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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状元今天依旧不肯承认爱我虞京仪齐晏全文

星杳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进来了哦。”虞京仪估摸着齐晏好了,也不指望他答应,敲了门后就进来了。他果然已经换好了衣服,只不过他被赶来时本就没带什么东西,少有的几件衣服都被孟婆子偷拿去卖钱赌博去了,所以现在齐晏穿的是她找的一件孟婆子最好的衣服。这衣服估计是逢年过节穿的,花花绿绿的,穿在齐晏身上太抢眼了;袖子和裤腿各长好多,卷了起来,硬是被他穿得看上去整洁又端正。他此时已有几分长大后的风采了,只是小脸上的表情木木的。“给你说个好消息。”虞京仪走进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刚刚我和赵娘子说了,你以后就住我这儿,也不必把你关着了,只是你不能出庄子,去哪也得我跟着。”齐晏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可她分明瞧见对方放在膝上的手指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听他吐出一句...

主角:虞京仪齐晏   更新:2025-02-15 16: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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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京仪齐晏的其他类型小说《反派状元今天依旧不肯承认爱我虞京仪齐晏全文》,由网络作家“星杳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进来了哦。”虞京仪估摸着齐晏好了,也不指望他答应,敲了门后就进来了。他果然已经换好了衣服,只不过他被赶来时本就没带什么东西,少有的几件衣服都被孟婆子偷拿去卖钱赌博去了,所以现在齐晏穿的是她找的一件孟婆子最好的衣服。这衣服估计是逢年过节穿的,花花绿绿的,穿在齐晏身上太抢眼了;袖子和裤腿各长好多,卷了起来,硬是被他穿得看上去整洁又端正。他此时已有几分长大后的风采了,只是小脸上的表情木木的。“给你说个好消息。”虞京仪走进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刚刚我和赵娘子说了,你以后就住我这儿,也不必把你关着了,只是你不能出庄子,去哪也得我跟着。”齐晏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可她分明瞧见对方放在膝上的手指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听他吐出一句...

《反派状元今天依旧不肯承认爱我虞京仪齐晏全文》精彩片段

“我进来了哦。”
虞京仪估摸着齐晏好了,也不指望他答应,敲了门后就进来了。
他果然已经换好了衣服,只不过他被赶来时本就没带什么东西,少有的几件衣服都被孟婆子偷拿去卖钱赌博去了,所以现在齐晏穿的是她找的一件孟婆子最好的衣服。
这衣服估计是逢年过节穿的,花花绿绿的,穿在齐晏身上太抢眼了;袖子和裤腿各长好多,卷了起来,硬是被他穿得看上去整洁又端正。
他此时已有几分长大后的风采了,只是小脸上的表情木木的。
“给你说个好消息。”虞京仪走进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刚刚我和赵娘子说了,你以后就住我这儿,也不必把你关着了,只是你不能出庄子,去哪也得我跟着。”
齐晏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可她分明瞧见对方放在膝上的手指动了动。
过了一会儿,才听他吐出一句话:“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什么?”虞京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把我关在猪棚旁、拴着我、不给我饭吃......都是你干的,现在又说这些都不必了。”还有些稚嫩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我不是小孩子了,打一棍子给颗甜枣,妄想让我感恩戴德,在我这里行不通。你直说吧,若是要从我这得到什么,我宁愿你继续将我关回去。”
他的小嗓音沙哑中带着委屈,葡萄眼红通通的,看上去格外可怜,偏偏又是一副强忍着不想流泪的样子,说完就抿紧了嘴,跟个河豚似的,叫人很难不生出怜爱之心。
他垂着的眼珠微动。
这个孟婆会如何回答,气急败坏,还是继续虚情假意?
结果虞京仪微微张大了嘴,“你一口气说了好长一段话。”
而且有条有理,这真的是七岁孩子的口齿吗?
齐晏:“......”
真会装啊,让他有种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眼中有一瞬间的迷茫——这种情况祖父没有教过自己。
他索性跳下床,径直朝门外走去。
虞京仪急忙拦住他,“你要去哪?”
