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清川安然的其他类型小说《她都癌症晚期了,宠她亿点怎么了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东方明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见安然拿热脸贴苏婉怡的冷屁股。顾清川对苏婉怡的厌恶程度又添了几分。一时间,空气瞬间变得凉嗖嗖。杜衡下意识地看向秦朗,毕竟在此之前他一直是和秦朗对接。秦朗连个眼神都没给杜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和顾清川都是家族里的闲人,开这个公司只是找个事做而已,又不图赚钱,怎么开心怎么来呗。苏婉怡上前一步,眼尾溢出些不满,声音不卑不亢:“顾总,我爽约是我不对,但你不是也假意约我,报复过我一次了吗。我认为我们已经扯平了,我今天放下姿态主动道歉,是出于我的修养和对工作的认真态度,您如果不接受,我们也没有谈的必要了。”她太了解男人了。尤其是顾清川这种处于云端上的男人。他们见多了刻意讨好,卑躬屈膝。反而容易对真实率真的女孩儿心生好感。圈里不少前辈姐姐,都...
《她都癌症晚期了,宠她亿点怎么了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见安然拿热脸贴苏婉怡的冷屁股。
顾清川对苏婉怡的厌恶程度又添了几分。
一时间,空气瞬间变得凉嗖嗖。
杜衡下意识地看向秦朗,毕竟在此之前他一直是和秦朗对接。
秦朗连个眼神都没给杜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和顾清川都是家族里的闲人,开这个公司只是找个事做而已,又不图赚钱,怎么开心怎么来呗。
苏婉怡上前一步,眼尾溢出些不满,声音不卑不亢:“顾总,我爽约是我不对,但你不是也假意约我,报复过我一次了吗。我认为我们已经扯平了,我今天放下姿态主动道歉,是出于我的修养和对工作的认真态度,您如果不接受,我们也没有谈的必要了。”
她太了解男人了。
尤其是顾清川这种处于云端上的男人。
他们见多了刻意讨好,卑躬屈膝。
反而容易对真实率真的女孩儿心生好感。
圈里不少前辈姐姐,都是靠立这种不服气、不服输、不服软的‘三不服’人设嫁入豪门。
顾清川皱眉冷笑,拿起安然办公桌上的棉签桶,抽出一根,掏了掏耳朵,不咸不淡地吐出一句:“演完了没,演完快点走。”
苏婉怡神情一僵,愣了一下。
而后转身离开,脚步十分决绝。
大佬要是能那么容易拿下,还是大佬吗?
哪怕是拍戏,男女主不拉扯个几十集也没法修成正果。
来日方长。
安然站在原地噘着嘴,急得直跺脚。
顾清川起身走到她身边,大手覆在她头上:“你急什么,打算换老板,给她做助理?”
安然哭丧脸,小声埋怨:“这辈子第一次见喜欢的明星,合影签名都没拿到,就被你气跑了。”
同学聚会那天,她只顾自己。
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顾清川是放了苏婉怡鸽子,才会出现在她身边。
他当时明明很看重那场会面,她说不去,他还生气来着。
结果转头自己也没去。
顾清川,还是她最初认识的顾清川。
本质上没多大改变。
喜怒不定,行事全看心情。
她不是不知好歹。
只是心里莫名升起些许失落情绪。
或许,顾清川对她的好,也是一时兴起。
等他兴头儿过了,自己又该怎样去适应那种落差。
忽地,她不动声色地弯了一下唇角,露出满是自嘲的笑意。
从没被好好爱过的人,还对爱抱有期待。
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顾清川见安然一直沉着脸,将她叫进办公室。
关起门,就要拉她的手。
结果被无情躲开。
安然用身体抵着门板,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低着头,不去看他。
他们之间只是合约关系,本就不该有过多的身体接触。
顾清川蹙眉望着她红扑扑、气鼓鼓的小脸,又气又无奈。
在安然身上,他快把一辈子的耐心都透支完。
他轻声细语地劝她:“换个人喜欢行不行?苏婉怡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嗯。”
安然不走心地应了一声。
人无完人,她又没有为了追星一掷千金、甚至倾家荡产。
就拿她当个励志榜样怎么了。
第一次迷上苏婉怡的时候,安然才高中毕业,在餐馆洗盘子。
塑料餐具叠加廉价洗洁精,简直是地狱级难洗。
下班坐上公交车,感觉两条手臂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抬都抬不起来。
那天,公交移动电视上破天荒地没放广告,而是苏婉怡的访谈视频。
她劝了句:“别在公共场合打小孩儿,没人看着的话,打了就打了。”
后半句声音极低,似是呢喃。
顾清川被她逗得弯起嘴角,稍稍用力,将熊孩子揪离地面,沉声质问:“为什么撞人?”
