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姨刚才数钱的时候,陈俊生就躺在床上,双手枕着脑袋,饶有兴致地当个旁听,直到她数过瘾了,才起身嘟囔一句。
“什么?”
乔书欣闻言明显愣了下。
一天八十还说钱难赚,让我这每个月才拿十几块钱薪水,平均一天不到八毛的小学代课老师情何以堪呐?
“晓芸,你说句话吧…”
乔书欣将目光投向正在做针线活的齐晓芸。
齐晓芸嘴角叼着线头,抬眉瞅瞅乔书欣,再瞧瞧陈俊生,讷讷问一句:“怎么了?”
乔书欣抬手扶了下额头,然后信口胡诌:“臭小子刚才说,想用今天赚来的这八十八块钱做彩礼,直接把你给娶了,顺便让我帮忙问问,今晚就洞房行不行?”
“啊?”
齐晓芸呆了呆,线头从嘴角滑落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陈俊生。
陈俊生也是服了欣姨这个老六,八十八块钱做彩礼娶芸姨,今晚就洞房…真敢说啊。
那我明天再赚八十八块,岂不是可以……
“要是夏姨和瑶姨也在家就好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这样的幸福时刻,陈俊生不由得念头一闪,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远在义乌的林初夏和宋瑶这两个小姨。
出门这么久,都没见她俩写封信回来,也不知道她们最近过得怎么样?
……
……
陈俊生不知道的是,林初夏和宋瑶在义乌做生意期间,前后往家里寄了五封信。
但是这些书信最终都被张跃进擅自截留。
跃进同志很喜欢暗地里搞些针对陈俊生的小动作。
只要陈俊生不好过,他就很舒服。
然而事与愿违,陈俊生最近过得很滋润。
自从做了酒糟生意后,不仅每天净赚几十块钱,还顺利跟茶亭、董团、尊桥三大公社下属的二十六个生产队搭上了线。
在闷声赚钱的同时,他又左右逢源地积攒人脉关系,静待一个发财的契机。
“臭小子,你这钱那么好赚,酒厂内部的人难道就没琢磨过?”
乔书欣是个聪明人,她没有被每天大几十的收入冲昏头脑,反而认真思考起来。
凡事有利有弊,
照她看来,陈俊生这边借着酒糟生意和地处偏远的茶亭、尊桥等地生产队搞好了关系,
另一头就不可避免的将酒厂附近那些原本可以“免费”从拉酒糟的生产队,全都得罪个遍。
另外,酒糟的销路那么好,酒厂内部的某些有心之人会作何感想?
欣姨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陈俊生自己也认真考虑过:“他们再怎么琢磨,顶多也就想办法吃拿卡要,赚点回扣而已,这酒糟生意,国营厂的正式职工是放不下身段来做的。”
“也对,他们瞧不上这个。”
乔书欣想了想,感觉没错,却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但你赚钱了,有些人难免会眼红。”
陈俊生说:“不怕,酒糟生意终究只是咱下乡拓展人脉的渠道而已,忙完这段过渡期,我会交给援朝全权负责。”
事实上,陈俊生根本不怕得罪人,也不担心别人眼红。
从搞到批条的那天起,他的个人利益就已经跟徐艺璇,还有她爸徐长征绑定。
这种情况下,他只需要一门心思卖酒糟赚钱,其余的事情交给徐艺璇搞定就行了。
无论哪个年代,金钱和权力,都是消除杂音最有效的工具。
叔本华曾说过:当金钱站起来说话时,真理都要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