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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独宠继妹,我腾地你们哭什么?全局

十二锦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陆父皱了下眉,将手臂从女人手下拽出来。显然是嫌弃女人舔的太明显,给他丢脸。这一桌子都是认识二十年的熟人,谁不知道对方家里的腌臜事,不藏着就算了,生怕人不知道她是小三似的。气氛有点尴尬,陆泊禹拽着白皎皎坐下了,也没介绍白皎皎的身份。云风北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心里一阵烦躁,这还没跟云糯退婚呢,也太等不及了。白皎皎注意到云风北的情绪变化,忙往回拽自己的手。偏偏陆泊禹较劲儿一样,反而捉住她的手,放在桌面上握着,故意让人都看见。这一举动,自然让大家都在意起云糯的反应。然而几道目光落在身上,云糯却安安静静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被外界情绪影响到。云风北和沈秋韵都松了口气,云糯总算懂事一回,她最好自己知道留不住就要放手。可陆泊禹却拉着个脸...

主角:云糯云风北   更新:2025-01-23 17: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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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糯云风北的其他类型小说《全家独宠继妹,我腾地你们哭什么?全局》,由网络作家“十二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父皱了下眉,将手臂从女人手下拽出来。显然是嫌弃女人舔的太明显,给他丢脸。这一桌子都是认识二十年的熟人,谁不知道对方家里的腌臜事,不藏着就算了,生怕人不知道她是小三似的。气氛有点尴尬,陆泊禹拽着白皎皎坐下了,也没介绍白皎皎的身份。云风北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心里一阵烦躁,这还没跟云糯退婚呢,也太等不及了。白皎皎注意到云风北的情绪变化,忙往回拽自己的手。偏偏陆泊禹较劲儿一样,反而捉住她的手,放在桌面上握着,故意让人都看见。这一举动,自然让大家都在意起云糯的反应。然而几道目光落在身上,云糯却安安静静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被外界情绪影响到。云风北和沈秋韵都松了口气,云糯总算懂事一回,她最好自己知道留不住就要放手。可陆泊禹却拉着个脸...

《全家独宠继妹,我腾地你们哭什么?全局》精彩片段

陆父皱了下眉,将手臂从女人手下拽出来。
显然是嫌弃女人舔的太明显,给他丢脸。
这一桌子都是认识二十年的熟人,谁不知道对方家里的腌臜事,不藏着就算了,生怕人不知道她是小三似的。
气氛有点尴尬,陆泊禹拽着白皎皎坐下了,也没介绍白皎皎的身份。
云风北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心里一阵烦躁,这还没跟云糯退婚呢,也太等不及了。
白皎皎注意到云风北的情绪变化,忙往回拽自己的手。
偏偏陆泊禹较劲儿一样,反而捉住她的手,放在桌面上握着,故意让人都看见。
这一举动,自然让大家都在意起云糯的反应。
然而几道目光落在身上,云糯却安安静静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被外界情绪影响到。
云风北和沈秋韵都松了口气,云糯总算懂事一回,她最好自己知道留不住就要放手。
可陆泊禹却拉着个脸。
云糯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闹!
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他的位置!
而云糯仿佛是来凑数的,她不关心别人说什么,也不关心别人做什么,她就当自己是来蹭饭的。
而事实上也没人跟她说话。
没一会儿,服务员开始进来上菜,秦方好谁都不惯着,菜一上来,她就开始夹菜。
给自己夹,给云糯夹,还小声说:“吃了就是赚了,委屈谁都别委屈自己。”
说不感动是假的,被家人和爱人同时背叛,说实话云糯早就不敢对谁抱有期望,也不敢依靠谁。
所以秦方好给予的温暖,会让她觉得心酸。
她安静的吃着清爽的菜,感觉到胃里舒服多了。
这边服务员上完菜,微笑告知道:“各位好,菜已经上完了,如果还有其他需要,可以呼叫我的工号。”
“我的工号是——1030。”
呼啦一声,碟碗撞击和凳子摩擦地面产生的响声交汇在一起,云糯神经质一般站的笔直,颤声喊道:“到!”
她的动作太突然了,以至于大家都被她吓得一哆嗦,尤其是沈秋韵,捂着心脏一副快被吓过去的样子。
眼瞧着陆父露出嫌弃的表情,云风北脸色涨红,也觉得云糯太丢脸了,他顿时不顾众人在场,起身训斥道:“你又发什么神经!坐不住就滚出去!”
