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韩司铭贺清河的女频言情小说《国士无双,重生不做陈世美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陌七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韩司铭,我告诉你,这乡,你不想下也得下!这婚,你不想结也得结!”充满怒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韩司铭有些恍惚地抬起头。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灼痛,像是刚被实木棍子抽过。而他正跪在地上,膝盖似是已经青肿,也在隐隐发疼。他不是......死了吗?“司铭,妈妈知道你不想下乡插队,不想娶一个乡下姑娘。”“但清河自幼身子弱,乡下农活那么累,还要远离爸爸妈妈,他怎么受得了呢?”“再说了,我们也找人问过,柳家村那姑娘人长得漂亮,是个良配......”为了养子能留在城里享富,劝亲生儿子下乡、替婚的父母,只怕是天底下都找不到第二对了!韩司铭自嘲一笑,知道自己是重生了。重生回到了当初,被父母强逼着要求下乡插队,娶柳家村一个陌生人的时候。韩母还想说些什么,韩司铭...
《国士无双,重生不做陈世美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韩司铭,我告诉你,这乡,你不想下也得下!这婚,你不想结也得结!”
充满怒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韩司铭有些恍惚地抬起头。
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灼痛,像是刚被实木棍子抽过。
而他正跪在地上,膝盖似是已经青肿,也在隐隐发疼。
他不是......死了吗?
“司铭,妈妈知道你不想下乡插队,不想娶一个乡下姑娘。”
“但清河自幼身子弱,乡下农活那么累,还要远离爸爸妈妈,他怎么受得了呢?”
“再说了,我们也找人问过,柳家村那姑娘人长得漂亮,是个良配......”
为了养子能留在城里享富,劝亲生儿子下乡、替婚的父母,只怕是天底下都找不到第二对了!
韩司铭自嘲一笑,知道自己是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当初,被父母强逼着要求下乡插队,娶柳家村一个陌生人的时候。
韩母还想说些什么,韩司铭已经开口。
他定定注视着经年未见,此刻依旧年轻的父母。
缓缓启唇,“好。”
“乡,我下!”
“人,我娶!”
说完,便忍着膝盖的酸痛站了起来。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
不待韩父韩母反应过来,转身进了客厅旁的杂物间,反手锁上房门。
门外,韩父怒发冲冠,“韩司铭!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一直欺负清河,现在让你弥补他,难道有错吗?!”
韩母则柔柔地劝,却也是极尽偏袒贺清河那个养子,“司铭从小脾气就不好,不像清河乖巧,哎,让他下乡,也是磨磨他的性子......”
韩司铭站在熟悉而狭小的杂物间中,心中五味杂陈。
明明最初,不是这样的。
明明十六岁前,他也是所有人都羡慕不已的存在。
有一对宠爱他无度的父母,一个视他为亲儿子的叔叔,一个所有小辈中最疼爱他的爷爷,和一个心心念念都是他的青梅。
直到,政策要求,每家都要出一个适龄青年下乡。
韩家人舍不得韩司铭到南河省那等苦寒之地受苦。
再加上韩司铭自幼喜爱机械,一直想进机械厂做研究员,更是不愿下乡。
最终,韩家人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们打听到韩司铭两年后下乡的村子,在那里收养一个养子,让他代替韩司铭下乡。
贺清河就这样来到了韩家。
韩家人觉得代为下乡这件事对不起贺清河,便竭尽所能地补偿他。
韩父出差时带回来的礼物,只有贺清河一个人的。
饭桌上韩母亲手做出的菜色,只有贺清河喜欢的。
叔叔每次来韩家时,带来的礼物也只是给贺清河的。
甚至,因为贺清河一句,“和韩哥在同一层,我睡不好。”
韩司铭便只能睡在一楼这个不见天日的杂物间。
可是,即便韩司铭已经让出了所有的东西,贺清河还是不肯放过他。
他会用各种手段激怒韩司铭,让韩司铭对他动手,再让韩家人亲眼目睹这一幕。
还会不动声色地在韩家人面前污蔑抹黑、陷害栽赃韩司铭。
只花了两年时间,便抢走了韩家人所有的宠爱。
就连与韩司铭自幼一同长大的青梅孟芷菀,也喜欢上了贺清河。
没过一会儿,杂物间门口传来敲门声。
贺清河假兮兮的声音传来,“韩哥,你又惹爸妈生气了,是不是?”
“爸妈的确是更喜欢我,知道我身体不好,就让你替我下乡。”
“舍不得我离开他们身边,就让你替我那个娶乡下的女人。”
“叔叔也是,体谅我身体弱,就给我找了个技术员的工作......”
贺清河话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不过,韩哥你这种人,娶柳白雅那种乡下人也挺合适的,不是吗?”
听见柳白雅的名字,韩司铭平静的表情终于变了。
柳白雅本是贺家长辈为贺清河定下的娃娃亲。
如今贺清河与孟芷菀交往。
为免他落下个忘恩负义的名声,韩家人便逼着韩司铭代娶。
上辈子的韩司铭死活不肯。
反抗的结果就是被囚禁在杂物间,直到下乡那日才被打晕塞进了火车。
而后浑浑噩噩和柳白雅发生了关系,被迫娶了对方。
78年恢复高考。
韩司铭毫不犹豫,抛下怀着孕的柳白雅,卷走家里所有钱票,去了京市上大学。
大学毕业,和京市副市长之女结婚,进入京市机械研究所,一路成为最年轻的院士,名利双收。
而柳白雅,却在绝望之中,挺着已有八个月的肚子,投河自尽了。
贺清河还在说话,“虽然柳白雅这人比较放/浪,但......”
