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安徐瑾的女频言情小说《大内高手陈安徐瑾 全集》,由网络作家“狐不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据调查,小凤仙今年十四岁。”高宏看着陈安连道,“她是在四年前,十岁时被其父卖与醉花楼的,醉花楼调教了她三年,今年才推出来卖艺,在今年七月初时,她一举被选为了乾京花魁,是目前整个乾京城最红的清倌人!许多世家子为博她一笑,肯一掷千金……”“老高,你还跟咱家绕弯子?说重点行吗?咱没多少时间,可别误了时辰。”陈安道,他感觉高宏现在说的都是废话。“重点是,小凤仙生的极为漂亮,现在正当龄,已经出落成倾国之容……”“说重点!”“你生的也漂亮,跟投错胎似的。”“老高你是不是吃错药了?”陈安有些抓狂,高宏这是什么对比?有比较的意义吗?高宏却是沉默了一下,盯着陈安看。陈安渐渐蹙眉,高宏这一脸严肃的,绝不是在说闲话,开玩笑。“跟我有关?”陈安猜测问了一...
《大内高手陈安徐瑾 全集》精彩片段
“据调查,小凤仙今年十四岁。”高宏看着陈安连道,“她是在四年前,十岁时被其父卖与醉花楼的,醉花楼调教了她三年,今年才推出来卖艺,在今年七月初时,她一举被选为了乾京花魁,是目前整个乾京城最红的清倌人!许多世家子为博她一笑,肯一掷千金……”
“老高,你还跟咱家绕弯子?说重点行吗?咱没多少时间,可别误了时辰。”陈安道,他感觉高宏现在说的都是废话。
“重点是,小凤仙生的极为漂亮,现在正当龄,已经出落成倾国之容……”
“说重点!”
“你生的也漂亮,跟投错胎似的。”
“老高你是不是吃错药了?”陈安有些抓狂,高宏这是什么对比?有比较的意义吗?
高宏却是沉默了一下,盯着陈安看。
陈安渐渐蹙眉,高宏这一脸严肃的,绝不是在说闲话,开玩笑。
“跟我有关?”陈安猜测问了一句。
“嗯!”高宏点了点头。
“什么关系?”陈安一摊手,他是没想到跟自己能有什么关系。
“这小凤仙……”高宏顿了下,才继续说下去,“她父亲名为周三禄,她是周三禄五个儿女中最小的,是老幺,她现在艺名是小凤仙,原本叫周莹!”
安静。
陈安愣神看着高宏,好一阵之后,眼珠才转了一下。
周三禄?!
周莹?!!
一些“曾经”的记忆,在陈安脑海中迅速浮现,从模糊到清晰,这并非穿越者陈安的记忆,而是他现在所有的这个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他爹就叫周三禄,在他九岁那年将他输在了赌场,他还有一个妹妹,就叫周莹,当初才七岁!
现在,七年过去了。
名字对得上!
年龄也对得上!
“我妹?”陈安瞪着眼睛问,他自穿越后,就很少自称“我”,因为他是太监。
“对,你妹!”高宏点了点头。
陈安脸色变幻,高宏看不出陈安在想什么,并没有如他想的那样急躁,也没表现的毫不关心。
其实,陈安是在纠结!
这便宜妹妹咋就突然冒出来了?
陈安之前就从未想过这茬,小安子自入宫之后,就没跟家里有过任何联系,因为当初他是被他老爹输掉的,在赌场折算了银子,跟人签了卖身契,之后他又被几经转手,最后入宫……如此情况,他无论是从情理上,还是法理上,都已经不算是周三禄的儿子,与原来那个家,是没一点关系了。
陈安穿越过来,附了小安子的身,他继承了小安子的记忆,也知道小安子的想法。
他知道,小安子是对家里还有念想的,他怨恨自己的老爹,但与兄弟姐妹关系一直都极好,穷苦家的孩子都是一起受苦长大的,不像是大世家大门阀家的孩子,他们没有争宠,没有尔虞我诈,有的只是,手挽着手,艰难的活着!
而由于小安子的几个哥哥姐姐,基本都出事了,他被输掉前,家里仅剩下那一个妹妹。
所以,他对家里的念想,大部分也都落在那个从一出生,就被几个哥哥姐姐疼爱照顾的周莹身上。
有念想,却不与家里联系,是因为小安子害怕!
因为他入宫成了太监,他不敢与家里联系,他惧怕自己那喝酒赌钱对他经常打骂的老爹,他曾想象过与家里联系的后果,家里儿子成了太监这种事,若是让周三禄知道,丢脸不说,以周三禄的脾气,怕是要扒了他的皮!
小安子对老爹的惧怕,是融到骨子里的,因为有太多痛苦的回忆。
“你爹已经过世了,两年前的雪夜,醉酒冻死在街头。”高宏突然开口,“现在能查到的,你唯一的亲人,就是你妹周莹,她虽然被卖与青楼,但并未吃苦受罪,若无前几天那档子事,她将来很可能入靖王府,给靖王府世子做小……”
“靖王府?”陈安抬头看向高宏,他直接忽略了便宜老爹已死的事,那人死活他是一点都不关心。
“嗯,靖王府世子常去醉花楼,与你妹走的很近,他们将来若是成了,也是一段佳话,但……你妹现在在武文侯府,李虎彪是调动西城禁军去的醉花楼,带走的她,这应该是吴绪宽亲自下的命令,吴绪宽显然已经注意到你,调查过你,所以才如此,他是冲着你来的!”
