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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她在疯人院召唤大佬全文免费

十二锦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云糯悲戚的看着云风北,眼里恨意和委屈纠缠在一起。这个家是父亲留下来的!她是云家的女儿,云风北有什么资格赶她出去?任何人都没资格把她从父亲的房子里赶出去!因为父亲立过遗嘱,云家的财产分三份,不动产归云糯,存款归大哥,医院股份归二哥。父亲说云糯是女孩儿,以后嫁人了有房子就有根,大哥有现金可以推动他研制新药,二哥有医务人脉,可以带动药品销量,而云糯可以给大哥提供药品研发的思路。他们三个本来应该互成一体,良性循环,现在他们有能耐了,就觉得她没用,可以随便踢出去了?云糯气的呼吸不上来,掐紧了手心和云风北互相怒视。她想爆发,可是理智在大脑中撕扯,她不能硬刚。她现在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法证明,贸然提遗嘱的事儿只会让白皎皎占便宜。况且她在疯人院三年,早...

主角:云糯周淮京   更新:2025-02-20 15: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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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糯周淮京的其他类型小说《惊!她在疯人院召唤大佬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十二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糯悲戚的看着云风北,眼里恨意和委屈纠缠在一起。这个家是父亲留下来的!她是云家的女儿,云风北有什么资格赶她出去?任何人都没资格把她从父亲的房子里赶出去!因为父亲立过遗嘱,云家的财产分三份,不动产归云糯,存款归大哥,医院股份归二哥。父亲说云糯是女孩儿,以后嫁人了有房子就有根,大哥有现金可以推动他研制新药,二哥有医务人脉,可以带动药品销量,而云糯可以给大哥提供药品研发的思路。他们三个本来应该互成一体,良性循环,现在他们有能耐了,就觉得她没用,可以随便踢出去了?云糯气的呼吸不上来,掐紧了手心和云风北互相怒视。她想爆发,可是理智在大脑中撕扯,她不能硬刚。她现在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法证明,贸然提遗嘱的事儿只会让白皎皎占便宜。况且她在疯人院三年,早...

《惊!她在疯人院召唤大佬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云糯悲戚的看着云风北,眼里恨意和委屈纠缠在一起。

这个家是父亲留下来的!

她是云家的女儿,云风北有什么资格赶她出去?

任何人都没资格把她从父亲的房子里赶出去!

因为父亲立过遗嘱,云家的财产分三份,不动产归云糯,存款归大哥,医院股份归二哥。

父亲说云糯是女孩儿,以后嫁人了有房子就有根,大哥有现金可以推动他研制新药,二哥有医务人脉,可以带动药品销量,而云糯可以给大哥提供药品研发的思路。

他们三个本来应该互成一体,良性循环,现在他们有能耐了,就觉得她没用,可以随便踢出去了?

云糯气的呼吸不上来,掐紧了手心和云风北互相怒视。

她想爆发,可是理智在大脑中撕扯,她不能硬刚。

她现在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法证明,贸然提遗嘱的事儿只会让白皎皎占便宜。

况且她在疯人院三年,早就没了人脉和资源,没钱没人的情况下,谁会帮她打官司?

云糯憋屈的闭上眼睛,无能狂怒不可取,和他们对着干只会被再次送回疯人院。

再次睁眼,云糯眼里的情绪全部散去了,她用手臂擦去眼睛上的米粒。

然后麻利的蹲下,捡起掉在地上的鸡腿,她看着上面红艳艳的辣椒油犹豫了一下。

但也只犹豫了一下,她就咬了一大口,然后麻木的像假人一样往下咽。

众人都愣了,白皎皎装模作样的露出担忧的表情,喊道:“姐,别吃,脏......”云风北也愣了,他没想到云糯会捡地上东西吃。

这时,一道声音错愕的声音在门口传来:“这是怎么了?”

秦方好太震惊了,所以连礼仪都顾不上,直接大步走进来。

直到看到云糯真的是在捡地上的东西吃,秦方好才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向云风北和沈秋韵。

沈秋韵顿时羞愧的别过目光。

云风北则上前招呼道:“秦姨,您怎么来了?”

