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从二楼往下跳,这样很危险的。”
他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挂在她脖子上的小蛇,又说。
“也不能高空抛物,会伤害到人。”
小瓷娃娃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郁南绪忍不住去反省,自己刚才的语气是不是稍显严厉了些。
他缓了片刻,声音放轻,和风细雨地又同她讲了一遍,态度耐心得很。
长笙还是没有反应,站在那里像一座雕塑一样。
“笙笙?”郁南绪喊了下她的名字,声线比前两次更温和了许多,一次比一次有耐心。
“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除了大嫂之外,这是他们家第一个女孩,郁南绪有的是耐心。
听到自己的名字,小姑娘有了反应。
她暗红色的眸子动了动,视线从移到男人额头的那片血红上。
“你流血了。”她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她就是顶着这样一张脸,十分冷漠地把自己脖子上的小蛇揪下来,低头,“道歉。”
她知道,是小黑蛇无聊,在上面虚空索敌但不小心掉下去的时候把他的脸划伤的。
小黑蛇扭扭捏捏的,身子都快卷成死结了,“对不起嘛。”
郁南绪抬起手,用手背轻轻碰了下自己的眉梢,惨白的手背上染上鲜艳的血红。
他脾气很好地说没事,往旁边让了一步,不紧不慢的,“先进来吧,晚上有风。”
一楼的客厅空空荡荡的,郁南绪打开了房间里的一盏大灯。
商语清和郁离川已经休息了,在楼上。
郁南绪在客厅里找医药箱,翻了好久终于找到了。
在给自己处理伤口之前,他回头看了眼站在灯正下方的小姑娘,口吻轻缓地问。
“你刚才跳下来有觉得身体不适吗。”
长笙眨了下眼睛,依旧没说话。
心大的小黑蛇已经忘了刚才的尴尬事,它有些得意的炫耀。
“这点高度能出什么事,跟闹着玩一样。”
郁南绪的视线移到它身上,他刚才就发现了,这小东西不是真蛇。
样子瞧着倒是很逼真,和真的一模一样,但是拿到手还是能感知出不同的。
这个体型的真蛇没有这么重的。
郁南绪找了个镜子,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擦血。
擦完之后打开了一瓶医用酒精,面不改色地把棉签按到伤口上。
小黑蛇看到了,它当时下意识张开的鳞片把人家的眉上划得很深很深。
它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那么邪恶的,小东西有点愧疚了,它探着脑袋。
“对不起。”本来没事干抽空气的,谁知道抽到你脸上了。
郁南绪上药的手停顿了一下,唇角稍稍扬起。
“没事。”
这条蛇还挺好玩的。
额头上的伤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影响,他长得还是很好看。
小黑蛇对他的印象很好,因为这人没有责怪它。
它像只交际花一样,开始跟人闲聊,“你晚上怎么不睡觉?”
闻言,郁南绪怔神了一会儿,思绪繁杂。
“睡不着。”他说。
三个月前被相恋了七年的恋人陷害,他背上一条人命锒铛入狱。
从心如死灰到为自己翻案,他用了两个月的时间。
在这期间,都是大哥和律师在外面帮他收集各种证据,他才终于洗脱了自己身上的罪名。
但是从里面出来之后,却得知了郁家没落的消息。
他的出事并不是个意外,而是旁人精心策划了好几年的局。
从他开始,家里人一个接一个地出事,短短三个月,大家各自深陷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