“嗯……”陈安沉吟,脸色已经恢复平静。
高宏还是看不出陈安在想什么,捉摸不透。
“走吧。”陈安突然摆了下手,“先去天牢,别误了时辰。”
“行,走。”高宏道,对后面一摆手。
两人在前面走,后面躲远的神策军将士,马上跟了上来。
陈安脸色虽平静,却是一言不发,显得心事重重。
高宏显然是无法想象陈安内心的矛盾。
“武文侯府,有传出消息吗?”陈安突然问了一句。
“查不到。”高宏瞥了陈安一眼。
“嗯……”陈安又沉吟不语。
过了好一阵。
“吴绪宽,好色吗?”陈安又问。
“不好色。”高宏道。
正是因为吴绪宽不好色,所以高宏在知道李虎彪带走小凤仙,送去吴绪宽府上后,他才派人去查小凤仙的背景!假若吴绪宽好色,那这事儿就再正常不过了,高宏也不会起疑,也就不会查小凤仙的背景!
吴绪宽不仅仅是不好色,他还对亡妻极为痴心。
他的原配夫人死了已经十多年了,吴绪宽也不缺儿女,所以一直都没续弦。吴绪宽是一个在伦理道德上没有瑕疵的人,若吴绪宽没有谋反之心,他甚至可以名垂千古,成为被世世代代称颂的忠义能臣!
只可惜,吴绪宽不爱美人爱江山,他痴迷于对权利的追求,想要做皇帝!
“那天夜里,小凤仙是被轿子抬去武文侯府上的,看起来并非遭受胁迫,而是被以礼相待。”高宏又道,似乎是想让陈安宽心。
“咱家懂!”陈安回了一句。
吴绪宽什么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陈安在内廷的强势崛起,迅速成为女帝与康隆基的心腹,这引起了吴绪宽的注意,尤其是在“刺杀案”交由陈安办理后,不仅仅是吴绪宽,满朝文武很多都知道了陈安这个人,知道女帝已经对内廷起疑,除了清洗嫌疑外,还在培植新的心腹太监。
陈安,便是被培植的重点对象。
如此情况,吴绪宽对陈安有所行动,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周莹,可以看作是人质。
只是现在还用不上。
能不能用上这个人质,能决定的不是吴绪宽,而是陈安!陈安若在内廷就此原地踏步,小有权利,却又并非举足轻重,吴绪宽将来怕是也不会再针对陈安做什么,周莹也就没用了,但假如陈安继续晋升,能够走到内廷几大实权总管的位置,那么,周莹这个人质才用得上!
陈安很清楚,自己爬得越高,周莹越安全,反之,若自己原地踏步,那么周莹可就成了没用的人质,会被当成垃圾丢掉,怕是无法活着离开武文侯府了。
“她是无辜的,是吧……”陈安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对高宏说。
“当然无辜。”高宏接了一句。
“都是因为我,我不能害了无辜之人。”
高宏很奇怪的看了陈安一眼,因为陈安这话说的怪怪的,不能害无辜之人?她何止是无辜,她可是你亲妹妹啊!
陈安话的意思,却像是,无论她是不是我妹,她都是无辜的,我不能害她。
高宏显然是无法理解陈安内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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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乾京城中轴,德胜大街!
威风凛凛神策军兵马开道,押送着囚车,杀伐之气极重,但大街两侧却是聚满了人,这场面称得上是万人空巷了,潜入东乾皇宫刺杀的刺客,从未被当众问斩过,都是秘密处死,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这种热闹,不可能不看!
大街上人多的,好似半个乾京城的老百姓都来了似的!
囚车里,痴痴傻傻的曹荆,咧着嘴一脸茫然。
“打!”
“打他!”
“竟敢刺杀公主!”
大街上围观的许多老百姓,都在丢菜叶子、臭鸡蛋,打砸曹荆,武氏皇族还是很得民心的,虽然这些年天灾人祸不断,但向来富裕的中州之地,却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尤其是这乾京城里,称得上繁华盛世。
乾京城的老百姓还没被天灾人祸所累,所以如很多年前一样,他们依旧敬畏皇权,拥戴皇权。
陈安骑着高头大马,在一众兵马的护卫下,跟随着囚车旁。
囚车另一侧便是高宏。
“啊!啊吧……”囚车里的曹荆突然叫喊起来,似乎是被臭鸡蛋打怒了,他现在已经痴傻的不会说话,只会乱叫。
啪!
陈安猛的扬起马鞭,抽入囚车里,抽的囚衣崩碎,将曹荆打的惨嚎。
“老实点!给咱家闭嘴!”陈安尖声喝道,而后瞪着眼睛转头扫视。
他在找人!
他感受到了杀气!
徐谨是修炼邪功走火入魔死的,康隆基觉得他该死!
那么,陈安是徐谨的徒弟,而且是唯一的徒弟,又当如何?
