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
看着扁平的腹部，我感受不到那个小生命的存在了。
我惨然一笑，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砸到床单上。
陈漾来的时候，我双目无神地躺在病床上，他温柔地将我的碎发别在耳后。
「青青，你给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见我不搭理他，陈漾难得的没有生气，将鱼汤吹了吹，喂到我嘴边。
熟悉的味道让我不禁愣了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青青，之前是我不对，我会补偿你的……」
「那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一字一句道。
陈漾痛苦地捂住了脸，只是一遍遍地跟我道歉。
我像是突然发了疯，将他带来的东西一股脑地往他身上砸。
滚烫的鱼汤在他身上留下白色的痕迹，额角也出了血。
「哈哈哈，陈漾……我恨你……」
「恨不得你去死。」
「你不是说要补偿我吗？那你就去死啊。」
神色癫狂地吐出这些刻薄的字眼，将陈漾伤得体无完肤。
直到医生给我打了镇定剂，我才沉沉地睡去，一些细微的声音钻进了耳朵里。
「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
陈漾有些无措地看向医生，问着我的情况，只听见医生重重叹了一口气。
「病人受了很大的刺激，还需要观察几天。」
「我给你们钱，只要能治好我老婆，我什么都给你。」
最后，不知道医生跟他说了什么，陈漾砸了很多东西。
我想，他大概又在发疯了。
陈漾将我接回了家里，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有跟他说话。
整个人，精神都是恍惚的。
我想，我大概是病了，不然为什么总会有一种想结束生命的想法。
陈漾今天回来得很晚，浑身带着酒气。
我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搂进怀中。
高挺的鼻梁亲昵地蹭着我的脖颈。
「青青，我错了，你看看我好吗？」
我头痛得厉害，一把将他推开，脑子仿佛有各种碎片划过。
陈漾神情有些受伤，重新将我抱在怀里，这次，我没有反抗只是呆滞地看着前方。
他红着眼将我压倒身下，声音带着哭腔。
「青青，你打我，骂我都好，求你跟我说说话好吗？」
滚烫的泪水砸到我的脸上。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难过，明明是他忘了给玫瑰浇水，却质问玫瑰为什么枯萎了。
「妈妈……妈妈，我们不要爸爸好不好？」
我听见一个小女孩在我耳边低语，一下子发了狠，将陈漾推到地上。
「滚，都给我滚，不要靠近我，好恶心。」
我似乎产生了幻觉，看到陈漾亲手杀掉了那个孩子，手上沾满了鲜血。
害怕地后退，在他靠近我时，一把抓起桌上的烟灰缸朝他砸去。
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额角流出。
「滚，离我远点，都给我滚啊。」我撕心裂肺地大声咆哮。
陈漾像是陈不得疼，紧紧将我抱住，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对不起……对不起……青青。」他颤着声一遍遍重复这几个字。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漾紧紧环住我的腰，生怕我突然发狂，伤到自己。
我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比如现在，看着躺在我身侧的男人。
伸出手指，细细地描绘着陈漾的眉眼。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不像他了。
他们为什么会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也许，是我太过于天真，总觉得陈漾会是那个特别的人。
现在看来，男人都是一个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