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的命被拉了回来。
我担心她的身体。
便打算找个山里的破房子先住下来。
刚安顿好行李。
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
容戚端着煎好的汤药过来。
神情紧张地告诉我。
“是江策安带兵封了山。”
秋月立马攥紧我的手。
“将军一定是来寻夫人的。”
“夫人听奴婢一句劝,跟将军回去吧。”
“不然孤身一人,将来可如何是好。”
对于江策安。
我早就没了多余的情绪。
平静地摇了摇头。
“不回了,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便重修这间屋子。”
“我有金血玉骨,怎么都饿不死咱们。”
容戚心疼地叹了口气。
“阿棠是对的。”
“江策安不是来找她的,是来帮太子妃寻安胎药的。”
“又是为了顾云瑶!”
秋月气得咳出一口血。
等稍稍平缓下来。
才下了决心一般说。
“小姐,听你的。”
“不用您放血挖骨,奴婢有一身手艺,总能养活我们的。”
“那破将军府,谁稀罕。”
而此时。
江策安坐在山顶。
不知为何。
总是心里空落落的。
他忽地想起顾云瑶不让给秋月请郎中的神情。
第一次觉得。
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怎么会这样恶毒。
要是秋月就这么死了。
阿棠会不会一辈子不原谅他。
他抬头看向远处灰蒙蒙的瓦房。
有些心神不宁。
实在坐不住了。
吩咐侍卫。
“你继续带人找药。”
“我得先回趟将军府。”
今日的将军府。
像娶沈棠之前一样冷清。
老将军和老夫人战死沙场。
朝臣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手上的兵符。
年少时的江策安提心吊胆地捱过一夜又一夜。
那时候。
他就在想。
再风光的府邸有什么用。
不过是一副华贵的棺材。
直到沈棠嫁过来。
她在府里的空地侍弄花草。
还在江策安书房旁养了两只狸猫。
江策安虽然嘴上说不喜欢。
嫌弃它们吵得自己心烦。
但也跟着沈棠偷偷拿过小厨房的肉丝。
扯碎了喂那两只小家伙。
从那时起。
江策安再也没觉得将军府阴冷了。
天冷了有人给他换厚被褥。
受伤时有人日夜守在他身边换药。
可今天。
江策安刚踏进王府就觉得冷飕飕的。
这也让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
他冲进后院。
看到满地的鲜血还没清理完。
床榻上的血迹也已经凝固成了暗红色。
江策安抚摸着被眼泪浸湿的枕头。
仿佛沈棠的痛苦也加注在他身上。
他低声喃喃。
“阿棠……”管事小心翼翼地走进屋。
“将军,老奴已经叫人去找夫人了。”
“只是现在还没消息。”
江策安脑里乱成一团。
什么都顾不得了。
声音里带着哭腔。
“让所有人都去找。”
“天黑之间找不到夫人,都给我提头来见!”
管事有些为难地开口。
“可是将军,夫人走的时候心灰意冷。”
“怕是会故意躲着我们……”江策安强压下心头的情绪。
故作轻松地安慰自己。
“她怎么会躲着我。”
“阿棠一向最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