云糯的惊吓被骂醒了,手指掐着裙摆,又看向大家明显嫌弃的表情,想了想,她走了出去。
何必呆在这里受人白眼,不如出去清净。
好笑的是,她狼狈离席时,没一个人吭声。
就在她以为没她的事儿了,陆父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等一下。”
云糯回头。
只见陆父给了身边的女人一个眼神儿,女人便从包里拿出一个红信封。
云糯和陆泊禹同时认出来,那是他们的订婚书。
陆父颇具威压的目光盯着云糯:“今天让你来的目的不用我再复述了吧?划掉名字再走。”
云糯走过去,拿过订婚书看了一眼。
陆泊禹居然紧张起来,划了名字订婚书就作废了,云糯肯定舍不得,不然她干嘛对他做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不就是想引起他注意吗?
现在她最后的倚仗都要没了,她肯定不会再端着了,说不定还会求大家别让她退婚。
陆泊禹脑子里云糯后悔的情景还没演完,就听到云糯不卑不亢的声音传来:“签好了。”
“什么?”陆泊禹蹭的一声站起来。
这次换大家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了。
不是他喊着要退婚的吗?这么激动干嘛?
云糯将划掉名字,按上手印的订婚书放好,然后就出去了。
但她不知道要去哪儿,于是趴在门外的栏杆上待了会儿。
看着手指上没擦掉的红色印泥,云糯心里有些空洞的难受。
毕竟是她形影不离十几年的未婚夫,解除关系的那一刻怎么可能不难受?
她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依靠,感觉自己像棵浮萍般没有归宿感。
这时,一个服务员友好的走过来,对云糯说里面有位女士交代,让她先回房间等着,不要乱跑。
应该是秦方好。
接过房卡,云糯往包厢的方向走。
“那晚你去黑市,你家里人知道吗?”
一道玩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糯背脊一僵。
云糯僵硬的转身,抬眸,果然是周淮京。
周淮京双手叠放在手杖上,笔挺西裤包裹的双腿又长又直,站着不动时根本看不出腿脚有毛病。
关于周淮京的腿是怎么坏的,在上京众说纷纭。
有说是他不服管教,被他老子打残的,也有说是得罪人被算计了,还有说是医疗事故的。
腿怎么坏的没人清楚,倒是他这个人坏的明明白白,上京一半儿人绕着他走,另一半恨不得抄家伙干死他。
云糯脸色不太好,惹上他没好事儿。
见云糯一脸防备,周淮京展示了一下他的手腕,挑眉:“这个也是在家里偷的?”
看清周淮京手腕上的沉香手串,云糯呼吸一滞,冲上去就抢:“这是我的,我的手串怎么会在你手上!”
周淮京将手举过头顶,绝对身高差让云糯踮起脚也够不到他的手腕。
而云糯蹦两下就会疼的喘。
周淮京歪着头看她:“是你的吗?不是典当行的吗?”
云糯义愤填膺的仰着头怒视:“你调查我?”
她先当了手串后遇到的他,现在手串在他手上,只能说明他后来去调查过她。
可是:“典当行有规矩会保护客户隐私......”
周淮京觉得很正常:“规矩会向金钱让路,买你个手串很难吗?”
云糯无法反驳,片刻认命的闭上眼睛。
去黑市讲规矩,只有没长脑子的才会这么做。
云糯本以为三个月后她筹够五十万就可以换回手串,现在就算她有钱去赎,对方也只会骗她东西丢了,再给她点赔偿,这事儿就会不了了之。
云糯后悔自己太天真,但很快她又想到一个问题。
她和周淮京无冤无仇,按道理来讲,她还救了他一条小命,虽然过程不堪入目了点,但也不至于让他追着她报复。
云糯觉得自己肯定先入为主了,不能因为别人都说他坏,她就把他当恶人,于是她很虔诚的问道:“你赎回我的手串,是想用它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吧?”

云糯目光沉静:“如果我习惯忍痛呢?”
云风北一愣,什么叫习惯忍痛,痛就说出来,为什么要忍?