他抬头,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坚毅:“回猪棚。”
“别了,你就在这儿住吧。”她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个借口,装出一脸懊恼的样子,“之前是我不对,其实我很早之前有个孙子,只是体弱早夭了,若是长大,和你年纪差不多,所以看见你就想起了他,我以后不会欺负你了。”
齐晏歪着头,半信半疑地仰头看她,“你发誓。”
很是可爱。
“我发誓。”她立马道,“我如果再欺负你,我就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几乎是她誓言刚发完,齐晏的表情便有些松动了,抿着唇故作老成地点点头,转身坐回桌子边。
虞京仪松了口气,反派再聪明现在也还是个小孩子啊,发个毒誓就能让他放下戒备的话,她还能发一百个。
“咕咕咕......”
她看向一脸窘迫捂着肚子的齐晏,微微一笑,“你等会儿,该吃晚饭了,我去给你拿,顺便给你把药熬上。”
“......有劳。”
她笑呵呵地离开,小反派还挺有礼貌,看来离完成任务又近了一步。
在她走后,齐晏脸上稚气的表情瞬间消失。
祖父教的果然有用,示敌以弱,亦是妙计。
他又不禁难过,若是祖父还在世,定不会把他赶出来、让他与这种人周旋的。
他才不想回那个又臭又脏的猪棚呢,只是绝不能是他求着旁人出来,这样就落了下风。
不管如何,孟婆也不算特别聪明,对自己来说是好事。
他扫视了一眼这间屋子,又小心走到门口朝外望。
结果一下子就对上了两个妇人打探的眼神,他立即往后缩回了身子。
过了一会儿,他尝试性地朝外踏出一步,庄子里巡逻的人看了他一眼,还真没有拦他。
真如那孟婆所言,只要他不靠近大门,竟然可以自由活动了。
想到这儿,齐晏朝虞京仪消失的方向走去,脑子里飞快记忆着沿途的布局。
另一边。
虞京仪到了厨房,正巧是开饭时间,其他人都聚在一起吃饭,见她来了,安静了一瞬。
“孟姐,来这儿坐!”一个胖乎乎的大妈笑眯眯地朝她招手。
这人是个厨娘,姓孙,平时大家都叫她孙婶儿。
一看见饭菜,虞京仪也饿了,只纠结了一秒钟,寻思自己吃快一点,小反派就少等一会儿。
她坐了过去,刚扒了两口饭,孙婶儿就凑过来挤眉弄眼地问:
“孟姐,恁咋突然对那小杂种好起来了,是不是从他身上得到了什么好处?”
她就说平时也没见孟婆子人缘这么好,敢情有理由的。
她面不改色道:“嗐,能有什么好处?不过是他差点病死,挨了赵娘子好一顿骂,我不敢再偷懒了呀!再说了,他是被赶出来的,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门边一片花花绿绿的衣角一晃而过。
孙婶儿不知信没信,只笑呵呵地点点头。
虞京仪生怕她又找自己说话,平阳县地处后世的河南,她之前不是河南人,并不能完全听懂,还好孟婆子混迹赌场,不说方言,不然她一张口就要露馅儿。
于是她加快吃饭的速度,吃完就站了起来,找准了给齐晏留的饭菜,赶紧拎着就走。
孙婶儿在后面扯着嗓子喊:“于姐让俺和你说,今晚恁还她的班,中不中?”
“中!”虞京仪大声道。
就是之前孟婆子约了人赌,所以和一个姓于的妇人换了班,今天轮到姓于值班了,所以得她来还,唉!
她跑得飞快,回到屋里时,齐晏仍是乖乖地坐在原地等她。
趁着他吃饭,虞京仪通知他:“对了,我今晚得守后门,晚上你一个人睡,别怕,有什么事就大喊一声,庄子里到处都是人。”
最后一句就是在提醒他了,不要想着逃跑。
齐晏手一顿,“嗯。”
小反派吃饭都吃得赏心悦目,他吃了多久,她就欣赏了多久,殊不知齐晏心中有多膈应。
——她此时的所有行为,不过是以为我还有利可图罢了,那便就让她这么以为着吧。
入夜。
虞京仪没想到,因为身体原因向来不熬夜的自己,刚穿书的第一晚就熬上了夜。
她靠在后门框上,一个哈欠接着一哈欠。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时,一道尖叫声忽然划破黑夜。
这方向——好像是她的房间。
小反派!

等虞京仪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时,四周已灯火通明。
一群被吵醒的人围在她的屋子门口,还有凄厉的哀嚎声断断续续传出,听起来是个妇人的声音,好歹让她松了口气。
她钻了进去,首先看见的是门口的一大滩血。
一个中年女人被孙婶儿扶着坐在地上,剪头插着一把剪刀,地上的血就是她肩上来的。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只披了件外衫匆匆赶来的赵琴见此情景一声吼。
“赵娘子,你可得为俺做主啊!”