话还没说完,韩司铭已经猛然拉开了房门。
厉声道,“贺清河,别的事情,我都懒得和你计较。”
“但你不能诋侮柳白雅!”
贺清河听见了门外传来的说话声,眼珠一转。
“我可不是诋辱她!韩哥你不知道吧,那个柳白雅,仗着自己长得还行,可没少勾搭人!”
“村里多少人都......”
韩司铭劈手攥住贺清河的领口,寒声开口,“你给我闭嘴!”
“你再敢说这种话!”
贺清河被他死死攥紧衣领,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
他红着眼眶,转头向门口看去,哭着道,“爸,妈,芷菀,救我!”
“韩哥他要打我!”
刚刚开门走进来的韩家人瞬间大怒。
韩父拎起门边的实木棍子,快步冲了上来。
对着韩司铭便是狠狠一棍。
“你又在欺负清河!看我不打死你个逆子!”
韩司铭躲闪不及,那一棍便结结实实砸在了他的后脑上。
剧烈的疼痛瞬间传入四肢百骸,韩司铭的身上顿时起了一层冷汗。
他疼得视线发黑,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
天旋地转间,韩司铭踉跄着倒了下去。
后脑渗出的鲜血在地面流淌,仿佛一副不祥的画。
后进门一步的韩母和孟芷菀没想到韩司铭伤得这么重,也有些慌了。
“司铭,你怎么样?”
“你不该欺负清河,我们也是一时心急才......”
韩母急匆匆翻出医疗箱,掏出纱布想给韩司铭包扎止血。
贺清河又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妈,我的脖子刚刚被韩哥勒到了,好疼!”
韩家人和孟芷菀顿时紧张不已,全部凑到了贺清河身边。
孟芷菀心疼地看着贺清河脖颈上下一秒就要褪去的红痕,狠狠瞪了韩司铭一眼。
“让你欺负清河!活该!”
韩司铭疼得一时说不出话。
只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感受着鲜血逐渐流失带来的眩晕感。
眼睁睁看着所有人簇拥着贺清河,走向二楼的卧室。
彻底昏过去之前,韩司铭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不会再像上辈子一样,死活不肯下乡。
这次......
是他自愿下乡的!
半个月以后,他就会彻底离开韩家。
他的亲人,只有柳白雅一个!
韩司铭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躺在狭窄黑暗的杂物间,看着紧锁的房门,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涩。
到底,还是被关起来了。
门外,传来韩家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交谈声。
韩母笑着说话,“清河,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芙蓉蛋,快尝尝好不好吃。”
韩父严肃的语气中也难掩宠溺,“爸爸也给你买了礼物,你之前说过想要的机械表。”
韩母笑容更甚,宠爱道。
“芷菀昨晚不是约你去百货大楼吗?你戴上表,穿上叔叔前两天给你买的新衣服。”
饭后,韩父韩母到院子里稍坐。
贺清河则走到杂物间的门口。
“韩哥,爸妈和叔叔对我真是太好了,我可真幸福!”
“芷菀还约我去出去玩,你说,她会给我带什么礼物呢?”
“真可惜,你被关起来,看不见我们约会的样子了。”
韩司铭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只定定注视着墙上挂着的日历。
九月一日上被划了一个大大的红叉,那是他这一批知青下乡的时间。
还有十四天。
下乡前,他必须攒下足够的积蓄,才能让自己和柳白雅过上好日子。
他不能一直被关在这里!
他必须找办法离开!
想及此处,韩司铭转头望向杂物间上方小小的通风窗。
通风窗很高,窗口更是狭小。
即便是健康的成年人都很难翻越。
更别提韩司铭昨晚刚受了伤,失了很多血。
此刻身体还十分虚弱。
但......他还有别的办法吗?
韩司铭心中惨然一笑。
贺清河还在门外滔滔不绝地炫耀着。
韩司铭已经将椅子搭在书桌上。
双臂攀着通风窗的边沿,艰难地翻上了窗口。
失血让他的脚步有些虚软。
从通风窗跳下的时候,更是身子一晃,栽倒在地。
粗糙的砂砾碾磨着他的皮肤,针扎一般的疼。
膝盖处似乎磨破了,鲜血流出的黏腻感让韩司铭紧紧皱起眉头。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韩父韩母。
他们匆匆赶过来,正看见韩司铭艰难地从地上爬起。
韩母一愣,“司铭,你这是干什么?”
韩司铭垂下眼睛,淡淡道,“我不想一直被关着。”
“十四天后,我会去下乡的。”
“这段时间......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
“爸,妈。”叫出这两个熟悉却陌生的称呼,韩司铭自嘲地笑笑。
“我还记得爸托了很多关系给我买来的火车模型。”
“妈为了让生病的我多吃饭,想尽办法做好吃的。”
“爸哪怕工作再忙,也会每周都陪我去公园玩一天。”
“妈想给我惊喜,把家里布置成我喜欢的机械厂车间。”
“每个生日,你们都会给我准备各种各样的惊喜......”
“你们一直告诉我,我是你们最爱的孩子,不会有第二个......”
韩司铭一样一样细数着韩家人曾给过他的宠爱。
韩父韩母听得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韩母上前一步抓住韩司铭的手。
“司铭,你说这些干什么,你是爸妈的孩子,爸妈当然要对你好!”
韩司铭冷然一笑。
“对我好,就是让我代替贺清河下乡,代替他娶妻吗?”
