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声打断桃夭的话,在看到抽屉中所剩无几的解药时一怔。
心想,自己怕是时日无多了。
当年四皇子裴牧枭叛乱,率兵杀进皇城。
一刀砍去先帝头颅后,宫妃大臣们也死伤无数。
偏偏在这时,太子裴璟安被俘,中了四皇子特意培制的子母蛊。
只要母蛊存在世上一天,裴璟安便会忍受万虫噬心之痛,直至油尽灯枯。
关键时刻,我为了救裴璟安,主动服下母蛊,跪在四皇子脚下,请求替他承受蛊毒之痛。
四皇子性淫残暴,当即提出若我肯与他在千军万马前欢好,便放了裴璟安。
我同意了。
那一夜,无数道如毒蛇般的目光肆意地在我身上打量,数不清的污言秽语灌入耳膜。
裴璟安声嘶力竭地质问我,是不是他强迫我的。
可我为了让他彻底死心,只好强忍泪意,在他眼前谄媚地将城防图递给四皇子,“裴璟安,你看看你现在,简直像一条丧家之犬!
只有牧枭能给我想要的荣华富贵,委身于他,我心甘情愿!”
我至今还记得裴璟安彼时绝望的神情。
以及那句——云翩然,来日再见,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可是……我捂着心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也许自己等不到被裴璟安千刀万剐了。
三年过去,蛊毒早已蔓延至心脉。
我,很快就要死了。
“小姐……”桃夭还想说什么,我却笑着摇摇头。
“不必再说了,生死有命,我不悔。”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为裴璟安解蛊。
即便被误解,被摧残,都没关系。
桃夭叹了口气,嘱咐我好生歇息后便红着眼离开了。
困意渐渐袭来,就在我即将陷入睡眠时,突然有宫人来报。
裴璟安叫我去凤仪宫伺候。
我还没回过神,就被强行拖了起来,重重扔在冰冷的地板上。
抬眸,便看到裴璟安与孟扶月赤身裸体的交缠在一起,身上只盖了层薄薄的红纱。
“云翩然,你今夜便在殿外守着,随时准备给朕和月儿送水!”
裴璟安淡淡睨了我一眼,随后便猛地握紧了孟扶月的纤腰。
将其打横放在腿上,难耐地将头埋了进去!
“呜~陛下,您,您轻一点……”我如遭雷击般愣住,心间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原来裴璟安叫我来,是为了让我亲眼见证他宠幸别的女人。
我知道他是为了折磨自己。
可……这样的折磨,真真比蛊虫噬心还要痛。
我就这样在殿外守了一夜,也听了一夜他们的欢好之声。
翌日,我迈着虚浮的脚步进殿伺候,一眼就看到了裴璟安在为孟扶月细细描眉。
他的动作很轻,仿佛在对待什么绝世珍宝。
我怔怔地看着,突然想到当年裴璟安第一次为我描眉时,因为画的太丑,我恼地和他赌气了半月有余。
后来,他趁着夜色翻过我家墙头,可怜兮兮地找到我,“好翩然,孤后来回去练了许久,真的学会了为女子描眉!
你再给孤一个机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