秦方好抬手躲开,她本想质问云风北,可看到云糯蹲在地上木讷的吃鸡腿,她连忙过去抢。

心疼的语气里都带着颤音:“别吃了!

多辣啊,你有胃病怎么吃得了这么辛辣的?”

云风北还以为秦方好是因为云糯捡地上东西吃才生气,刚想解释,就听到云糯有胃病。

她什么时候得胃病了?

云糯被秦方好扶着站起来,这才看向云风北,问:“我吃完了,现在你开心了吗?”

云风北噎住,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以为云糯是故意只吃白米饭:“你胃不舒服怎么不说?”

云糯道:“我说过,但你说妈妈做饭很辛苦,让我别矫情,吃一口又不会死。”

山里物资匮乏,喜欢吃辣菜,沈秋韵和白皎皎在山里十五年,早已养成吃辣的习惯。

而沈秋韵回家后,为了补偿孩子们,就经常自己下厨做一桌子辣菜。

白皎皎自然是喜欢吃的,两个哥哥也不挑,可云糯吃不了一点。

因为小时候,父亲又当爹又当妈,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他就请了个保姆照看年幼的云糯,结果保姆偷懒把云糯饿出了胃病。

从那以后,父亲无论去出差还是开会,都会把她带在身边,胃病才见好。

可在疯人院的这三年,她又开始挨饿,就更不能吃辣了。

“吃不了就是吃不了,什么叫矫情?”

秦方好视线扫过全是辣菜的餐桌,将怒火发泄在沈秋韵身上:“你也是当妈的,问女儿一句想吃什么很难吗?”

“我......”沈秋韵眼睛一红,低下头抹泪去了。

云风北见不得自己母亲受委屈,皱眉道:“秦姨,是她自己故意不说,我们怎么会知道?”

秦方好将云糯护在怀里:“连我都知道的事,你们却不知道,不更应该反省自己吗?”

云风北:“......”胃里抽痛,云糯用手摁着胃部,又开始忍着。

秦方好见状赶紧扶住她,然后对众人道:“糯糯我先带走了。”

云风北下意识的想阻止。

云糯却看向他,一字一句道:“以后你的要求我都会照做,但我再也不会跟你解释了。”

看着云糯脚步虚浮的跟秦方好走了,云风北看着一地的饭粒和辣椒,心里撕扯着难受。

他没想到会这样......刚才云糯问他,他开心了吗?

他怎么会开心,她是他亲妹妹,看到她受伤他只会心痛!

可云糯明明是照着他的要求做的,他让她握炭她握了,他让她站直她站了,他让她吃东西她也吃了。

可他不开心!

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他只是想让云糯听话,心无怨言的和家人相处。

但他怎么好像把关系搞得更差了......云风北不由看向沈秋韵:“妈,你也不知道糯糯不能吃辣菜?”

“啊?”

沈秋韵一抖,目光乱飘,好半天才道:“她没跟我说过。”

因为沈秋韵吃了很多苦,云风北和大哥对她都很尊敬和体谅,所以他们从不会对她说一句重话。

但云风北今天却破例了,即使沈秋韵表现不适,他还是追问道:“那你问过她爱吃什么吗?”

沈秋韵又啊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可能她小时候我没带过她,她跟我不太亲近,不怎么爱跟我说话......”云风北眼神暗了下去,他看出来沈秋韵说谎了。

云糯是他看着长大的,她小时候每次许愿都会说想让妈妈回来抱抱她。

母亲被解救回来的第一夜,云糯就迫不及待的想跟沈秋韵住一个房间,她说有一肚子的话想跟母亲讲。

母亲当时是怎么说的?

她说皎皎害怕,需要她陪,一个床挤不下三个人,让云糯自己去睡。

云风北忽然意识到,母亲好像并没有把云糯多放在心上。

而刚才的一幕陆泊禹在门口都看见了,他跟秦方好一块来的。

秦方好是他母亲,也是看着云糯长大的,两个人说的来。

他今天来云家是因为他爸想让两家聚在一起吃个饭,同时也谈一下退婚的事儿。

秦方好怕退婚会让云糯再次受刺激,所以她才亲自来把云糯接走,也算提前给云糯打预防针。


云风北嘶的一声,惊动了正在一起说话的陆泊禹白皎皎。

只见云风北斥责道:“你怎么回事儿!”

