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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勾勾手,薄情帝王上钩了完结文

香菜折耳根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萧瑾安被他捉住手,眼里映着熊熊烈火,一时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在那些真真假假的梦境之后,她对李楼风有种本能的亲近,当下焦急道:“快,小三爷,里面还有人。”李楼风听她用这种语气唤他,心头难以自抑地酸胀发疼。多少年了......他眸色深沉,扳过毫无防备的萧瑾安,倾身吻了上去。萧瑾安缓缓睁大眼,齿关被撬开,血腥味蛮横霸道地长驱直入,将她的一池春水搅乱,险些站不住。她被李楼风堵在墙边,爱而不得的思念在这一刻被汲取,烈焰作场,生死作赋。大火将昔日的华宫烧得噼啪作响,风声呼啸,燎过许多往事。眼角的泪滑下,她的手抓在他肩上,由开始地推拒,到后来将他拽向自己。“小三爷,我是不是答应过你......唔......”她甚至来不及问个清楚,就被李楼风重新覆上...

主角:高怀渊萧瑾安   更新:2025-01-23 17: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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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高怀渊萧瑾安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嫡女勾勾手,薄情帝王上钩了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香菜折耳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瑾安被他捉住手,眼里映着熊熊烈火,一时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在那些真真假假的梦境之后,她对李楼风有种本能的亲近,当下焦急道:“快,小三爷,里面还有人。”李楼风听她用这种语气唤他,心头难以自抑地酸胀发疼。多少年了......他眸色深沉,扳过毫无防备的萧瑾安,倾身吻了上去。萧瑾安缓缓睁大眼,齿关被撬开,血腥味蛮横霸道地长驱直入,将她的一池春水搅乱,险些站不住。她被李楼风堵在墙边,爱而不得的思念在这一刻被汲取,烈焰作场,生死作赋。大火将昔日的华宫烧得噼啪作响,风声呼啸,燎过许多往事。眼角的泪滑下,她的手抓在他肩上,由开始地推拒,到后来将他拽向自己。“小三爷,我是不是答应过你......唔......”她甚至来不及问个清楚,就被李楼风重新覆上...

《重生嫡女勾勾手,薄情帝王上钩了完结文》精彩片段

萧瑾安被他捉住手,眼里映着熊熊烈火,一时没注意他说了什么。
在那些真真假假的梦境之后,她对李楼风有种本能的亲近,当下焦急道:“快,小三爷,里面还有人。”
李楼风听她用这种语气唤他,心头难以自抑地酸胀发疼。
多少年了......
他眸色深沉,扳过毫无防备的萧瑾安,倾身吻了上去。
萧瑾安缓缓睁大眼,齿关被撬开,血腥味蛮横霸道地长驱直入,将她的一池春水搅乱,险些站不住。
她被李楼风堵在墙边,爱而不得的思念在这一刻被汲取,烈焰作场,生死作赋。
大火将昔日的华宫烧得噼啪作响,风声呼啸,燎过许多往事。
眼角的泪滑下,她的手抓在他肩上,由开始地推拒,到后来将他拽向自己。
“小三爷,我是不是答应过你......唔......”
她甚至来不及问个清楚,就被李楼风重新覆上、辗转、深入......
萧瑾安能感受到自己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痛快感。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烈焰中有个人影,像极了帝王时的高怀渊。
没等她看个清楚,风一吹,那人影便了无影踪,留下一地冲天的大火,和一对隔世重逢的少年人。
那一世的孽情,就这么结束了吧。
高怀渊,我不想再恨你了。
萧瑾安眼睫上布满了小水珠,叹息般轻轻阖上眼,投入到这一场不合时宜、又暌违多年的相认。
好在李楼风也没彻底被冲昏了头,他气息不稳地松开她,在她额上印了一吻。
随即揽着人跃上墙头,消失在离宫前。
身上的热气被夜风吹散,但心跳声不绝于耳,一时分不清是谁的。
她清了清嗓,在他耳边问:“我们去哪?”