云糯:“因为喊痛没用,所以只能忍,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
云风北表示怀疑:“我送你去的是正规精神病院,他们对病人一视同仁,我们医院有很多病号都在那里被照顾的很好。”
云糯:“那是他们的家人给塞红包,隔三差五会去探视,而我们这些没人管的,就算被打伤也不用付出代价。”
云风北心里有不适的情绪,他怨怪道:“你说这么多就是怪我们没去看你!如果你想让我们内疚,就把你的谎话编圆!就算你被欺负,怎么可能造成压迫伤,难道他们开车撞你了?”
云糯好笑:“疯人院和医院不一样,他们对疯子管理严格,不给使用筷子叉子这些利器,我们吃饭是蹲在地上用手抓,洗澡是关进笼子里用高压水枪呲,我们不需要学习,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操场上游荡。
我们没有游戏设施,所以我们设计了很多游戏,比如拽着人的四肢分别往不同的方向拉,拽着人的头发骑大马,把人绑在电网上持续电击,而他们最喜欢玩的是叠罗汉,十几个人高高的叠压在一起享受窒息眩晕的快感。
去年叠罗汉玩死了一个,因为第一个人是跳起来往人身上砸的,下面的人肋骨被砸断,后面的人又压上来,肋骨插进心脏里,十几分钟后才被发现已经死了。”
云风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往后倾身。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一年前,他帮人开过一份死亡证明,尸体他也看过。
尸体上有明显的内脏穿刺伤,脾脏破裂,胯骨和胸骨多处骨折,但令人意外的是,对方不是死于失血过多,而是机械性窒息,她至少在极度痛苦的窒息中挣扎了十分钟,最后活活闷死了。
云风北当时并没注意那具尸体的来历,只记得家属不要求尸检,据说还得了一大笔赔偿。
难道那个枉死的女孩儿就是......
沈秋韵想到那个画面,被吓得捂着脸颤抖,哭的停不下来,她嘶哑的问道:“糯糯,你也被这样对待过?”
云糯被送进疯人院时才18岁,又是女孩,文文静静的小姑娘怎么会不被欺负呢?
云风北眼底通红,甚至喉间都梗着一团血腥气,针扎了一样痛。
见他目光闪动,似乎想推翻她的言论,云糯替他说:“你是想说疯人院都这样,疯子怎么会懂分寸?要怪就怪我自己,是我自私不容人,是我要伤害白皎皎,所以我才会去疯人院,没让我去坐牢留案底已经是为我考虑了,对吗?”
云风北嘴巴动了动,被戳穿了心思他有点不服气:“难道不是吗?”
云糯的目光却越过他,落在沈秋韵脸上,意有所指的问道:“妈,是我伤害你女儿的吗?”
沈秋韵顿时定住,挂着泪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很快她就又双手捂脸,崩溃道:“你们别吵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死在大山里,那这些事儿都不会发生!”
沈秋韵哭到手抖站不住。
“妈!”
云风北和白皎皎两个忙将沈秋韵扶到沙发上躺下。
云糯站在门口没动,她也很痛,走不动了。
可在别人眼里,她就是冷漠无情。
云风北越想越气,冲云糯吼道:“妈妈哪里对不起你!皎皎何其无辜!是妈妈想被人贩子拐走,还是皎皎想出生在那种家庭?”
“你把自己形容的那么惨,其实就是心里有怨!妈妈和皎皎的人生没办法自己选,但你能!你已经拥有了亲情,地位,资源,世间美好都围着你转,可你非要嫉妒一无所有的皎皎!
现在你好好的站在这,皎皎却要终生服药,你还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你!”
闻言沈秋韵深深的低下头,白皎皎皱眉咬着唇,生怕沈秋韵会扛不住乱说。
云糯的目光依然望着沈秋韵,即使对方不敢跟她对视。
三年前,沈秋韵看到了,她知道白皎皎是自导自演,她知道云糯是被冤枉的。
但是她没有站出来,因为她不想让大家讨厌白皎皎,怕白皎皎会被赶出云家,所以她跪在地上求云糯,让云糯承认是她伤害白皎皎。
沈秋韵的原话是,云糯毕竟是云家的女儿,就算犯错也不会受惩罚,可皎皎不一样,她离开云家就什么都没有了。
云糯不认!
沈秋韵就做了伪证,指认就是云糯刺伤白皎皎。
有她的话作证明,大哥二哥就信了。
因为在他们心里,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家一母同胞,沈秋韵不会偏心任何人。
但他们忘了,手心就是比手背肉多,手心永远是被护在里面的。
白皎皎是沈秋韵亲手养了十五年的心头肉,而云糯从生下来她就没抱过,感情怎么能一样呢?
