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邻镇,我忙的不可开交。
镇上人心惶惶,官兵的管理又十分粗暴。
郎中不仅要研究药方还要安抚民众情绪,个个忙的脚不沾地。
我曾同容桉约定好若是想见面便去天悦阁。
那里地势很高,又临近镇子,午休时偷偷跑出来遥望天悦阁。
熟悉的身影在高处朝我这边招手。
我欢喜的朝他挥了挥手,用动作示意他戴好面罩,当心身体。
顺便再用手给他摆了个大大的爱心。
虽然我从这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直觉感到,他在笑。
他还是第一次对我笑。
回到郎中们临时住的馆子,当地的郎中给了我半张药方,是我爹生前没来得及完成的时疫的药方。
所有郎中们聚在一起完成了大半,只剩最后一味药不确定。
若是寻常的方子,感染者试用看看效果如何便好。
但这个方子怪就怪在每一种药都有其自己单独的毒性,但我爹坚持认为一旦这个方子完整,那药性相容,最后表现出来的只有治愈时疫的效果。
但是现在方子并不完整,若是另一味药找错了,那便是一帖毒药。
我爹用半个月稳定了时疫的情况,却没来得及完成这最后的配方。
我相信我爹的药方,但没有一个感染者愿意冒险。
眼看着感染者人数居高不下,常用的缓解药方已经出现了耐药性,我终究还是摘下了面罩。
早知道不让容桉等我了。
等会再耽误人家。
染上时疫的日子并不好受,每日反反复复的发热,头晕。
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试药。
试到第36种的时候我已经是连走路都难了,动不动便要流鼻血,只是万幸,第36种是对的。
服下后时疫的症状大大减轻,也不见其他的副作用。
将完整的药方告知了其他郎中,我便再撑不住,昏昏沉沉的靠在桌上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容桉正坐在我床边,黑玉般光润的头发散在脑后,隐着的那节脖颈细致如美瓷。
“醒了?”
他俯身过来探了探我的体温,我额头一凉,这才注意到他的无名指不知什么时候戴了个玉色的戒指,抵在我的额头上,凉而温润。
仔细一看,上面竟隐隐有蛇的轮廓。
我这几日试药过多,嗓子哑了说不出话。
只能猛点头表达我对他的喜爱与回应。
见我如此,他轻轻笑了笑,常年淡漠与疏离的面容化开,仿佛千万朵玉兰在寂静深夜同时绽放。
“我带你回家。”
我是被他抱上马车的,依偎在他怀里的时候我除了觉得这满是玉兰花香气的怀抱既温暖又清冷,再者就是疑惑。
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
而且,他怎么看起来和之前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想一想,毕竟是差点就拜堂成亲的人,又这么小别胜新婚,哎,他情不自禁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