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扶音季允宸的其他类型小说《及笄当晚,和双生皇子共梦了李扶音季允宸 番外》,由网络作家“山河以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海回点头表示赞同,他看向行礼的李扶音和宋月,让两人起来。“阿拙及笄之后成长不少,小女郎就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舅舅那里有些藏宝,你跟月娘去看看?”李扶音挽着宋月的手,轻哼一声,不满道:“舅舅都说我长大了,却还是把我和表姐当小孩子哄。再说了,表姐是当事人,怎么能不参与你们的讨论呢!”宋海回虚点了点她,宠溺地笑了笑,不再提让两人离开的话。李朝行瞪了她一眼,却也让几人坐下来。“按照岳父的为人,即使月娘不和离,他也绝对不会允许莫秋生这样的人成为他的孙婿。长安那边的风向不用考虑,自有当家之人做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莫家给月娘讨个公道!”宋玉晴蹙眉,有些苦恼:“月娘那一辈也没个兄弟在苏州,总不能让你们两个长辈出气吧!”“阿娘我可以!”李扶音...
《及笄当晚,和双生皇子共梦了李扶音季允宸 番外》精彩片段
宋海回点头表示赞同,他看向行礼的李扶音和宋月,让两人起来。
“阿拙及笄之后成长不少,小女郎就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舅舅那里有些藏宝,你跟月娘去看看?”
李扶音挽着宋月的手,轻哼一声,不满道:“舅舅都说我长大了,却还是把我和表姐当小孩子哄。
再说了,表姐是当事人,怎么能不参与你们的讨论呢!”
宋海回虚点了点她,宠溺地笑了笑,不再提让两人离开的话。
李朝行瞪了她一眼,却也让几人坐下来。
“按照岳父的为人,即使月娘不和离,他也绝对不会允许莫秋生这样的人成为他的孙婿。
长安那边的风向不用考虑,自有当家之人做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莫家给月娘讨个公道!”
宋玉晴蹙眉,有些苦恼:“月娘那一辈也没个兄弟在苏州,总不能让你们两个长辈出气吧!”
“阿娘我可以!”李扶音指了指自己,抬起下巴,“我去给表姐出气,把莫家给表姐的欺负通通还回去!”
李朝行和宋海回异口同声呵斥:“胡闹。”
“若是你一个小女郎出马,到时候你的名声怎么办?”宋海回脸上都是不赞同,他摸了摸胡子,“阿拙本就因为退婚成为苏州讨论焦点,若是再来这一出,你祖母能直接杀到苏州!”
李扶音想到书信中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她反驳道:“舅舅胡说,祖母为人慈爱正直,可不是那种古板的书呆子!”
宋玉晴和李朝行默默对视,晋越香不是古板,只是有些严厉罢了。
“阿拙。”李朝行笑着转移话题,“若是你出马,人家还以为是小女郎之间的玩笑,我和你舅舅已经写信给你表弟,说不定他明日就能抵达苏州。”
“哼,若是阿姐,说不定能代表李家给表姐出气。”李扶音靠在宋月面前,脑袋耷拉着,“都怪我一向懒散,我若是展现自己的能力,也不至于现在都保护不了表姐!”
宋月被她逗笑,她把乖乖软软的表妹抱进怀里,恨不得把她带回自己家。
宋玉晴直接嘲讽:“现在知道错了,当初让你去参加宴会,遇到不喜欢的,就说什么身体不适,若不是华娘和我身上带着丑丑的锦囊,人家都不知道李家还有个小女郎呢!”
“宴会那么无聊,有什么好玩的!”李扶音撇嘴,“我就是不喜欢那些人,总爱捏我的脸,到时候成大饼脸了,你们就见不到如此漂亮可爱的我了!”
何容站起来,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小心抱住,她看向宋玉晴,眼里都是笑意。
“我就说有段时间,阿拙一看我就跑,原来是小女郎爱美了,还好我们阿拙没去参加那些宴会,否则一及笄就被人抢先订下,说不定没有现在快乐的时光了!”
“你们就惯着她吧!”宋玉晴端起茶杯,轻轻抹去茶末,嘴里却在幸灾乐祸,“等回了长安,我看她是否还能这么自在!”
宋海回无奈摇了摇头,他看向李扶音,调笑一句:“到时阿拙若是不开心,你就给舅舅传信,我来带你回外祖父家,我们才不管什么规矩人际交往的,阿拙只管开心就好!”
李扶音得瑟地扬起脑袋,矜持地点了点头。
“舅舅舅母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们客气的!”
李朝行对于女儿的受欢迎程度,已经能够正常看待了,他摸了摸胡子,将事情定下。
“如此,月娘安心在家住下,明天等宋辰回来,让他去莫家把你的嫁妆拿回来,我跟你阿爹去衙门写义绝书。”
本文官职参照盛唐,但是作者加了很多私设,所以宝贝们当架空来看;
所有角色无原型。
1v2,男主都洁,勾引不自知(?)女主vs闷骚霸道太子vs明骚傲慢将军;
共梦就是两人入梦,但是有自我意识,所以男女主是在梦境里谈恋爱,梦境外搞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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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德二十一年,早春。
远处的枝头露出嫩绿的枝芽,各色鲜花在花匠的侍弄下争相夺艳,点缀了满园的春色。
窗外的仆人正有序地打扫院落,有侍女摘下鲜艳欲滴的桃花,轻声走进来,插在钧窑月白釉瓶上,片刻,整个闺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初春的风还是有些凉,李扶音紧了紧身上的火红狐狸毛披风,衬得她的脸庞格外可人,这是远在长安的阿兄给她送过来的新春礼物,是在秋猎中获得的,只做成了这一件,直接就给她送过来了。
“阿拙,你家阿兄倒是惦记你,这么多年没见面也知道给你送礼物过来,不像我阿兄,只捧着他的圣人书在那读,连我的生辰都没送东西!”