陈安之前就没想过这事,他知道徐谨肯定是修炼了邪功,也没想过这一点……
因为他下意识的将自己放在徐谨的对立面,却忽略了,实际上自己跟徐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康隆基停下脚步,先低头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孙德友,又回身看向陈安,但他却没有如孙德友所想的那样动怒。
“小安子,徐谨都教了你什么?”康隆基问道。
“回太公爷的话,小的,小的……就学到了一点皮毛……”陈安有些诚惶诚恐的模样。
“你可是学了一心几用的法门?”康隆基又问。
“学,学了……”陈安硬着头皮道,这一点倒是没撒谎,也不能撒谎。
小安子不是第一天练功,九岁就开始了,与小安子相熟的那些小太监,都知道他练得什么。
“嗯,以后不要再练了,徐谨教你那功夫是没安什么好心思,你若是练成了,徐谨定是要吞了你的魂魄增强自己的邪功
幸亏他练功出了岔子死了,不然你也活不了多久……”
陈安猛的抬起头,一脸惊呆的表情。
康隆基在陈安心中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因为这人似乎,真不错!
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家,一个手握重权的老太监,虽然待人威严不苟言笑,但却不会目空一切。
不会因为身份地位的差距而懒得说一些话,或许他原本也没想说这些,也知道陈安是“无辜”的,所以没多想。
但孙德友提醒了他,他却也没责怪孙德友多话,反而是提醒了陈安。
陈安瞪着眼睛,渐渐又流出眼泪。
其实是瞪眼睛瞪的发酸,所以流泪。
但在旁人看来,他是不敢相信师父竟对自己包藏祸心,心痛之下流的泪。
“你也无需多想。”康隆基看着陈安又开口,“徐谨修炼邪功,危害皇家大内,死有余辜,你只是被他利用了而不自知而已,无人会怪罪于你。
咱家准你三天事假,你好生调整心思,以后要尽心为皇家为圣上效力。”
“是,小的遵命,谢太公爷!”陈安终于在死亡悬崖边捡回一条命。
孙德友脸色非常难看,他一心想要弄死陈安。
这种怨念,不比他对徐谨的怨念小!甚至更大!
因为徐谨不给他面子,他不会丢脸,徐谨是他的上官,可小安子是什么?就是一个没入品的小太监!
曾经的小安子是极为不给他脸的!以至于现在孙德友想要弄死小安子的想法,都称得上是一种执念了!
康隆基回过神来,就要离去,目光扫过孙德友时,却又停下。
“徐谨已死,直殿监掌印之位空悬,即日起,擢升直殿监少监孙德友为带班掌印……就这么着吧!”
康隆基安排完了,阔步离去。
“恭送太公爷!”众太监齐声。
孙德友脸色由阴转晴了,对着康隆基离去的方向磕头,内心却想着斩草除根!
陈安则是一脸很衰的表情,人生还真是大起大落!
现在徐谨的死对他是毫无牵连了,但一心想弄死自己的孙德友上位了!
虽然康隆基说的带班掌印,但实际上权利跟掌印没什么区别,而之所以是带班,只是因为少了文书而已……
等司礼监的公文下来,孙德友也就该转正了!
康隆基出了院子。
院子里的所有人顿时全都轻松了起来,一个个打扫着膝盖起身。
“哈哈哈,恭喜孙公公!”
“咱家早就说过,徐谨这老东西就该死,这不死了嘛!”
“孙公公早就该是掌印,徐谨占着茅坑不拉屎,着实恶心人,现在死了干净了!以后还要多仰仗孙公公……”
那一个个不知道从哪个部门“流窜”过来的老太监,对孙德友好一阵奉承。
虽然他们都知道,直殿监是一个无关轻重的部门,但他们更清楚,孙德友是二总管的人,他现在坐上了直殿监掌印的位置,再次高升必然是迟早的事!
陈安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别跟我说话,我想静静”的表情。
他就闷头向外走。
“小安子!”被奉承的满脸得色的孙德友叫道。
“孙公公!”陈安停下躬身道。
“从今日起,你就去负责净房的打扫……”
孙德友给陈安安排了新的工作,净房……就是茅房!
这是直殿监最差的活,让陈安去扫厕所,清理屎尿,自然是孙德友报复的第一步。
“回孙公公的话,太公爷准了小的三日假!”
陈安都没说下去,就是一副“老子有三天假,你敢让老子今天就上班?”的态度!
孙德友眼皮跳了跳,眼中闪过寒光!
都这个时候了,小安子还敢如此忤逆他,他是没想到小安子有这等胆气,杀心更大!
但,现在他却不敢呵斥陈安,因为康隆基的话在内廷十二监,比圣旨都有用!
康隆基说让陈安休息三天调整心思,就没人干让陈安干活。
“呦,瞧咱家这脑子,把这茬给忘了……”孙德友咧嘴道,
“那就这样,小安子,三天后去打扫净房……净房之务,是直殿监的重中之重,你可得上心,
若是清不干净,上面怪罪下来,你砍了脑袋不说,我们可都得跟着吃罪!”
孙德友把砍脑袋几个字说的特别清楚!
显然是,他已经想好了怎么搞死陈安!
太简单了!