老太噌的一下站起身,抱着孩子的腿,再次抓狂:“我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拼命!”
熊孩子的脖子被卫衣领勒住,呲牙咧嘴地挣扎,不求饶,不服软:“小爷我想撞谁撞谁,谁让她看着好欺负!”
安然猛地把目光瞪过去,就算她长得矮,也不至于被一个毛没长全的小孩子看扁成一个软柿子。
好想给他来个大逼兜。
顾清川冷嗤:“这不巧了吗,我看你也挺好欺负。”
他一把抓住孩子的小腿儿,给人翻个,跟玩悠悠球似的甩了两下。
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老太顾不上其他,赶紧去护孩子的头。
几方博弈之际,熊孩子脖子上的项链露了出来。
“哎,这不是?那个!”安然目光顿住,指着熊孩子。
她认出那是公司中秋节庆发给员工的纪念品,足金月兔吊坠项链。
人生第一条金项链,她很喜欢,可惜当天就卖了,还了贷款。
顾清川歪头,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眼睛微眯,随即嘴角弯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竟不知道公司里还有这么出息的员工。
能生出这样的极品崽。
一定是秦朗识人不明,用人不当。
“小子,项链谁给你的?”
熊孩子小鸡护食似的攥紧项链:“呜呜……管得着吗,呜……尼玛的,快点放开我呜,我爸呜……练过拳击,一会儿让他打死你呜……”
安然问:“你是赵经理的儿子?”
话音落下,赵旺已经赶了过来。
他身材中等,微微发福的肚腩将黑色毛衣撑起一个圆润的弧度。
bubble潮玩至今未满三岁,公司里有家室的员工极少,再加上拳击的关键信息,不难猜出就是营销部经理赵旺。
毕竟他常在公司炫耀自己差一点打到金拳级。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也许他不是中年装逼。
谁知道呢?
反正安然表示不确定。
一看家里顶梁柱来了,霸道老太更是来精神:“儿子,就是这个狗崽子,欺负我孙子,快把我孙子夺回来呦,要了命了呦!”
嚣张孙子大吼一声:“我爸来了,还不给我松开。”
赵旺都吓傻了,磕磕绊绊道:“顾……总您……怎么在这儿?”
顾清川又把熊孩子拎高了些:“我心疼赵经理家门不幸,作为你的衣食父母,帮你清理门户,合情合理吧?”
赵旺似是回过神儿来,对着熊孩子呵斥一声:“你说,怎么回事?”
他手也没闲着,作势要从顾清川手中抱回儿子。
顾清川换了个手,将熊孩子拎远了些。
没抓住爸爸手的熊孩子,眼泪喷涌:“我就是不小心碰了他们的购物车,他们就凶我,呜呜呜……”
霸道老太见儿子训孙子,立马不乐意了:“就算是你领导,也不能欺负人呀,领导那么不着调,你找的是什么破工作,我那么多年辛苦供你上学,你连个铁饭碗都端不上,白养你了……”
“妈,你少说两句!”
赵旺着急地打断了她,语气有些不耐。
他名牌大学毕业,来一个玩具公司确实屈才,但待遇实在诱人,所以也不想丢了这个工作。
顾清川被老太吵吵得神烦,脸色越发难看,随手把熊孩子扔给赵旺:“赵经理,你自己的儿子,是不是故意的,他自己清楚,辞职信和揍他一顿,你选一个。”
老太哭天抢地,对着儿子一顿捶打:“辞职,你要是敢动我孙子一下,我这条老命也不要了。”
赵旺稳稳地接住儿子,脸色比吃了马桶里的东西还难看,一边是活爹,一边是亲妈。
这怎么选?