我们。
李楼风心满意足地勾唇道:“带你回家,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萧瑾安将他抱得更紧,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李楼风面色严肃地停下,改抱为背,耳垂红得滴血。
她埋在他背上笑得发抖。
然而没等出宫,他就把人带到一处偏僻的角楼。
“这是之前用来瞭望用的,后来用作巡逻时歇脚的地方,不占什么地方,所以一直没被拆掉。”
他刚解释完,走在前面的萧瑾安转过身来正要说些什么,他直接上前一步揽过人再次倾身。
“那这儿唔......”
萧瑾安被他抱高,一路走一路辗转,她伸手拆掉他的发髻,用手臂挡开猴急的家伙,看他情难自禁微张着唇,一脸迷乱。
像只馋急了的野猫。
她一手挡着他不让他进,一边又微微低头,勾得他引颈来够,又不给吃个实在。
钓得他心痒难耐。
余光里有一张案台,他潋滟一笑,将人抱放到案台上,手扶在她后颈处,总算吃了个实在。
萧瑾安连换气的时间都几乎没有,很快就恼了,拇指摁着他喉结上,将自己解救了出来。
她借着洒进来的月光看清眼前人,被他长发披散、眼冒绿光的模样气笑了。
“怎么,还喂不饱了?”她在他下巴挠了挠,逗弄他的痴态。
李楼风又要偏头凑上来,被她一句话钉在原地。
“我的家人如今在哪里?”
他浑身沸腾的血顷刻凉了个干净,眼角眉梢的春情消退,甚至漫上了几分苍白。
萧瑾安见他这幅模样,心下也慌了:“他们、他们怎么了,你告诉我!”
细细想来,郑礼当时欲引开她,随口说的那句“送你入宫的李家小三爷”,倒不是空穴来风。
“你当初为什么要送我入宫?”
李楼风两手撑在她身边,垂着头,更像是把自己困住了。
她敛眸沉思,李楼风从她记忆回笼前,对她的好就不似作假,那么他送她入宫,能是为了什么?
有什么是非入宫不可的呢?
避难。
这两个字乍一浮现,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就翻了上来,揪住李楼风的衣领,目眦欲裂:“你告诉我,他们去哪了?”
“求求你......”
“他们不在了。”
萧瑾安松开拽着他的手,面色空白。
好半晌,她问:“为什么?”
“有人以倒卖皇粮为由,将你父母告上大殿......”李楼风攥住她的手腕,“瑾禾还在,虽然下落不明,但我保证,我一定会找到她!”
萧瑾安楠楠着重复他的话:“瑾禾还在......”
她那粉团子妹妹,尚在人世。
“当年事发太快,你被毒箭伤了身,救治不及险些没救回来......我本想将你和瑾禾一道送走,但你那个状况,根本没法长途跋涉。”
李楼风紧紧抓着她,仿佛一松开,她就会离他而去。
“所以在你好转些后,我将你的名换成字,送入宫中暂避风头。”
所以萧泉死了,世间只余萧瑾安。
“为何......我想不起来了。”
李楼风把五指插入她指缝间,将人扣在手中,才凑近一步轻声道:“当时那箭伤在你肩头,毒素蔓延到你体内,你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萧瑾安觉得讽刺,命运跟她开了何其残忍的玩笑。
上一世,她尽是半点不知,甚至一点痕迹也没查到。
她想问是不是你擦去了痕迹,让我困在深宫,无从下手?是不是你自作聪明,对我隐瞒?
然而她开不了口。
这一世的李楼风,对她坦诚至此......
“你给我点时间,”李楼风看不清她的表情,把头埋在她肩上,闷闷道:“瑾安,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把瑾禾找到。”
“是谁?”
半晌后,她嘶声开口:“是谁?害了我的家人?”
“我爹娘不可能倒卖皇粮......再怎么无奸不商,命还是要的,”她忆起梦中的爹娘,鼻头发酸:“我爹娘那般人物,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我......”
李楼风喉头发涩,怎么也吐不出那句真话。
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我还在查。”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萧瑾安心如刀绞,对这样孤家寡人的自己,对这般患得患失的李楼风。
她的手指插入他墨色如瀑的发间,偏头吻在他眼角,哽咽道:“李楼风......”
“我只有你了啊。”

深秋的池水已有浸入骨髓之势,郑礼“扑通”往下砸去,溅起不小的水花。
他从水底扑腾起来,张嘴要骂,就被萧瑾安一把拽住了头发,狠狠磕在岸边的石头上。
“郑公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的语气比池水更凉,带着凛冽的杀意,一字一句灌进郑礼耳中。
郑礼默然片刻,一开口就被摁进了水里:“好你个呜呜呜!!!”