李扶音透过铜镜,含笑看着说话的女子,她穿着翡翠烟罗云锦裙,此时坐在贵妃榻上,撅着嘴在那抱怨。
知春给她梳了一个单螺髻,因着今日是她的及笄礼,只是简单戴上一个凤蝶鎏八宝簪,饶是如此,等她转过身的时候,成兰珂也不由晃了一下眼睛,只觉得自家哥哥好大的福气。
“走吧,及笄礼快要开始了。”
李扶音站起来,知春给她整理好团蝶百花裙,这才对成兰珂说道:“成二郎这是在为科举做准备,等到秋闱,说不定你成了状元郎的妹妹,可不威风?”
成兰珂回过神来,想也是,自家哥哥跟那些纨绔子弟一比较,她还是喜欢书呆子、不会惹事的兄长。
她轻轻挽上李扶音的衣袖,目露期待:“阿拙姐姐,等我阿兄成了状元郎,你就是状元郎夫人,到时候我们俩一出现,一定是全场最瞩目的眼光。”
“胡咧什么呢,这事都没定下来,怎么能……”
李扶音戳了戳她的额头,垂眸作害羞状,只做薄妆的脸颊露出一抹红润,让门外的男子看呆了去。
还是成兰珂率先发现门口的人,她笑着打趣道:“阿兄这是等不及要看扶音姐姐了?”
“兰珂不要胡闹,免得辱了九娘的声誉。”
成南业轻咳一声,眼神闪躲,而后想起过来的任务,他对上李扶音的眼睛,温声道:“九娘,及笄礼快要开始了,我来迎你。”
李扶音微微一笑:“有劳二郎了。”
一行人走过花园,路过的仆人安静行礼,等他们离开后,才继续做手头上的工作,除了正堂里的奏乐声,整个李府听不到一丝嘈杂的声音。
“九娘,小心台阶。”成南业虚扶着她,等她走进东房,和妹妹一起坐在观礼位上。
见她到来,李朝行招呼李扶音站在她身侧,向众多宾客郑重开口,他言辞恳切,一言一语都是对小女儿的爱重。
李朝行作为苏州刺史,江南一带的最高官员之一,今日来往的宾客都是江南的氏族,这及笄礼可谓是盛大。
李扶音站在父亲身边,落落大方,言行举止皆是世家风范,不多时,及笄礼正式开始。
今日的赞者是李扶音的手帕交,是苏州望族宁氏之女宁如薇,正宾是回苏州访友的镇国公夫人,也是李扶音母亲宋玉晴的至交好友。
李扶音按照及笄的流程,端着仪态总算将仪式走完,等四下无人,她轻轻松了口气。
“瞧你这样子,不是一直说自己的体力好吗?现在倒是打脸了。”
宁如薇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看起来仪态大方,若不是她眼角的笑意,李扶音还以为她真的是窈窕淑女呢。
“你也知道我自小体弱,家里人对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平安长大就好,哪里需要学这些繁杂的礼仪,可不得劳累一番?”
“还好你家里没给你定掌家宗子,否则你现在就没这么轻松了。”
宁如薇对她的性子也有所了解,一贯是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嫁给成家二郎虽说是低嫁,但是成南业要想在官场站稳脚跟,就不会轻易给她没脸,这也算是李家夫妇对她的深谋远虑。
“不过,婚前给你没脸,你确定不做些什么?”
李扶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她们现在在的地方是隐在花园中的方亭,供主子们小憩休息用的,周围被剪裁工整的盆栽挡住,能看到外面,但是成南业两人完全看不到她们。
以至于他现在正揽着一个女子的腰身,低头慑住身下女子的红唇,双手不断抚摸女子的身体,尽情地释放激情。
李扶音仔细一看,原来那女子是成南业今日带过来的贴身婢女梦玉,没想到竟然被收用了。
她没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的动作,半晌,他们才分离开来,若隐若现的银丝揭示着两人的暧昧。
“二郎,你娶了主母之后,会不会把我发卖了?”梦玉喘着气,紧紧抱着男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成南业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慰:“别怕,九娘性情温顺,不会做出那种事的,等她进门,我就把你抬为姨娘,这样,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个名分。”
“可是,可是……”
梦玉抬起头,露出通红的眼睛,眼泪挂在眼眶上,要掉不掉:“主母那么漂亮,你之前都看愣了,成婚后会不会把我和孩子给忘了?”
此举似乎点燃了男人的欲望,他伸手在她臀部拍了一掌,声音嘶哑道:“九娘无趣,只适合做正头娘子,哪有你这女人知风月?
放心,只要你乖乖的,该有的东西不会少你的,但是,不要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知道吗?”
