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躺了没多久,就坚持出院。
不管别人怎么问,我都坚持说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老公和儿子都死了。
医生告诉蒋书亦,我可能是因为刺激和脑震荡引起的选择性失忆,或许永远都不会恢复记忆。
蒋书亦和蒋远脸上没有丝毫紧张,反而一片怡然自得,表现得异常欣喜。
他们更加理所当然的往沈欣欣的病房跑,好像把那里当成了家。
我出院那天,我的主治医师看着我欲言又止:“谢小姐……你真的不记得自己的老公和儿子了吗?
蒋书亦先生和蒋远这几天一直在沈小姐病房里,你要不要多关注一下?”
我的主治医师是知道蒋书亦和蒋远的身份的,是她亲口告知了我的情况,因此对蒋书亦和蒋远的行为颇为不满。
我笑了笑,感谢了他的好意,语气坚决的说道:“我不记得他们,我只记得我老公和孩子都死在了四年前的那场漂流里。”
我坐上了出租车,思绪却飘到了四年前的那次漂流。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那一天我不止失去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差点永远留在那里。
那时,我在刚发现自己怀孕,我想给蒋书亦一个惊喜,便没有急着告诉他。
路上,蒋远闹着要玩漂流,我正怀着孕,便拒绝了,可他不依不饶,在地上撒泼打滚。
蒋书亦也一脸不耐烦:“不过玩个漂流,你推三阻四的做什么?”
我向他解释:“我的身体现在不适合玩这么刺激的项目,我有……”我话还没说完,蒋书亦就强硬打断:“装什么柔弱,你身体好得很!
陪儿子玩个漂流都不愿意,你配给他当妈吗?”
蒋远也一脸愤恨地看着我:“我最讨厌你这种妈妈!
别人都可以开开心心去玩,就你控制欲这么强,连去漂流都不肯!”
我无奈,只好跟他们上了漂流艇。
在漂流途中,蒋远突然激动起来,不停向前扑腾:“欣欣阿姨!
快看这边!”
沈欣欣竟然就在我们不远处的漂流艇上。
蒋远不停地向她挥着手。
我阻止他:“蒋远,快坐好,这样太危险了!”
可是,他反而对我怒目相向:“我才不听你的!
你就是见不得我和欣欣阿姨好!”
他一意孤行地向沈欣欣那边靠,眼看就要掉出漂流艇。
我不得不伸手拉住他。
可是他情绪反而更激动。
我刚想向蒋书亦寻求帮助,蒋远就掉了下去,因为我还拉着他漂流艇失去平衡,翻掉了,我们都掉了下去。
我拼命把他们推上救援艇,自己却浑身脱力,被水流冲走。
额头撞到水底的石头,在我脸上留下了一道无法消除的伤疤,而我的孩子也在水流激荡中流产了。
我险死还生,蒋书亦却指责我,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在漂流艇上乱来。
那时我还深爱着他,他沉着脸质问我的时候,自责和愧疚将我淹没,于是揽下了所有过错……如果当时我能清醒理智一点就好了。
正是从那天起,他们开始对我冷漠以待。
看到我脸上无法消除的疤痕,更是一脸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