萧瑾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个杀人如麻的惯犯。她在浣衣局每日干的都是苦活累活,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郑礼拍水的动静渐渐弱了下来,她才把人重新拽离水面:“郑公公,这儿的水浅,但稍有闪失,淹死个人也不成问题。”
郑礼用看怪物的眼神死死盯着她,脑中一时想不起来有什么,磕巴半天也没一句她爱听的。
萧瑾安“啧”了一声,手背青筋凸起,郑礼感觉自己的脑袋很快又要入水了,电光火石间大喊起来。
却被一把按入水中,只来得及吐出几个泡泡。
第三次把形容狼狈、几乎只剩半条命的郑礼拉出来时,这人才学了乖,涕泗横流:“我、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他不等萧瑾安发话,就把腰间的铜币掏出来,两手发抖地捧在她面前。
“这、这个,今天有一个小太监跑来送到我手上的,说是这个东西......能让你不好过......”
萧瑾安没放开他,一只手抢过那铜币,心下震荡。
铜币在暗夜中发出幽幽的光。
“我、我不认识那小太监咳咳咳......”郑礼呛出几口水,心有余悸地全交代了:“大抵是外宫的人,面生,说是交给他的人像是谁家的小厮,他收了些碎银,这才送到我手上。”
“我真的不知道这是谁送来的......”
他的头皮后知后觉被扯得发疼,萧瑾安审视他半晌,翻手把铜币收好,撤了手。
“郑礼,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寻我一回不痛快,我找你一回麻烦,算是扯平了。”
郑礼心中叫屈——那世子爷打的那几耳光又怎么算!
“今后我在孟妃宫中做事,而你背靠太后,在宫中,我们这般的小人才是最该互通有无的,公公说是也不是?”
郑礼冻得浑身颤抖,夜风阵阵,他俩都能听到郑礼牙关打颤的声响。
他算是看明白了,一个出手狠戾的世子爷,一个下手利落的萧瑾安,狼虎一般,都不是好惹的东西!
纵然他起来可以大闹一番,只是如今萧瑾安已不是浣衣局的人,闹到孟妃那头,他不一定有好果子吃。
他眼珠骨碌骨碌地转了几转,皮笑肉不笑:“是,萧姑娘说的有理。”
我治不了你,你就祈祷在孟妃眼皮子底下安生吧!
萧瑾安当然不觉得这么一番话就能拉拢他,但今后说不定还能用上这个蠢东西,铺垫一番,就当有备无患了。
她伸出手,善解人意道:“池中冰冷,公公可别贪凉,当心受了风寒。”
郑礼险些气歪了鼻子,面上一团和气,伸出手被她拽了上去。
......
待萧瑾安收拾完这头,急匆匆地往挽月宫中赶时,发现门口停着一轿龙撵。
今夜,皇帝翻了挽月宫的牌子。
托皇帝的福,她晚了半个时辰回来,没人顾得上找她麻烦,都在殿上张罗着伺候人。
挽月宫中连供下人宿食的偏院都要大出不少,至少萧瑾安不用再同五六人挤一张榻上,而是三人一榻,不至于一翻身就把手扇在旁人的胳膊上。
她拿了把扫帚贴着墙晃荡,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狗洞之类的,必要时可以用来逃命。
前世她就是钻狗洞钻慢了,才被抓去当孟妃偷情的靶子。
想到这儿她嘴角微弯,笑得有些苦涩,也算是用半条命,换来了一张底牌。
若非如此,她是不会拒绝李楼风带她走,反而乖乖留在孟妃宫中。
说来,李楼风今日去上任了吧。
大理寺离皇宫有不少车程,今后想见面,兴许就难了。
李国公在朝中的形势也不容乐观,上一世的记忆太过庞杂,她当时也没特别留意,只依稀记得到最后,只有李楼风一人留在京中。
后来,便自请往北了。
萧瑾安叹了口气,按了按挂在颈间的铜币,神色晦暗。
会是谁呢?那双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刻都不能松懈。
瑾禾她......如今又在哪里?还好吗?
“哎,明日就到我值班了。”
“今晚本该是我去,可陛下来了,晴厘姑姑是肯定要去守着的......”