他是直殿监掌印,直殿监的太监若是犯错了,他让人活活打死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陈安甚至能够想象孙德友会怎么搞自己,无非就是说自己哪里没打扫干净,或者故意丢些赃物就说自己没搞干净,
然后让人打自己板子,几十板子下去,能活下来的都是身子骨好的!
真的会活活打死!
.....
两天后,夜。
直殿监中院北宅,净花苑。
这里是给直殿监小太监住的地方,几排房子,房间多是大通铺,七八个小太监睡一间房,非常拥挤。
陈安也住在净花苑,不过他睡的却是单间!
因为他以前住就是单间,徐谨可是之间的掌印太监,陈安作为徐谨的徒弟,平常工作就是扫落叶,虽然也累,但要比其他活都轻松,住的吃的也要比其他小太监好!
而现在,徐谨死了,孙德友上位,陈安依旧住单间!
却是因为,孙德友这两天顾不上他,刚刚升任带班掌印,他的应酬也多,据说孙德友这两天是在走关系塞银子,忙得不亦乐乎。
因此,陈安这两天活的非常清静。
康隆基给他的三天假期,就像是护身符一样,没有人能安排他做任何事,也就很难找他麻烦。
然而这两天,不仅仅没人来找他麻烦,而连以前一起玩耍的不错的那些小太监,也都不来找他了...
他是被整个直殿监孤立了!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都知道孙德友弄死陈安跟捏死蚂蚁似的,都怕被连累!
陈安也不在意这些,他现在心里想着怎么过孙德友这一关。
净花苑西北角的一个四合院里,北屋内。
房间不大,陈安盘坐在蒲团上,五心向天,呼吸时快时慢,口鼻中时而喷出白气,隐成龙形……
这两天他都在修炼《化龙经》,一方面,这仙家功法到了高深处,可以重塑肉身。
另一方面,这是他掌握的最好秘籍,所以必然是优先修炼。
许久之后。
陈安睁开双眼,却是满目愁色。
咋办?!
眼看着后天就得去扫厕所了,能不能活过后天他真不知道!
静静的想了许久。
陈安在自己怀里掏了掏,便摸出了一把带鞘的匕首,他拔掉刀鞘,看着寒光四溢的刀刃,微微眯眼。
恨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不行就去宰了孙德友!
反正这几个月皇城内发生的刺杀事件,已经不止一起了!
多死一个孙德友也算不得什么,只要做的小心谨慎,别让人抓到踪迹,就能全身而退,度过这一劫!
云景公主红了眼圈,见陈安已经神乎其技的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顾身份的扑了过去。
噗通!
云景公主直接翻入了浴桶中,抱住了陈安,陈安被她按入了水里……他真的希望云景公主能离自己远一点。
哈其格与红杏都跟了进来,见状,红杏惊呼了一声,巨人似的哈其格则直接上前,将云景公主从浴桶里拖了出来,红杏也是机灵,回身跑的飞快,马上便拿来了毛毯,将全身湿透的云景公主给裹上了。
云景公主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倒是激动的有失体统了。
“小安子……哼!都怪你!伤势刚好一些便捉弄本宫!”云景公主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对陈安横眉竖眼的。
陈安满脸问号,但马上反应过来,缩在浴桶里道:“是是是,都是奴才的错,请殿下责罚。”
云景公主见陈安那般模样,忍不住噗哧笑了一声,却又有些想哭。小安子是为了救她才在鬼门关走一遭的,现在看起来是好了,云景公主有一种要感谢上苍的感觉,是要喜极而泣,但她忍住了,强撑着吸了吸鼻子,没让眼泪掉下来。
小安子伤情好转。
消息迅速传出乾寿宫。
没过多久,康隆基便匆匆而来。
他来时,陈安已经穿好了衣衫,身着飞燕服,头发已经盘起,戴上了太监帽,看起来与从前并无不同,就是脸色苍白无血,太监本就脸白,陈安却是更白,连唇色也是泛白,这是大病之相,他的伤势,自然并未完全痊愈。
康隆基又亲自为陈安号脉查探,脸色马上便泛起了惊异之色。
陈安体内仅剩下一种伤,那就是中毒!
其他如五脏衰竭、烧伤、火毒,肋骨全断等伤势,竟然皆已经不可思议的痊愈了!
“小安子,你跟咱家说实话,你是如何做到的?”康隆基目光审视的看陈安问道。
陈安在塌边起身,恭敬回道:“禀太公爷,小的已将《铁甲功》再次改良,并借助那极重的伤势,达到了更高的境界,太公爷请看……”陈安说着,左手指尖为刀,在自己右手掌心上用力一划,掌心顿时被撕裂开口,血流如注。
但在短短两个呼吸后,便停止流血。
那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没一会儿便彻底痊愈,别说伤口,连意思伤疤都看不到了。
康隆基看的眼中泛起波澜。
“太公爷!”陈安又恭敬道,“小的正是靠此全新境界的能力,迅速治愈了身上的伤势,这《铁甲功》被小的一改再改,小的觉得,这应该已经是一门全新的功夫,是比《铁甲功》要数倍的外修锻体功法!”
康隆基看着陈安,许久无言,目光也恢复了平静。
却是看的陈安有些发毛。
“好!”康隆基突然起身,一巴掌拍在了陈安的肩头,说了一声“好”!
