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不满包办婚姻,结婚八年,不许女儿叫她一声妈。
女儿出生那天,她闭眼装睡,不喂一口奶,我一边慌里慌张地和同病房的产妇学习照顾女儿,一边跪求别人给孩子找奶吃。
后来,她藏在心底里的人离了婚。
她一口气买下十条裙子,想要穿去见他。
女儿怯生生地走到她身前夸赞她的美丽,向来严肃冷漠的她,却难得朝着女儿笑了笑。
女儿一脸激动地冲到我面前,摇晃着我的手臂,“爸爸,你瞧见了吗?
安姨她冲我笑了!”
大掌轻抚了抚女儿的头,我惨白着脸扯出一抹笑,朝她点了点头。
第二天,我就将女儿送到邻居家,自己独自回了部队去打离婚报告。
八年牢笼,被困住的何尝不是我?
可这次,我想先离开了。
“你要离婚?”
我重重点了点头。
“你想好了吗?
我可是记得当初你说要结婚的时候,有多高兴。
强子说你大晚上的不睡觉,乐得绕着宿舍楼跑了七八圈还不嫌使得慌!”
我苦笑一声,“年少无知,夹生的米饭,再吃下去是会要命的。”
屋内一阵沉寂。
再回过神来,一只手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
“批了,放你几天假,去办好这事吧。”
我拿着报告回了家,又从邻居家将女儿接回。
一进门大大小小的袋子摆了满地,桌上放着一个盘子,里面装的是大白兔奶糖。
女儿馋地舔了舔嘴唇,两眼冒着星星似的看着桌上的奶糖。
我伸出手刚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糖,刘慧安就从一旁快步走了过来,重重拍了一下我的手背,奶糖当即掉回了原处。
刘慧安冷冷地开口,“那是给易安的。”
易安,胡易安。
那是她心上人的儿子。
女儿满脸失望地看向我,小心谨慎的样子,让我顿生酸楚。
我忍不住朝她开口,“还有这么多,南桥只吃一个。”
“一个也不行!
这么贵的糖,易安还从来都没有吃过,这是我特地买来给他吃的。”
“南桥,你一个女孩子,吃糖干什么?
也不怕坏了牙!”
女儿听罢,将头紧紧地埋了下去,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瞧见地面滴落的水痕。
我攥紧了拳,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女儿死死抓住了衣角,“安姨,我不吃了。”
她转身回屋,轻轻将门关上。
刘慧安见状,站在原地冷笑一声,“真是越大越没有教养了,不叫吃糖就发脾气,也不知道是谁惯得!”
她目光扫向了我,却在我迎上前移开。
她上前将桌上的糖全数收进了袋子里,又系了个死扣,好像生怕会有人偷吃她给胡易安准备的糖一样。
我神情恍惚地瞧着她的动作,脸上满是自嘲,说不出来的酸楚在心底里翻涌,“南桥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吃过你给她买的任何东西,她只是...只是想吃你买的一块糖而已。”
却是那么奢侈的一件事情。
就像别家孩子,生来都有母亲疼爱,但对女儿而言,母亲这个词却是那么陌生。
我没去看刘慧安脸上的表情,转身进了女儿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