外面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萧瑾安收回思绪,一下一下把扫帚摆弄得认真。
进来的宫女们见她在洒扫,瞥了一眼便当没看见,径直进门去。
萧瑾安扫到墙边窗下,听她们在里面七嘴八舌地打发时间,把从各处听来的消息都凑了一凑。
“我听小旻子说,太后打算给陛下选一批秀女,充盈后宫呢。”
“也是,后宫现下只有咱们娘娘和几个不吱声的美人答应,容妃一天忙着礼佛,皇后娘娘又早逝,估计太后早已此意。”
“那......是不是太后还想绵延些子嗣?”
此言一出,众人声音更小了,毕竟孟妃至今只有一个公主,也不见腹中有什么响动。
萧瑾安将如今的前朝后宫细细一比照,无声冷笑。
太后这个节骨眼上要选秀,何止是绵延什么子嗣。
皇帝眼看就要半百了,几个儿子明争暗斗,月霞握在孟妃手中,没有一个是太后能正大光明捏在手里的。
这时后宫出现一个年纪小不晓事的秀女,再诞下个一儿半女。
待皇帝殡天,太后执掌中宫,再有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把持朝政指日可待。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萧瑾安记得清楚,被送上龙床的正是京兆尹之女,但还没来得及生下腹子,太后便大权旁落被囚禁深宫,孟妃也因偷情败露被绞杀。
两个皇子斗得热火朝天,一死一伤。
最后是高怀渊接过皇帝“遗诏”,她作为掌事女官里通外应,将禁卫军统领召于殿上。
兵不血刃,群臣跪拜。
而这一世,高怀渊已经不在了。
念及此,她攥紧了手中木柄,深吸一口气把扫帚放回原位,轻手轻脚地回了房。
没有高怀渊,事情又会发展成什么样呢?

第一卷琉璃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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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声脆响混着皮肉绽开的声音在冷空中徐徐荡开,手持细鞭的老奴在昏暗中眯缝着一双眼,努力判断着架上之人是否还活着。
“皇后娘娘,你可知罪?”
老奴厉声质问,转眼间又落下一鞭,终于听到六宫之主传来一声泣。
她痛得厉害,语气仍不卑不亢:“本宫......何错之有?”
老奴吊起一双眼,接连下了四五鞭,直到架上的女人出气多进气少,他方停下手。
“你毒害皇家子嗣,身为六宫之主无德善妒,不仅不为陛下开枝散叶,还一门心思害人,”他一张嘴便把她贬了个遗臭万年,“大晋以你为后,真乃国祸!”
被吊起架上的萧瑾安锦服未褪,上面布满了一道道血迹,和被各类刑具撕扯开的口子,早看不出这破衣烂衫是帝后之装。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大雪,雪夜里月光格外澄澈,顺着那四四方方的一笼窗户,莹莹如雪,落在她身上。
宛如落难的神祇。
她疼得厉害,连呼吸都扯着五脏六腑疼,恍惚间她似乎轻轻笑了笑。
当年也不是没疼过,这么些年,还是被养娇气了。
想起她与他从籍籍无名走来,一路趟过多少风与雪,见证了多少背叛和杀戮。
到头来,那把坐拥天下的刀,斩向了自己。
“那碗汤,是容睛自己带来,自行服下。”她眼睫微颤,为这种下作的手段感到好笑,为这份不闻不问的默许感到不值。
“但凡你愿意查。”
她心如死灰,苍白的脸上溢出水线,仿佛能听到命运对她的嘲笑和叹息。
“皇后,事到如今,你还狡辩!”鞭条破空落下,又一次狠狠抽打在她身上。
一国之后,下狱也不过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早已力有不逮晕过去的萧瑾安听到地牢外的铁门被打开,有人连扑带爬地朝她滚过来。
“娘娘......娘娘......”
这是她庆安宫的大宫女如喜。
如喜形容狼狈,手脚冻得没有了知觉,披头散发红着一双眼,两只手想扶她起来,又在她的血迹斑斑里无从下手,生怕弄疼了她。
萧瑾安勉力睁眼,将高热而发的汗水抹了抹,嗓音嘶哑得好似不会说话。
“如......喜......”
