何?”
“没谈妥,那铺子掌柜欺人太甚,一听我是流放来的,每日只给我开三十文工钱!”江元盛愤愤不平道,“三十文,连副鞋垫都买不了。”
他一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诉苦。
“就是,城南的来福客栈招跑堂,一天工钱只有二十五文,包的那顿饭是两个粗糠馍馍,连碗热粥都不舍得给,可不就是欺负人。”
“城外挖沟渠我也去问过了,卯时上工,要干到酉时才下工,一天工钱只有三十五文,这压根就是把咱们当畜生使......反正我不去。”
“我也不去。”
江颂宜听完,并不生气,而是问:“既然做不来这些粗活,你们可有别的想法?”
二叔江元柏立刻道:“有,我可以作画卖,在京城时我画的雪梅图一副能卖到八百两银子,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我的丹青功底还在,一副卖上一百两银子不在话下。”
江颂宜沉默了一瞬,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看向江元盛:“三叔,你呢?”
江元盛挺起胸膛:“我听说守城副将想给家里的哥儿招武夫子,每月束脩三两银子,明日我去试试,假以时日,说不准能教出个大将军来。”
江颂宜点头,把目光投向一母同胞的二哥江怀川。
江怀川今年二十岁,在京城时花天酒地,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侯府一朝倾覆,他大受打击,流放路上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没什么存在感。
但到了庭州吃喝不愁后,他心思活络开了,今天早上江颂宜出门时隐约听到他在向母亲白令容要钱,说想出去转转。
此时面对江颂宜的询问,江怀川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心虚。
还没等他回答,江景臣指着他大声道:“二姐姐,川哥哥今天压根就没出门,在房中睡了一天懒觉。”
江怀川:“......”
他立刻扑过去捂江景臣的嘴。
江颂宜没有斥责他。
一圈询问下来,几乎人人都有自己的盘算,想在庭州施展拳脚,让全家过上在京城一样的日子。
江颂宜听完后,垂下眼睛思索了半晌。
等再次抬头,她已然做出决定:“既然各有想法,那从明日起,我给大家半年时间谋生路,半年后,无论盈亏,三房各自分家,往后生死自负。”
这话一出,厅内哗然。
连作为生母的白令容都没想到江颂宜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江颂宜却没理会那些反对和责怪的声音,搀起祖母送她回房。
祖孙俩进了房间,江颂宜点燃油灯,在灯下看着祖母沧桑的脸。
“祖母,别怪我狠心。”江颂宜低声道。
冯玉珠轻叹了口气:“哪能啊,我知道你是为了他们好,若是不逼着他们自立,在庭州这种地方,没人能护住他们。”
见祖母理解自己的用心良苦,江颂宜心头一松:“祖母,你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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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宁城。
盛徐行收起铜镜,将那本《民间杂谈》装进包里,关了古董店,踏着夜色出门。
晚上八点半,盛徐行开车抵达别墅区,进了一栋古香古色的老宅子。
“老爷子,有好东西,看不看?”
宅子主人是个年过七十,白发苍苍的老头。
这个时间本来已经睡下了,被盛徐行叫起来,他满脸不高兴,哼道:“就你那破古董店,能收到什么好东西?”
盛徐行被他嘲讽了也不生气,掏出包得严严实实的书放在他面前:“您看看不就知道了。”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敷衍地打开那本书,随手翻了翻。
很快,他被书中的内容吸引了,让保姆取来老花镜戴上,仔细翻阅起来。
他反反复复看了二十分钟才问盛徐行:“哪来的?”
盛徐行笑嘻嘻地说:“我那破古董店收的。”
老爷子抬手作势要揍他:“少油嘴滑舌!”
盛徐行虚虚挡了一下才说:“我朋友送过来的,我拿不准是哪个朝代的东西,您帮忙看看。”
老爷子叫顾时章,曾经在知名大学考古专业任教授,退休后被返聘到博物馆做馆长,去年才正式退下来,在考古界和古董界都有很高的声望。
顾家跟盛家是世交,盛徐行是顾老爷子看着长大的。
只不过老爷子看不惯盛徐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消极态度,每次看见他都是一脸恨铁不成钢。
反复鉴定后,顾时章摘下眼镜:“是古物,但纸张保存得这么好的很少见,而且它记录的这个大晟朝......我只在野史上看到过。”
“我也是。”盛徐行收起吊儿郎当的姿态,正色道,“这几天我查阅了不少资料,如果我没推算错,这个王朝应该真实存在过,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跟它有关的历史记载被全部抹掉。”
疑似被人为从历史记载上抹去的王朝,如果能证实它真实存在过,那在考古史上会是重大突破!
顾时章来了兴趣,问盛徐行:“这书卖吗?”
盛徐行逗他:“您出多少钱?”
顾时章琢磨了一会儿,伸出一只手。
“五千万?”
顾时章“啧”了一声:“小兔崽子,学狮子大开口也不怕硌着牙,五百万,我要了。”
盛徐行一把从他手里抢走书,塞进包里,转身就走:“您早点睡,我不打扰了。”
顾时章“哎”了一声,连忙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有话好好说,急什么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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