梦玉乖乖点头,两人又低声说些情话,看到远处有人过来了,这才恢复主仆的关系,前后走出这个偏僻的角落。
李扶音惋惜地转回头,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好戏呢,没想到两人如此之怂,白瞎了她的瓜子。
相比于她的淡定从容,宁如薇就有些愤怒了,她轻拍桌子:“嫡子还没有呢,就弄出一个庶子,这是把你的脸面往地上扔啊!”
“三书六礼都没走完,你气什么?”李扶音给她倒了杯茶去火,“成家此举就是不把我李家放在眼里,不就是过了聘书,即使我上了八抬大轿,做出如此行为,他成家怎么把我迎过去的,就怎么把我送回来!”
宁如薇一想也是,她轻啜一口茶水,开始猜测:“看来他家的长辈还不知道,否则也不会让他做出如此行径?”
李扶音点评道:“心比天高的读书人罢了,真以为他现在能给女子任何承诺啊,离了家族,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竟然还敢轻易许诺。”
她让知春去书房,把刚才的事情告诉李朝行,然后笑着对宁如薇说:“之前阿爹阿娘把成南业夸得那么好,竟也摆脱不了男子的恶劣习性,看来这世上是真没什么好男儿了!”
“成家祖籍在苏州,算是从小看大的,而且成南业一旦成为天子门生,李家运行一番倒是可以留在长安,伯父伯母也能照拂你们小夫妻,若非如此,成南业还真娶不了你这颗江南明珠。
可惜的是,这天底下举人那么多,真不缺他这一个。”
“能推迟我的婚事,成二郎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李扶音眉眼疏朗,与她举杯相贺。
这话一出,整个营地顿时沸腾起来,他们都知道将军身边没有女人,一下子出个嫂子,可不得好好打趣。
“将军,嫂子答应你的求娶了?”
“将军,嫂子温柔吗?”
“将军,你之前还说要娶妻呢,现在就说是‘嫂子’了,她知道吗?”
“将军,等这场战役结束,咱们给嫂子一个和平盛世,到时候你们夫妻就不用分离了!”
……
季允泽听着他们的称呼,第一次感觉这两个字是如此的动听,他想起少女的娇憨傲慢,笑着回复其中几个问题。
“她不温柔,脾气娇得很,但是本将就好这一口,她什么样我都喜欢。”
“嗯,我不仅要给她一个和平盛世,也要让她史书留名!”
李扶音醒来的时候就觉得鼻子痒痒的,她打了一个喷嚏,连忙开口:“知春,去厨房煮一大碗姜汤过来。”
知春应下,她指使身旁的婢女去厨房传话,自己疾步进入内室。
“女郎,你身体还好吗?”
“我没事,喝点姜汤就好了。”李扶音皱皱鼻子,有些疑惑,她也没被冷风吹啊,怎么一下子就着凉了?
知春用温热的手掌探了一下她的脉象,得知只是轻微着凉,才松了口气。
她左右看了一眼,果然,前边的窗户留了一条小缝,她目光冷然:“奴婢去看看哪个小蹄子不长心,连窗户都没关好,惹得女郎都着凉了。
也怪我,昨夜守夜的时候就应该仔细观察一下的!”
李扶音看了一眼那处缝隙,弱弱一笑:“那个是我昨晚开的,我嫌弃房间太闷,打开通通风而已!”
“女郎。”知春不赞同地看着她,“虽然你现在身体在好转,但是底子太差,稍不留神就会回到原来的状态。”
“好知春,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李扶音扯着她的袖子撒娇,看她还想再说什么,急忙转移话题,“你快去看看姜汤好了没有,顺便跟阿娘说一声,我今日不去她哪里用膳了。”
知春能怎么办,自家女郎,只能宠着了,她伺候李扶音洗漱,给她披上雪白的狐狸毛披风,确保没有一丝冷风进入,才行礼告退。
李扶音坐在书桌上,她把之前的纸张拿出来,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长安、抨击、香味、七郎。
她加上两个字:下雪。
可惜怎么看也猜不出其他信息,这时知秋带着姜汤走进来,李扶音把纸张收好,接过姜汤一口闷下去。
片刻,她才觉得身体开始发热,寒气褪去不少。
宋玉晴抱着手炉走进来,等衣服上的寒气被地暖带走,她靠近女儿,用手探探额头。
“还好没发热。”
又斥责一旁的婢女:“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主子不懂事,你们就不能警醒点,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下去领二十大板。”
知春带着婢女齐齐跪下,道:“奴婢知错。”
李扶音扯着宋玉晴的袖子,开口求情:“阿娘,都是女儿任性,偷偷开了窗户,你不要错怪她们。”
“你也有错。”宋玉晴点了点她的额头,看向跪了一地的婢女,眼神冷漠,“既然女郎为你们求情,这次我就放过你们,一人扣一月的月俸,若有再犯,即使阿拙求情,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是,奴婢谨记。”
李扶音等她们回到各自的岗位,她盯着宋玉晴严厉的眼神,有些心虚地转移话题:“阿娘吃早饭没有?不如我们一起吃一点。”
宋玉晴冷哼一声,把她的披风裹紧,才回答:“知春过来时,我跟你阿爹在等你起床呢,没想到女儿没来,等来了她生病的消息,你阿爹差点连衙门都不上了,就想着过来看你呢。”
“还有,我曾经听说过一句话:永远不要美化一条未走过的路。
因为这条路也许也是一样的坎坷,我们要做的,就是坚定地走下去!”