那个受伤的妇人叫钱氏,哭道:“俺就是听说孟姐今晚守夜,所以过来她这屋瞅瞅那小杂种安不安分;结果刚推开门,就从天而降一把剪刀,恁看这给俺扎的,要是俺运气再差点,岂不是成俺的断头台了!”
赵琴烦不胜烦,命人去取药来,又找了一圈,“把孟婆子叫来!”
虞京仪闻声主动站了出来,“赵娘子,我在这儿。”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京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她回头,门框上有一根白色的细线,中间挂在顶端,一头缠在门栓上,断了的那头在夜风中摇曳。
缝补刺绣是孟婆子为数不多的精细活,线和剪刀都是孟婆子针篓里的。
虞京仪的脑海中飞快出一系列场景:那么细的线悬着一把剪刀在门上,只要有人从外开门,线被崩断,剪刀必定掉落下来。
这定是齐晏设的一个小机关,机关虽小,但却让她遍体生寒。
虽然她今晚当值去了,但这是她的屋子,若她忽然有事回来,这把剪刀若是扎在了她的身上怎么办?
还是说这本就是为她而设的?
系统可没说自己死在攻略过程中会怎么样,万一直接结束呢?
虞京仪又看向屋内,一盏烛火悠悠然亮起,齐晏就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火苗颤颤巍巍的,明灭的烛光照映在他身上,打下半片阴影。
“问你话呢,发什么愣!”赵琴不耐烦地拍了她的后背一掌。
她冷静转头,面不改色:“这是我去守门前设置的。”
无论如何,得先保下小反派,反正只伤了个npc,趁机刷刷好感吧。
“好哇,原来是你!”钱氏捂着肩膀,对她怒目而斥,“恁好端端的整这玩意儿作甚?这下把俺伤成这样,你必须赔钱!”
“哈?”虞京仪觉得好笑,理直气壮道,“这是我防着这小子趁我不在逃了设的,没伤着他倒伤着你了,我还要问你呢,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扒我房门,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恁胡说!”钱氏口齿没有她利索,急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她则愈战愈勇,学着现代那些骂架的大妈,拍一下手后叉起腰往前猛踏了一步:
“我怎么就胡说了?要不你告诉大家伙,你大半夜过来做什么?怎么我的剪刀就扎你,没扎别人?我说我前些天赢下来的三十两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也是你趁我不在偷的?就和今天一样!”
钱氏懵了,顺着她的话辩解道:“什么三十两?恁啥子时候赢了三十两?恁不是才赢三两吗!?俺今天都没得手,恁不许冤枉俺!”
这话一出,却没人和她吵了,四周一静。
虞京仪环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呆呆地看了一眼四周。扶着她的孙婶儿偷偷拧了她一下,她才转过弯儿来,又急急忙忙说:
“俺才不是来偷你钱的!”
“行了!”赵娘子懒得听她们争论,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她先将钱氏训了两句,让她以后晚上少溜达,随即便让众人散了。
虞京仪看着人群一个个离开,刚松了口气。
结果转头便见赵娘子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似笑非笑道:“表姑,你可不像是能想得出这机关的人,为何要替这小子认了?”
虞京仪心里一咯噔,要不怎么这个npc是庄头呢,还是有些聪明在身上的。
她反应很快,故意做出不高兴的表情,“懒得和钱氏掰扯了。”
不知赵琴听了如何想的,微微点头,便拎着灯笼打算走了。
只是刚走两步,又忽然转身,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表姑今日好像突然变聪明了,如此,也要小心些。”
说完也不需要虞京仪的反馈,径直离开了。
虞京仪却是有些忐忑,这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这么快自己就掉马了吧?