人群一片窸窣。
“我看着帅哥做的有点过了,小孩子哪有不淘气的,有了孩子就理解了。”
“孩子淘气就该打,不打长不大。”
“关键那位帅哥有点仗势欺人,打工而已,又不是签的卖身契,拿工作威胁人有点过了。”
既然是认识的人,安然也觉得没必要再闹下去。
毕竟赵旺的工作能力没的说,手握好几个大客户。
顾清川对她那么好,她也不希望他失去一员猛将。
于是拽了拽顾清川的衣袖,刚要开口,就被顾清川一句话堵了回去:“你也想辞职?”
安然立马拉紧了嘴上的拉链。
赵旺这才看见顾清川身后还站着一个安然,下意识发问:“安秘书,你怎么也在这儿?”
安然激灵一下,心虚回他:“帮……老板推购物车。”
顾清川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很难以启齿吗?
算了。
公开办公室恋情就是麻烦。
她不想说就随着她。
赵旺还在不停地朝安然使眼色,想让她帮忙求情。
她天天守在顾清川身边,一句话顶别人十句。
都是同事,她凭什么见死不救。
安然哪里敢。
得罪谁,不能得罪金主呀。
要她命也不能断她财路。
反正顾清川也不缺公司赚的那三瓜两枣,一个员工而已,辞了就辞了吧。
她不是圣母,管不了别人的疾苦。
只能对着赵旺祈求的眸子摇了摇头。
顾清川没了耐心:“赵经理,我没时间跟你耗,打不打?”
赵旺狠了狠心,手高高抬起,落下时却还是松了劲,在孩子的屁股上轻拍了下。
他和老婆整整备孕三年才得这么一个宝贝,哪里下得去手。
顾清川轻哼一声,声音漫不经心:“赵经理,你那拳头是面团子做的?打那么轻给他治蚊子包呢?”
老太一把抢过痛哭的孙子,哭喊道:“什么狗屁工作,有我孙子重要呀,别干了,他吓着我孙子了,把他给我送警察局!”
赵旺扒拉了一下他老妈:“去什么警局,多大点事去警局。”
老太一听,索性抱着孙子往地上咕噜一躺:“哎呦,我有心脏病,活不了了。”
顾清川懒得和他们磨叽,抱起安然就要离开。
安然惊恐,他怎么随地大小抱。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身体有缺陷。
赵旺也惊得瞪大了眼睛,公司里确实有人传过安然是顾清川的「通房丫鬟」。
毕竟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从进公司第一天就不缺人追。
她总以自己有男友为理由拒绝。
可两年了,从没见过她男友来接过她一次。
甚至连她的朋友圈都干净的很,找不出一点男人的痕迹。
大部分内容都是顾总家的猫咪。
所以才有人怀疑她被顾清川包养。
有钱人不都是那样吗?
看见喜欢的就花点钱弄过来玩一玩。
结婚还是要找门当户对的。
顾清川人高步子快,赵旺走神儿这一会儿功夫,他和安然已经绕过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人群,走到这排货架尽头。
赵旺赶紧揪起自家熊孩子追了上去:“顾总,留步,我打!”
马上就到年底,现在走人年终奖就没了。
打几下屁股,打不坏的。
啪得一声脆响。
大掌扇在了孩子屁股上。
“我这病有住院的必要吗?医生让我回家好好休息。”
安然歪头望着顾清川,屁股没抬,座椅加热功能真是世上最伟大的发明,好想一直赖在顾清川的车里。
顾清川眸光变暗,眼睛失去焦点,脸上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绝望。
都没有住院的必要了。
这病怎么来的那么急,那么凶。
他缓缓蹲下身,声线轻得如同拂过湖面的柔风:“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
安然眨巴了几下眼,面露疑惑。
今天的老板过于通人性。
有点让人招架不住。
“我回家,天都快黑了。”
“好。”
顾清川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应了一声,关闭车门,绕过车头,脚步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重新上车前,偷偷抹掉了眼角的泪,可气息还是止不住的颤。
安然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身影,微微蹙眉。
他的笑,让她浑身发毛。
想不通,也没力气去想,连烧带哭,干没了她所有脑细胞。
偏头看向窗外,华灯初上,泛着冷光的医院大楼向后退去。
安然大脑嗡得一下,猛然想起早上去医院的事。
在药房取药时,忽而听到有人喊她名字,她就回头看。
是一位老大爷,手里拿着一张检查单。
她转头望过去的一瞬,四目相对,老大爷一步三晃地朝她走来:“姑娘,你是‘安然’吗?你检查单掉了。”
大脑正罢工着,稀里糊涂地接过了那张单子。
到公司后才反应过来,她就一感冒,根本没做检查,哪来的检查单。
一看那名字更是吓一跳,竟那么巧,跟她同名同姓,只是比她小两岁。
应该还在上学。
可怜人生才刚开始,就遭此厄运。
叫这个名字的人大抵缺少点运气。
安然低头在包里翻找一通,那张薄薄的纸片不见了踪影。
本想着送回医院的,万一人家回去找呢。
顾清川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扬唇问她:“找什么?”
