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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徒返还:天才全是我徒弟许知行小蓁蓁最新章节

余老九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少年站在院门口,看着名叫许知行的年轻人,心头原本那一点紧张和不安,竟然渐渐平息了下来。许知行招了招手道:“来,先进来说。”少年点了点头,推开了由竹片搭建的低矮院门,走到了许知行面前。许知行侧过身体,指了指院子里那棵粗壮的桂花树下的竹椅道:“如果不着急,你先去那坐坐,等我吃完饭再来见你,好吗?”少年点了点头,快步走到竹椅边坐下。许知行笑了笑,回到茅屋里,继续吃饭。小蓁蓁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少年,摇着头叹了口气。许知行不禁笑道:“你这是做什么?小小年纪,唉声叹气的。”小蓁蓁指了指屋外的少年,压低了声音对许知行说道:“知行哥,我认识他,他是一年前才来龙泉镇的,跟他一起的只有一个病唠父亲,家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估计没钱给你交束脩。”许知行顺着...

主角:许知行小蓁蓁   更新:2025-03-03 19: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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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知行小蓁蓁的女频言情小说《收徒返还:天才全是我徒弟许知行小蓁蓁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余老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少年站在院门口,看着名叫许知行的年轻人,心头原本那一点紧张和不安,竟然渐渐平息了下来。许知行招了招手道:“来,先进来说。”少年点了点头,推开了由竹片搭建的低矮院门,走到了许知行面前。许知行侧过身体,指了指院子里那棵粗壮的桂花树下的竹椅道:“如果不着急,你先去那坐坐,等我吃完饭再来见你,好吗?”少年点了点头,快步走到竹椅边坐下。许知行笑了笑,回到茅屋里,继续吃饭。小蓁蓁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少年,摇着头叹了口气。许知行不禁笑道:“你这是做什么?小小年纪,唉声叹气的。”小蓁蓁指了指屋外的少年,压低了声音对许知行说道:“知行哥,我认识他,他是一年前才来龙泉镇的,跟他一起的只有一个病唠父亲,家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估计没钱给你交束脩。”许知行顺着...

《收徒返还:天才全是我徒弟许知行小蓁蓁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少年站在院门口,看着名叫许知行的年轻人,心头原本那一点紧张和不安,竟然渐渐平息了下来。

许知行招了招手道:

“来,先进来说。”

少年点了点头,推开了由竹片搭建的低矮院门,走到了许知行面前。

许知行侧过身体,指了指院子里那棵粗壮的桂花树下的竹椅道:

“如果不着急,你先去那坐坐,等我吃完饭再来见你,好吗?”

少年点了点头,快步走到竹椅边坐下。

许知行笑了笑,回到茅屋里,继续吃饭。

小蓁蓁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少年,摇着头叹了口气。

许知行不禁笑道:

“你这是做什么?小小年纪,唉声叹气的。”

小蓁蓁指了指屋外的少年,压低了声音对许知行说道:

“知行哥,我认识他,他是一年前才来龙泉镇的,跟他一起的只有一个病唠父亲,家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估计没钱给你交束脩。”

许知行顺着小蓁蓁的手看了眼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埋头吃饭。

蓁蓁忽然感觉有些压抑,虽然许知行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么淡然。

可她看在眼里,却总有种心慌的感觉。

“知行哥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许知行笑了笑,依旧没有说话。

小蓁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有些忐忑的坐在一边,抠着手指头。

终于,许知行吃完了碗中最后一粒粟米,最后一片笋片。

将东西收拾好后,许知行才站起身,轻轻揉了揉小蓁蓁的脑袋,表情难得有些严肃道:

“我知道你是无心之言,但你要切记,无心之言,伤人最深。”

小蓁蓁虽然还小,但也立即明白许知行是在批评她刚才说外面那个少年的话。

虽然不太懂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许知行笑了笑,身上的威严尽去,又变回了那个温和的模样。

“好了,你先回去吧,等我晚上回来,再给你讲故事。”