“阿拙过来,让表姐抱抱。”
宋月含着泪,把她抱进怀里,任由泪水肆意蔓延。
半晌,宋月推开她,让婢女给她整理好妆容,这才笑着对李扶音说:“今日的事,是我们两姐妹的秘密,阿拙可不许告诉你阿姐,免得她写信嘲笑我!”
说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眉间微微皱起,有些担忧。
“不知道华娘知道这消息没有,若是她知道了,说不定直接打上莫秋生家里,可她现在怀着孕,若是动了胎气怎么办?”
李扶音也有些担忧,以她对李扶华的了解,现在绝对知道这消息了。
不过话不能这么说,她微微一笑,安慰宋月。
“表姐不必担心,长安还有我阿兄和表兄在呢!”
宋月怀疑:“他们,能阻止华娘吗?”
两姐妹的担忧是正确的,长安这边,李扶华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不顾身旁嬷嬷的阻挠,直接推开她,拎着莫秋生的衣领,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你再说一遍,你要怎么处置月娘?”
被挨打的莫秋生眼里满是狠戾,但是看着李扶华鼓起的肚子,以及周围的围成一圈、气势汹汹的家丁,他抬起头,满脸笑意。
“世子夫人没听错,我说宋月娘三年无所出,我现在要贬妻为妾,另娶佳妇。”
李扶华气得差点喘不过气,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像扔垃圾般甩开他的衣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就凭你,一个微不足道的举人,月娘下嫁都算是你莫家烧了八辈子高香求来的,现在也配贬妻为妾?”
似乎某个词触动了她,李扶华伸脚,使劲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莫秋生,她冷声道:“等着宋家给你的休书吧!”
说完,抬脚就要离开。
莫秋生眼里满是耻辱,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莫家的花园,周围都是书香门第,隐约可以看到下人走动的身影。
他高声喊:“宋月娘三年无所出,为我莫家香火着想,我停妻另娶也是符合礼法的,你宋家女不要如此善妒,平白玷污了宋太师的名声!”
李扶华看着左邻右舍的动静,哪里猜不到他的想法,她好整以暇地看着莫秋生的动作。
莫秋生没搭理她,继续他的表演。
“宋月娘善妒加上无所出,犯了七出之条的其中之二,我只是贬妻为妾,还好生养着她,没把她送回娘家都算是厚道的!”
“宋家女善妒,江南李刺史任职多年,竟然连一个妾室都没有,也不知宋太师是怎么教导儿女的,竟然教出这样一群不顾礼法的世家女,这就是我霁朝的帝师吗!”
李扶华本来还想看他的唱戏,听到对方贬低自家父母,她气笑了,索性让家丁把他架起来,直接来到大门面前。
再次把他踹倒在地,李扶华直接当着来往众人的面,朗声道:“莫秋生,乃我舅家表姐之夫,为攀附权贵,给妻族凭空捏造谎言,更欲贬妻为妾,蔑视礼法,我今日在此替我那无辜受牵连的表姐要一个公道!”
“至于他口中的三年无所出,谁是谁非,我倒要求一个公道!”
说完,她指着一个看热闹的百姓,温声道:“劳烦小哥去万杏堂找一个大夫,为这狼心狗肺的畜生看看?”
李扶音已经习惯每日醒来都有些迷茫,似乎做了一个长久的梦,却怎么也想不起细节。
她挥退侍女的伺候,身着寝衣到一旁的书桌上整理笔记。
之前恍惚中听到一个男人言语犀利,抨击长安的话语真实且轻狂,昨天晚上的话,似乎有人带她逛了一个并不真实的长安?
她按了按眉头,难道是最近要回京,所以才梦到这些吗?
还是说,有什么奇怪的预警?
知春伺候她漱口,看到她微蹙的眉头,有些担忧。
“女郎可是身体不适?奴婢去请府医过来!”
“不用,昨晚似乎做了一个梦,我心里头有些奇怪罢了。”
李扶音拦着她,又道:“今日不备早膳了,我去阿娘那里吃!”
“是。”
自从及笄后,李扶音的妆奁堆满了各色的首饰,都是宋玉晴和阿姐等人送过来的。
知春给她戴上八宝簇珠白玉簪,跟她今天穿的鹅黄色襦裙服十分契合。
李扶音选了一个白玉莲纹镯,她照着镜子,眨了眨眼睛,满意地站起来。
“女郎,您太简洁了,到时候宋嬷嬷一定又说我苛待你了!”
“没关系,你女郎我护着你!”李扶音点了点她皱着的鼻尖,调笑道,“更何况,宋嬷嬷看着我长大,她岂能不知我一向不喜奢华?
你就把心放回去吧!”
知春扁扁嘴,难道不管她怎么做,都不能把女郎打扮得富丽堂皇吗?
按照早膳的时间来到正院,正巧看到李朝行出门,她上前行了一礼,笑着问安。
“阿爹安,今日怎么这么早出门?”
“阿拙,吃早膳没有?”李朝行将手上的手炉塞到她手里,“阿爹要去衙门了,你进去陪你娘吃早膳,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阿爹,你把手炉带上,那是阿娘给你的,要是她知道我拿了,指定一天都不会给我好脸色!”