萧瑾安身上生动地展示了何为“皮开肉绽”,细鞭上布满了荆棘般的尖刺,一鞭下去,往往带皮起肉,若是打在通一条伤口上,跟往里抠肉没什么两样。
如喜身上只有眼泪是热的,大颗大颗滚滚落下,砸在萧瑾安的手背上,唤回了她的些许神智。
她从没见过这么落魄的娘娘,无论何时,娘娘都有手段对付各种心怀不轨的人,将身边人全须全尾地护着。
可她却一点也护不住娘娘,甚至......甚至......
“我......娘娘......”
如喜泣不成声,怎么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索性跪在地上开始不停磕头,地牢里回荡着她不要命的撞地声。
聪慧如萧瑾安,她茫然地看了眼窗外的白雪皑皑,在高热里冷得瑟瑟发抖。
她翻转手心,垫在如喜的额头下,如喜便再也砸不下去,匍匐在地,眼泪聚在她掌心。
“求......皇后娘娘认罪!!”
“否则庆安宫上上下下,乃至十族九亲,皆尽数活埋!!”
萧瑾安瞳孔缓缓放大,眼里唯一的火光终于熄灭。
她不该奢望他的。
容晴一心想把自己踩下去,好名正言顺地入主中宫,她巴不得跟自己这个半死不活的皇后耗着,先动手反而落个不忠不敬的骂名。
只有他知道,这些命如草芥的宫女对她而言,是一条条人命。
从前他总笑她痴傻天真,不谙世事。
原来所谓世事,就是他知己知彼,送她去死。
如喜不敢抬头,哭得浑身痉挛。
若非以家人相逼,她这条命赔给皇后娘娘又怎样,若不是娘娘出手相救,她早成了孤魂野鬼。
谁能想到如今,她被放出宫中,来求她的娘娘,认下莫须有的罪名。
我这是要娘娘死啊。
如喜瞪大眼睛,悲得肝胆欲裂,下巴却被人轻轻抬起。
“好了,不哭了。”
萧瑾安依旧哑着嗓子,她太累了,累得连呼吸都费劲,可她还是摸了摸如喜的额头,温柔笑道:“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
“我长你几岁,护着你,理所应当。”
如喜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被折磨得形容枯槁的女人,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回去告诉高怀渊,我萧瑾安认了。”
“我今日认罪,认的不止是我一时失察,遭奸人陷害。”
“更认的是我年少心盲,痴心错付,妄将杯水作恩洋。”
她很轻很轻地笑了笑,似乎在追忆,又似乎在嘲笑。
她假装被没看到紧随如喜而来,隐在灯下的黄袍。
“你回去告诉高怀渊,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与他同糟糠。”
“若有来生,我再也不愿见他。”
“他配不上我。”
如喜捧着她的手,悲怆地闭上眼吻在她手心。
烛火摇晃,萧瑾安也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任如喜一步一跪,离开地牢。
要结束了,很快,这一切都会结束。
到这一刻,萧瑾安心中除了识人不清的悲凉和些许怨愤,再无其他。
自古人心易变,是她以己度人,妄想当年的情谊能支撑他们,相互扶持到白骨黄泉。
她心中有许多疑问,想要一探究竟。
为何容晴要用如此简单下作的手段诬害于她,为何高怀渊一再默许,乃至要逼她去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有了嫌隙?
于高怀渊而言,什么阴谋阳谋没见过,他就如此恨她,要卑劣如此,连个体面都不肯给?
她细数过往,自己无不安分守己,替他守好一方宅院。
他们从最卑贱的宫女和皇子,在这样的雪夜里连一盆炭都没有,不得已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那时他说什么?
哦,是了,他说往后要让她烧上最好的松木炭,要让她住在最暖和的宫里,要让她不再害怕,不再发抖,不再侍奉谁。
他说要对她好的。

这一声“萧瑾安”的话音才落,郑礼已经坚持不住地跪了下去,把头砸得砰砰响。
“李家小爷饶命,小爷饶命啊,奴才冲撞了小爷,是奴才的不对,小爷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接着又是几声砰砰磕头。
李楼风用的真真是训狗的法子,他这几巴掌可没留力气,以后郑礼听到“萧瑾安”三个字,脸上的肉会比他自己先作出反应。
御侍长不想再参与这出闹剧,和李楼风毕恭毕敬地寒暄几句,便带人离开了。
“你说有人杀人?”