王妈则红着眼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的给云风北擦水。

云风北直接挥开她:“起开。”

白皎皎见状马上善良道:“二哥,王妈肯定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了。”

说完又问王妈:“你最近总心不在焉,还偷偷哭过几次,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啊?”

一问王妈更委屈了,直接捂着脸哭出声:“我好几天联系不到家人,想孩子了......”白皎皎不解:“怎么会联系不到?

他们不给你打电话?”

闻言王妈偷看了云风北一眼,嗫嚅道:“我不敢说......”陆泊禹手搭在白皎皎身后的沙发上,露出吃瓜的戏谑表情。

白皎皎皱眉:“你就别跟二哥打哑谜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王妈心一横,这才破罐子破摔的向云风北哭道:“二少,是大小姐偷了我的手机,被我发现后她就恼羞成怒把我的手机冲进了下水道!”

“我儿子联系不到我,不知道得多着急,呜呜呜......”陆泊禹眯起眼睛,多看了王妈一眼。

她说云糯偷她的手机?

搞笑呢?

云糯只是得了疯病,又不是穷病,至于偷一个保姆的手机,还恼羞成怒?

云风北显然也这么想,可他又想,王妈不会说这么离谱的谎话。

于是他问:“你有证据吗?”

王妈哭诉:“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陆泊禹上下扫视她,嫌弃道:“你说的不算,还有其他证据吗?”

白皎皎悄无声息的看了陆泊禹一眼,云风北还没说话呢,他怎么先替云糯出头了?

这时王妈灵机一动:“只要把家里的下水道挖开,就能证明我没冤枉大小姐!”

下水道是随便挖的?

再说这么久了,就算有手机也不知道被冲到哪儿去了,怎么找?

白皎皎大度道:“不就是个手机嘛,何必兴师动众?

王妈,我赔你个手机就是了。”

说完拿出手机就要下单,王妈委屈道:“小小姐,这不是赔手机的事儿,我只想要手机里的号码......”云风北被烦的不行:“去查监控。”

家里每个角落都有监控,一查便知。

王妈还不依不饶:“可洗手间没监控啊,大小姐就是钻了这个空子,监控根本查不到。”

众人一时沉默,陆泊禹攥了攥手指,道:“那把云糯叫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云风北沉着脸,也觉得该问,于是让王妈把云糯叫出来。

过了几分钟,云糯磨磨蹭蹭的从房间出来了。

陆泊禹回头,看到云糯头发扎起马尾,穿着简单的白t,让他想起上学那会儿,他跟云糯同桌时,她就这样。

回忆美好,让陆泊禹多了几分眷恋的情绪,所以在云糯从他面前经过时,他本想装作自然的跟她打个招呼,却没想到云糯一个眼神儿都没给他。

笑容僵在嘴角,被忽视的陆泊禹冷脸回身坐好。

云风北没等云糯走近,就劈头盖脸的问道:“家里少你吃少你穿了,你为什么偷王妈的手机!”

云糯脚步一滞,看出云风北根本没给她坐下的机会。

其他人都心安理得的坐着,只有她和王妈站着接受审判。

云糯叹气:“我没偷。”

云风北:“那你是被冤枉的?

王妈怎么不冤枉别人只冤枉你?”

云糯:“......你不说那我来说,”云风北道:“是因为我没给你准备手机,所以你才故意偷手机想让我脸上无光!”

云风北也是刚刚才想起来,他没来得及给云糯准备生活用品。

云风北冷冷道:“没想到三年过去,你报复心还这么重,别人不给你,你就想办法毁掉。”

白皎皎起身给云风北顺气,担忧的对云糯道:“姐姐,二哥赚钱养家很辛苦,太忙了才会冷落你,你就别生二哥的气了。”

闻言,云风北叹气,云糯要是有皎皎一半懂事儿就好了。

“小小姐,”王妈不服气的站出来:“你就别替大小姐遮掩了,今天就得让大小姐认错认罚,不然云家都要被搬空了!”