女儿的抱怨让李朝行老脸一红,他接过手炉,把李扶音赶进去正院,自个带着小厮大步离开。
宋玉晴隔着窗户看到两人在交谈,一看丈夫急匆匆的脚步,就知道他又被女儿戏弄了,她摇摇头,也不知道一个老爷们,怎么会被女儿拿捏住?
李扶音走进来,她看到母亲在梳妆,也不打扰,只是拿起她妆奁上的海棠花钿插在自己的发髻上。
“阿娘,我戴这个花钿,好看吗?”
“好看,你屋里那么多宝贝,竟然来我这打秋风?”
“这哪是打秋风,是我和阿娘的母女妆。”
母女俩看向铜镜里的面容,相视一笑。
宋嬷嬷乐呵呵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注意到饭菜已经上来了,上前扶着宋玉晴起来。
吃过早膳后,宋玉晴带着女儿来到西厢房,今日书院不上课,她有大把时间教育女儿。
李扶音在母亲的讲解下对长安的局势有了更多的了解。
“当今天子沉迷酒色和丹药,举国大事已经交由太子接管,其同胞兄弟掌握霁国五十万兵马,且将版图拓展到前所未见的广阔,若是不出意外,等圣上殡天,太子继位,皇权交替倒也不算血腥。”
‘当今圣上体弱。’
李扶音脑海里浮现这句话,她暗自嘀咕,说这话的人是懂阴阳怪气的,看来太子掌权已经是举世公认的事实。
又听宋玉晴说:“要说太子殿下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是年近二十一了,还未成婚,又没长辈帮忙,礼部倒是上了几个折子,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了。”
“太子的外家呢?”李扶音有些好奇,按理说生母不在,外家总会操心的。
宋玉晴放低声音,道:“太子和定王是双生子,本朝没有双生子不能继位的说法,但是也颇多顾虑,所以太子兄弟俩的幼年,基本处于无人照顾的状态,虽然能活着,但是被苛待是少不了的。
等到生母许贵妃后来生下的幼子不幸离世,这兄弟俩才被许家想起来,但是这时兄弟俩已经记事,怎么会认这样见风使舵的外家?”
“我听你外祖父说,太子两人七岁才识字,进步却迅速,两年的时间就学完了其他人十几年才学完的知识,加上当时圣上体弱,身边的宦官当道,还是七皇子和八皇子的两人在十七岁那年,当着圣上和大臣的面将这宦官诛杀,逼着圣上册封兄弟两人,后来直接把圣上架空了。”
李扶音有些印象,那年她那古板严肃的老父亲直接在正院里大笑起来,低声念叨:“做得好做得好,要是任由宦官当道,说不定我等就要变成史书罪人了!”
可见当时政道混乱,连标榜正统君父关系的士大夫都沉默不语,甚至直接高呼圣上英明这样的惊世之言。
宋玉晴的眼里也满是赞赏,她继续补充:“宦官当道那几年,霁国的国土接连被蛮夷小国夺去,册封典礼之后,被封为定王的八皇子直接挂帅出兵,短短四年,就将原来被突厥夺下的领土重新收回,甚至还占领了不少突厥的肥沃草原。
在朝堂上,小小年纪的太子就展露出惊人的政治才能,不到一年,就将宦官破坏的朝廷制度大改革,引入了不少寒门子弟,朝廷风气一时大好。”
李扶音问:“那其他宗室呢?总不能全部隐在两个少年身后当缩头乌龟吧!”
“他们可不是缩头乌龟。”宋玉晴冷笑一声,眼里满是厌恶,“你以为为什么那宦官能在那么多大臣之上,还不是背后有皇族扶持?
这些人坐不上最高的位置,就想着给圣上找一个‘贴心人’,不断吞噬皇权,借着皇家家事的借口,大臣只能一步步看着宦官成为圣上的传话人。
可惜这人实际上就是一个挡箭牌,权利他们占,骂名有人背,聪明着呢!”
李扶音抱紧母亲,她想起母亲之前就被一个宗族看上,那人已经六十多了,说什么都要娶她作为继室,嚣张的样子,连她外祖父都不放在眼里,还是李家和宋家快速结亲,李朝行趁势退出长安,两人才能结为夫妇。
“别粘着我,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宋玉晴推开她,从桌面拿出一个帖子,“这是顾家的邀约,说是明天要举办一个赏春宴,趁着还没回京,你去好好玩耍吧,回京可没这么自在了。”
她摇摇头,把这思绪扔掉,毕竟她只是做了很多女人都会做的事情罢了。
“我没有,只是现在我们不算是两情相悦,你可不能胡说!”
季允宸笑意隐没,片刻恢复过来,他勾着她的手指,声音含笑:“没关系,我心悦九娘,愿意等到两情相悦那一天。”
“若是永远没有那一天呢?”
“不可能!”
“你就这么确定?”李扶音笑看他,两人走在花园的小道里,距离无比贴近,似乎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都说烈女怕缠郎,若是九娘心似铁,那我也要捂热了它!”
李扶音被他的话弄得心脏乱跳,她左右看了眼,指着前方的四方亭,急忙转移话题:“七郎,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不急。”季允宸摘下一朵粉紫色的牡丹,小心翼翼地插到她的发髻上,左右端详了一会,满意点头,“这花衬得九娘格外好看,改天我让匠人多种一些。”
接连被他调戏,李扶音心里极为不爽,她抬起手触碰那朵牡丹,觉得上面也沾染了男人的气息。
她扬起下巴,嘴角微翘:“七郎,我跟你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季允宸乐得陪她胡闹,轻轻点头:“可以。”
“游戏叫做木头人,规则呢,就是我喊开始之后,双方在一炷香之内都不可以动,若是在这个时间内动了,就算输。”
“若是九娘输了,该当如何?”