古代不知什么穿书、系统,可别把她当精怪幽魂架火上烧了。
实际上赵琴只是感慨一下,毕竟她也希望这个老是惹事的表姑能有脑子一点;后面那句也只是单纯提醒她,别被齐晏这小雏鸟啄了眼。
虞京仪看了看地上那滩血,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没等到她发火的齐晏抓紧了不合身的袖子,抿紧了唇。
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还带来了一盆水和竹扫帚。满满一盆水泼下去,将血冲下去,再赶紧拿扫帚扫走,又用抹布把门口门框上的血擦掉。
她做这活儿的时候看上去并不害怕,这本身就比任何反应都叫齐晏忐忑了。
一切忙完,她进门来,也不唤齐晏,只是坐在桌边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等了一会儿,齐晏终于忍不住了,向前一步,冷着小嗓音道:
“你要打骂只管来便是,这般吓不到我。”
虞京仪笑了一声,“我何时说要打骂你了?方才不是还替你背了黑锅?”
齐晏皱起了眉,“为什么?”
这属实是他心中的一个疑问,孟婆转变太大,让他毫无头绪,难不成真如她所言,仅剩的良心想起了跟自己一般大的孙儿?
“那机关你为何要设?是为了杀我?”
“不是。”齐晏急急辩解,“我是白天偷听到有人以为我给了你好处,打算晚上过来偷东西,所以才设下的,我知道你晚上守门,不会回来。”
闻言,虞京仪稍稍放了些心,反派再怎么样,毕竟还小,也还是没有那么疯的。
“那不就行了?好了,你睡吧,我走了。”
她起身离开,路过门口时将线和剪刀都带走了,丝毫问责的意思都没有。
齐晏松开手,慢慢爬上床。
床单和被子都换了衣柜里最好的。
主要是因为虞京仪嫌弃孟婆子之前睡的那床,总觉得带着股怪味。
齐晏想,虽然这个机关没有避着孟婆的打算,但是自己有分寸,一把剪刀而已,不至于害人性命。
事发后自己左右不过挨顿打,还能检测出来孟婆对自己的态度。
结果显而易见,他试出来了,自己没有挨骂更没有挨打,孟婆甚至还主动替自己背锅。
不管是什么原因,孟婆是真的对他忽然包容了许多。
若是换个人来看守他,他逃跑的几率就更小了。

说是守门,后半夜虞京仪靠着门板睡了个昏天黑地。
还是有人过来送食材推门给她弄醒的。
无视庄子里其他人的打量的视线和议论,她吃过饭又给齐晏熬了药,小反派很乖,安安静静地呆在屋子里,什么也不干,就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外头,像是在发呆。
这样下去,本就不活泼的孩子岂不是要成自闭症了?
可是她能出门,却不能带齐晏出去。
虞京仪暂时没个头绪,但为了不让人怀疑,她还是揣上孟婆子的全部家当,独自一人出了门,直奔最近的镇上去,毕竟孟婆子之前几乎每隔几天就要跑出去赌钱。
她自然不赌钱,而是在镇上逛了起来,偶尔遇到几个熟人,打着哈哈就混过去了。
自己和齐晏自然不能一直留在庄子里坐以待毙,可该如何带着他全身而退呢?
不说庄子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就连齐晏现在也不一定会信任自己。
没有钱也是寸步难行,虞京仪有些发愁。
说来说去,还是得刷刷好感。
当下,给小反派带点什么东西回去解闷好呢?
视线里忽然出现一间书铺。
对啊!小反派将来不是状元吗?那他肯定和现代的熊孩子不一样,他肯定爱看书!
虞京仪高兴地走进去,引起书铺里不少人的注视。
很快,她就发现了个大问题!
虽然她有孟婆子的记忆,但是孟婆子不识字啊!
她看向旁边正在挑书的一个书生,“那、那个公子请问一下,能否推荐一本可以给七岁小孩子看的书啊?”
这个人倒挺好说话的,“七岁?你家孙子可启蒙了?读到哪些书了?”
“我不知道啊,但他很聪明的,该学的应该都会。”虞京仪打着包票道。
殊不知她的反应在外人看来,就是对自己金孙的无底线自信。
那书生摇摇头,边说边给她挑了三本:“这几个都不错,原版都是几两银子一本,建议你买手抄本,会便宜很多。”
虞京仪表示学到了,抱着他挑的三本书去结账,一听果然很便宜,想着再多买几本。
可是好心的书生已经离开了,掌柜的沉迷看书,头都不抬。
于是她只好走到书生之前挑出这三本书的地方,瞅着上头的名字,又挑了两本看上去应该不难的。
结完账后,孟婆子的私房钱还剩一两多,她又去买了点东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返回庄子了。
齐晏仍是坐在窗户那发呆,食指却好像在矮案上画些什么。
虞京仪进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神游,他下意识地飞快蜷起了手指,转头看去,第一感觉是:孟婆怎么出去一趟更胖了许多?