云风北看向她,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白皎皎难为情的想让王妈别说,王妈却义愤填膺道:“我丢手机是冤枉大小姐,那小小姐丢了一串价值百万的手串,大小姐也要否认吗?”

陆泊禹看了看白皎皎咬着唇的表情,眸色沉了沉,云糯爱偷东西的习惯还没改?

三年前,他送白皎皎的礼物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云糯那里。

起初他还不信云糯会偷东西,后来次数多了,他才反应过来云糯偷东西不是贪财,而是在吃醋。

刚开始他还挺享受这种被占有的感觉,后来他就渐渐觉得云糯管的太多,心也慢慢偏向更善良懂事的白皎皎。

也正因为云糯只偷白皎皎的东西,所以陆泊禹方才才没多想。

可此刻,白皎皎丢东西和王妈丢东西的分量又不一样了。

云糯无视众人鄙夷的表情,只看向白皎皎道:“你丢的什么样子的手串?”

王妈口快道:“就是一串儿十八颗奇楠沉香做的手串!”

云风北眸光微动,云糯也思忖道:“珠子上是不是还刻着般若经?”

闻言王妈眼睛一亮,顿时指认道:“二少你看,就是她偷的,不然她怎么知道手串的细节!”

陆泊禹听见王妈大呼小叫就烦:“那手串本来就是她的,她能不认识吗?”

白皎皎诧异的看向陆泊禹,他怎么又替云糯说话?

而陆泊禹都知道的事,云风北自然也知道。

那沉香手串是有一年云糯高烧不退,父亲带她找有缘人求来保平安的。

眼见局势不对,王妈马上反驳道:“可就算是你的东西,你也要先问过小小姐才能拿走,你的东西放在小小姐房间,不问自取就是偷!”

却不想王妈一句话就把所有人都干沉默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不光手串是云糯的,就连那个房间也是云糯的。

在自己的房间拿自己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


他不怕云糯不跟上,她为了出去连炭火都敢抓,不可能会赌气留在这里。

果不其然,云糯从疯人院走出来了。

她走路的样子有点奇怪,手臂摁着肚子,含胸驼背,腿也像迈不开。

司机老刘觉得不对劲儿:“二少,小姐好像不舒服。”

云风北抬眸,冷哼了一声:“她就是装的,想让我去哄她。

都是我太惯着她,以为装弱就有理了?”

嘴上说着不用管她,云风北却看出云糯好像瘦了很多,气色也不好,还有手上的伤......算了,一会儿等她上车,他大不了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省的她再借口装病。

没承想,云糯明明看到了他的车,却突然朝另一个方向狂奔,她要逃跑!

云糯不想回云家!

白皎皎一定设好了陷阱等她去钻,她现在回去就是找虐!

云家的一切她都不要了,她要先去户籍处补身份证,远走高飞,自立门户!

可她被那群疯子伤的太重,挤出内伤,现在每跑一步对她来说都是二次伤害。

云糯大口喘气,满头冷汗,却根本没跑出多远,就被云风北一把拽住!

“啊!”

云糯尖叫一声,被拽的没站稳,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这声凄惨的尖叫让云风北一激灵,他愣神的看着抱头瑟缩在地上的云糯......他也没干什么啊。

他审视着云糯,却并没扶她:“你要是想用离家出走让我担心,那你的算盘打错了。”

听到云风北的声音,云糯才敢放下抱着头的手。

她想起来这不是疯人院,不会有人追着她毒打。

云风北皱着眉道:“你现在是黑户,没身份信息你连车票都买不了。”

没钱没手机没身份证,她哪儿都去不了,就得靠着云家。

“我是黑户?”

云糯先是不解,但马上她就眸光一震,想通了。

非婚子女白皎皎才是黑户,母亲带她从山区回来时,因为无法提供出生证明,也无法提供生父信息,所以白皎皎回到云家后就一直是黑户。

她没办法上学,无法买机票,也不敢出门,因为出身不好,会被人用有色眼镜指指点点。

她可怜又无辜,所以全家人都变着法的补偿她,连当初的云糯也是这样做的。

云糯哑声失笑,她同情别人的点,现在居然落在自己身上了。

云风北心里一梗,他知道这件事云糯会很难接受,于是他蹲下,给她讲道理:“你进疯人院后,大哥怕时间久了对你名声不好,所以才让皎皎顶着你的身份替你上学,替你出席各种宴会应酬。

她一个大山里走出的孩子,刚来咱们家时连草莓都没见过,她知道她和你差距大,怕当众闹笑话给你丢脸,所以每天都学习到深夜,以至于数次晕倒。

她这么为你考虑,你别不懂事儿伤她的心。”

云风北皱着眉,一副云糯不识好歹的态度。

云糯哼笑一声,问:“那我现在病好了,她能把身份还给我吗?”