“我输了就是输了,你要把我如何?”
“那我输了呢?”
“你输了,你就是小狗!”
“这游戏对我没什么好处啊。”季允宸故作思考,然后在少女的拳头威胁下,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李扶音眼里划过一丝调皮,两人面对面站着,她微微前倾,笑道:“现在,你先低头,不错就这样,好了,开始!”
季允宸好整以暇地弯起腰,神色玩味地看着她,一时猜不出她想要做什么。
“不许动了哦。”
话是这么说,李扶音却没有遵守规则,她踮起脚尖,抬起手捧住男人的脸,两人的气息却不断靠近,最终,紧紧贴在一起。
“张嘴。”
季允宸眼里划过一丝暗沉,还是听话地张开嘴巴,下一秒,一个调皮的家伙试探性地探进来。
他再也忍不了,霸道地反攻回去,紧实有力地手臂扣住她的腰身,微微一动,双手将她举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身后的假山旁。
片刻,李扶音推开他,说出来的话还带着喘气声。
“你输了,七郎是小狗!”
季允宸后退几步站好,他摸了摸艳丽的嘴唇,眼睛在她的唇瓣划过,也不介意她的话,反而好心情地问:“一局不算什么,不若三局两胜,我保证下次再也不动了!”
“你还想有下次?”
“九娘若是喜欢,我自当舍命陪你!”
李扶音哼了一声,她靠近男人,在他惊喜的目光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然后提着裙子来到亭子底下坐好,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只当他不存在。
季允宸上前摸了一下茶杯的温度,蹙眉道:“九娘,不可喝冷茶!”
“那你给我烧开。”
“好。”
“我还要吃糕点,你给我做!”
“……好。”
拿起桌面上的茶壶,季允宸像模像样地烧了开水,这个梦境很神奇,现实中的东西能够凭空构造出来,至于别的,还是要遵循自然规律。
在等待水烧开的间隙,他皱着眉头思考哪些糕点是他能够做的。
李扶音笑他:“你不会不行吧!”
季允宸眸光幽深,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她的唇瓣,意味深长。
防止少女害羞,季允宸转移话题:“九娘,你有喜欢的口味吗?”
“还有吗?”
李扶华求救的目光看向祖父,李向明只是微笑着,对她的眼神视而不见,她又看向贺叙三人,对方直接仰头不看她。
“华娘!”
“在,祖母。”李扶华苦着脸,开始陈述自己的错误,“第一,我不该一时冲动直接就跑到莫家,忘了自己怀孕的身体,这相当于把安危置身于险地;
第二,作为表妹,我为月娘出气理所应当,但是我不应该替她做决定;
第三,我想不出来了!”
晋越香看向贺叙,淡淡道:“映白,你来补充!”
“第三是孙婿的问题。”贺叙微微作揖,“祖母,我明知华娘为人仗义,一定会为表姐出气,我应该陪她一起去解决,而不是任由她孤军奋战。”
“为人仗义?”晋越香“哼”了一声,对李向明阴阳怪气道,“我竟不知你李家出了一个侠女?”
李向明被牵连,他笑着对上老妻的眼神。
“什么李家,明明是我们的家,华娘这事做得虽然有些冲动,但是本意是好的,说出去都说我们家出了一个性情中人呢!”
李扶华在一旁不住点头:“祖父说的对,我没做错!”
晋越香不理他,她喝了一杯茶,问宋星:“莫秋生被你们这么一打,说不定已经恨上我们两家,你们觉得他会做些什么?”
“指不定借机攀爬上永平侯府了。”宋星一脸不屑,开口就是嘲讽,“这样的小人能做出什么大事!”
李疏阳和贺叙站在他身旁,心里都是对好友的怜悯。
“啪!”
晋越香放下茶杯,在寂静的正厅落下一道响声,她直视宋星。
“你心里,真是这么认为的?”
宋星见状,哪里不知他说错了什么,他垂眸思索刚才的话,顿时冷汗冒出来,直接双膝跪地。
“老夫人我错了,不该轻狂,圣人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不该小看任何一个人!”
“还不算笨。”晋越香让他起来,开口教育小辈,“莫秋生此人我虽然没见过,但是听你们的转达以及他的行事,就可以看出他不是一个正人君子。
今日在你们男人到来之前,莫秋生直接展现对女子的鄙夷,妄图把整个宋家拉下水来成全他的美名,若不是华娘借机把注意力转移到他无嗣上,说不定明日长安都在揣测宋家的教养,可见起秉性卑劣不堪。”
宋星有些不解:“他为何要拉宋家下水?我们家也没挡着别人的道啊!”
李扶华撇着嘴,斩钉截铁道:“当然是因为他又蠢又坏!”
