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就住在别院里,养伤。
可我满脑子都是祖母佝偻着身影,寝食难安。
于是便托了之前照料我的禁军,帮我打探祖母的消息。
不久,噩耗传来。
我的心终于是死了。
他们语气低沉,解释说:“小兄弟……节哀。”
“刘耀祖那狗东西,派人把守着,不许任何人接近你家,老夫人她……她……”他没再说下去,但我已经明白了。
祖母,她被活活饿死了。
两个多月,我像个活死人般在别院里养伤。
皇上派了太医,用最好的药,伤也好得七七八八。
我谢绝了皇上要让我回京的恩典。
我要回去,我要让刘耀祖,血债血偿!
离开别院那天,禁军的几个兄弟来送我。
“兄弟,此去万事小心。”
“这是陛下赏赐的盘缠和一些衣物。”
我接过,郑重地向他们行了个大礼。
“多谢各位兄弟,这份恩情,陈某铭记于心!”
我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县衙。
县衙门口,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在那里。
县令身着官服,马车里装了几匹绫罗绸缎,他正吩咐衙役:“今日乃刘员外公子与梁通判千金的大喜之日,切莫失了礼数。”
话音未落,他便抬脚登上了马车。
几乎同时,我蒙面背囊、头戴斗笠的身影闪现而出,径直立于鸣冤鼓前。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我高高举起鼓槌。
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击着鼓面。
“咚!
咚!
咚!”
震耳欲聋的鼓声响彻衙门。
我一把扯下面罩,露出我两个多月来未曾修整的胡茬和憔悴的面容。
县令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陈实?
居然是你小子?
你居然还没死……”他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干咳两声,掩饰尴尬。
“咳咳,本官是说,你……你击鼓鸣冤,所谓何?”
几个月前,我胞妹阿芸的冤情他置若罔闻,如今却在这里装腔作势。
我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刘家长子刘耀祖,强抢民女,欺辱我胞妹,逼死我祖母,该杀!”
我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在寂静的衙门前显得格外清晰。
围观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看向县令和刘家的马车,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县令的脸色阴晴不定,哆哆嗦嗦地指着我,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他身后的师爷连忙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县令这才缓过神来,恶狠狠地瞪着我,正要下令将我拿下。
我冷笑一声,从包袱里掏出皇上御赐的金锏,高高举起。
“我看谁敢!”
金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凡五品以下官吏,见此金锏如同见圣上,可先斩后奏!”
县令顿时傻眼了,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着金锏,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围的衙役也愣住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环视众人,厉声喝道:“府衙中所有衙役听令!
即刻起,前往刘府,将其全家老小,以及梁通判,捉拿归案,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