郑礼只顾着把脑袋磕得砰砰响,没听到李楼风这句问。
李楼风不耐烦地伸出靴子踩在他后脑勺上,加重语气道:“小爷问你,谁杀人了?”
郑礼的视野里只能看到黑底金丝虎皮靴,和一双浆洗得早已发白的布鞋。
再蠢也该看明白到底是谁在萧瑾安身后了。
郑礼暗骂自己蠢笨,也骂给他消息的老太监,说萧瑾安一介孤女,不过是搭了李家小三爷的顺风船进宫,二人并不相识......
这个萧瑾安更是个高手,有这么大的后台,居然隐姓埋名地做起浣衣婢来。
可怜他一番苦心,碰到了又臭又硬的石头!
“许是宫中小人作祟,起了歹念,这才杀人抛尸,奴才......奴才正在查呢!”
“哦?”他拖长尾音,有种令人抓心挠肝的挑衅感,要笑不笑地阴恻恻道:“那公公如此气势汹汹,看来是怀疑小爷我了?”
郑礼迭声喊冤,哭天抢地,生怕李楼风在这儿把他脑袋给踩瘪了。
等变本加厉地讨回来了,李楼风也吓够了,才慢悠悠地撤了脚,亲自伸手扶他起来:“原来是一场误会。”
郑礼想躲又不敢,战战兢兢地被他扶起,额头上的血淌下,扯着一张花脸赔笑道:“是,是,误会罢了......”
“她是我家中旧识,我近日肩膀酸痛,特意找她帮我按按,她一直跟我呆在一块儿,没见过你说的什么杀人犯。”
他一句话把萧瑾安摘得干干净净,还给她安了个旧识的身份。
萧瑾安眸光微暗,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李楼风。
前世,他并不是这么救她的,郑礼也不是用这种手段陷害她。
这是冥冥之中,一切有了变数?
郑礼哪敢再多嘴,连连称是,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李楼风注意到余光里的萧瑾安神色不大好,三言两句打发了郑礼,二人目送他屁滚尿流地消失。
“郑礼其实也挺可怜的。”
萧瑾安乍一出声,嗓子还有几分哑。
李楼风显然是想起什么,眉头紧蹙道:“可若今天我不来,你会更惨。”
萧瑾安漫不经心道:“怎么个更惨法?”
前世她遭郑礼陷害,为孟妃偷情当了靶子,把地牢里的八大刑罚试了一半,整个人脱了一层皮。
是李楼风派人每夜给她喂参汤,灌补药,吊住了她的半条命。
种种内情,都是她在当皇后以后,才一点点查出来的。
而那时,他已经是远赴漠北的镇北王了。
李楼风没好气道:“那死太监心狠手辣,指不定怎么折磨你,反正肯定不会让你好过!”
萧瑾安眼珠清亮地抬眼看他,不似作假。
谈不上失望,心头反而被一层暖意覆盖。
她抿唇一笑,展颜道:“是,他可没你那么心慈手软。”
李楼风上一秒还在担心她的良善会给自己惹麻烦,下一秒就被夸了个措手不及,嘴唇微张,红着一张俏脸。
萧瑾安被他的反应也弄得莫名心慌,挽了挽鬓角的碎发转开眼道:“再说了,说什么找我给你按肩膀,真是此地无银,欲盖弥彰。”
李楼风回过神来,辩解道:“不是,我倒是无所谓,但我不想毁了你的清誉!”
虽然你早就答应过我,要做我的妻。
他努力压下心头的委屈,挤出些笑意。
“人微言轻,位卑命贱,”萧瑾安看着自己满是茧子的掌心,“在这宫中,我这般人的清誉,最是无足轻重。”
“不是的......”
“可小三爷能把这份无足轻重的清誉挂在心上,”萧瑾安笑着,身后是大片盛放的牡丹,馥郁扑鼻:“我萧瑾安,记在心底。”
“他人轻我贱我,但我自知身有千金命连城,这份心意,来日我定当答谢。”
她字字珍重,在心底默默补充:连同前世那些不曾露面的搭救,一并报答。
李楼风的眼里映着这一方绝色,再一次为这样的风景心动不已。
他情不自禁想要抚上她的脸庞,硬生生止住了。
“疼不疼?”他摩挲着指尖,不敢想在她进宫之后,受过多少次这样的辱打,刚刚那两巴掌还是太轻了!