晋越香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让人在她后背垫上一个垫子,这才继续说。
“太子侧妃可不止一个名额,据我所知,贵妃娘娘此前也邀请你们宋家女入宫见面。”
“可是我家小妹已经订婚了,根本不掺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李向明皱眉看他,就像是看一个蠢笨的书呆子。
“看来老宋真的老了,连孙辈的教育都没放在心上,改天我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李疏阳也看不过去了,他搭上宋星的肩膀,提示了一嘴。
“宋家没有未婚的小女郎,但是亲戚家的女郎可不少,永平侯府这是野心大了,侧妃还没定下来,就想着为不明确的未来谋划。
别忘了,永平侯的舅家是国子监祭酒,你宋家作为帝师,且两家关系不算和睦,若是你们的名声受辱,未来储君的教导可不是落在他们身上?”
宋星恍然大悟,怪不得家里人都说长安人际复杂,不可一叶障目,看来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可你自己呢!
短短一天,就跟九娘约定见面事宜,说什么若是两情相悦,就结为夫妻?
季允宸你真是好样的,明知道我与九娘聊得来,你还勾引她!”
说着,季允泽心里的火气不停翻滚,一想起昨晚少女的亲近,他能够想象季允宸那个伪君子是如何哄骗无知小女郎的。
可是他却不能做些什么,且不说两人的真实面目都没见过,九娘似乎只是把梦境当成一个游戏,而他们兄弟俩因着内力深厚,对梦境的细节都了如指掌,反而陷入了被动局面。
现在最重要的是,是让少女对他们产生好感,其余的,就看各自的手段了。
理清思绪,季允泽也收到了斥候的消息。
“禀将军,前方是突厥战士伪装的牧民,他们试图借着这样的伪装,哄骗过路的商人,目的是打探霁国的防守。”
又是哄骗,季允泽拿起旁边沉重的长枪,一脸的战意昂然,长腿阔步往牧民的方向。
“跟着本将出发,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是如何哄骗我霁国的子民!”
“是!”
一行人轻装上路,很快就来到牧民所在的山谷。
斥候是一个矮小瘦弱的男人,他走过来向季允泽抱拳行礼。
“将军。”
“嗯,那伙人现在在哪?”
“禀将军,越过这个山谷就进入了霁国的地界,这一行人已经伪装成霁国牧民的样子,再过不远的地方,有一队商队过来。”
季允泽眼底闪过一抹暗沉,他低声吩咐旁边的副将:“让齐老三的人伪装成商队,我们借此机会进入突厥内部。”
副将一愣,很快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点头,随后开始联系跟在后面的军师齐策。
在心里默默完善此行的计划,季允泽带着人赶往突厥所在的山谷。
突然,他看到地上吃草的羊羔,轻笑一声。
“兄弟们,今天的晚餐有了,现在把无关人等全部清理掉!”
在他身后的战士虽然不明白将军为何这么高兴,不过他们看着前面突厥人,心底满是恨意。
霁朝和突厥不和已久,季允泽没来到塞外的时候,突厥时常过来烧杀掳掠,那时的将领即使想要反攻,也无法在他们的铁骑下占据有利,久而久之就习惯了防守。
这无疑助长了突厥的气焰,行为变得更加恶劣,不仅是粮食和物资被夺,边城居民的女郎也成为他们的猎物,稚儿稍有不慎,就成为对方的食物。
宦官当道那几年,塞外的将领一边费心谋划军资,一边还得防范突厥的偷袭,渐渐地,边城十室九空,战士们的志气也是越来越低沉。
若不是季允泽来到此处,凭借一场场战役熄灭了对方南下的野心,也许此时的边城已经变成一座空城,而身后的国土,说不定得沦陷一部分。
即使仇恨再大,训练有素的战士只是悄无声息地夺取了对方的性命,没引起太大的动静。
“把那羊羔身上的毛剃下来,让人看看能不能编织成衣物,弄软和一点,不要跟你们这些大老粗一样僵硬。”
季允泽面色张扬,肆意地坐在矮凳上,前面是燃着烈火的铁锅,上面温着烈酒。
他姿态放松,其他战士也大着胆子开口:“将军,您身上是没有衣物穿了吗?
这羊毛腥膻得很,可不兴弄成衣服!”
“老子没点信心会让你们动手?”季允泽带着笑意呵斥道,“你们嫂子说了,鸭毛你们都能穿,可以尝试一下这个,给本将好好干,弄好了,本将替你们嫂子赏你们!”
她又看向身旁的嬷嬷,招呼她上一些两人爱喝的茶水和点心。
这才转身对李扶音道:“阿拙,说起来是老身无能,没管好二郎,让他出了这档子事情,真是愧对你啊。”
李扶音笑着开口:“没关系,反正以后都是陌生人了,我忘性大,不会记得这些小事的。”
对方似乎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继续开口:“阿拙,想当初你们俩一起向我请安的时候,我那时在想:这是哪来的仙童玉女,活该是天生一对。
后来你答应二郎的求亲,我还特地开了一坛好酒庆贺呢。
说起来,你退婚的这些天,二郎一直借酒消愁,这不,一听你来了慈安寺,就想起你们初见的情景,说什么都要过来,老身只能陪着他,想办法帮他如愿。
还望你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李扶音学着她的样子,只顾说自己的话,“想当初我跟成二郎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慈安寺的某一处。
哎哟,你别说,我那时就在想,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人,竟然在庄严的寺庙做一些荒唐的事,可见家教不严。”
成老太太满眼恼怒,她拍了一下桌子:“李扶音,满口胡言,李刺史就是这样教你的!”