没一会儿,沈秋韵就捂着胸口说喘不上来气,让大家都别吵了,大半夜的,都去睡吧。
云风北瞪了云糯一眼,这才和白皎皎一起送沈秋韵回房间。
云糯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蜷缩着躺回床上。
她对他们早就不抱期待了,所以也不奢望他们会带她去医院。
她的伤是慢性损伤,就算去了医院,仪器未必能查出来不说,就算查出来了,她也不敢上手术台。
白皎皎巴不得她消失,只怕麻药一打,她就没机会下手术台了。
好在云糯懂药理,她可以给自己慢慢调理。
等她养好了身体,再和这家人清算干净。
云糯不想生事儿,所以后面的几天都很少出房间。
王妈来收拾房间时,在床底下发现了安宁保心丸。
她眼珠子一转,就把药盒拍下来拿去给白皎皎看。
晚上,在外应酬一天的云风北喝了点酒,被陆泊禹送回家。
两人从门外进来,就看到正跟白皎皎说话的王妈抹了抹泪,终止了话题。
陆泊禹则目光四顾,没看到云糯,让他心里有点不自在。
以前他哪次来,云糯都会像猫一样,听见动静就找过来跟他说话。
可他这两天频繁来云家,却一次都没碰见她。
白皎皎注意到陆泊禹的心不在焉,她也察觉出他最近好像来的特别勤快,而且总会走神。
她心里不由泛起不好的预感。
于是她吩咐王妈:“去给二哥倒杯蜂蜜水,二哥喝了会舒服点。”
云风北颓废的坐在沙发上,用手臂挡着脸,他今天职场失意,心情不好。
本来就烦,谁知下一秒一股热流猛地浇在他腿上!

车上,秦方好拧开一瓶水喂给云糯:“好孩子,喝点水会舒服点......”
“谢谢秦姨。”
秦方好看着云糯没精神的样子,心疼的掉泪。
她扯了张纸巾按了按眼泪,才开车去药店给云糯买了瓶胃药。
云糯话不多,跟秦方好也不亲近。
她目光始终看着车窗外,就好像一只笼中鸟,在渴望着什么。
秦方好吸了下鼻子,边开车边道:“糯糯,你是不是怪秦姨没去看过你?”
闻言云糯睫毛颤了颤,垂眸道:“没有。”
秦方好是陆泊禹的妈妈,又不是她妈妈,她不能要求别人对她好。
况且,陆家马上要跟她退婚,以后秦方好是白皎皎的婆婆。
云糯如果不识趣,只会让关系变得更尴尬。
她现在不想维持这些虚伪的关系,她只想有个安身立命的身份。
秦方好擦了下眼泪,吸气道:“糯糯,秦姨也不瞒你,秦姨遇人不淑,过得也就是个表面风光,这几年我都在国外,很少会回来......家里的大事儿,我也说不上话。”
云糯知道秦方好话里有话,她说的大事儿,应该就是她和陆泊禹退婚的事儿。
云糯思忖了下,侧身看着秦方好:“陆泊禹没告诉您,我已经同意退婚了?”
车速明显快了一下,秦方好稳住方向盘,才提高声音:“你同意了?”
云糯嗯了一声,认真道:“泊禹和皎皎两情相悦,我愿意成全他们。”
一个见异思迁的渣男,还留着过年吗?
秦方好还是有点不相信,她不解道:“你明明那么爱泊禹,你舍得放手?”
别再是心里憋着气,又要闹场大的。
秦方好也不是防备云糯,实在是三年前的事儿太恶劣,她不想让云糯再悲剧重演。
爱了那么久的人突然就不爱了,显然很难让人相信,云糯道:“我和泊禹在一起,只是想让我爸安心,其实我真的只把泊禹当哥哥,我没想过要嫁给他。”
秦方好愣了愣,疑惑的看了眼云糯。
云糯的眼神儿很干净,透出一副柔和的敷衍,唯独没有为情所困产生的情绪。
秦方好就没再问什么,不管怎么样,云糯能答应退婚,对谁都好。
秦方好带着云糯先到了酒店,用不了半个小时,陆家人和云家人也会一起到场。
房间里,云糯换上秦方好准备的衣服,她偷偷看了眼吊牌,心里一紧道:“秦姨,太贵了。”
秦方好上前伸手就将吊牌拽了,这样退都退不了:“那个臭小子这么对不起你,他老娘帮他花点钱怎么了?”
