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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发表时间: 2025-02-22
祈福拜佛之后,一行人来到佛庙厢房。顾清远与齐婉兮手牵着手坐在榻上。齐婉兮柔声问道:“清远,你今日祈了何愿?”顾清远亦回得认真:“为父亲与母亲祈福,自然也为你和我们之后的孩子祈祷平安。”两人好似有说不完的话。苏婉柔服侍在一旁,又是烧茶又是倒水。齐婉兮忽然看向她,问道。“苏婉柔,你呢,有什么愿望?”苏婉柔一怔,立即低眉垂眼回道:“奴婢愿世子爷岁岁平安,同世子妃幸福美满。”闻言,顾清远眼神浅淡地从苏婉柔的脸上一晃而过。齐婉兮就笑道:“你啊,真是个傻孩子。”稍稍休息过后,齐婉兮就说要去供几盏长明灯。顾清远竟没跟上她,反而同苏婉柔一块留在了原地。苏婉柔垂着眼,一言不发。顾清远拧眉看着她,忽然沉声问道:“今年怎地换了个愿望?”苏婉柔愣了一下,想起以往的十二年,自己的愿望一直许的是“能一直陪伴在世子的身边。”现在,顾清远身旁已有合适之人相伴,她再许这愿望岂不是可笑至极。苏婉柔抬眼看他,浅淡一笑:“世子世子妃过得好,奴婢就心满意足了。”顾清远又看了她一眼,莫名的,觉得她脸上的笑刺眼极了。他冷笑一声:“你倒是乖觉,既如此,以后都不要再许这个妄念了。”苏婉柔一怔,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蓦然鼻尖一酸。妄念……顾清远说得对。“能一直陪伴在顾清远的身边”不正是最不该有的妄念。幸好,她早已经断了这个念头。午后,用过庙中的素斋,几人准备回程。云觉寺今日的香火却旺盛得不像话。人群拥挤,即便是侯府中人,依旧免不了被裹挟在人流中。苏婉柔却莫名生出些不安来,正想建议先在庙中休息。一转眼,就见顾清远背后忽然靠近一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寒光一闪,那男人掏出一把匕首就朝顾清远刺来。苏婉柔见状,立即大叫一声:“世子,小心!”不知那儿出现的力气,她一下推开了顾清远。下一瞬,苏婉柔就感觉冰凉的剑刃没入了身体。失去意识前,她听到身后顾清远在喊自己的名字,无比惊慌。……苏婉柔再次醒来时,意识虽清醒,眼睛却睁不开。耳边,有人在低声向谁汇报。“苏姑娘生命无碍,但失血过多,肚子里的孩子没能保住,还请世子节哀。”苏婉柔听得怔怔,心中的悲恸还没来得及弥漫,就听见了顾清远低沉冷静的声音。“……也好,这样省去了不少麻烦。”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苏婉柔心口。身体上的痛感铺开,无孔不入地往她心里骨头里钻。她骤然睁眼。顾清远立即察觉,走到床前,却见苏婉柔眼睛虽然睁着,但目光却空洞至极。他知道她是听见了自己刚刚的话。这一瞬,他心中莫名慌乱,但最终还是压下了这古怪情感,淡淡质问。“既有了身孕,为何不说?”苏婉柔沉默许久,最终气若游丝地回道:“这孩子本就不该留下,如今也算是为了保护世子爷死去,有了个好去处。”顾清远身形一顿,久久地看了她一会儿,最终屈尊降贵地帮她掖了掖被子,说:“你好生歇息。”苏婉柔闭上眼,没有再说话。之后,顾清远下令,让她好生休养,身子好前不必伺候。郎中天天来复诊,齐婉兮也偶尔会来探望。腊月二十六,苏婉柔终于能下地走动。她在院里坐了一会儿,又进了房,开始收拾东西。从前,侯府于她是安稳之处,在顾清远的身边能让她心安。可如今,想到终于快离开,苏婉柔才觉得踏实。叠好地图,收好银钱,系上包袱前,苏婉柔拿起那块顾清远赠予自己的玉佩。房门在这时被人推开,冷风直直灌入。苏婉柔心中一跳,猛然回头,就见顾清远立在门口。他如鹰般的锐眸落到桌上摊开的包袱上,冷声质问。“为何收拾东西,你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