“你可别说这话,那时候,我阿爹身旁的小厮来接我,他也看到了,这话就是他亲口评价成家二郎的。
可惜啊,你我两家说婚事的时候,我阿爹不知道那人就是成二郎,否则,一定把你家的红娘扔出大门。”
成老太太抓住一个关键信息,她重新扬起慈祥的微笑。
“阿拙,这么看来,你是不介意二郎的风流事的,老身就说啊,世家女子哪里会把一个婚前的玩意看在眼里,她们看重的是掌家大权。
你放心,老身懂得,等你嫁过来,成家的一应事务,全部交到你手里。
就是呢,看在你要嫁过来的份上,给你两个忠告:
一是男人最重要的是建功立业,你不要耍小性子,拿退婚这样的事情来威胁二郎,这样即使重新联结了,也会给男人的心里落下一个疙瘩。
二呢,就是为人妻子,应当遵从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要谨记女人的本分,下次可不能拿婚姻大事开玩笑了。
这次我成家就当退婚一事不存在,你记得把之前烧毁的经书解集拿过来,二郎要参加秋闱,这事可不能马虎!”
成老太太一番胡话,直接图穷匕见,李扶音拿起手帕,捂嘴一笑。
“成老夫人,我何时说过我在玩笑,要知道,我阿爹是苏州刺史,他所做的就代表李家的决心,哪里是我这个小女郎可以置喙的。
再有就是,我的长辈远在长安呢,我不知您以何种身份在对我说教,改天我要问一下阿娘,老夫人您是我哪门子的长辈?”
成老夫人指着她,手臂一直在颤抖。
“你……你在戏弄老身!”
李扶音可担不起这黑锅,她站起来微微一笑:“不敢,但是阿拙有一个问题想要讨教一下老妇人:您宣扬所谓的‘三从四德’意欲何为?
要知道,霁朝在开国之初就已经解除了对女性的禁令,对前朝的礼仪制度进行了改革,支持女性自立门户,以及寡妇再嫁等一系列行为,反对缠足、溺婴等违反人性的观念。
您,是在跟国法唱反调吗?”
这名头太大了,成老夫人急忙反驳:“我没有,你胡说!”
这是在向他宣战啊!
真是个好弟弟,他早该想到的,一个肚子里生出来的兄弟,两人的喜好能差到哪里去?
何况九娘是如此的独特,对枯燥无味的两人来说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接下来,就看谁更能获得她的欢心罢了。
如此想着,季允宸坐远了一点,两人之间的位置能再多出一人,他能明显感受到少女松了口气。
他宠溺一笑,只当没看到对方的动作,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放到她手上。
“九娘,想先学哪本书?”
李扶音哪本书都不想看,她觉得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男人的气息,似乎无声无息地缠绕着她。
“我都不想看,我想去玩!”
季允宸也顺着她,提出一个建议:“我知道有处花园,那里的百花已经盛开了,我带九娘去看看,可好?”
“有什么新奇的花吗?”李扶音有些感兴趣,她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走。
“等等,先穿件披风,小心着凉!”
说着,季允宸拿起一旁黑色的披风,就要穿到她身上。
李扶音弯腰避过,一眨眼,手中凭空出现一件雪白色的披风,她笑着开口:“我穿我自己的就行!”
季允宸没有遗憾,上前帮她系好披风的绳子,然后牵着她的手离开房间。
他所说的花园在他的私宅里,昨日他让工匠们加急赶制完成的,虽然没有御花园那么繁华,但是整个设计都是由他亲自动手的。
要说为什么没有带她去御花园,季允宸侧身看她,掩盖心中的急躁,他可是记得少女说过不喜欢皇宫的,若是不小心发现了他的身份,说不定会被季允泽趁虚而入。
至于放弃,季允宸眼里划过一丝淡淡的冷意,他生性霸道,善于伪装,可不是什么甘于奉献不图回报的好人!
李扶音敏锐地发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她抬起头望他:“七郎,你怎么了?”
“没事。”
季允宸高大的身躯挡住微凉的春风,把她笼罩在自己的怀里,两人来到他的私宅。
虽然说是私宅,但是面积并不小,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一派大气恢弘的建筑格局,他一路给少女介绍布局,不动声色引导她代入主人翁视角。
“九娘,前边有个鱼塘,你若是闲着无聊,可以来这里喂鱼。”
“这些都是常见的花卉种类,之前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就把长安知名的盆栽拿过来了。”
“九娘,这是玉重楼,花匠最新研制的牡丹品种,我给你戴上,可好?”
李扶音顺着他的介绍打量四周,眼里皆是惊叹。
“七郎,你下过江南吗?
这里整体的布置既融合了江南的山水韵味,又带着长安的奢华气势,两者融合,竟然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江南倒没去过,我只是直觉你会喜欢这样的风格,所以亲自动手改了设计图纸,怎么样?满意吗?”
季允宸眉眼带笑,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我满不满意不重要。”李扶音斜睨他,“毕竟,我只是一个客人,你没必要迁就我的喜好。”
隔着朦胧的面容,李扶音明显能感受到男人的情绪有片刻的暗沉,很快又消失不见。
“九娘。”季允宸停下脚步,与她对视,语气有些委屈,“你我之前有过约定,若是两情相悦,就结为夫妻,你这是要爽约吗?”
李扶音有些心虚,总觉得自己变成了渣女一般,占了男子的便宜却不想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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