紧接着就见他眼中“胖了”的孟婆跟藏着什么宝贝似的笑着过来,还压低了声音道:
“小齐晏快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齐晏心生怪异,但难免有些好奇。
虞京仪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摊开后放在他面前。
“我见庄上的伙食没什么油水,你还在长身体,这是肉包子,再多我也带不下了,两个够吃吗?”
指尖被染上热气的油纸碰了一下,齐晏眨着眼睛疑惑地看着她。
她没有注意到,而是继续从怀里又掏出几本书来。
齐晏本就明亮的眼睛闪了一下,终于主动开口问:
“这也是......买给我的?”
“当然,我又不识字,但你得好好学习,将来去考状元!”
齐晏身子一滞,他从未用过这么粗糙简陋的书本,更是许久没听人和他说起自己将来的前程。
也是,现在哪还有人会关心他的未来呢?
这又是孟婆的真话吗?
虞京仪看他没反应,催道:“你看看这些书看得懂不,我找人帮忙选的。”
他低头一连指了三本,恰好是那书生挑的,“这几本我都看完了。”
“......看完了不代表就不会忘,温故而知新嘛。”虞京仪有些尴尬道,“那另外两本呢?”
“这本是《周易》,这本是曲谱。”
虞京仪有些尴尬,她是不识这里的字,但是学习还是很好的,知道周易是本讲卜筮筹数的书,科举考试不考;曲谱就更不用说了。
“那我改日给你重新买,你有要的可以直接和我说。”
“不必。”齐晏坐得端端正正,绷着一张小脸故作老成的样子很是可爱。
他犹豫了一下,竟然露出了一个很浅很浅的笑,“这本我也能看。”
说罢,他便自顾自地翻开《周易》看了起来,好像很迫不及待。
那笑容转瞬即逝,但虞京仪确实看见了,心里一阵高兴,看来他真的爱看书。
还有点欣慰呢。
虞京仪想着,偏头一瞅那书上的字,眼都花了。
“你看得懂?”她随手指了一句自己能猜出几个字的话,“这句是什么意思?”
“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一板一眼的语气已有点小学究的意味了,“有才德的君子整天都勤勉努力,夜里也会警惕提防,但最终不会有灾难。”
看一眼就知道意思,不愧是未来六元及第独一人啊。
虞京仪正想着,忽然发现他歪着头看过来,眼睛里是骄傲又渴求夸奖的光芒,好似一只在等着人抚摸的狗狗。
可齐晏想到现在无人会像祖父和母亲那般夸自己了,怎么能在孟婆面前露出这种表情呢?那光芒又瞬间消失。
虞京仪发现了他的失落和懊恼,下意识想摸摸他的脑袋。
结果手刚抬起来,看见他油叽叽的头发,顿时僵在空中。
还是算了吧,下次一定。
“真厉害。”虞京仪半真心、半奉承地夸了一句,转移话题,“为感谢你教我,我帮你洗头发好不好?”
他放下书迫不及待地说:“好。”
说完又露出不好意思的样子。
他真的很想洗头发了,可是孟婆不提,他不敢主动开口。
“行,我去拎两桶水来放着,太阳这么大,一会儿就晒热了。”
“我也去。”
“别,你先吃包子。”
齐晏小口小口咬着肉包子,目光不由得落到那几本书上。
——祖父,娘亲,宴儿好想你们啊。
——这些书宴儿都还记得,你们出现夸一夸宴儿好不好?
啪嗒一滴泪落在包子上,他如梦初醒,飞快地将眼泪擦干,收起了所有情绪,只有眼眶微红。
独处时,他脸上没有丝毫稚气,若不是身量还小,五官未开,不说话时气质犹如一个大人。
他咬包子时很用力,白色的皮上留下牙印,并不好吃,皮厚肉少,但他必须吃。
“呵。”他莫名轻笑了一声。
不知道孟婆在耍什么把戏,一个不识字的婆子张口就是“温故而知新”?