这让陈安松了口气。
“你果真是有惊世之才能!”康隆基又赞叹了一句,他可是极少夸人的,说着他又话音一转道:“不过,小安子你虽体伤痊愈,但中毒极深还未化解,解开衣服,给咱家看看……”
陈安照做,将衣服解开些,露出胸膛。
在他的心口上,有一个青绿色的巴掌印!
这是中了五毒化血掌后留下的印记,毒不解,印不消。
康隆基看了几眼,又观陈安气色,沉吟一下,问道:“你炼体的功夫,已经突破地煞境?”在陈安为伤愈之前,康隆基给陈安号脉,因为陈安气血有亏,内力消耗过多,康隆基也查不出陈安的境界。
而刚刚,陈安却是依旧隐藏《化龙境》的境界,康隆基只能探查出是他先天圆满。
这是康隆基问他是否突破地煞境的原因。
因为陈安只是体伤痊愈,毒伤还在,并且那剧毒已经攻入他心脉,如此毒伤根本就不可能有力气起身说话,先天境有此伤势,是要死的,只是时间问题。
陈安看起来却只是有些虚弱而已。
所以康隆基问他。
只有跨入地煞境,才有本事暂且压制这攻入心脉的剧毒!
“禀大总管,小的确实已经突破,估摸着,应该算是下品地煞境!”陈安道,实际上他现在的《罡身术》境界,是要高于一般中品地煞境,接近上品地煞境的。
陈安没说实话,因为他之前就没说过实话,现在说了,之前就会有漏洞。
而对陈安来说,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突破地煞境,就足够了!
这已经惊世骇俗!
因为陈安,才十六岁!
果然,当陈安承认自己已经突破地煞境,周围众人皆变颜变色,云景公主先是一喜,毕竟小安子是她的人,这么有本事,她脸上也有光,但紧接着她又嘟嘴,脸上泛起了些许不服气。
她好胜心强,陈安与她同龄,之前比她强,她就不服气,现在更如此。
哈其格已经脸泛惊色,虽然她之前就感受到陈安突破时的地煞气息,心里已经有所猜想,但此刻得到陈安确认,却是依旧心惊!因为陈安实在是太年轻了!
东乾大内从未出现过十六岁便跨入地煞境的武者!
之前最早跨入地煞境的是康隆基,他也是在十八岁才跨入地煞境的,次之便是被誉为继康隆基之后,内廷最有可能问鼎天罡的哈其格!哈其格近年还不到三十岁,现在已地煞圆满,但她也是在二十岁才跨入地煞境的。
小安子才十六岁!!
虽然陈安的突破,也是有机缘巧合的成分,此次大难对他来说是祸事,也是幸事,但不可否认,若没天赋,绝不可能在十六岁突破地煞境!
而在这皇宫大内,地煞境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的!
不懂攀附奉承,不会溜须拍马站队的老太监,终其一生,在内廷也不会混的太好,但若是这个老太监是地煞境武者,那就截然不同了!
老实了一辈子临死前才犯下大错的徐谨凭什么能担任直殿监掌印?
最大的原因,便是他乃地煞境武者!
在这大内,只要是地煞境的太监,无论有无实权,皆有很高的地位,只有地煞境才会被称为大内高手!这可是保护大内,保护皇家的核心力量!
而现在,小安子已是地煞境!
这个对皇家忠心耿耿、年仅十六岁、刚刚立下救驾大功,且已经被女帝有所重用的小太监,竟然还突破了地煞境!诸多因素加在一起,哈其格甚至敢断言!
小安子必然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东乾内廷最有权势的太监之一!
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拦他的晋升!
……
“小安子,你的毒伤,咱家能帮你化解,但需要一些时日。”康隆基对陈安连道,“而且,你中毒时日太多,就算化解了那剧毒,可能也会留下病根,内功境界也可能因此跌落,你要有心理准备。”
“太公爷!”陈安却是一躬身,连道:“就不劳烦太公爷了,小的外修功夫虽达到了全新境界,但小的觉得,这并非尽头,小的想要试试,若有可能,小的要自行化解这剧毒,说不定会有全新的体悟,再开创出新的境界。”
康隆基要给小安子解毒,小安子竟然不让。
“小安子你别逞强,那五毒化血掌是净土教的绝学,你境界还不够将其化解……”云景公主急忙开口,这些天她因为关心陈安,深入了解过五毒化血掌与净土教。
康隆基却是沉吟了一下,而后便对陈安点头。
他明白陈安的意思,陈安是想借助这毒伤,将他所修的改良再改良的《铁甲功》推向更高的境界!
康隆基现在是认可陈安的天赋,所以才点头。
“康爷爷,小安子逞强,您怎么也……”云景公主不愿意了,去抱康隆基的手臂。
“殿下!”康隆基看向云景公主,“就让小安子试试,若是不行,老奴自会出手帮他,您且宽心……”
有的康隆基这话,云景公主这才放下心。
……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两日。
这两日陈安一直都没离开乾寿宫,不过云景公主现在也住在乾寿宫,所以两人常见面,陈安也听云景公主说了,在自己假死的那八天中,东乾帝国发生了很多大事!
其中有一件大事,称得上是一颗惊雷!震动了整个东乾帝国!
七日前!