云糯清楚,白皎皎一定已经顶着她的身份在大众视野中扎根,就算她肯让,她建立的人脉也只会觉得云糯欺负她。

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要不回来了,可她心里还是抱着那点嫉妒和不甘心的情绪,她想知道云风北会怎么抉择。

结果云风北果然很不耐烦的斥责道:“我跟你讲了这么多,你就只顾自己,一句关心皎皎的话都不问。

在疯人院治疗三年,怎么都改不了你自私的毛病!”

云风北彻底失去了耐心:“疯人院就在旁边,你不想回云家就滚回去!”

说完不再管云糯,直接上车,让司机老刘开车。

老刘错愕:“二少爷,真不等小姐了?”

云风北故意让车外的云糯听到:“我就是对她太好了,才把她养成不知回报的白眼狼!”

“就该让她多吃点苦,才知道什么叫人情味。”

说完升起车窗,冷声道:“走。”

云家的车开走时,云糯看都没看一眼。

她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最后看了疯人院一眼。

这个地方,她再也不想进去!

回云家的路她认识,即使没有交通工具,她走路也能走回去。

但云风北都到家等两个小时了,也没见云糯回来。

墓园。

云糯跪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墓碑哽咽:“爸爸,我好想你......你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没有家了,一定会很难受。”

“爸爸,你抱抱我吧,哥哥和妈妈都不疼我了,他们只会拥抱白皎皎,对白皎皎笑......”云糯委屈的抱紧墓碑,用额头一直蹭墓碑上父亲的照片,可是墓碑不会给出回应。

就像云糯等不到一个安慰的拥抱。

不知道哭了多久,等眼泪都流干了,云糯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痕,云糯又用衣袖擦了擦父亲的墓碑:“爸爸,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不要担心。”

说完她便开始用手去抠墓碑前的一块砖,手抠不动就用石头去撬,最后将面前的地砖撬开了。

地砖下面是空的,里面放着一个盒子。

云家祖上是药学世家,后来开了医院后,云家的后代渐渐偏向经商方向,晦涩难修的药学则逐渐被淘汰。

不过医书一直代代相传,她小时候,父亲见她对这些古药学很痴迷,所以把医书都留给了她。

父亲去世后,年仅十岁的她偷偷的把医书都藏在这里,那时的她天真的想,父亲在地下躺着太无聊,还可以翻翻书看。

没想到当年的举动,成为了她最后的一笔财富。

云糯把盒子拿出来,里面不光有古医书,还有一颗牛黄安宫丸。

真正的牛黄安宫丸在关键时刻可以吊命用,正统的方子是入犀牛角入药,不过后来犀牛角被禁了,后面再做的安宫丸都是用的水牛角。

当然效果会大打折扣。

云糯手里这颗就是遗留下来的宝贝。

她现在浑身是伤,没钱也没身份证去医院挂号,更买不到药。

所以她咬了一点安宫丸吞下去,剩下的一大块则又小心翼翼的收好。

之后她又飞快的看了眼四周,见没人过来,又将所有东西原样埋回去。

不能让白皎皎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不然她一定会哄云风北把她的东西抢走。

刚把墓地恢复原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云糯背脊一僵,却没回头。

是陆泊禹。

她青梅竹马的玩伴,也是她订过娃娃亲的未婚夫。

她不回头,陆泊禹却伸手握着她的肩把她转过来,笑嘻嘻道:“你一生气就爱往你爸这儿跑......”陆泊禹笑容一滞,因为他看到了云糯的脸。

病态的,苍白的,藏在长长的黑发里的眼神儿瑟缩着像鬼一样渗人。

他顿时膈应的松开手,这才想起她是个疯子,疯子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听说还会抓屎尿抹着玩。

