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垂眸,没有回答。
心却好似在滴血一样。
原来我在山中修炼的九百年,竟是如此懵懂无知。
全然没有人类这般复杂的心性,还有这么好的演技。
乃至于让我都在此时此刻产生了错觉,怀疑自己刚才经历的那些,只是摔到头之后的幻觉……从猎场回到宫中的一路上,顾淮州都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分毫不敢松懈。
他心疼地在我颈边摩挲,歉疚的话说了一箩筐。
直到回到宫中,他才亲自将我放下,仔细地为我掖了掖被角,事无巨细嘱咐着我宫中的人照顾我。
水端来他嫌冷了,茶端来他嫌烫了。
非要一一试过,确认无恙后,才敢给我来用。
他仔细吹着汤药,点一点蜜糖,小心吹凉,才肯放到我的嘴边,轻柔地诱哄:“蓁蓁,听话,把这药吃了,你若因此事落下病根,我定然会歉疚至死的。”
可是如今他,越是温柔,我的胃里就越是翻江倒海。
那一滴滴的汤药咽下去的时候,就像是刀子在割我的喉咙割我的心脏。
待我吃完,他才展颜一笑,扶我躺下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但等到出了门,我合眼用神识追上他,却见他眉眼冷冽,拎住太医的衣领,压低声音骂道:“她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到底是不是又怀孕了,若她要是再怀上孩儿,我要了你们这群废物的命!”
太医们跪倒在地,惊恐万状:“皇后娘娘体质特殊,上次虽然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却不知为何,今日诊脉又好像并未伤及根本……废物东西!
那就调配一种药!
废了她的五脏六腑!
不要让她有一丝怀孕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