“没事,”萧瑾安碰了碰脸,不合时宜地想起地牢里的酷刑,脸红了又白,摇摇头道:“这不算什么。”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也是挑准了这个时间没有人会来背风亭,他才带着萧瑾安来守株待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什么,一人是有意试探,一人是心不在焉。
萧瑾安盯着他拽着自己的袖子,暗自出神。
如果能直接避开前世的那些坎坷,那她的重生才不算白费,否则重生是为了什么呢?又吃一遍苦头吗?
而她前世难熬的原因,绝大部分是因为自己——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主子。
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
郑礼那厮敢如此嚣张,不就是仗着有太后和他那老太监干爹给他撑腰吗?
此刻太阳已经渐渐往西偏移,耀眼的金光打在前面的李楼风身上,把两边的景色都映得发白,唯有这抹绛色让人移不开眼。
两人行进在回浣衣局的路上,路过的宫女太监纷纷对李楼风礼了一礼,擦身而过时,又用那种好奇和打探的目光在萧瑾安身上逡巡。
好奇和打探,意味着有所忌惮,意味着不敢轻举妄动。
李楼风失落地放下她的袖角,暗骂从御花园到浣衣局的路怎么这么短,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
他叹了口气,无奈望天,无奈望地,蹭着脚尖嘟囔道:“萧瑾安,你真的......真的一点也......也不......”
他吭吭哧哧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像说完了,他的委屈就再也藏不住了,天就塌了。
可萧瑾安只顾着在脑海中比对种种可能性,完全没注意到欲哭无泪的委屈少年。
少年鼓起勇气,咬着牙也要把这句问完,不然晚上指定睡不着爬起来抽自个儿。
这时,萧瑾安也酝酿着自己的计划,打算和李楼风做笔交易。
两个异口同声,齐齐开口。
李楼风:“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我是谁吗?”
萧瑾安:“你当我的主子吧。”
李楼风:?

李楼风在回去的路上头昏脑涨,他使劲甩了甩头,眼前越来越花。
一开始他并未察觉,只是觉得眼睛和喉咙都干涩,整个人有些飘飘然。
很快,身上的燥意渐渐压将不住,火烧似的燎了原。
眼里的一草一木都现出重影,他一手扶在湖边的栏杆上,青筋一路从额角蔓延至小臂,再到手背。
他万万没想到,月霞会出此下策,逼他就范。
而更让他难以承受的是脑海中,仿佛另一个李楼风的记忆海灌而入,他听到有人唤他镇北王,听到那人疏离而高贵的声音,听到塞北的茄声阵阵,与秦国公府人迹寥寥的丧锣......
一切的一切,结束在一个漫长的冬夜。
“你年少时,害得她家破人亡,任人欺凌,如今你依旧活着,还要害得她在宫中寸步难行!”
“若不是你,她堂堂六宫之后,怎么会被送入地牢?”
“你知道地牢里都有些什么吗?”
少年悸动,意气风发,没来得及成全的情深一夕之间,成了她的诅咒,他的愧疚。
镇北王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在日复一日的愧疚中消磨,除了那双笑起来便潋滟的桃花眼,脸颊与下颌线条利落,再没有一点婴儿肥,可以让谁捏着他的脸,笑骂他以后肯定是个败家的花瓶。
于是在那个等不到天明的清夜,镇北王抽出随他四处征战的利剑,最后一次给它喂血。
李楼风踉跄一步跪在地上,猛地喷出一口血。
不知从哪出来了两个小太监,手足无措地扶起他,就要往月霞那处送去。
追风将面巾挡好,下一瞬看清了李楼风背在身后的手势,悄无声息地重新隐入黑暗。
两个小太监不敢放慢脚步,生怕这世子爷在他们手里吐血吐没了,赶忙把人从小路拖到了流华宫中。
“楼风哥哥!!”
月霞大惊失色,顾不得刚换好的轻纱扑上去,两手捧起李楼风的脸,颤声道:“你怎么了?你......我明明......”
“公主......想要臣死?”