韩母怔住了。
韩父反应过来,语气中带着怒意。
“韩司铭,你竟然还在为昨天的事情闹脾气!”
“这两年你一直在欺负清河,补偿他有什么错?!”
韩母也柔柔地劝。
“是啊,司铭你欠了清河那么多,也该多多补偿他啊!”
“再说了,柳白雅那姑娘人长得漂亮,虽然风评不太好,但两个人结婚过日子,多多磨合也就好了......”
韩司铭摇摇头,不想在这件事上再多说什么。
他定定注视着眼前的父母,道。
“这些年你们在我身上的一切付出,我列出了一张账单。”
“之后会连本带利还给你们的。”
说着,韩司铭拿出一张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纸。
上面详细地列着。
韩父给韩司铭买的每一件礼物。
韩母给韩司铭做的每一件小事。
甚至韩司铭从小到大,在韩家吃的每一餐饭,用的每一样器物。
都折合成了冷冰冰的金钱数字。
这根本不是一张账单。
而是一封断绝关系书!
韩司铭是想彻底断绝与韩家的关系!
没想到韩司铭竟然如此决绝。
韩父韩母心中都升起了莫名的恐慌。
韩母看着韩司铭尚且苍白的脸色,下意识开口。
“司铭,不要,妈妈是爱你的!”
韩父也是神情微变。
“你要是实在不想下乡......”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哭腔打断了。
“爸,妈,韩哥要是这么不想下乡,我也可以替他的。”
贺清河站在窗边,红着眼眶看着院子里的韩父韩母。
他泪眼朦胧,语气难过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哪怕我身体弱,下了乡一定会被磋磨到死,我也认了!”
“我唯一离不开的,就是爸爸妈妈。”
“要是我死了,爸爸妈妈会为我伤心吗?”
韩父韩母心中刚刚升起的动摇瞬间就消散了。
韩母看着韩司铭,劝道。
“司铭,清河都这么说了,你做哥哥的就不能多忍让吗?”
“只要下乡几年,回城后爸爸妈妈会好好补偿你的......”
多多忍让?
韩司铭只觉得可笑。
两年里,每次韩司铭受委屈的时候,韩家人都会这么说。
结果呢?
结果就是,贺清河彻底把韩司铭踩在了脚下。
夺走了韩家人的全部宠爱!
“可我不想忍了。”
轻飘飘落下这句话,韩司铭转身走向大门。
徒留身后愣在原地的众人。
韩母下意识跟了几步,伸出手想挽留。
贺清河却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
“妈,我,我的胸口好疼啊......”
韩母顿时顾不及韩司铭,连忙冲上去帮贺清河顺着胸口。
“清河,你怎么样?”
韩父也霎时回神,冲进屋里抱起贺清河,便要将他送到卧室。
再无人理会离开的韩司铭。
迎着正午灼热的日光,顾斯铭走在路上。
与韩家人彻底闹僵了关系。
他的心情却是重生后从未有过的平静。
从今往后,他与韩家......再无瓜葛!
离开韩家后,韩司铭走在街上,思考着自己未来的道路。
他的脑子里储存着领先如今几十年的科技。
样样拿出去都足以轰动全国乃至全世界。
唯一的问题是,如今的他口袋空空,用来做实验和研发的种种工具更是一件都没有。
“说起来,我记得就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市机械厂失窃案......”
走到百货大楼时,韩司铭看着那座粉白刷漆的四层小楼,突然想起了什么。
上辈子,他因不肯下乡代娶,被打晕关在了杂物间,对城里发生的事情知之不多。
能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韩叔叔是市机械厂的副厂长。
失窃案发生后,韩叔叔也被牵连其中,险些官位不保。
最后是早已退休的韩爷爷动用关系,才将他捞了出来。
韩司铭依稀记得,当初公安追查机械厂的失窃物品,还顺藤摸瓜排查到一处黑市。
后来又牵扯出了百货大楼售货员在黑市倒卖残次破损的商品一案。
想及此事,韩司铭心中有了个主意。
他信步走进百货大楼。
从一楼到四楼,挨个柜台看看货品,又对应着确认了每个柜台的售货员。
最后一个柜台前,数十个人排成了长队。
韩司铭站在一旁看不见被人群挡住的售货员,干脆便迈步走到了队尾。
一个麻子脸年轻人看见他,顿时挤眉弄眼的,“兄弟,你也得到风声了?”
韩司铭微微一愣,“什么风声?”
“这个柜台今天有三等品的晶体管卖,你不知道吗?”麻子脸年轻人压低了声音。
“我看你过来排队,还以为你也是得到风声才过来的呢!”
韩司铭还真不知道。
“我只是来随便逛逛,”韩司铭一笑,“看来是我来着了。”
麻子脸年轻人上下打量着韩司铭,语气有些发酸。
“你这人,身材又好,长得又好,运气还好,真是不给其他人活路啊!”
韩司铭笑笑,能重生一次,他也的确是运气好。
“你买晶体管是为了组装收音机?”韩司铭随口问道。
麻子脸年轻人点点头,叹了口气。
“我家在省城,半个多月前来这儿暂住,很多设备都没带过来。”
“连买个三等品的晶体管,也得到百货大楼排队。”
“只可惜,哪怕用品质再好的元件,还是会产生漂频的问题......”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韩司铭突然就对自己重生后的第一桶金有了思路。
——锁相环收音机!