吴绪宽调遣驻守在川河的十万中州军,赶来乾京城!
只要这十万中州军一到!
他很可能会直接逼宫!逼迫神昭女帝退位!
真的变天了!
“你说什么?!”
平地一声惊雷起!陈安的话显然是把云景公主吓到了!谋反之事陈安是张口就来,这种话已经不是说得说不得的问题,而是只要说了,无论真假,必然会有人掉脑袋!
云景公主脸色直接变得渗人起来!
“小安子你,小安子你别乱说话……”一旁红杏却是急了。
云景公主猛的扭头瞪了一眼红杏,红杏顿时缩了缩脖子,垂下了头。
“小安子,这是你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奴才以性命担保,奴才所说句句属实!”
“你什么时候见的?具体时间,在哪里?快与本公主细细说来!”云景公主变颜变色的,竟然越说越兴奋!对!是兴奋!愤怒要大于兴奋!因为云景公主一直想要帮姐姐,却得不到门路,只能用笨方法。
“奴才入宫的前一天夜里,孙德友刚刚擢升为直殿监掌印没两日,就在孙德友的新宅子里,二总管古槐庸与都指挥使李虎彪密议,说了关于拥立新帝,等吴阁老命令再动手之类的话,奴才并未听全,但可确认,那吴老贼是安排了事与古槐庸,古槐庸又交代给孙德友,他们意图谋反,此事必然干系圣上以及殿下的安危……”陈安跪着,将情况简单说了一番。
云景公主听了,却脸色太不对劲。
她盯着陈安,又道:“你都听到了什么,复述于本宫。”
陈安马上便将当日听到的情况说了,听到什么,便一直不差的转述给云景公主,哈其格已经走到云景公主身后,面无表情的听着,红杏则在一旁很紧张的样子。
苹果园里又陷入寂静。
云景公主眯眼看着陈安,带着嫩气的娃娃脸上写满了“怀疑”,眉角上的威严之色去渐重。
“小安子……”云景公主突然开口。
“奴才在!”陈安应声。
“你所说之事,本宫暂且信你,但本宫有一个问题,你能否解答?”云景公主问。
“奴才知无不言!”
“好!知无不言!那你且告诉本宫,深夜孙德友宅子里发生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你又是如何亲眼所见?”
云景公主可不是傻子,精明着呢!
这是她怀疑的根本原因!
陈安说的这些话,存在一个根本性问题!那就是大半夜的,陈安怎么会在孙德友的宅子里?如果这点不能说通,那么陈安所说的一切,就都是问题!
“奴才当夜想要刺杀孙德友!无意之间发现他们密会!”陈安实话实说,说的很平静!
“刺杀?”云景公主脸色一变,进而大怒,“好你个小安子,竟想要在宫内行刺……”
陈安却道:“是孙德友想要置奴才于死地,奴才这才斗胆,当时奴才本想杀了孙德友后逃出宫去,自此亡命天涯,却撞破他们密议之事,古槐庸武功甚高,奴才不是其对手,只能罢手逃离……却没想到峰回路转,孙德友竟将奴才送到了殿下身边,我想殿下您也知晓,近期被送到您身边的太监,都是得罪人的,他们是想要接您之手,来个借刀杀人!”
云景公主眨了眨眼,缓了缓神,看着陈安一言不发。
陈安有一点说对了,近期送到云景公主身边奴才,都是得罪人的,因为外界传言云景公主乖张暴虐,动不动就将手下奴才打杀了,这些云景公主都很清楚,或者说,就是她故意让人放出风去的!
她需要那些不如意、得罪人、没有靠山的小太监,这样的小太监可靠!
“你与孙德友有何冤仇?你怎知他要杀你?”云景公主又问。
“因为奴才是徐谨唯一的徒弟,当初徐谨还未走火入魔而死时,是直殿监掌印,而孙德友是少监,他们两人……”陈安又将徐谨与孙德友的恩怨说了。
其实,太监之间明争暗斗之事,是不好挑明了与主子说的,因为这事儿只要说了,无论你是好是坏,都会给主子留下一个坏印象,当主子的,都喜欢奴才们听话老实,而不是暗地里斗个你死我活的!
陈安是豁出去了!
他之前从未想过要如此草率的走这一步,因为这一步太凶险,自己折里面的风险非常大!
但现在,陈安要孙德友死!
必须!尽快!马上!死!
……
云景公主背着手,围着陈安转圈走,她低头打量着跪地的陈安,又突然开口:“小安子,你说此事发生在你入惜春宫前一天,那你来惜春宫也有大半个月了吧?为何早不与本宫说?今日却又突然提起?”
“因为小魏子死了。”陈安道。
“小魏子……是谁?”云景公主问了之前跟红杏一样的问题。
“小魏子是直殿监的杂役太监,奴才在直殿监时,与他交好,在奴才来惜春宫前,小魏子还曾给奴才送行……”
陈安又将情况说与云景公主听,说的很详细。
“……小魏子是被活活打死的!”陈安最后道,“奴才今早才听闻此事,此事已经传开了,殿下若是不信,可找其他小太监来问,想来他们也有听说此事!”
云景公主明白了!
“你想给小魏子报仇?”她问。
“是!”陈安竟然承认了!