听到讲故事,小丫头立即两眼放光。

刚才那一点不安再也不见半点踪影。

“嗯嗯,我在家等知行哥哥回来。”

说罢,小姑娘便提着食盒跑跑跳跳跑出了茅屋。

见有人出来,外面的少年立即站起身。

小蓁蓁看了他一眼,忽然带着歉意的对他笑了笑。

少年心头一慌,脸颊顿时泛红,连忙低头不敢看她。

许知行从屋里走出来,见小蓁蓁都走远了,少年还是低着个头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你进来吧。”

少年猛地抬头,对上了许知行的眼睛,不由得有些慌乱。

以至于迈步间差点被椅子绊倒。

许知行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催促。

进了屋子里,两人相对而坐。

许知行开门见山,问道:

“你来,是想要入学读书?”

少年人点了点头,立即站起身,回道:

“爹爹听说先生学堂开课,便让我过来入学。”

许知行笑了笑道:

“你就不怕因为读了书,被官府抓去砍头?”

少年也笑了笑,回道:

“就像先生您说的,大周不杀读书人,反而读书对于如今的大周百姓来说,倒算是一条通天路。”

许知行有些惊讶,打量了一番少年,问道:

“看你谈吐,想来应该不是寻常百姓之家,为何流落至此?”

少年沉默,脸上带着挣扎的神色。

许知行立即说道:

“是我唐突,不该问。你和你爹的来历不需要告诉我,你只要有心求学,我自然会尽心传授。只是我传授的知识,或许与你所知的内容不大相同,你可还愿意继续学?”

少年立即抱拳躬身,眼看就要跪下。

许知行立即抢先一步扶住了他的身体,说道:

“教你第一课,男儿膝下有黄金,一跪父母生养之恩,二跪祖先祭祀之礼,三跪天地包容之德。除此之外,无须再跪任何人。”

少年一愣,看着许知行那俊秀的脸庞和听着他温和的声音,心中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升起难以抑制的仰慕之情。

他腰杆逐渐挺直,眼中竟也多了几分坚毅。

随后又向许知行躬身抱拳道:

“多谢先生教诲,弟子明白了。只是...”

说到这里,少年脸颊又变得有些局促,眼中说不出的尴尬。

许知行摆了摆手道:

“无妨,束脩的事情,你尽力而为即可。”

少年一怔,眼眶竟不自觉的有些泛红。

他再次躬身道:

“弟子宇文清,拜谢先生大恩。”

许知行伸手扶起少年,微笑着点头道:

“你叫宇文清?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知行学堂的第一位学生。你先回去准备,七日后,学堂正式开学。”

少年郑重点头,与许知行拜别。

送走少年后,许知行关上了的茅屋的门,静坐在摆着十来张竹制矮几的学堂里,反复做着深呼吸。

大约几息后,许知行才彻底平息了心境。

而他之所以会如此心绪波动,主要原因则涉及到一桩独属于他自己的秘密。

许知行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他本是地球上一名坚守在偏远乡村二十年的基层教师,因为一次山洪暴发,为了救两名学生而牺牲了。

或许是上天垂怜,他的灵魂竟然穿越到了这个与地球极为相似的世界。

附身在一位刚刚饿死的青年身上。

只是不太幸运,刚穿越过来的许知行碰到了乱世。

或者说他是幸运的,挺过了一年的乱世,大周朝便以威震天下之势一统中土九州。

结束了这一场持续了数百年之久的乱世。

上天不仅给了许知行再活一世的机会,还给了他一件重宝。

用那个世界的话讲就叫金手指系统。

只是金手指开启的条件却让许知行有些头疼。

条件是让他开设一间学堂,招收一名潜力值在八十分以上的弟子,才能开启金手指。

可在那乱世,连活下去都是奢望,又怎么可能开设学堂招收弟子呢?