七十年代,收音机还是贵重物品。
老百姓常说的“三转一响”,其中一响指的就是收音机。
如今的收音机,调谐使用的还是可变电容或可变电感。
无法固定输出准确的信号频率,只能靠频段式刻度盘进行调谐。
因此经常出现频率漂移问题。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收音机“跑台”。
无论收音机厂和专家学者们如何提高可变电容和可变电感的品质。
都收效甚微。
直到九十年代,国内才有收音机厂将锁相环技术应用于收音机,彻底解决了这一问题。
巧的是,韩司铭上辈子对锁相环技术也有涉猎。
锁相环的工作原理可以总结为——
当输出信号的频率与输入信号的频率相等时,输出电压与输入电压保持固定的相位差值。
锁住输出电压与输入电压的相位——这就是锁相环的名称来源。
简单来讲,锁相环就是一个相位误差的控制系统。
应用在收音机上,就可以实现通过比较参考信号和输出信号之间的相位,产生相位误差来调整输出信号,最终达到与参考信号同频的目的。
如此一来,便可以用数字精准对应每个频率。
彻底解决收音机频漂问题。
“兄弟,你是想到什么了?”
见韩司铭突然沉默不言,若有所思的模样,麻子脸年轻人问道。
韩司铭回过神来。
他心里有了成算,在韩家惹的一腔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有心提点对方,便道,“频漂也有可能是晶体管通电发热后,电容产生了变化。”
“这是晶体管本身的特性,无论换品质多好的晶体管都是一样的。”
麻子脸年轻人一愣,思考片刻后恍然大悟,“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你说得对!只要接通电源,导电后肯定产生温度。”
“中波这样频率低的,影响倒是不大,但是调频和短波的影响就大了!”
说到这里,麻子脸刚刚升起的喜悦一扫而空。
“那岂不是说,晶体管收音机根本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韩司铭笑笑不再回应。
说话间,队伍已经排到了麻子脸年轻人。
一脸瞌睡的售货员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开口。
“要什么,要多少?”
麻子脸年轻人便掏出两块钱来,“两个晶体管。”
售货员随手拿起两个晶体管,用一张报纸随随便便包了两层,扔给麻子脸年轻人。
而后又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道,“下一个。”
韩司铭上前一步,目光在柜台摆放的商品和售货员的脸上上扫视一圈。
又着重注意了售货员支在柜台上的双手。
左手食指第二个关节处有一个黑色小痣。
半天没听见韩司铭的回应,售货员语气有些不善,“你到底要买什么?”
韩司铭还没回话,一道声音便从他的身后响起。
“韩哥刚刚离家出走,身上应该没有钱啊?”
“那要怎么买东西啊?总不会是要偷拿吧?”
语气看似关心,实则全是嘲讽。
韩司铭闻声回头,看见的便是一身新衣服的贺清河,和挽着他胳膊的孟芷菀。
又是贺清河!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韩司铭微微皱起了眉。
“韩哥身上一分钱都没有,需不需要我借你一点啊?”
贺清河笑得十分恶意,“就算韩哥再怎么讨厌我欺负我,我也会借给你钱的。”
挽着贺清河胳膊的孟芷菀叹了口气,“清河,你就是太善良了。”
“韩司铭昨天弄伤了你,你竟然还想借给他钱?”
“我看,就该让他没钱穷上几天,长长记性!”
韩司铭听在耳中,只觉得可笑至极。
他弄伤了贺清河?
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人,明明是他!
却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他,伤口疼不疼。
韩司铭自嘲地笑笑。
韩司铭还在想着怎么拿到乘法器。
他租住的旅社房门便被敲响了。
门口站着的,正是贺清河和韩父韩母。
韩司铭一怔。
贺清河已经开口了。
“韩哥,你这么久不回家,有没有想过爸妈多伤心?”
“你怎么能因为和爸妈闹矛盾,就离家出走呢?!”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可以离开韩家,把爸妈的爱全部让给你......”
听见贺清河的话,韩母顿时痛心不已。
“清河,你说什么傻话,你是爸妈的儿子,爸妈当然要爱你啊!”
韩父也是满脸愤然,“该走的是韩司铭这个孽畜!”
“多大的人了!还在闹离家出走这一套!”
“走了也好!我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韩司铭自嘲一笑。
可不是就当没有自己这个儿子吗!
离开韩家整整几天。
却没有人过问他这几天住在哪里,吃些什么。
没人关心他,在乎他。
甚至没有人主动找过他。
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辱骂。
无休止的辱骂。
韩司铭的心已经彻底冷了,他抬眼看向韩父韩母。
“既然这么久都不来找我,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韩母微微皱眉。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爸爸妈妈也不是故意忽视你的!”
“只是这几日清河身体不舒服,连机械厂都没能去上几天!”
“爸爸妈妈只是在照顾清河,没时间过来而已。”
韩父有些不耐,呵斥道。
“清河为什么身体不舒服?还不是你在百货大楼欺负他,给他气受?!”
“你怎么就不能有清河千分之一的懂事!”
贺清河立刻便道,“我这几天生病,给爸爸妈妈填了好多的麻烦。”
“还让爸爸妈妈一直照顾我,没能来找韩哥。”
他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韩哥,你不会因此讨厌我吧?”
“真的对不起......”
韩父听了贺清河的话,怒火更盛。
“清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替他这个兔崽子说话!”
“要不是你爷爷马上过寿,我都不会来找他?!”
“就该让他在外面过过苦日子,也能知道些好歹!”