一想到自己刚才碰过她,陆泊禹就像身上长虱子了一样,把手往身后的树干上蹭了蹭。

虽然他做的不明显,但云糯也注意到了。

她跟陆泊禹是娃娃亲,从小就被周围人默认为是一对,连云糯自己也这么认为,所以她对陆泊禹有一种微妙的占有欲。

其实被喜欢的人嫌弃是一件很伤人的事情。

但云糯的反应并不大。

在疯人院的三年,陆泊禹一次都没去看过她,她就知道她跟陆泊禹没可能了。

太久没见面,陆泊禹已经不知道怎么跟云糯相处了,对他来说,云糯就像陌生的熟人。

于是他语气别扭道:“自从被你发疯刺伤后,皎皎的身体就一直不好,现在你不回家,她急的吃不下饭,我们都很担心她。”

云糯扯唇,吃不下饭也没见她饿死。

见云糯无动于衷,陆泊禹皱眉,语气生硬道:“我的意思是让你马上回家向皎皎道歉,不然以后你就别想见我了。”

以前云糯在陆泊禹面前确实挺卑微的,以至于让他产生了她非他不可的错觉。

但其实,她在疯人院等待救赎的三年里,她对所有人的期待都已经被消磨干净。

她不会对任何人再抱有期望,也不会再去讨好谁。

放下助人情节,她以后只想为自己活。

云糯张开手,看着手心里的烫伤。

疼痛告诉她,在没有能力时,逞强,倔强,只会让她吃更多的苦。

所以她决定跟陆泊禹走。

她本来就要回云家拿回自己的身份,坐车去总比走着强。

陆泊禹走在前面,从车上抽了几张湿巾在门外擦手。

等他上车,才注意到坐在后座的云糯。

以前他的副驾都是云糯的专属座位,她怎么不坐了?

直到他瞄到副驾贴着的“小公主专属座,其他女生自觉后座”的车贴,脸上一臊,他解释道:“那就是我姐贴着玩的,你想多了吧?”

一想到云糯会像以前一样不依不饶,盘根问底,陆泊禹心里就烦躁起来。

云糯善妒,要是被她知道,车标是皎皎贴的,肯定又要找皎皎的麻烦。

陆泊禹已经准备好,不管云糯质问什么,他都要大声控诉她疑神疑鬼的行为。

以前他都是这么干的,最后不光能满混过关,云糯还会因为他生气了反过来哄他。

没想到他词儿都想好了,云糯却只淡淡的回了句‘没有’,就没后话了。

陆泊禹愣了下,又等了会儿,见云糯真的没追问的意思,他才皱着眉开车。

车里静悄悄的,谁都没说话。

陆泊禹皱眉看了眼后视镜,云糯眉目平淡的看着窗外,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

他本来想跟她提解除婚约的事儿,还担心她如果死缠烂打该怎么办,可看她现在爱答不理的样子,他居然莫名觉得烦躁。

陆泊禹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情绪,云糯不理他他心里的火气就直窜,于是他猛踩油门,开始飙车速。

云糯胆小,他开快车,她都会害怕的央求他开慢点。

然而现在仪表盘都快爆了,云糯却只是默默系好自己的安全带,什么都没说。

车身险险的和一辆大货车错身而过,陆泊禹惊出一身冷汗,狼狈的自己降下车速。

云糯没出声求他,让他很没面子,于是找补道:“你比以前胆大了。”

陆泊禹正是轻狂的年纪,喜欢开快车耍帅,听云糯吓得求他,他就会产生自得感。

他却不知道云糯从不胆小,当初只是怕他出事儿而已。

如今他已经不是她的爱人,她也不想再管他。

云家门口。

沈秋韵和白皎皎抱在一起翘首以盼。

白皎皎见云风北拿了件披肩走出来,以为是给自己的,于是不动声色的推开沈秋韵,等着云风北给她添衣服。

没想到云风北根本没看她,而是拎着披肩翘首看向车开来的方向。

白皎皎脸上一烦,知道披风是给云糯准备的,云风北还放不下那个死疯子。

正好陆泊禹的车过来了,她便崇拜道:“还是泊禹更有办法,姐姐只听他的话......”说完忙捂嘴,吓得哽咽道:“二哥,我不是说你无能的意思,都怪我是大山里来的,嘴太笨了,连话都不会说......”云风北却被白皎皎点醒了,是啊,他好声好气的去接她,她又是甩脸子又是阴阳怪气,不跟他走。

倒是陆泊禹比他这个亲哥的话都好使了?