李楼风撩起眼皮,嗓音粗粝,明明是仰视的角度,月霞却被他看死人般的眼神吓了一跳。
她养在深宫,没见过杀人如麻的将军是怎么看将死之人的。
“我没有!”月霞一时百口莫辩,差点一咬舌头交待了:“我只是给你......就是......碰到你身体不适,让他们把你带回来歇着!”
李楼风轻轻掸开她的手,她惊叫一声,捂着发麻的手臂不可置信地看着缓缓起身的他,宛如浴血归来的杀神。
他走到一个宫女面前,将她手中用来挽帘的金钩拿起,抹了抹嘴角。
嘴唇随着他漫不经心的动作被抹上艳色,他发丝微乱,弯了弯眼角,笑得凉薄。
活像是前来讨债的艳鬼。
“公主,这么些年,臣也陪你闹够了......”
他话音刚落,手里的金钩“唰”一声擦着月霞的太阳穴而过,狠狠钉在了那张为了欢好而格外香艳的床柱上。
金属的嗡鸣声在空气里震荡。
“往后,望公主好自为之。”
他不再逗留利落转身,离开这个看一眼都晦气的地方。
月霞跪坐在地,云鬓已散。她怔怔地摸了摸太阳穴,那阵劲风似乎一遍又一遍地与她擦身而过。
她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浑身发抖,敛秋面露不忍,弯腰扶起她。
月霞双腿发软,几乎是靠在敛秋身上,眼泪断线般洒下:“敛秋......他刚刚......是想杀了我吗?”
她知道自己愚钝,知道自己没母妃聪明,没父皇厉害,所以她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李楼风身上。
只要得到,就能证明她是能争能抢的。
敛秋没有回答,转头望着钉在床柱上的金钩,仍在不住地晃动着。
......
“走水了,走水了!”
萧瑾安把手里没吃完馒头递给张璐,端起碗灌了一口水就往外冲。
“哪里走水了?”夜风微凉,她拢了拢衣服四下查看,没看哪里有火星子。
“那边,离宫那边走水了!”
跑出来的人闻言摆了摆手,重新回去吃饭。
萧瑾安眼皮一跳,朝离宫的方向望去,那片天被映得微微发亮。
她跟随漠不关心的众人一起往回走,张璐重新把馒头递给她,还把另一个桌角的咸菜扒拉过来,“喏,生病了就是要多吃点,才好恢复身体,不然身体没有力气,怎么能自己好呢?我们这里弄点药不容易......”
萧瑾安浑浑噩噩地听她絮叨,时不时点点头表示在听。
那高怀渊怎么办?
这么大的火,他能跑出来吗?
那日去离宫也不见有个人影,高怀渊孤零零地躺在偌大的冷宫中,身边没有一个人。
如此大的火势,他肯定早有觉察,跑出去了吧。
萧怀瑾被那口馒头噎得不住咳嗽,赵嘉把水递给她,她缓了缓,咳得泪眼朦胧。
“我出去一趟。”她把碗一放,起身几步消失在门外,留下面面相觑的一桌人。
她没走正门,用李楼风教她的爬树的方法找了一堵人迹罕至的矮墙,翻墙而出,往离宫的方向奔去。
二十八岁的高怀渊造的孽,至少不关十四岁的他的事。
她一时迁怒,好歹没得手,不至于让自己愧疚痛苦。再者,这个冬天如果她不出现,高怀渊也会因饥寒交加而死去。
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重生之后,所有的事情与前世都有着丝丝缕缕的关联,却又不尽相同。
火光越来越近,这个天气秋高物燥,可如此大的火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烧起来的,有谁想要杀了这时候的高怀渊吗?
依稀能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叫喊着救火,不是高怀渊的声音。
离宫之大,总共有四个门,她在火势还算温和的北门停下,被滚烫的热气熏得睁不开眼,不死心地往里面高声喊着:“五皇子——”
“五皇子你在里面吗?”
她迈步要进,顶上的横梁发出一声脆响,轰然砸下。
后退一步堪堪躲过,萧瑾安秀眉紧蹙,不确定是否还要进去。
没等她思考出结果,便被突然出现的李楼风拦腰抱起,躲过了追击而来的火舌与炭块。
几个起落之后,李楼风将她带到不远处的墙根下,伸手把人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怒不可遏地低吼道:“你还想为他送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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