韩司铭低下头,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最终,他还是回到了韩家。
回到了那个狭窄阴暗的杂物间。
一方面是想拿到电能表中的乘法器。
另一方面是,他的心里还装着当时售货员透露出的情报。
机械厂失窃案不是巧合,早就有人顶着韩叔叔的名义,将机械厂中的元件私下贩卖。
离开韩家前,韩司铭还是想将这件事调查清楚。
就算是偿还韩父韩母的生育之恩,以及前十六年韩家人对他的宠爱。
回到韩家后,韩司铭一直闭门不出。
专心在房间里研制锁相环收音机。
从电能表上拆下来的乘法器到手,鉴相器已经被他制作了出来。
组成锁相环的三种元件,就此完成了三分之一。
直到韩爷爷大寿当天。
韩司铭随着韩家人一同前往韩爷爷的住处。
韩爷爷是省里退下来的干部,年轻的时候甚至和大领导有过共事。
也算是一位颇有能量的人物。
此次八十大寿,前来祝寿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贺清河穿着一身当下最时兴的毛呢套装,笑眯眯地凑到韩爷爷身边。
“爷爷,我来给你祝寿了!”
“祝爷爷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要一直一直宠着我这个孙子!”
韩爷爷被贺清河的俏皮话逗得笑出一脸褶子。
连声应道,“宠着你!爷爷当然得宠着清河这个乖孙!”
他把贺清河招呼到身边坐下,这才看向站在一旁的韩司铭。
目光顿时便严厉下来。
“我听说,你前两天又欺负清河了?”
“还闹什么离家出走?!多大的人了!搞这些没用的花样!”
韩司铭想也不用想,自然知道这些话都是贺清河告诉韩爷爷的。
他已经懒得再为自己辩解,干脆低下头不再说话。
偏偏贺清河还要在一边拱火。
“也是我不好,明明知道韩哥讨厌我,还做出惹韩哥生气的事情......”
“要是我身体好一点,能替韩哥下乡就好了!”
韩爷爷听不得贺清河这么低声下气的话,连忙劝道。
“清河别说这种话,当初定下去下乡的就是韩司铭,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爷爷前两天收到一个玉佛,听说戴上之后能调养身子,等寿宴结束,我就让你给你拿过来,保证清河之后健健康康的,好不好?”
贺清河破涕为笑,“我就知道爷爷最宠我了!”
韩司铭站在原地,静静看着“爷孙”两人尽享天伦之乐。
心中冷然一笑。
多么和谐而又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啊!
只不过......其中的主角不是他罢了。
或许,十六岁的韩司铭永远也不会想到。
仅仅两年后,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不属于他。
他的父母,他的叔叔,他的青梅,他的爷爷......都将变成完全陌生的存在。
晚上五点,寿宴准时开场。
韩爷爷坐在主位,贺清河则亲亲密密地紧挨着坐在韩爷爷身边。
尽显受宠的地位。
来祝寿的宾客们也在窃窃私语。
“都说韩家疼宠那个养子,今天真是看出来了!”
“不是说韩家以前有个很受宠的孙辈吗?就是坐在韩老爷子身边的那个?”
“你那都是哪辈子的老黄历了?现在啊,韩老爷子满心满眼只有那个养孙,自己的亲孙子?啧啧!早就打进冷宫喽!”
“这韩家人也是奇怪,放着好好的亲孙子亲儿子不疼,偏要去宠一个外来的!”
“嘘!你这话可别被韩家人听见,他们可听不得别人说那个养子坏话!”
韩司铭坐在不被注意的角落里,静静听着宾客们的话。
心里已然变得平静。
所有宾客都向韩爷爷祝过寿后,韩爷爷便大手一挥,示意贺清河站在自己身边。
而后声音洪亮地宣布。
“清河今年也已经十八岁成年了,大家都认认我这个乖孙,也算是给我老头子一点脸面!”
此话一出,整个宴客厅顿时一阵轰动。
韩爷爷的这句话,就是摆明了告诉在场所有人,他属意贺清河成为韩家未来的当家人!
让一个养子外来户做韩家的当家人?!
“韩家人怕不是疯了?我听说,这养子的亲生父母还健在呢吧?”
“这是彻底放弃自己的亲孙子了?你可别说,这亲孙子还挺惨的!”
“小道消息,听说那个亲孙子,马上就要下乡了,反倒是这个养子,进了机械厂呢!”
满堂哗然中,韩司铭安安静静地站在无人的角落里。
周遭的喧哗与吵闹与他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他只是安安静静站着,直到韩爷爷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一道道菜肴被摆上餐桌。
都是贺清河爱吃的菜色。
为首的韩爷爷还在慈爱地笑着,“清河多吃一点,我可是特意吩咐厨师,多做些你爱吃的东西!”
贺清河笑着吃下一口松鼠桂鱼,而后挑衅般看向坐在最末尾的韩司铭。
韩司铭对鱼肉过敏。
小时候吃了一口鱼肉浑身起疹子,把韩爷爷吓坏了。
韩司铭还记得,那时韩爷爷急得不行,回来后便吩咐家里的餐桌上再也不许出现鱼肉。
可自从贺清河来到韩家后,发生了什么呢?
知道韩司铭鱼肉过敏后,贺清河便“爱”上了鱼肉。
于是,韩家的餐桌上,便再也没少过各式各样的鱼肉菜肴。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韩司铭已经无力再去争辩。
一顿饭食之无味地吃完,饭菜和餐桌都撤了下去。
韩爷爷年纪大了,身体难免疲惫,便先回去休息。
还特意吩咐人将之前得到的玉佛拿过来,亲手给贺清河戴在了脖颈上。
剩下的宾客们则在大厅中彼此闲聊着。
贺清河身边凑了最多的人。
“你今天这一身衣服真好看!又是百货大楼的最新款吧?叔叔阿姨可真是疼你!”
