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躺在季闻怀里的陈若梦目睹了这一切。
她抓着季闻的衣服,红着眼睛哭诉,“我刚进屋的时候,看到沈冉准备了好几包鸡血。”
“她不会是想在你面前假装流产吧,阿闻你去看看她吧,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陈若梦说完这句话后恰到好处的几滴眼泪,激发了季闻的保护欲。
他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对她发誓,“你放心,沈冉那个毒妇嘴里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相信。”
“这一次我豁出性命也要保护好你。”
我没想到季闻的队员竟然敢这样羞辱,可来不及想这些。
一直防护设备的我暴露在高温的环境里,我的皮肤被高温烤得滚烫,直接开始脱皮。
消防队员都忙着灭火,我被他们遗忘在楼道里。
身下的失血越来越多,我想要撑着墙站起来都办不到,只能半爬着向其他人求救。
意识越来越消散,直到我身下被拖出长长的一条血痕,才终于有人注意到我的异常。
有一个队员对其他人大喊:“地上好多血啊?
全是嫂子身下的,她不会真的要死吧?”
我听见另一个队员满不在乎地说:“怕什么,肯定是她又在作妖了。
真服了这恋爱脑了,把队长叫过来,她就好了。”
等我再次恢复神智的时,是被季闻的巴掌扇醒的。
“沈冉,装什么昏迷呢?”
他扯着我的头发,让我抬头和他对视,“在居民楼里纵火,装成受害者的样子,以为我们就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了吗?”
我费力地睁开双眼,想让他把手放在肚子上,可是我连胳膊都已经抬不起来。
“孩子……孩……”沙哑的嗓子里,这是我最后能挤出来的声音。
我在内心哀求上天,希望季闻能抛下偏见,救救我的孩子。
可是他没有,他甚至在我的孕肚上狠按了两下。
“沈冉,孩子可不是你的免死金牌,别想用他来骗我。”
说完这句话后,他起身离开。
我的身体终于奔溃了,我的下半身开始血崩。
“队长,嫂子大出血了!”
“不会是流产了吧?”
季闻头也不回,“流什么产,鸡血而已,若梦说她准备了好几包,就为了这个时候骗我呢。”
随着血液的快速流失,我的意识也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我回到了我初遇季闻的那一天。
那时我还只是一个医学生,他在一场校园防火上硬朗的外貌和优秀的专业技能让我动了心。
演练结束后,我害羞地拦住他,向他要联系方式。
他冷冷地说,学业更重要,拒绝了我。
但是我没有丝毫气馁,边学习边追求他。
情窦初开的我坚信女追男隔层纱,投其所好送他各种礼物都被拒绝。
一次他出任务受伤,刚好被送到我实习的医院。
我沉着冷静地替他治疗伤口,连带我的老师都夸赞我胆大心细有天赋。
可是当医生护士们都离开,我看着他狰狞的伤口忍不住落泪。
从那时起季闻看我的眼神改变了,他的眼里有对我的欣赏了。
在他受伤的那段时间,我精心地照顾他,他也终于被我打动。
我们在一起了,循规蹈矩地恋爱,我幻想着能在亲戚朋友们的祝福下结婚。
刚开始也有他的朋友告诉我,季闻这么优秀却单身很多年,是因为他有一个忘不掉的白月光。
季闻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相信了。
可是那之后季闻定时会在我的生活中消息一段时间。
我也因为他的失踪质问过他。
可他总是硬邦邦地说这就是他的工作性质,不愿意我们可以分手。
我反思,是我太患得患失,从未在怀疑过他。
直到婚礼的那天,季闻的初恋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陈若梦甜蜜地告诉我,他们有多么相爱。
季闻在我这里消失的这些时间,陪着心情不好的她去了哪里游玩。
我的心随着她欢快的语气一点点沉下去,心如刀割大抵就是那时我的感受。
可我却懦弱地不敢指责他,因为我明白一旦戳破这些事。
他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
上一世当我看到陈若梦死后,季闻对我那么好,我盲目地认为我取代了陈若梦。
季闻已经全身心地爱上了我,我马上会拥有爱我的丈夫和老公。
当我沉浸在幸福地幻觉时,季闻已经在谋划着如何为他最爱的女人复仇。
我抱着死去婴儿冰凉的尸体,任由火舌舔舐我的皮肤。
在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中,幡然醒悟到季闻从不爱我。
他爱的从未到尾只有陈若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