“一张医院的检查单,不知道放哪儿了,还要……”
“别找了,医院有存档。”
检查单就躺在顾清川办公室的抽屉里。
没打算还给她。
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了下来。
一看见那张纸,搞不好再次眼泪决堤。
“哦。”
安然莹白的手指拉紧包包拉链,重新窝回车座椅。
也对,现在手机上就能查看病历。
那事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难免绝望。
故意丢掉的也未可知。
迈巴赫离开繁华喧嚣的市中心,停在狭窄坑洼的道路边。
前方小巷只容两人并行通过,车子根本进不去。
安然裹紧羽绒服,鼓足勇气,准备离开盛满热气的车厢。
“谢谢老板,我先回家了。”
顾清川盯着那条幽深的小巷,推门迈下车。
“我送你。”
“不用了。”
“别废话,前面带路。”
“哦。”
打工人的条件反射,谨遵老板指示。
逼仄的小巷七拐八弯,街道上污水与油渍交织。
最要命的是连个路灯都没有,走过几家灯火通明的小商铺,几乎就陷入了黑暗。
虽然看不到顾清川的脸,但隐隐感觉身后有低气压逼来。
安然很后悔,应该坚定回绝,他有洁癖,不该带他进来。
“老板,马上就到……”
话音未落,骨节分明的大手忽而落下,捂住了她的双眼。
温热的触感让她失神,垂在身侧的小拇指撞上黑色大衣衣角,不由得颤了颤。
头顶传来顾清川不悦的声音:“你!把你那东西给我收起来,就是你,那么小,还敢拿出来显摆!”
哇的一声。
对方被吓哭。
“妈妈,有人说我小!”
安然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从顾清川的手下钻了出来。
一定是房东家的小儿子,随地大小尿。
她指着自己的头:“他这里有问题,长得高,其实才十一岁,别跟他计较”
顾清川垂眸盯她:“你经常看?”
寒风袭来,却不及顾清川周身的气息凛冽冷酷。
安然被他冻得手脚发麻,说话磕磕绊绊:“天……黑,看不……清的,那个,我到了,谢……”
“进去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顾清川打断她,喉间好像堵着冰碴,声音又冷又哑。
他一个季度给安然涨一次薪,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
安然刚要回绝,就被他不由分说地推进了院子。
这是一座居民自建房,地上三层,安然住在负一层,原本是一间储藏室。
因为电路老化,连空调都不能用,温度比室外还要低不少。
顾清川扶着比他还要小的门框,舌尖抵腮,一脸无语。
没错,就是小,因为他将近一米九的个头挤不进那扇门。
“安秘书,我真不知道你一下班就变身啮齿类动物,往洞里钻,你是不是遭遇电诈了?”
他实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安然垂眸躲开他的视线,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眼中蓄起晶莹。
有一种被看穿的羞耻感,恨不得真的长出啮齿,咬一个洞钻进去。
不是电诈,是亲诈,以亲情之名绑架她、诈骗她。
去年年底,工作不满一年的她,接到了父母的电话,说打算把老家房子卖了,在京市付首付买一套。
还有二十万的缺口,让她想想办法。
从上大学开始,除了哥哥偶尔贴补她,父母没给过她一分钱。
整整四年,她没日没夜地兼职,赚取学费生活费。
好在顾清川很大方,工作后她省吃俭用攒了五万块。
可离二十万还差不少。
当时她就想着如果能在京市安家,与沈域之间的差距也能缩小那么一丁点,最起码有底气邀请他去家里坐坐。
于是铤而走险借了网贷,凑够了二十万。
房子买了,三室一厅,哥哥带回了女朋友。
一间父母住,一间哥嫂住,一间留给现在还是小蝌蚪,未来可能出生的宝宝。
她,没家了。
顾清川见她迟迟不开口,微微俯身追问:“真被诈骗了?”