“韩老爷子对你可真好!心疼你身体弱,还特意给你找来了玉佛滋养身体!”
“刚刚孟芷菀一直在偷看你呢!说说,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贺清河站在人群中央,脸上是几乎掩盖不住的骄傲。
过了好一会儿,恭维的人群渐渐散开,贺清河才施施然走到韩司铭身边。
“韩哥要不要看看爷爷给我找来的玉佛?”
“我这个人没什么学问,看不出玉的好坏,但是看这玉这么绿莹莹的,透得像玻璃一样,肯定很值钱吧?”
“爷爷为我可真是费心了,韩哥你说呢?”
贺清河故意将脖颈上的玉佛往韩司铭眼前凑。
说话的语气更是挑衅到了极点。
韩司铭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干脆便不发一言,神情淡漠地看着他。
见韩司铭无动于衷,贺清河皱了皱眉。
他又开口炫耀嘲讽了两句,几乎是要把那尊玉佛贴到韩司铭的脸上。
韩司铭意识到不对,刚想阻止,贺清河已经“摔”倒在地。
“啪!”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
贺清河高声大叫,“韩哥!你为什么要推我!”
“爷爷送我的玉佛被你打碎了!”
韩司铭低头看去,果然看见刚刚还挂在贺清河脖子上的玉佛,此刻已经摔在地上,碎成成了两半。
贺清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韩哥,你讨厌我,推我打我都可以!”
“但你不能打碎爷爷给我的玉佛啊!这是爷爷心疼我身体不好,给我的护身用的礼物!”
这边的骚动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贺清河的话,更是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韩司铭身上。
韩司铭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光,坦然而坚定地迎上这些质疑的目光。
他平静开口,“不是我推了你。”
“这里这么多人,我就算讨厌你,也不会用这种低劣手段的。”
韩司铭泰然自若的态度让在场众人的怀疑都消解了不少。
想来也是。
再怎么蠢的人,也不会在韩爷爷的寿宴上做出这种事情来。
韩父韩母、韩叔叔和孟芷菀此刻都走了过来。
韩叔叔率先开口,“清河,是不是人太多了,你不小心被碰摔了?”
贺清河连连摇头,哭得更厉害了,“叔叔,你是不是不信我......”
韩叔叔轻轻吸了一口气,“叔叔当然相信你,但......”
“爸,妈,我真的是被韩哥推倒的!”贺清河已经满脸泪水地看向韩父韩母。
“我知道自己是个养子,被讨厌也是应该的,但这是爷爷给我的礼物,我绝对不能让韩哥弄坏了!”
“你们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了吗?”
见贺清河泪流满面的样子,几个人的心瞬间软了。
孟芷菀更是蹲下身去,一脸怜惜不忍地道,“清河,你刚刚摔没摔疼?”
“我扶你起来,好不好?”
贺清河抽噎着被孟芷菀扶起身,扭头看向韩司铭。
“韩哥,我想让你给我道歉!”
韩父也厉声道。
“韩司铭!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这可是你爷爷的寿宴!你竟然在这种地方欺负清河!”
“我看我平时真的是把你惯坏了!你给我跪下!给清河道歉!”
道歉?
还是跪下道歉?!
韩司铭近乎难以置信地看着韩父。
他才是韩父韩母亲生的儿子!
而现在,他的亲生父母,竟然为了一个养子,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下道歉?!
韩司铭几乎要被气笑了。
“我说了!不是我推的!”他高声道。
却没人相信他。
韩父举起手里的拐杖,当众就要向韩司铭的身上砸去。
后脑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韩司铭的心里已经彻底被绝望和麻木吞噬。
他定定注视着暴怒的韩父,眼露失望的韩母,满脸漠然的韩叔叔,和还在不断安抚贺清河的孟芷菀。
竟然笑出了声。
笑声中,说不出是嘲讽更多,还是自嘲更多。
曾经把他捧在手心的父母,把他当成亲儿子的叔叔,信誓旦旦说喜欢他的青梅......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完全陌生的样子?
韩司铭越笑,声音越大。
直到笑出了泪来。
韩家人被韩司铭的笑声打断,一时有些不知所以。
“你笑什么?!”韩父厉声道。
“你欺负清河,我让你给他道歉还错了吗?!”
韩司铭摇摇头,“你们没错。”
“那你还......”韩父充斥着怒意的话还没说完。
韩司铭已经自言自语地补充道,“是我错了。”
是他错了。
他不该对韩家人抱有一丝一毫的期待。
因为他们从来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从来不会!
韩司铭盯着地上碎成两半的玉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上辈子他也曾见过玻璃种的玉,和地上佛像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想到了什么,他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贺清河。
“这玉佛是假的!”
百货大楼外,麻子脸年轻人向韩司铭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刘向东,省城人,来这儿是为了拜望亲戚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刚刚那两个人,是你弟弟和弟媳?”
韩司铭随意点了点头,不想多说什么。
要怎么说呢?
说那是自己的养弟,本该代替自己去下乡。
最终却成了自己下乡,代替他娶妻?
说养弟夺走了所有人的宠爱,而自己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多么可笑啊!
看出了韩司铭不想多说,刘向东便轻轻叹了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不便多问,但韩哥如果有什么需求,一定和我说。”
“只要是我能帮上的忙,我肯定会帮的!”