云糯缓缓吐气,真是跪的久了,别人的一点善意都会让她如坐针毡。
秦方好又亲手帮云糯化了妆,然后才带云糯去包厢。
电梯门开的时候,云糯刚想进去,就感觉到秦方好脚步一滞。
紧接着秦方好语气不太自然道:“淮京?”
云糯抬头,视线先是看到一根黑色的手杖和锃亮的皮鞋,她心里咯噔一声。
在看到对方的脸时,她立马就转到了一边,不跟对方对视。
这是那天黑市巷子里的男人。
她虽然没看清脸,但这根手杖她认识。
周淮京戏谑的眸光扫了云糯一眼,才跟秦方好说话:“这么巧,大嫂也在?”
秦方好对周淮京其实心里是发憷的,她知道他不是问她,于是低声道:“是你大哥在跟云家聚餐。”
周淮京哦了一声,做冥想状:“云家......是要退婚吧?我听说云家的丫头有精神病,大哥那么要脸面的人,怎么肯让这种人进门呢?”
哪有当面蛐蛐人的,秦方好尴尬的瞥了眼云糯的方向,然后道:“那都是谣言,云小姐好着呢,你大哥很满意这桩婚事。”
周淮京笑:“那今天的饭局是要谈婚论嫁了?恭喜。”
周淮京出了电梯,手杖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秦方好这才拉着云糯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云糯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下意识的问:“他是周淮京?”
秦方好意识到云糯似乎对周淮京挺感兴趣的,于是提醒她:“可别光看他长得好,他可不是好东西。”
周淮京的恶名云糯小时候就听说过。
有次陆家宴会,父亲带她去过,她亲眼看见过周淮京砸了宴会上的香槟塔,出了好大的风头。
那时周淮京十几岁,还没残疾,就已经表现出不服管教的刺头属性了。
难怪那天在巷子里她觉得周淮京眼熟,原来她早就见过他。
说起周淮京的身份,陆泊禹还得叫他一声小叔,只是陆泊禹从不屑叫,也不跟周淮京亲近。
因为周淮京是陆家的私生子,陆家让他认祖归宗改姓陆他不肯,就一直随母姓周,因此陆家也不肯认他。
不过看秦方好刚才的表现,陆家的局势似乎也在变。
电梯叮的一声响,云糯收回心思,和秦方好进了包厢。
没多久,云风北和沈秋韵走进包厢。
云风北看向坐在秦方好身边的云糯,提醒道:“云糯,云家的位置在这边。”
出门在外餐桌礼仪不能丢,云糯怎么就看不懂自己的身份?
今天皎皎才是主角。
秦方好握住云糯的手,对云风北道:“是我要糯糯陪我聊聊天,这你也要管?”
“要是没有糯糯爸爸,我们未必能坐一桌,云二少可别忘本。”
秦方好一句话就让沈秋韵低下了头,云风北脸色难看,却反驳不了。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云家不如陆家,秦方好护着云糯,云风北只能忍。
又过了会儿,一身气派的陆父和一个年轻女人也进了包厢。
众人顿时站起来,尤其是云糯一脸懵,不知道陆父身边的女人是谁,她好像从没见过。
再一看秦方好黑掉的脸色,云糯这才明白她说她过的也不好是什么意思。
那女人和陆父一起坐在了主位,笑意大方得体的看了眼秦方好,然后又隔着桌子,跟沈秋韵搭话去了。
上位者老谋深算,情绪管理个顶个的密不透风,任谁都看不出私下里的诡谲云涌。
云糯也是后来才知道,陆父和这女的好了好几年了,秦方好不堪其辱三年前就跟陆父办了离婚。
而白皎皎是和陆泊禹一块进来的,陆泊禹牵着白皎皎的手,对众人道:“我和皎皎刚才去点菜了,让大家久等了。”
白皎皎一出现,陆父身边的新老婆就笑眯眯道:“这就是糯糯吧?果然秀外慧中,难怪我们泊禹这么喜欢。”

那道目光太过阴冷,带着防备和敌意,像条阴湿的毒蛇在黑暗中审视着危险。
她明明帮了他,他怎么这副眼神儿?
还是觉得被她侮辱了,受不了这份羞辱?
