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的洪流中,悄然走过了三载春秋。
张道然完全想不到,表面看上去如此清高脱俗的张灵玉,照顾起来人却也是无微不至。
在张灵玉的照顾下,张道然在龙虎山日益茁壮。
因为前世的记忆未去,让他半岁就能翻阅道藏,一岁就更是就可熟读,这表现让众师兄师侄啧啧称奇,也让让老天师频频点头。
而有他化自在的神功,自己无论昼夜,只需呼吸便可精进性命。
体内的先天一炁,更是如同山间溪流,从起初细润无声,到如今已汇聚成澎湃的江河,奔流不息。
身体也随之如雨后春笋,发育的迅猛惊人,身形也愈发矫健,俨然已不是寻常小孩儿能够媲美的程度。
所以渐渐的,他也变得愈发对那些循规蹈矩的生活感到无聊。
之前总觉得修道之人,主要是练功。
现在亲历了才知道,最难熬的不是打磨筋骨,而是锤炼心性。
经历了在内景中定坐的枯燥乏味,也让他明白了如何静心凝神,做到淡泊名利,与世无争。
所以对自己的这身突飞猛进的本领,张道然也从未露出锋芒,藏拙于巧,潜龙在渊。
这天清晨。
透过薄雾的晨曦撒在龙虎山,仙云缭绕,天地玄妙。
龙虎山弟子每天的晨练一如既往的进行。
当第一缕阳光撒在古朴的道观之上,晨起的弟子们早已在后山三五成群的开始了拳脚相交。
除了日常的肉身对打和拳法切磋,今日还要进行道法的对攻。
这也是在龙虎山修行的一项重要仪式,用来以检测众弟子的修行进度。
届时,符箓相撞,功法对搏。
在张道然眼里,这就是一月一次的小型罗天大醮。
虽然他才三岁,还未被传授功法,别提让他参演对攻,哪怕是观摩,“灵玉妈妈”都不允许。
说是,“那里太危险,师侄们功法不精,很有可能误伤到你。”
不过嘛,说归说,做归做。
张道然倒是每逢演练必不缺席,
他也有句话,“所谓观摩别人,也是精进自己。”
更何况还是这么有趣的事情。
所以今早,张道然给灵玉真人随便编了个借口,说是昨天吃坏了肚,大概要去茅房待个三小时。
灵玉真人的性格他再熟悉不过,主打一个因信称义,你敢说他就敢信。
所以张道然翻过墙头,脚底抹油,一溜烟直奔后山。
寻了个歪脖子树,团身一跃,身姿轻盈如山间野猴,轻而易举就落在三米高的树枝上,师侄们的演练场景尽收眼底。
作为临时主持的业兴极云道长,听到动静仰头一望,果然见到小师叔正侧卧在树杈上,提溜着一只脚晃荡着裤腿。
“哎呦!道然小师叔,您早啊!”
张道然翻身用腿勾着树杈,整个人倒吊过来,拱手作揖在树杈上晃荡。
“业兴道长早!极云道长早!”
“哎呦喂小师叔啊!”
见刚有三岁的张道然又在树上玩高危动作,极云吓得是连忙上前。
“小师叔,您可甭跳了!”
“一会儿灵玉师叔来了,看到你伤着哪儿,又要拿我们兴师问罪了。”
“您过来看我们对功倒是无妨,真伤到哪儿了,我们可担待不起咯!
您可快下来吧!”
闻听此言的张道然也深知不愿给人嫌麻烦的道理。
随之纵身一翻,从三米多高的树上一跃而下,平稳落地。
“小师叔啊您可甭吓我了!”极云道长上前便是将他抱在怀里,左瞅瞅,右看看。
确认了好几遍确实没伤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身后虎背熊腰的兴业道长眯起眼睛笑个不停。
这二位关系最好的道友,平日损起对方来那是一点也不留情的。
“极云,你当咱小师叔是什么人,出生就被师爷看中的天才,骨骼惊奇非常人可比。
再说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嘛,小师叔每次来看咱们晨练,哪次有被伤着了,你呀真是大惊小怪了。”
闻听此言的极云道长当即反怼,两缕小胡子吹的左摇右摆,眼珠子快要从两片小墨镜里瞪出来。
“去去去,你懂个什么?真就拿师爷说过的话当西北风是吧?
让咱们好好看着点小师叔,让咱们多给点关注,你倒好,想给小师叔盖块儿白布!”
业兴道长也不再跟他口舌,行步到张道然身前蹲下,面带笑容的问道。
“小师叔,你每个月都来看我们对功,可有什么看法能给师侄?”
张道然一摆手,“练的都很好,嗯!很好!”
只见业兴微微沉声,“小师叔,今天天气甚好啊,要不我来陪您切磋几招,可否赏脸?”
原来业兴道长虽然看起来虎背熊腰,五大三粗,实际上心思缜密,他早已注意到小师叔虽年仅三岁,却已能看出弟子们的不精。
所以观摩时频频皱眉,只是碍于自己年幼,怕出口伤及自尊。所以从未言说。
“业兴你疯了吗?小师叔再骨骼惊奇,他也才三岁啊!
再说了,饶是体内有再高的天赋,也未曾有人传授他功法,小师叔连本门的金光咒都还没接触,
你都练了多少年了?能说出这种话!?
不成不成!坚决不成!”
然而张道然却是早已蠢蠢欲动了。
他虽年幼,却也早已有了几分仙风道骨,只见他摆了摆手,态度谦逊道:
“业兴道长言重了,切磋功法乃修行之常事,何须赏脸之说?只是师叔我修为尚浅,恐难与匹敌。”
业兴听后,连忙摆手道:“小师叔过谦了,您的天赋,兴业早已耳闻。今日有幸得见,实乃三生有幸。还请小师叔不吝赐教。”
话说到这个份上,本来就难以按耐的张道然心中愈发蠢蠢欲动,
说实话,虽然有他化自在的功法,能感觉到日渐精进,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找个对手,好见证一下自己的修为究竟如何。
而业兴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算盘,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小师叔内心对许多师侄的能力都感到失望,可他毕竟才三岁。
虽然嘴上谦逊不曾表露,但内心难免日后会生歧路。
所以他今天要杀一杀小师叔内心的傲慢,也是为了对方好。
见张道然还在犹豫,业兴干脆使起激将。
“怎么,小师叔莫非是怕了?放心,我下手自有分寸。”
张道然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哦,业兴,这么有锋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