韩司铭笑笑,点了点头。
和刘向东分别后,韩司铭一个人走向城郊。
后来被公安查处的黑市,就坐落在这里。
凌晨一点多钟。
陆陆续续有人往这片被废旧平房遮蔽的荒地上走。
韩司铭就坐在最靠近路边的石头上,打量着来往的每个人。
有穿着轻便,小心翼翼护着口袋的,一看就是来买东西的。
也有背着托着扛着大包小裹,一看就是来卖东西的。
无论买卖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每个人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只在眼睛处露出一条小缝。
韩司铭此刻头上裹着自己的外套,打扮在人群中也不算显眼。
直到来黑市做买卖的人陆陆续续都找定了位置。
韩司铭这才站起身,在黑市中逛了起来。
黑市卖东西不像后世的摊贩,会把所有的商品全部摆在摊位上。
作为投机倒把分子,这些卖家们向来是把警惕两个字刻在心里的。
所有要卖的东西都塞在袋子里,只捏一点卖的东西在手里打个样子。
韩司铭一路走着。
终于在一个拐角处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或者说——手。
左手食指第二个关节处一颗黑色小痣。
手里攥着一根晶体管,一看就是不合格的劣等品。
韩司铭心中一喜。
他今天来这边本来只是为了探探路。
没想到还真就钓到了大鱼。
见韩司铭一直站在自己面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售货员有些不耐烦了。
“要什么东西就说话,别站在这儿堵着!”
“买不起就滚蛋!”
韩司铭笑笑,蹲下身,压低声音道,“你是百货大楼的售货员吧?”
此话一出,刚刚还满脸不屑的售货员顿时愣住了。
韩司铭声音并不高,听在他的耳朵里却仿佛轰雷炸响。
“你手里的晶体管,也不只是残次品这么简单,对不对?”
工厂生产产生的残次废品,和某些人人为故意弄坏的废品,韩司铭还是分的清的。
像售货员手里这根晶体管,明显就是后者。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售货员警惕道。
现在的投机倒把可是大罪!
更何况是售货员这种,故意把好商品弄坏,伪装成残次品售卖的行为。
只要被抓到,刑期肯定是少不了的!
售货员的心里警惕到了极致,开始怀疑韩司铭的身份。
他向后退了一步,用气音问道。
“你是来钓鱼的条子?还是机械厂的?”
机械厂?
韩司铭心中一动。
看来,这个人真的和机械厂有所勾结啊!
想到这里,他慢悠悠开口,“我怎么可能是机械厂的人?”
“我就是个普通的买家而已,一时听出来了你的声音。”
“我和机械厂,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韩司铭越是这么强调他和机械厂没有关系,售货员越是不信。
听着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辞!
售货员眼中闪过一丝色厉内荏,狠声道。
“我告诉你,我背后可是韩副厂长!”
“我可不怕你!”
听到韩副厂长几个字,韩司铭眉头皱了起来。
不应该啊!
根据他上辈子听到的消息。
韩叔叔对机械厂发生的盗窃案显然是不知情的。
除非......有人打着韩叔叔的旗号,私下在做这种事情。
不期然的,韩司铭便想到了贺清河。
他隐约记得,上辈子贺清河也被公安带去接受过调查。
只是因为韩父和韩叔叔、韩爷爷等人轮番作保,贺清河才被放了出来。
之后就是韩叔叔被牵连进这起案件。
韩司铭心中微凛,隐约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但眼前首要的事情还是“赚”来自己的启动经费。
韩司铭刻意冷笑一声,“我管你背后是谁?”
“我现在就要叫公安!你售货员的铁饭碗也别想要了!”
听见这句话,售货员顿时冷汗都下来了。
给他供货的人是说过,韩厂长会罩着他们。
说是那么说,但真出了事情,他肯定是第一个被踢出去顶罪的!
“别,别报警!”
“都好说,都好商量!”
说着,售货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包裹,一狠心,咬着牙道。
“大哥您大人有大量,抬抬手行行好!这些东西我都给您,还不行吗?”
韩司铭看着对方递过来的包裹,心中暗笑。
成了。
虽然有敲诈勒索的嫌疑,但韩司铭心中并没有愧疚。
毕竟像售货员这种,刻意把好好的商品损坏再行售卖的家伙,也是需要人治一治了!
“下次还敢干这种事情吗?”韩司铭收了对方的包裹,厉声问道。
售货员连连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
说着,还主动把兜里的一把零钱翻了出来,递给韩司铭。
“大哥,您收着!就当是小弟给您的孝敬!”
韩司铭收了对方的“封口费”,这才带着钱和包裹离开黑市。
接下来的几天。
韩司铭找了一家国营旅社,专心研究锁相环收音机。
售货员给他的包裹里,自制普通半导体收音机的元件大致齐全。
缺少的几样,韩司铭也去黑市购置了一番。
唯一欠缺的,就是制作锁相环必备的元件——乘法器。
韩司铭在黑市转了几天,碰了几次运气,都没能遇上卖乘法器的。
没有乘法器,就没办法制作鉴相器。
没有鉴相器,就没办法制作锁相环。
没有锁相环,锁相环收音机就只能是一张根本无法落地的蓝图!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韩司铭挠破了脑袋。
直到他想起来。
上辈子十六岁生日时,韩父曾给他买过一个电子式电能表作为生日礼物。
那是他两辈子加起来,最后一次收到韩家人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巧的是,电子式电能表里面,就有韩司铭梦寐以求的乘法器!
售货员看了看穿着新衣服,戴着贵重机械表的贺清河。
又瞥了一眼穿着不合身破旧衣物的韩司铭。
脸色顿时就变了。
“买不起东西的穷酸家伙还来这里干嘛?!”