她摇了摇头,收回思绪,弯起嘴角,笑容有些苦:“你不是给我钱了吗,我都想好了,去南方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个小房子……”
说到一半,她猛地反应过来,捂住了嘴巴。
怎么能在老板面前交底。
她不想打一辈子工。
现在有钱没男人,再攒些钱就躺平。
顾清川鼻头一酸,眼里温热的东西差点流出来。
山清水秀,小房子。
这是连自己的身后事都想好了,还要背井离乡,把自己葬在南方的墓地。
清明节想给她送束花,还得打飞滴。
长得高真好,可以将表情失控的脸藏在门框上方。
他低声问她:“还有多长时间?”
秦羽说不敢自己去医院,让安然来华安大接她。
大学毕业后,安然正式进入bubble潮玩公司,给顾清川做秘书。
秦羽选择继续深造,上岸本校研究生,尚未毕业。
学校东门前横卧着一条小吃街,店铺林立。
秦羽穿着臃肿的白色长款羽绒服,站在一家馄饨店门前,神态微死。
安然微微抬头,望着陈旧玻璃门上的褪色招牌,心底泛起酸意。
她与沈域的开始就是在这里。
大二那个深冬,她晚上在一家火锅店兼职服务员。
十点左右下班往学校走,一个被她拒绝过的同校男生,每天都偷偷跟她,不远不近,偶尔低声说些污言秽语。
也曾鼓起勇气质问过那人,要做什么。
对方只是怒骂一句:“艹,谁他妈跟你?”
而后大步离开。
她害怕极了,好在一路上总有行人路过,一连半个月,没出什么事。
意外发生在一个大雪天,雪从下午开始飘,到安然下班时,积雪已没过脚踝。
路被雪照的很亮,但风很大,把行人都吹回了家。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没一会儿,熟悉的怒骂声便如冷剑般捅入耳朵。
“安然,你个贱货,敢在考试前拒绝我,害我挂科,我饶不了你!”
她不敢回头,尽可能地加快淌雪的脚步。
可她一个拖着疲惫身体的小个子怎么跑得过一个男生。
没几步,棉服上的帽子就被人猛地薅了下来。
冰冷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于头顶,寒意透过发丝瞬间侵袭全身,她浑身颤抖,用尽全力大喊救命。
男生一手拉扯她的衣服,一手攥紧拳头,作势要往她的脸上挥舞。
就在即将落下的一瞬,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过来,一把钳住男生的手腕,用力一扭,伴随着一声惨叫,抓住安然的手也松了力。
安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域一把揽在了身后。
为表感谢,安然请沈域吃饭,他如约而至。
在裹挟着鲜香的朦胧水雾中,少年声线清冽,如融化的初雪缓缓淌入耳朵:“安然,做我女朋友,学校的人绝不敢再欺负你。”
如今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确实没别人再欺负她,除了沈域他自己。
安然弯起嘴角,眸中划过自嘲。
她卑微地跟在他身后,遭受他身边朋友的嘲笑,贬低。
忍受他跟不同的女生暧昧不清。
耗光了她所有的气力。
秦羽直勾勾地盯安然,在她靠近的一瞬,冷不丁开口:“我没怀孕,你赢了。”
而后不由分说地拉起安然往店里走。
厚重的门帘被掀开的一瞬,沈域笔挺的身姿猝不及防地闯入眸子。
乌黑的发,俊朗的脸,好看,耀眼。
浑身透着与这家小店格格不入的矜贵气质。
安然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僵在原地。
“安然,好久不见。”
他笑着说。
安然回过神来,冷声回:“谈恋爱那么久不见,确实挺可笑的。”
沈域微微俯身,歪头哄她:“别生气了,我给你点了玉米鲜肉馄饨,先坐好吗?”