云风北心里不平衡,本来喜悦的脸色顿时拉下来,她不稀罕他哄,难道他稀罕哄她?

于是故意在云糯下车时,把披肩披到白皎皎身上,至于云糯......冻一下又冻不死!

深秋的傍晚,凉意已经很浓了。

尤其是刚从车上下来,秋风一吹,让只穿着大t恤的云糯打了个激灵。

她目光从白皎皎身上的披肩挪开,然后看向快步走到她面前的沈秋韵。

沈秋韵眼睛红红的,哑声哽咽道:“孩子,受苦了......”白皎皎也上前,泫然欲泣:“都怪我非要住进云家,姐姐才会被气病,我就不该妄想有家人,不该让大家为了我和姐姐吵架......只要姐姐你同意回家,我就净身出户,你再也不用怕我会抢走你的家人了。”

闻言沈秋韵顿时眼泪直掉的转头抱住白皎皎,云风北拧眉:“你是妈妈的孩子,分什么你的我的,云家就是你家,谁都没资格赶你走!

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

陆泊禹也冲上来,挡在白皎皎和云糯之间,道:“她捅了你一刀,导致你需要终生服药,这是她自食恶果,是她欠你的,凭什么你道歉?”云风北眸色沉重,对,这是云糯欠皎皎的,也是云家欠皎皎的,他们全家都应该替云糯赎罪。


云糯目光沉静:“如果我习惯忍痛呢?”

云风北一愣,什么叫习惯忍痛,痛就说出来,为什么要忍?

云糯:“因为喊痛没用,所以只能忍,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

云风北表示怀疑:“我送你去的是正规精神病院,他们对病人一视同仁,我们医院有很多病号都在那里被照顾的很好。”

云糯:“那是他们的家人给塞红包,隔三差五会去探视,而我们这些没人管的,就算被打伤也不用付出代价。”

云风北心里有不适的情绪,他怨怪道:“你说这么多就是怪我们没去看你!

如果你想让我们内疚,就把你的谎话编圆!

就算你被欺负,怎么可能造成压迫伤,难道他们开车撞你了?”

云糯好笑:“疯人院和医院不一样,他们对疯子管理严格,不给使用筷子叉子这些利器,我们吃饭是蹲在地上用手抓,洗澡是关进笼子里用高压水枪呲,我们不需要学习,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操场上游荡。

我们没有游戏设施,所以我们设计了很多游戏,比如拽着人的四肢分别往不同的方向拉,拽着人的头发骑大马,把人绑在电网上持续电击,而他们最喜欢玩的是叠罗汉,十几个人高高的叠压在一起享受窒息眩晕的快感。

去年叠罗汉玩死了一个,因为第一个人是跳起来往人身上砸的,下面的人肋骨被砸断,后面的人又压上来,肋骨插进心脏里,十几分钟后才被发现已经死了。”

云风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往后倾身。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一年前,他帮人开过一份死亡证明,尸体他也看过。

尸体上有明显的内脏穿刺伤,脾脏破裂,胯骨和胸骨多处骨折,但令人意外的是,对方不是死于失血过多,而是机械性窒息,她至少在极度痛苦的窒息中挣扎了十分钟,最后活活闷死了。

云风北当时并没注意那具尸体的来历,只记得家属不要求尸检,据说还得了一大笔赔偿。

难道那个枉死的女孩儿就是......沈秋韵想到那个画面,被吓得捂着脸颤抖,哭的停不下来,她嘶哑的问道:“糯糯,你也被这样对待过?”

云糯被送进疯人院时才18岁,又是女孩,文文静静的小姑娘怎么会不被欺负呢?

云风北眼底通红,甚至喉间都梗着一团血腥气,针扎了一样痛。

见他目光闪动,似乎想推翻她的言论,云糯替他说:“你是想说疯人院都这样,疯子怎么会懂分寸?