云景公主深吸一口气,又道:“本宫不管你是想要给小魏子报仇,还是为了你自己,孙德友身为直殿监掌印,有权杖责犯错的小太监,本宫也不会因此去找他问罪,现在本宫就问你一句……你刚刚说他们密议谋反,可有证据?!”
“没有!”陈安摇了摇头。
云景公主又深吸一口气,她很想抽陈安啊!
大嘴巴子啪啪打的那种!
但,就算没证据,这事也干系重大!
其实站在个人的角度来说,云景公主是相信陈安的,但她相信没用,她只是公主,而不是女帝!
“小安子,起来吧,随本宫去乾武宫,你所说之事虽没有证据,但本公主信你,你去说与我皇姐听……”云景公主要带陈安去见女帝!
“殿下,不可!”陈安却抬头道。
“为何不可?”云景公主,她一下子火了,揪着陈安耳朵,就把陈安拎了起来,“小安子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故意耍我是不是?话都让你说了,事到临头还有什么不可?难道你说的是假话?”
“殿下真以为圣上缺少诛杀吴绪宽的证据吗?”陈安却问。
云景公主一愣。
“诛杀吴绪宽,真的需要证据吗?”陈安又问。
云景公主眨巴眼睛,缓缓放开了扯住陈安耳朵的手。
缺证据吗?
不缺!
需要证据吗?
不需要!
吴绪宽的野心,早已路人皆知,杀他,缺的不是证据,而是实力!
“殿下,那吴老贼的手,已经伸到宫里来了,他在暗中必然已有所布置,此事若通报给圣上,圣上必然下令彻查,到时候宫内未必可肃清,少了古槐庸,还有李槐庸,杀了孙德友,还有王德友,这内廷已千疮百孔,他们暗中布置之事,我们还一无所知,如此行事反而会打草惊蛇,若逼得吴老贼直接反了,胜负难定,京师乱了,天下必然大乱,到时候咱东乾的江山社稷,可就危在旦夕了!请殿下三思!”
陈安这话纯粹是吓唬云景公主,因为他现在还不想将事情捅到女帝那里。
他不想将事情复杂化!
他现在,只要孙德友死!
云景公主被陈安说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她总觉得陈安哪里说的不对,但又好像挺对的!
“那你说怎么办?你把这事告诉本宫,就是想让本宫听听而已?”云景公主又被气到。
“奴才知道,殿下想要为圣上分忧,若是殿下能探听得古槐庸差遣孙德友之事,知晓了吴老贼在宫内的安排,不就可提前防范?不就能为圣上挡了这一刀嘛?甚至可将计就计,着手安排反击之事!”陈安道。
云景公主眼睛一亮!
陈安说的太符合她的想法,她真的是太想太想帮她姐姐了!
若是暗中帮姐姐解决了一个祸患,岂不是美滋滋?
“小安子,那你说……该怎么做?”云景公主问。
“叫孙德友来惜春宫!”陈安抬头看着云景公主的眼睛,“奴才有办法让他吐露实情!”
此刻陈安不是靠观气术看到了杀气,而是直接感觉到了,这是身为一个武道强者的直觉!只有对方展露出的杀意足够强,才可能让人如此轻易的感觉到。
不过,当陈安扭头时,杀气又消失了。
大道两旁到处都是人,人挤人,乱哄哄的一片,喊打之声不绝,也有一些贵公子、富家小姐站在稍远的位置,被随从护着,看着囚车。
当然也有一些江湖人。
东乾王朝,以剑为百兵之首,但江湖人却多喜欢带刀,刀客也是最常见的江湖人,此刻,多见配刀者,他们不仅仅混在百姓之中,有的还站在沿街的酒馆饭庄的二楼、三楼窗边,向外瞧着。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配剑的,带刀的,外表凶悍的,相貌平和的,什么人都有。
一眼看过去,是分辨不出谁是净土教之人的。
陈安在看,高宏也在看,都显得很警惕。
如此情况下,他们理应显得警惕,警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其实净土教很清楚,此次公开问斩,就是一个陷阱,是阳谋,但他们得接着!
感觉不到杀气,陈安自是看不出任何问题。
他是还未施展观气术。
还不急,施展观气术极消耗神魂之力,不可多用常用,游街可是要游一上午的,而且现在队伍在动,围观的百姓也在动,若有潜伏隐藏的净土教之人,肯定也在动,现在知道他们是谁也没用,不能直接对他们出手。
这个上午,比陈安想象的要顺利。
压着囚车顺着德胜大街走一遍,又东西南北四城绕一圈,最后再回到德胜大街,拉到德胜门下……这杀头的法场,就在德胜门菜市口!
法场已经布置妥当。
午时。
囚车到了法场,这一上午被陈安抽的血肉模糊的曹荆,被两名神策军士兵拉下囚车,他还有些挣扎,痴痴傻傻的乱动,刚下了马的陈安上去又是一鞭子!
啪!
这一鞭子,将曹荆的裤子都抽掉了,陈安是故意的!
曹荆的裤子都被抽碎了,他腿上也是一道道鞭痕,法场周围响起了一片惊呼,围观百姓中的女人,还有一些来看热闹的富家小姐,全都一下子背过身去,曹荆裤子都没了,她们是非礼勿视。
“真狠啊!”
