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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哭过之后又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必要。
裴启从没说过喜欢我，也从没对我承诺过任何。
我擦干泪，沉默着退下满身金银首饰，颤抖着手放回他赠与我的妆奁里。
他说的没错，我不该肖想不属于我的位置。
算起来再有几日裴启就要回来了，而我也该尽早离开。
只要再做完最后一件事，我便了无牵挂。
我缓缓起身，来到院中。
满院的名贵药草，长势极好。
指尖一点点抚过，我忍不住又落下几滴泪。
往日里裴启在府中时，最爱到我院里来，陪着我侍弄药草，从未表现出一丝厌烦。
外人都道裴将军杀伐果断，谁又能知道，在这小小院落中，他也会拿着小小的剪子，耐着性子帮我一点点修剪枝叶。
那些过往的温情与偏爱，终究是随风散尽，不留半丝痕迹。
愣怔间，院外传来一阵嘈杂。
香月欢天喜地。
开口时声音都染上一丝颤抖：
“小姐，裴将军他回来了。”
“他一定是念着你，才紧赶慢赶，比信上说的早回来这么多日。”
看着她欣喜的模样，我的心里也不由自主升腾起一丝期许。
可下一秒，管家推门而入，打破了我这仅存的希冀。
他面带难色的看着我。
“婉姑娘，裴将军带着月儿姑娘一起回府了，老夫人让你赶紧过去。”
我的心重重跌入谷底，失魂落魄的任由香月推搡着出了院门。
等到了才发现，裴启正满目柔情的牵着一名女子。
往日里，他眉眼间的温柔皆是因我。
而如今，他却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苏清月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半晌才冷嗤一声。
“你就是裴启救回来的孤女？”
“这几年辛苦你照顾他，过几日侯府定会送来赏赐。”
“到时候等我和裴启成亲后，会为你寻觅一处好宅子的。”
我惨白着一张脸，用力咬着唇。
她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我对裴启来说，不过是丫鬟一般的存在。
而如今裴启有了她，自然也不再需要我留在身边。
所有人都看着我，生怕我当场闹起来。
侯府位高权重，能娶到苏清月，对于裴启的前程来说是极好的。
我几乎绞烂了手里的丝帕，才闷闷的应了一声。
裴启淡然的目光扫过我，看清我红肿的双眼时，有些许的愣怔。
以前他最见不得我受半分委屈，不管是谁，他都会替我出头。
犹豫半晌，他终究还是一言不发牵起苏清月，转身离开。
偌大的庭院中，只剩下我站在寒风中，遍体生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