“来偷东西的吗?!”
售货员高高抬着下巴,语气嘲讽不善,“小偷还是赶紧离远一点!”
“这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排队的人群中已经响起了窃窃私语。
有人压低声音道,“他不会真是小偷吧?”
“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也是个坏种!”
“天啊!大家快看看自己兜里的东西丢没丢!”
这句话一出,还在排队的众人顿时开始检查自己的口袋。
贺清河心里越发得意,装出一副为大家好的样子,道。
“是啊,大家还是都检查检查吧,我这个哥哥,他的人品......哎!”
贺清河的话仿佛印证了什么,众人看向韩司铭的神情越发鄙夷。
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中年人眼珠一转,高声喊道。
“我丢了两块钱!!!”
“肯定是他偷的!!!”
“小偷!把钱还我!”
人群顿时哗然。
贺清河看向韩司铭,“韩哥,你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呢?”
“在家里偷东西也就算了,你怎么能偷陌生人的东西......”
孟芷菀更是一脸寒霜地道。
“韩司铭,我真后悔认识你!”
“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众人一人一句,轻而易举便给韩司铭定了罪。
麻子脸年轻人微微皱眉。
“你们怎么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他刚刚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会偷东西?”
贺清河便叹了一口气,“你刚刚认识我哥哥,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其实,连爸妈都对他失望极了。”
韩司铭的心已经彻底麻木了。
自贺清河来到韩家,这样的诋毁和抹黑他已经经历了无数次。
最初,他也会不停地为自己辩解。
却从来没有人信过他。
他的辩解,得来的只有越发偏心的质疑。
见韩司铭沉默,麻子脸年轻人急了。
“你快说点什么啊!我信你不是那种人!”
韩司铭一怔,侧头看向一脸焦急的麻子脸年轻人。
对方的眼里全是赤忱的信任。
原来......也还是会有人站在自己这边吗?
好笑的是,对方与自己甚至素昧平生,萍水相逢。
一个陌生人,尚且看得出自己的冤枉。
而他的亲生父母,有血缘关系的韩家人,以及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
却从不肯相信他!
多么讽刺啊!
韩司铭微微垂眸,半晌道,“我没偷东西。”
贼眉鼠眼的中年人不忿,“你说你没偷就是没偷吗?!”
贺清河也跟着道,“是啊韩哥,你不要知错犯错,再错下去了!”
韩司铭冷冷注视着贺清河。
“可以报警。”
“贺清河你刚刚说的没错,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他的语气淡然而坚定,“如果我偷了钱,怎么会不在身上?”
“公安来了之后,我可以让他们搜身。”
再简单不过的逻辑。
如果韩司铭真的偷了钱,公安肯定能在他身上找到。
韩司铭过分确凿的语气,让人群一时又动摇起来。
听见要报警,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默默退出人群,而后慌张开口道,“哎呀!是我看错了!”
“我的钱还在兜里!”
不待众人反应,中年人已经拔腿逃之夭夭。
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贺清河便成了众矢之的。
麻子脸年轻人更是直言不讳。
“污蔑自己哥哥是小偷,我看你才是人品不行吧!”
贺清河脸色顿时一变。
“我,我刚刚也只是猜测......”
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格外委屈的样子。
“韩哥他在家里就是这样,总是欺负我!”
“还总是抢走我的东西......我才会下意识觉得他是小偷......”
贺清河越说哭得越厉害,孟芷菀顿时便心疼起来。
她急忙抬手给贺清河擦泪,一边擦一边狠狠瞪向韩司铭。
“韩司铭,你的朋友诋毁清河,你还不让他闭嘴!”
“你这个哥哥到底是怎么做的?!”
韩司铭几乎要被气笑了。
他这个哥哥是怎么做的?
他倒是想问问贺清河这个弟弟是怎么做的!
身为养子,反倒爬到自己这个亲生子的头上作威作福。
抢走了自己的所有东西,还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还让所有人都偏向他!
孟芷菀却还在不依不饶地怒斥着。
“清河从小就过得苦日子,好不容易来到韩家,也只是一个养子,只能享受两年的城里生活!”
“这两年里,你一直在欺负清河!前两年还可以说你不懂事,可都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在针对他?!”
“还有半个月,清河就要下乡了!你现在竟然还这么欺负他!”
“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么恶毒的人!”
韩司铭本以为自己已经彻底麻木了。
可听着孟芷菀的训斥和辱骂,巨大的委屈,难过和愤怒还是在心中不断酝酿。
直至彻底爆发!
“是贺清河在污蔑我!他污蔑我是小偷!错的人是他!”
孟芷菀一张漂亮的脸上写满不认同。
开口便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
“清河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你平时就表现得太差,一直欺负清河,清河也不会把你当成小偷!”
“再说,清河可是你弟弟!要不是清河,你怎么能安安稳稳的在城里生活?”
“清河做出那么多牺牲,甚至要下乡娶其他的女人,你就是要补偿他!”
牺牲?
下乡娶其他女人?
韩司铭定定注视着孟芷菀。
注视着这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自己,要做自己新娘的女人。
两年过去,她依旧
孟芷菀被他看得有些心悸。
似乎某种她绝不愿发生的事情,即将发生。
再次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颤抖。
“你,你看着我干什么?”
韩司铭扯扯唇角,露出一个冷淡的笑。
他的心中一片冰冷,说出的话却是平淡无比。
“孟芷菀,你错了。”
大错特错。
下乡的人。
是他韩司铭!
娶其他女人的人。
也是他韩司铭!
留下这句话,韩司铭转身离开。
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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