“这小公公年岁不大,脾气是真不好。”
“嘘!你疯了,他就是今日的监斩钦差周公公,小心被听到,割了你的舌头。”
“哇!快看!”
“下面,他下面没有啊!”
“他被阉了!”
惊哗之声越来越大,因为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曹荆下面没有了,随着那几声惊叫提醒,所有人便都朝曹荆下身看,很是新奇的模样,他们是真没见过被阉了的人,下身是啥样,就连那些已经背过身去的富家小姐,听了声音,都忍不住转过身来偷偷的瞧了几眼。
“哈哈哈,阉的好!竟敢对公主不敬,阉的好!”人群里,一个好似屠夫的肥胖糙汉子大笑着道,他显然是皇权的忠实拥护者。
周围马上响起了成片的附和之声。
此刻,陈安如芒刺在背!
他感受到了从多个方向传来的杀气,如有实质!
这就是陈安想要的效果!
他为什么一路都在抽曹荆?为什么要抽掉曹荆的裤子?就是为了吸引仇恨!他不是施虐狂,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陈安全权负责“刺杀案”,这自然已经不是秘密,所以曹荆身上受了多少伤,遭了多少罪,自然都要算在陈安头上。
曹荆被架上了断头台,迫其在地上跪好。
刽子手已准备就绪。
陈安则走到了法场北端,那里已经架好了凉棚,凉棚下便是监斩台,上面有一条长案,一把木椅,长案上还摆着装有火签令的竹筒等物。
陈安在长案后落座,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而后便闭上了双眼,似在等时间到,闭目养神。
法场周围,皆是神策军将士,足足有近两百之数,陈安身后也有,高宏也站在陈安后侧方……高宏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实力,都在陈安之上,私下里见女帝都不用跪的,但此刻陈安坐着,他就得站着!
因为陈安是监斩官!
他是女帝委派的钦差特使,而高宏是协助监斩的。
陈安闭目没多久,便突然猛的睁开双眼,他眼中青光一闪而过!
天眼开!
他施展了观气术!这术他已经修成,在开眼之后,他在施展观气术,便不需要再结印比划什么,只需要先闭目,说开就开!
他目光飘忽,似没有聚焦的乱动,实际上却是在观察法场周围,法场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怕是有数千人聚在这德胜门菜市口,陈安能看到很多气,自然也看到了很多有冰冷之感、却色彩火红的气。
这便是杀气!
“老高。”陈安突然低声开口。
“咋?”高宏歪头看陈安。
陈安起身,对高宏示意了一下,高宏凑向陈安,陈安对他耳语,目光却依旧在人群里扫视。
“北边旗杆下,一身短打带着圆帽的……南边那两个姑娘,都穿紫裙……别看,别看他们……听我说……”陈安对高宏耳语了好一阵。
高宏听完,向外扫了一眼,看了一个大概,又狐疑看向陈安:“你确定?”
“不能确定,但有嫌疑,你安排一下。”陈安道。
高宏也没再多想,便点了点头。
今日问斩刺客,这里可是埋伏了朝廷大量人手,人手都是在神策军、天策军两军抽调的,除了明面上那些兵将,还有很多便衣混迹在百姓之中,以防有变。
高宏匆匆而去。
他自会安排好,让便衣去悄悄接近那些,陈安点出来的嫌疑之人。
很快,高宏又回来了,对陈安点了点头。
陈安又是目光扫了扫法场周围的百姓,而后看了一眼太阳……他面无表情,实际上却有些紧张了,今日之事能否办好,关乎到太多事,陈安能不能一步登天,就看此了!
还有陈安那便宜妹妹……
陈安若今日把事情办砸了,女帝就算不怪罪他,他也肯定失去了晋升的机会,到时候他没价值,他那便宜妹妹也会没价值,是要死的!
成与败,马上见分晓!
不多时,陈安又看了一眼天空,而后起身清了清嗓子道:“肃静!”
法场周围声音并未因陈安的话而有所减弱,法场太大,人太多,陈安的声音倒是不高。
陈安也没在意,又高声道:“验明正身!”
“禀钦差大人,已验明正身!”断头台上刽子手直接回身,声音浑厚的道。
其实这就是走一个过场,因为正常要被问斩的嫌犯,是带着黑头套压过来的,等要砍头了,才摘掉黑头套,验明正身,确定是本人,而非冒名顶替。
但曹荆一直都没被戴黑头套,陈安是为了吸仇恨,为了让净土教的人知道,押过来的是真的曹荆,所以没给他戴。
“午时三刻已到!”陈安也没废话,高喝着,拿起竹筒里的火签令,向外一丢,“斩!”
“得令!”
刽子手呼喝一声,抄手拔了曹荆身后插着的木牌,又拿起提前准备好的一碗酒,含了口酒,喷在大刀之上,紧接着将大刀扬起!
斩!
嗖!嗖!嗖!嗖!
破空声乍响!
数十枚暗器在这一刻从三个方向打向断头台,其中有飞镖,也有火神雷!
“青莲净土,明日复来,天地皆暗,唯渡苍生!”
也不知道多少人同时喊出这段话,随着那些暗器,一道道身影从四面八方杀入了法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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