在自己念出她指的那句话时,分明看见她眼中露出惊讶与肯定,这说明她就是认识的。
齐晏讨厌她哄孩子似的语气和神情,尤其讨厌她的眼神,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看透了自己悲惨的人生,并高高在上地怜悯他。

虞京仪正想和他好好分析一下,余光忽然扫到不远处树冠上扒着的一团黑影。
她后脑冒出一阵冷汗,无比庆幸孟婆子这良好的视力。
“我......我怎么可能放你走?!”她色厉内荏地吼道,“看着你就是我的任务,你个小东西竟敢逃跑,还不是被我逮到了?!这就把你带回去,让赵娘子狠狠罚你!”
她突然发作,声音又大,惊得离她很近的齐晏小身子一抖,垂下的眸中满是被欺骗的愤怒和冷漠,在她后颈处悄然抬起了右手,带着一丝颤意,却无比坚定。
一抹寒光渐渐显现,仍在“斥骂”的虞京仪全然不知。
就在齐晏将要朝着她的脖子狠狠刺下时,一道尖锐的哨声响起,他下意识缩回手,将小刀藏了回去;下一刻,大批的亮光循着声音朝着这处涌来,是庄子上那些举着火把找他们的人。
沮丧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失败了。
虞京仪偷偷看他,小反派长长的睫毛如振翅的雨蝶,颤个不停,下唇被他自己咬得流出了血。
他无法想哭就哭,因为哭没有用,也无人会心疼他。
虞京仪再清醒冷静的心也有一刹那的揪痛。
这时,庄子上的人已经赶到,周围一下子亮如白昼。
赵琴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们,喘着气,“孟氏,你是不想活了么?竟然想带他逃跑?”
从称呼上可见她此时气极。
“不是,冤枉啊,您这可就误会我了!”虞京仪连忙矢口否认,“赵娘子,我是在你们之前发现他不见了的,只是担心被责罚,所以才想偷偷提前过来寻他。这不,这小子太倒霉了,我找到他时被捕兽夹子给夹住了,我正想带他回去呢。”
赵琴脸色阴沉沉的,闻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她抱着齐晏站在那接受她的审视,怀里七岁大的男孩子已有些重量了,她的手传来阵阵酸痛,她也能感受到齐晏正在发抖,脚上的伤明显有点坚持不住了。
不过短短的半分钟,虞京仪感觉分外煎熬,仿佛有一条冰冷的蛇信子在自己的身上游动,窥伺着时机,随时准备一口朝她的动脉咬下。
赵琴看见了齐晏脚上鲜血淋漓的伤,又偏头地朝树上的人看了一眼。
虞京仪不着痕迹地偷偷望去,内心紧张不已。
直到亲眼看见那个暗卫对着赵琴竖起了拇指——换以前,虞京仪在电视剧里看见这种情节,很有可能会笑出声来,可现在她只有满满的庆幸。
这个动作如她猜测,是暗卫证实她说的是真话。
因为赵琴不再追问她,而是朝着众人摆摆手,示意大家返回庄子。
虞京仪松了口气,还好她当时运气好又反应快,不然但凡她没看见树上藏着的暗卫,或是再多和小反派说一句自己早打算带他逃跑的话,说不定已经被这个人当场杀了。
一阵风吹来,她后背发凉,原来早就已经紧张得汗湿了衣裳。
回到了庄子上,看着仍旧围着他们的众人,虞京仪意识到事情还没有结束。
她学着孟婆子的样子赔着笑道:“赵娘子,既然人已经抓回来了,大家伙是不是都该回去休息了?困得慌呢。”
赵琴抬了抬下巴,立即有两个人走过去,将齐晏从她手里抢了过去。
“放、开、我!”齐晏痛得面色跟白纸一样,挣扎不开反而被那两人狠狠拧了几下。
“这是要做什么?”虞京仪张着手,只能看着齐晏被人带走。
“孟氏,你不会真和他处出感情来了吧?”赵琴威胁地看着她,见她脸上并没有对齐晏的同情和着急,只有好奇,还有对自己的“工作”被人突然抢走的忐忑,这才继续道:
“他妄想逃跑,甚至都跑了那么远,没看好他你也有大过错,只是今天太晚,没空再折腾了。他既是不珍惜自由,那便回到猪棚去,链子也给他拴上!其他人都各自回屋!”