安然的心杂乱无章,脚凝固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
老板娘四十多岁,心窄体胖,端着两碗馄饨,面无表情地走来:“都给我坐下,别挡道儿!”
安然小声回了一句不好意思,听话地坐了进去。
老板娘将二维码拍在安然面前,眼睛剜着沈域:“他没付钱,说等你付。”
安然轻叹一口气,将钱扫了过去。
心里的那点悸动,彻底无影无踪。
白皙修长的手递来一双筷子:“你是不是也很久没吃了,我在国外最想念这一碗馄饨,回来这些天,我一直等你陪我来吃。”
等她,却不联系她?
春天,他说他要去环游世界,问安然去不去。
安然欠了一身的债,自然没办法像他一样洒脱。
然后,他就带秦羽去了。
都去了哪些地方,抛下秦羽后又带了谁,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然全然不知。
一开始安然也联系他追问过,他爱搭不理,后来安然不再主动,两人就断了联系。
她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碗,鸡精打底的汤里零星飘着稀碎的榨菜,预制大馅馄饨很是粗犷,一口吞不下。
忽而想起早上顾清川做的那碗馄饨,鸡汤浓郁,馄饨小巧,里面还包着昂贵的松茸,满口都是自然的鲜香。
她穷得发俗。
吃过好的就咽不下孬的。
安然没接那双筷子,淡淡道:“有什么话,说吧。”
似是没料到安然是这种反应,沈域怔了片刻,转瞬间将温柔的笑洒落至眼角眉梢。
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推至安然面前,缓缓打开,一枚鸽子蛋钻戒傲然静卧。
“安然,你通过了我的考验,嫁给我吧。”
从小到大,他无论想要什么,都很容易得到。所以十分享受安然拼尽全力的爱他。
还记得安然第一次拿工资,自己穿着一身拼夕夕,却在他生日当天,送了他一双名牌球鞋。
明明他什么都没送给过她,她还是爱的毫无保留。
人无语时真的会笑。
安然用手虚掩着嘴,好像开启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笑个不停。
原来他的劈腿、冷暴力、对爱毫不付出都是对自己的考验呀。
莫非她不是谈恋爱,而是要加入什么神秘组织。
果然,脑袋越清醒,越能发现这个世界的颠。
好想把面前的碗端起来砸沈域头上,可橘色塑料碗不比高档餐厅的精美瓷器,即使用尽全力,也造不出多大声响。
想想就没什么气势,反而会让场面变得更加滑稽可笑。
所以,穷人的愤怒才显得微不足道。
昏昧光线从沈域斜后方投落,深邃的眸子里闪过几分疑惑:“安然,我是认真的,你是不是不认识真钻?这戒指足足十克拉,我妈刚从国外拍卖会上带回来的。”
老板娘听到动静走过来瞄一眼戒指,瞥沈域一眼,抹布一甩,低声嘟囔:“妈的,一天干活够累的,最烦这种装逼的。”
安然忽而笑不出来了,她相信以沈域的家世,不会拿一块玻璃来骗她。
可她就如这家小店,没人相信一颗稀有真钻会出现在她身上。
戴着那个大家伙,帮顾清川整理办公桌时,一定碍事得很。
她看着沈域眼睛,目光专注而认真:“昨天我的话,你没听到,我当面再跟你说一遍。
沈域,你决定开始,我决定结束,我们分手。”
沈域显然被惊到了,张了张嘴,喉咙里发不出一个字。
心脏好似被堵住了,血液在胸膛里慌不择路地乱撞。
还记得初见安然时,那张尚未褪去婴儿肥的小脸绯红,怯怯的眼神好像要哭了一样。
他的心瞬间被融化。
可此时此刻安然的脸上只剩冰冷和决然。
刺痛了他骄傲的心。
安然起身向外走,步伐很快,似乎是在急切地逃避什么。
沈域后知后觉地追出门外。
一把困住安然的手腕,声音沉得似阴云:“安然,说实话,你有点让我失望,我都向你求婚了,你还要怎样?难道让我现在和你去领证,你才满意?”
“那可不行,重婚违法,你别给她送进去。”
一道透着冷意的声音散漫地飘荡过来。
安然回眸的一瞬,眉目俊朗又深邃的脸猝不及防地闯入视线,她微微启唇,逸出一声轻呼:“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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