要怪就怪我自己,是我自私不容人,是我要伤害白皎皎,所以我才会去疯人院,没让我去坐牢留案底已经是为我考虑了,对吗?”

云风北嘴巴动了动,被戳穿了心思他有点不服气:“难道不是吗?”

云糯的目光却越过他,落在沈秋韵脸上,意有所指的问道:“妈,是我伤害你女儿的吗?”

沈秋韵顿时定住,挂着泪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很快她就又双手捂脸,崩溃道:“你们别吵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如果我死在大山里,那这些事儿都不会发生!”

沈秋韵哭到手抖站不住。

“妈!”

云风北和白皎皎两个忙将沈秋韵扶到沙发上躺下。

云糯站在门口没动,她也很痛,走不动了。

可在别人眼里,她就是冷漠无情。

云风北越想越气,冲云糯吼道:“妈妈哪里对不起你!

皎皎何其无辜!

是妈妈想被人贩子拐走,还是皎皎想出生在那种家庭?”

“你把自己形容的那么惨,其实就是心里有怨!

妈妈和皎皎的人生没办法自己选,但你能!

你已经拥有了亲情,地位,资源,世间美好都围着你转,可你非要嫉妒一无所有的皎皎!

现在你好好的站在这,皎皎却要终生服药,你还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你!”

闻言沈秋韵深深的低下头,白皎皎皱眉咬着唇,生怕沈秋韵会扛不住乱说。

云糯的目光依然望着沈秋韵,即使对方不敢跟她对视。

三年前,沈秋韵看到了,她知道白皎皎是自导自演,她知道云糯是被冤枉的。

但是她没有站出来,因为她不想让大家讨厌白皎皎,怕白皎皎会被赶出云家,所以她跪在地上求云糯,让云糯承认是她伤害白皎皎。

沈秋韵的原话是,云糯毕竟是云家的女儿,就算犯错也不会受惩罚,可皎皎不一样,她离开云家就什么都没有了。

云糯不认!

沈秋韵就做了伪证,指认就是云糯刺伤白皎皎。

有她的话作证明,大哥二哥就信了。

因为在他们心里,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家一母同胞,沈秋韵不会偏心任何人。

但他们忘了,手心就是比手背肉多,手心永远是被护在里面的。

白皎皎是沈秋韵亲手养了十五年的心头肉,而云糯从生下来她就没抱过,感情怎么能一样呢?

没一会儿,沈秋韵就捂着胸口说喘不上来气,让大家都别吵了,大半夜的,都去睡吧。

云风北瞪了云糯一眼,这才和白皎皎一起送沈秋韵回房间。

云糯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蜷缩着躺回床上。

她对他们早就不抱期待了,所以也不奢望他们会带她去医院。

她的伤是慢性损伤,就算去了医院,仪器未必能查出来不说,就算查出来了,她也不敢上手术台。

白皎皎巴不得她消失,只怕麻药一打,她就没机会下手术台了。

好在云糯懂药理,她可以给自己慢慢调理。

等她养好了身体,再和这家人清算干净。

云糯不想生事儿,所以后面的几天都很少出房间。

王妈来收拾房间时,在床底下发现了安宁保心丸。

她眼珠子一转,就把药盒拍下来拿去给白皎皎看。

晚上,在外应酬一天的云风北喝了点酒,被陆泊禹送回家。

两人从门外进来,就看到正跟白皎皎说话的王妈抹了抹泪,终止了话题。

陆泊禹则目光四顾,没看到云糯,让他心里有点不自在。

以前他哪次来,云糯都会像猫一样,听见动静就找过来跟他说话。

可他这两天频繁来云家,却一次都没碰见她。

白皎皎注意到陆泊禹的心不在焉,她也察觉出他最近好像来的特别勤快,而且总会走神。

她心里不由泛起不好的预感。

于是她吩咐王妈:“去给二哥倒杯蜂蜜水,二哥喝了会舒服点。”

云风北颓废的坐在沙发上,用手臂挡着脸,他今天职场失意,心情不好。

本来就烦,谁知下一秒一股热流猛地浇在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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