她顿了一下,以防万一,隔空指着虞京仪警告地点了点,“还有你,不许再靠近他,否则,别怪我不顾亲戚情分。”
说完,她转身甩手离开。
“都叫什么事儿,大晚上的。”众人抱怨着散开。
虞京仪未从他们眼中看到丝毫对于齐晏这个七岁孩童的可怜,全都在怨怪他增加了自己的工作量,被逼着大晚上的折腾。
之前被剪刀伤了的钱氏幸灾乐祸地发出“啧啧”声,路过时和其他几个人还表情猥琐地嘲讽了她几句。
“小娃娃是长得好看,恁是不是得手了,所以才心疼了?”
“啧,下流,那更不该放松警惕呀,都叫人差点跑不见了,恁还咋个快活?”
“恁自己平时偷懒耍滑也就算了,可别害了咱们。”
“主家吩咐的事儿你也敢懈怠,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
孟婆子罕见的没有跳脚反嘴,倒叫几个人觉得没趣,大晚上的又困,干脆结伴走了。
这些麻木的人让自诩外热内冷的虞京仪都有些自愧不如,产生了些许恍惚,不过也只是短短几息,转而不断在脑子里告诉自己“这些人全是纸片人,全是书中的npc”,就不在为此纠结了。
只是回到了房中后她实在睡不着,担心赵琴所说的惩罚,担心小反派的伤;还有经此一夜,她的逃跑计划可以说是难如登天了。
不行,她得去看看。
之前许是见齐晏还算乖顺,所以赵琴只是看管并不为难。
但今日他逃过一次,便表明他不是个安分的,只要他还有命在,瘸一条腿在赵琴看来反而更好控制。
那猪棚环境差,齐晏又受着伤,若是不管不顾,伤口发炎感染在古代来说都很严重。
虞京仪没有慌乱,反而十分冷静地坐在床边,硬是干坐了大概一个小时,才摸黑起身,去柜子里翻出了药粉和一些可能用得上的,塞进怀里。
这还是她之前为逃跑做的准备,买得不多,刚刚逃跑也没来得及带上。
旋即又把放凉了的茶壶拎上,蹑手蹑脚地向关着齐晏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她都在担心那个藏在暗处的人仍守在那儿,她躲在角落观察了好久才确认那人不在。
也是,毕竟他是人,不是神,现在大约是凌晨三点的样子,正是该熟睡的时候。
猪棚门口守着的人换成了一个打杂的男人,歪倒在门边贴着墙面呼呼大睡,虞京仪认识他,叫赵全,往上数数也和孟婆子有亲戚关系。
而且她想起来,这个人贼喜欢逛窑子!

虞京仪本想跟着钻进马车里,结果被车夫拽住,“你是主子么?也想坐车。”
没办法,她只好跟着坐在外头的车辕上。
车夫一扬鞭子,马车摇摇晃晃地出发了。
眼看走了一段路了,距离三环山也越来越近,她在脑中思考该如何进去和齐晏通气。
身后的帘子忽然掀开,齐晏冷着一张小脸道:“我脚痛,孟婆子,你进来帮我按按。”
车夫看了一眼,没有阻止。
虞京仪顺利进去了,大声道:“宴少爷,您哪里痛?”
齐晏会意道:“这儿,还有这儿。”
“好的,我帮您按按。”
其实他压根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坐近些,随后便压低声音道:
“我细想了,他们不可能等我平安抵达灵泉寺。”
“我正要说这个,赵全告诉我,赵琴他们安排了人假扮山匪,就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
齐晏眉头紧锁,右手攥成了拳,像个小老头一般严肃,垂眸想了一会儿,忽然问了个听上去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为什么叫‘三环山’?”
虞京仪不解,还是回答了:“因为有三座山脉回环相扣,灵泉寺在最里头,你的意思是......”
“只能是第二环。”他自言自语,抬头定定地看着她,嗓音带着颤抖和害怕,“我能信你吗?”
“当然可以。”虞京仪脱口而出。
孟婆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压抑的声音也有些变形,一切都在阻挠自己的判断。
“停车,我要解手。”齐晏忽然出声,嗓音带着一股稚气,却十分冷静。
车夫却喊道:“少爷能憋会儿么?快到了,这荒山野岭的,不安全。”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虞京仪都想笑了,哪个书里和电视里会写让角色憋尿的?