云糯下意识往后退,低头提裤子整理衣服,刻意忽视对方的目光。
而失去她的支撑之后,男人隐隐有些站不住,于是撑住藏在身后的黑色手杖。
云糯其实不想多管闲事,但这个男人连头发丝都透露着贵气,显然身份不简单。
那群人抓他自然不想被别人知道,那她这个目击者则也会受到牵连。
她今天本来就是偷跑出来的,最不想惹事儿,所以帮他就是帮自己。
万幸的是,对方是个瘸子,不管他想干嘛,云糯捡起银行卡就跑,他也追不上。
果不其然,他没追。
云糯放松了脚步,这会儿大脑才有时间运转,脑海里闪过男人的脸,云糯除了觉得眼熟之外,还有一个发现。
......他身上有不太对劲儿的药草味儿。
云糯没细想,先去拍卖场抢了一盒安宁保心丸,然后又买了新手机,办了张不需要身份证的卡。
而这时,云风北和沈秋韵还在医院没回来。
病房里,王妈一边收拾日常用品一边嘟囔道:“要是大小姐早点回来,小小姐也不会熬出病,这又得在医院多住几天......”
云风北皱着眉头,往病房外看,却始终没看到云糯的踪影,不由带着气道:“没人情味的东西,她那双腿是有多金贵,连探病都不会!”
沈秋韵熬红了眼,一边帮白皎皎擦手,一边替云糯说好话:“她刚回家,兴许累了,你别总强求她。”
云风北:“疯人院好吃好睡的,她能多累?”
在这个家里,母亲要照顾一家人的起居饮食,皎皎要替不成器的姐姐上学工作,大哥在国外做科研忙的没时间回家,他更是要管理医院,为一家人赚钱。
他们都不敢说累,云糯花着家里的钱在疯人院睡大觉,也有脸喊累?
这时,王妈喜滋滋的捧着个盒子过来:“二少爷,这项链值不少钱吧,真漂亮!”
说着把项链从礼盒里拿出来,还叫白皎皎起来:“王妈帮你戴上!”
白皎皎真以为是送自己的,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坐起来。
谁知云风北此时才反应过来状况,眼见着项链要戴在白皎皎脖子上,他脱口而出:“这是送糯糯的!”
王妈一愣,沈秋韵先是诧异,然后像想通什么似的,眉头微微蹙起。
白皎皎更是闹了个大红脸,尴尬的把王妈的手推开。
云风北也觉得尴尬,怕白皎皎下不来台,他找补道:“皎皎,这个不值钱,下次二哥买更贵的补偿你。”
白皎皎羡慕道:“项链不值钱,值钱的是它代表的情谊,这个吊坠有三颗星星,两颗大的护着中间的小的,就像大哥二哥对姐姐的爱一样坚固......我好想加入你们的感情,可我永远是个外姓人......”
云风北弹她脑门,哄她:“你跟她比什么,我和大哥最疼你。”
白皎皎看着被云风北顺手揣进衣兜的项链,神色暗了暗。
要真疼她,就该把这条项链拿来哄她开心才对。
云风北却起身了,还把王妈给叫出去。
病房外,云风北冷眼看着王妈:“你最好清楚,你只是我们家请来的保姆,下次再多嘴自己卷铺盖走人。”
王妈委屈的想狡辩:“以前您和大少爷的礼物都是送给小姐的......”
云风北怼道:“我只有一个妹妹?”
王妈不服气的还想说云糯偷她手机的事儿,可云风北已经心烦的走了:“我回家去给皎皎拿换洗的衣服。”
回到云家,家里的灯都亮着,却没看到云糯的身影。
皎皎病成那样,云糯还能睡得着?
云风北去敲云糯的房门,直敲了有一分钟,那门才从里面打开。
云糯穿着宽大的T恤,似乎刚洗过还有点潮湿。
此刻面对面重新审视,云风北才发现云糯的脸很白,人也瘦,宽大的T恤套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像纸扎人。
云风北终于意识到云糯哪里不对劲儿了。
她身上似乎萦绕着淡淡的死气。
二十岁的女孩儿应该是鲜活的,头发柔顺,随着轻快的动作甩动飞扬,脸上笑容温柔,眼睛亮晶晶的。
就像皎皎那样。
可云糯不是,她走路慢慢腾腾抬不起脚,眼神儿总往下看,双手畏畏缩缩的摁着肚子,含着背,七十岁老太太都比她精神。
脑海中白皎皎淑女的形象闪过,云风北恨铁不成钢道:“这里不是疯人院,用不着你学老太太遛弯,把腰给我直起来!”
