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老天师从张道然身上捕捉到的那股剑意,犹如寒风凛冽,冷冽刺骨,让他不禁打了个皱起了眉头。
这剑意,凌厉而迅猛,从未有过的强烈感受冲击着他。
他也终于领悟了张灵玉为何一转剑道,如此痴迷于练剑!
因为即便是他这等见多识广之人,此刻也不禁被这股剑意所震撼,心中涌起了一股习剑的冲动。
若是在往昔,这般想法简直是天方夜谭。
毕竟,他张之维是谁?乃是独步天下的高手!
凭借一手金光咒,攻防一体,随心所欲,无论对手是谁,只需轻轻一掌。
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无非也就是这一巴掌的轻重。
然而,此刻的他,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乏力。
渐渐的,在切磋中的老天师,陷入了一种通透的境界。
如同置身于一个无尽的漩涡之中,而自己恰如一块干瘪的海绵,疯狂的吸收周围的墨水。
他本就是这世上的绝顶天才,悟性奇高,此时又有了五行神光咒的加持,让他的悟性更上了一层楼!
他感受着张道然这剑法的一招一式,越看越是入迷!
夕阳折射,树影斑驳。
在一旁观战的张灵玉猛然发现二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身形,如同雕塑般矗立原地,互相对视。
张灵玉看不清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能努力观察二人身上的细节,想要从一些细枝末节之处推测出这场切磋的结果。
这一刻他才能猛然反应过来,曾经在他印象中乃是无可匹敌,不可战胜的师父,此时居然被他加上了“会输”的这一个可能!
难道……就因为对手是张道然吗?
此时,只见夕阳下驻足对视的二人,脸上齐齐的绽放出大笑。
张灵玉越来越看不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老天师忽然似是自言自语般表示道:“没想到我这一把老骨头,多少年都没再有过这股热血了,这才几日的功夫啊!
让我先是精进了金光咒,如今啊,又让我想要习剑了!”
张灵玉闻言一愣,师父他老人家也要习剑?
他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问道:“师……师父,您也要习剑吗?”
老天师的目光挪向张灵玉,眸光带着一丝耐人寻味。
“灵玉啊,你道然师弟这剑法,你如今也修炼了有些时日,
方才我和你师弟切磋,你可看出来什么了吗?”
张灵玉想到刚才先是被余浪激的站不住脚,又被二人的速度快的追不上眼。
顿时有些难以为情,惭愧道:“弟子……弟子愚钝……”
老天师似乎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表示。
“唉……灵玉啊,你这孩子就是看起来淡泊名利,实际上内心太好争强。
有血性是好事,可是过于有血性,就是愚事了!”
张灵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挨了老天师的嗔怪,沉默在原地。
老天师继续说:“张嘴切磋,闭嘴领教。
切磋到了什么?领料到了什么?
你刚才是不是还在考虑到底是师父赢了,还是道然赢了?
咱们这是打架吗,灵玉?”
张灵玉似乎理解了什么,但又似乎什么也没理解,只能拱着手挨训。
“罢了,就先回答你的问题吧。
是的,师父决心也要习剑了。”
张灵玉又喜又惊,问道:“那师父也要向道然请教了吗?”
老天师闻言,先是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缓缓说道:“不,为师已经从刚才的切磋中,将道然的剑法领悟得差不多了。”
张道然此时也走了过来,点头应和道:“师父不愧是师父,这般悟性和天赋,徒儿自愧不如!”
老天师拍了拍张道然的肩膀,笑道:“你这剑法确实精妙,我刚才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才领悟其中的奥妙。”
张灵玉听着两人的对话,感觉自己仿若一个局外人。
他想起刚才二人切磋时的情景,心中更加好奇起来。
他忍不住问道:“师父,您能和我说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看您和道然师弟好像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就开始大笑。”
老天师笑了笑,说道:“灵玉啊,这就是为师要告诉你的,切磋的意义何在?
其实,刚才我们在切磋中,为师在试探道然的剑法。
而道然,也在试探为师的金光。
我发现道然的剑法虽然凌厉,但其中也蕴含着一种柔和的力量。而我则试图用我的金光咒来破解他的剑法。”
老天师继续道:“就在我们互相试探的过程中,我突然领悟到了一种新的剑意。
这种剑意既刚猛又柔和,既能攻又能守。
而道然,也几乎同时与为师一同领悟到了这股剑意。
至此切磋已有成效,于是为师就和道然一起大笑起来。”
此时张道然上前道:“师父果真神人,不仅在这段时间里学会了徒儿的全部剑法,甚至还能再为徒儿指点,令徒儿精进!”
老天师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
此时老天师心中正暗自思忖。
虽说他也确实指点了张道然,让他剑术更加精进,不过这也只是他作为一个师父的分内之事。
而张道然就不同了。
短短几个月内,自己做为师父,先后从徒弟身上学来两门功法!
虽说他二人都不是会为这种事而斤斤计较的人,不过他老天师可不能白白从他徒弟这儿拿东西。
正好他想起,再过一年半载,就是到了天下异人界最大的集会——水陆道场的日子了!
这算是异人界的盛事了,各门各派都会派出精英参加,武艺切磋、交流心得,更有名门武器作为奖品赠予优胜者。
至于这个集会,老天师之前是从不参加的。
这倒不是他老人家持才傲物,不跟他们相处,单纯的只是自己实力太强,去了基本内定冠军了。
况且,他老天师向来也对这些事情不怎么感兴趣,一般的人际来往,除了几个关系好的,剩下的只要不结仇,不结怨。
自己稳坐十佬席位,对于其他席位的纷争,他向来是抱着随遇而安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