而且“马上到”的根本不是灵泉寺,而是最适合杀人埋尸的第二环山。
“不行,必须停车,我憋不住了。”齐晏木着一张小脸,说出和表情完全不相符的话。
这下直接都不回应了,反而是鞭子声一声比一声急促,马车愈发颠簸起来。
齐晏忽然抓住了她的袖子,有意识地靠近她,像一只害怕而寻求母兽庇护的小兽;面上的表情也终于有了松动,不再强撑着作大人模样。
虞京仪心里不合时宜地一喜,患难见真情,小反派这次是真的对自己产生依赖了吧?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赌一把。”
她说完,让齐晏坐好,自己钻了出去。
车夫听到动静转头看来,虞京仪朝前者笑了一下,突然出手猛地推向他。
“你做什么!”
这一下令他猝不及防,差点直接掉了下去,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攥紧了缰绳不撒手,高速行进中的马被他拽得一歪,脚下打滑,横冲直撞了起来。
虞京仪即使早有准备,也险些被甩了出去,见车夫扒着车辕不撒手,正在拼尽全力爬上来。
——他是npc,他是纸片人。
虞京仪只迟疑了一瞬,便一咬牙,双手抱着车门,抬起右脚,狠狠地朝他的手踩下去。
那车夫也是能忍痛,半截身子都拖地上了,手还在被踩,这样都没松开。
她只好踩上去后又用力碾了碾。
车里的齐晏先是被一阵剧烈的晃动重重撞在了车壁上,马车像疯了似的摇来晃去,随后便听见了车夫的斥问声,只歇了不过几息时间,又是一阵物体落地声,夹杂着车夫的惨叫。
——孟婆赢了吗?
虞京仪扑上去抢下缰绳,使出吃奶的劲想将马儿调转方向,可她和孟婆子都不会驾车啊!
“吁!吁!”她想起电视剧里的方法,趴在狭窄的车板上“吁”了半天,不仅没有作用,还硌得浑身疼。
一颗小脑袋从车里钻了出来,齐晏的头发都歪了,站不稳的他只能贴紧车壁,大声道:
“你拉得太紧了,松一点!”
“哦哦。”虞京仪应和着,但这么快的行驶速度,她的手有点不敢松开缰绳。
齐晏从她手里抢过来,却忽略了自己的小身板哪有什么力气,被惯性差点甩下车去,幸好虞京仪反应快,一把将他抱住了。
可也正是因为他力气小,马儿感受到的勒力没有那么重了,渐渐慢了下来。
“吁~”齐晏唤了一声,让马儿成功停下,打了个响鼻以后不动了,累得低下头吃了口草。
“你真厉害。”虞京仪松了口气,瞥见他柔嫩的掌心磨出了血,道:“我们必须赶紧离开,我来吧,你教我。”
“我也不会驾车。”他面露难色,自己会骑马,但当初身为侯府嫡子,怎么可能学驾车呢?
虞京仪从他手里把缰绳拿过来,“给我,我试试。”
齐晏没有推辞,直接给了她,攥了攥受伤的手却也没有进去。
一个操作,一个指挥,两个人努力,还真成功让马儿掉头了。
“驾!”她学着之前车夫的动作,佯抽了下马屁股,马儿噌地跑了起来,虽然歪歪扭扭的,但她已经很满意了。
可估摸着才跑了不到五分钟,便听见身后有一阵阵更重的马蹄声。
“前面的马车停下,留下财物,饶你们一命!”
“是山匪!”虞京仪不敢扭头去看,马车本就跑不过骑马的,她更怕影响自己控制方向。
齐晏扒着边缘回头望,七八个人戴着面纱,驱马而来,手里拿着刀。
哪有这样的山匪呢?分明就是来杀自己的!
他心痛万分,不由得心生恍惚。
“小心!”虞京仪一声提醒。
一支利箭从旁边树上飞来,带着破风之声,反而狠狠射进了虞京仪的身体。
惯性使得她往前扑了一下,拽得马头一歪。
“你......”她给自己挡箭?齐晏难以置信地从她怀里抬头。
结果就见她扬起一个笑,嘴里全是血,像刚吃了小孩儿似的。
“没事。”
——没事个屁!这人准头好差!
——卧槽,还真不痛。
......
射箭的人发现中了但没射对,懊恼地捶了一下树。
放冷箭的很有可能是之前那个暗卫,好在估计他是后手,没有马,追不上来,但身后的其他人穷追不舍。
虞京仪拼命思考,忽然灵光一闪,抓紧缰绳费力控制马儿朝右边跑。
“赌一把吧!往右一千米有一个悬崖和陡坡,我们可以在马车掉下悬崖之前跳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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