云糯皱眉,她内脏本来就有压迫伤,挪动只会让她二次受伤,刚才在黑市她为了配合那个男人表演,已经很痛了。
她尝试了一下,道:“直不起来,太......”
“疼”字还没说完,云风北就气的伸手掰住她的肩膀,强行让她站直,也不准她再用手抱着肚子!
看着云糯脸色变白,痛苦的想要挣扎的样子,云风北就是不松手,心里较劲的想让云糯变回来,变回以前阳光自信的样子!
“我说我疼!我疼!”云糯一把推开云风北,呼吸急促的冷眼看他。
云风北被推的往后跌了两步,吃惊的扶住门框。
“二哥,姐姐,你们别打架!”白皎皎一边掩面咳嗽,一边被沈秋韵搀扶着急匆匆过来。
云风北回神,起身跟云糯吵起来:“你哪疼!是胳膊腿还是腿疼!亮出来给大家看看啊,省的让人以为是我欺负你!”
云糯拿不出伤口。
疯人院磋磨人很有一套,他们怕家属发现,从来不会留下明显外伤。
云糯幽幽道:“我是内脏压迫伤造成的缓慢渗血,想要看我的伤,除非把我的皮囊剖开,捧出来给你看。”
云糯抬眸,冷冷的看着云风北:“你敢看吗?”
沈秋韵闻言眼睛立马红了,哽咽道:“糯糯,你哥是在关心你,他怎么可能伤害你,你说这种赌气的话是扎他的心啊!”
沈秋韵说完,又哭着让王妈去备车:“先送糯糯去医院,万一真不舒服呢?”
谁知云风北还杠上了:“云糯,亏你家还是开医院的,你撒谎也过过脑子!内出血造成的疼痛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可你一声不吭,还有这么大力气推人,我看你就是在撒谎!”

云风北警告他:“你别忘了,是你自己要退婚娶皎皎的,你要是动摇了,皎皎以后还怎么见人?”
陆泊禹反驳道:“我是要退婚啊,可又不代表我要跟云糯老死不相往来,毕竟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
陆泊禹话还没说完,就被云风北冷声打断了:“你跟糯糯只能老死不相往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糯糯嫉妒心强,报复心也强,在她心里,你是她的所有物。你娶皎皎,她只会把恨意发泄在皎皎身上。”
云风北沉沉呼气:“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和皎皎尽快结婚,她去了你家我就不用成天提心吊胆了。”
云风北后面的话陆泊禹根本没听进去,他还停留在那句“你是她的所有物。”
他起初也这么认为的,可现在云糯要跟他退婚......
云风北说了半天,才发现陆泊禹根本没回应他,他抬手怼了他一锤:“你还惦记糯糯呢!”
他刚才就看出来了,在客厅陆泊禹坐在皎皎身边,眼睛却一直盯着云糯。
狗东西,他要当何书桓啊!
陆泊禹不耐烦的揉着肩膀,反驳道:“我就是觉得你们对云糯太过分,别忘了,她跟你一样姓云,你倒好,让她在自己家连个像样的房间都没有,连保姆都能随便诬陷她偷窃。”
云家虽然是独栋别墅,但房间并不少,二楼云家大哥的房间也空着,怎么就挤不出一间房给云糯住?
云风北被怼的面红耳赤,脱口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就是嫌糯糯有疯病,怕传出去丢人所以才要娶皎皎的吗?”
陆泊禹一噎,满心烦躁的回家了。
而云风北回到房间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陆泊禹的话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看着天花板,心里想的是,这是云糯住了十八年的家。
父亲去世时,拉着他和大哥的手,最后的遗言就是让他们照顾好妹妹。
可现在他居然把妹妹照顾的越来越差,连陆泊禹那个二世祖都能指责他。
云风北在心里盘算了下,采光好的有四个房间,分别是他,大哥,云糯和父亲居住的主卧。
父亲去世后,皎皎和母亲挤了两年主卧,直到云糯住进疯人院后,皎皎才拥有了私人空间。
让谁跟云糯换房间好呢?
皎皎有哮喘,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不能让她受委屈。
母亲是长辈,更没有让小辈的道理。
大哥是长兄,住小房间也不合规矩。
自己的办公用品又很多,小房间根本放不下。
就这么折腾了几个来回,云风北愣是没睡着。
他又翻身起来,去查电脑。
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年前,他开的那张死亡证明。
孙宝莉,女,19岁,就医于上京精神病院后,因意外死于机械性窒息。
握着鼠标的手隐隐发抖,云风北目光闪烁。
云糯没说谎,疯人院真的会死人。
一想到弱小的云糯被一群疯子扯着头发,被用膝盖抵住脊骨压在地上,让她纤细的手指因为痛苦抠着地面的样子,云风北就喘不上来气。
情绪上涌,他伸手拿过开水壶,打算倒杯水缓缓,可偏偏那热水溅在他手上,烫的他头皮发麻忍不住喊出声。
烦躁的检查着被烫红的手背,云风北冷不丁的想到云糯把手伸进炭火的那天。
他看着自己的手,目光中全是惊惶,原来烫伤这么痛。
他只是被烫红就痛成这样,可云糯的手心都被烧到血肉模糊了,她明明痛到浑身发抖,满头冷汗,却一声都没吭。
云风北张了张嘴,此时此刻才明白,习惯忍痛的含义。
她一定在疯人院受过很多苦和痛,多到后面慢慢习惯了,麻痹了。
云风北心疼到眼睛通红,可下一秒他又气的狠狠擦掉眼泪,埋怨云糯不懂事儿,怪她太倔强!
在疯人院受了欺负为什么不向协助护士求助?
为什么不打电话通知家人替她讨回公道?
她就是心里有怨气,不肯向家里低头,所以才会被欺负这么久都没人知道。
他就不明白了,家里到底有多对不起她,让她这么抗拒排斥?
她到底在犟什么?
天亮时,又有人敲云糯的房门。
云风北单手插兜,拧着眉头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磨磨蹭蹭的动静。
云糯打开门,云风北上下扫视她,觉得她精气神比前两天好多了,想到她身上的伤,他软下语气道:“你收拾下,待会儿跟我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云糯道:“算了吧,我没身份证,建不了档案。”
“自己家医院哪那么多规矩,”云风北打量着云糯,觉得她就是还在闹别扭。
目光掠过她垂落的手,云风北压着脾气道:“手串暂时还没找到,等找到了就还你。妈妈和大哥的房间不能换给你,不过你也别急,等这个月医院结算收益,二哥给你买个单独的大院子。”
等?
还要她等?
云糯就是被这个等字骗了,白皎皎刚来云家时,他们哄她,说再等等皎皎就不会霸占着妈妈了,再等等皎皎就懂事了,再等等她就和你亲了,到时候一定不会再嫉妒你。
他们画的大饼云糯一句都不会信了。
她知道云风北不会给她买房子,今天承诺过的话,明天就会拿去哄白皎皎开心。
幸好她提前拿走了手串,不然她等到死,他们也不会把手串还给她。
云风北还等着云糯的反应,以前他说送她礼物,她再生气都会憋不住笑,这次他都要买房子哄她了,她应该懂事了吧?
可云糯依然没给好脸。
云风北就不理解了:“房间,手串,我都答应给你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云糯好笑:“那本来就是我的啊,还能拿来当奖励?”
云风北被问住,他尴尬的又找云糯别的错处:“你从回来连一句二哥都没叫过,要跟家里断亲啊?”
云糯微笑:“不是我要断亲,是我已经不能再称呼你为二哥了。”
云风北眉头拧起,她卖什么名堂?
他不懂,云糯就让他听个明白:“你说要带我去医院,那下属问起我,你要怎么介绍我?”
云风北刚要说话,云糯便打断道:“白皎皎替我上学,替我在家里的医院实习,替我读研学历深造,她的社交圈早就和云糯这个名字融合,任谁都只认她不认我。”
云糯看向云风北,分析道:“你带我去医院,肯定不能说我的真实身份,你只能说我是你的一个妹妹,不然白皎皎这些年经营的身份就会穿帮。你也不想白皎皎被误会是冒名顶替的骗子,对吧。”
云糯的关注点云风北从没考虑过,可他心里又很清楚,云糯说的对。
在外人面前,云糯不能自称云糯,不能承认和云家的关系,不然白皎皎就会被卷进舆论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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