万幸,许知行熬过了几年后,来到了龙泉镇。

积攒了一点钱财,向主管龙泉镇的上一级官府申请,成功开办了这一间学堂。

而就在刚才,少年宇文清正式拜入学堂之后,这个金手指系统终于有了反应。

在许知行的脑海中,有一块屏幕,上面记载着许知行的个人资料。

许知行平息了心情,以意念打开了系统。

姓名:许知行

年龄:22

技能:九年义务教育知识精通

授徒返还:1倍

弟子数量:1

弟子信息:1、宇文清(潜力值92)

恭喜宿主开启系统,有一份奖励待领取,请问是否领取?




“不好了,官府的人来了,来抓许知行了...”

呼喊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学堂前。

围观人精神一震,没想到官府的人竟然真的来了。

刚才被许知行摔一跤差点背过气的瘸腿汉子,立即挣扎着站了起来。

指着许知行哈哈笑道:

“哈哈哈哈...我说的没错吧?你死定了,官老爷来抓你了...”

许知行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宇文清,理了理他身上的衣服,问道:

“没伤着吧?”

宇文清仰着脸,笑道:

“没有,谢谢先生。”

许知行笑了笑,抬头看了眼宇文清的父亲,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病痨中年眼角露出一抹浅笑,算是回应许知行。

见许知行还这么淡定,瘸腿汉子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心慌。

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退到了人群里,还在说着:

“你死定了,官老爷来抓你了,大家赶紧离开这里,免得被他连累。”

许知行懒得跟他纠缠,随便他是去是留。

可好巧不巧的是,瘸腿汉子走了没多远,就被两位衙役叫住。

“站住,吩咐你一件事,去把镇上男女老少都喊到这里来,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听到没有?”

瘸腿汉子心头一颤,脸上满是苦涩。

“大老爷,我...我腿脚不方便,能不能...”

衙役可不听他的,吩咐完后便直接往前走,将他抛到脑后。

紧接着瘸腿汉子便看到一行人从他身边经过,明明只有四五个人,但他却感觉有种浩浩荡荡的威势。

或许是他们身上的官服太过晃眼,让瘸腿汉子看不真切。

等这群人走过去后,瘸腿汉子连忙撒丫子往镇上跑,那条瘸了的腿竟也变得利索了起来。

没办法,官府对于他们这种百姓来说,比天还大。

为了活命,腿又算什么?

学堂前围观的其他人也看到了这四五个浩浩荡荡的官府来人,想要离开,膝盖却忍不住弯了下去,跪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门口跪倒一片,只有许知行、宇文清和那位病痨中年依旧挺拔的站着。

官府这次来的人是安宜县主簿,姓刘。

许知行其实早就跟他见过面。

前一段时间他去县里申请开学堂的文书时,便是这位刘主簿接待的。

见到他来,许知行大概知道所为何事了。

“刘主簿,有失远迎。”

许知行上前几步,拱手招呼道。

跪在地上的那些农夫听到许知行跟官老爷打招呼时那不卑不亢的语气,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抹仰望和恐慌。

原来那个逃难来龙泉真的小乞丐,竟然是能够跟官老爷说得上话的人物。

更让他们吃惊的在后面。

只听到那官老爷竟然也和和气气的跟许知行打招呼道:

“许先生客气了,原本昨日就该来的,怎奈俗事缠身,耽搁了。”

许知行虽然只是一介白衣,但刘主簿却没有半点怠慢。

原因是前一段时间这位许先生曾去县衙申办学堂时,县尊大人曾考究他的学问。

许知行当场挥毫,给他留下一幅墨宝。

那是一首诗,至今那首诗都被县尊大人珍藏,闲时便会拿出来揣摩欣赏。

用县尊大人的话来说,许先生是有大才之人。

既然能够甘心屈居一隅,为安宜县教书育人,身为县令,自当礼敬。

连县尊都要尊敬的人,他一个主簿自然是不敢有半点倨傲。

毕竟刘主簿也知道,天下初定,百废待兴,朝廷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

如果这个许先生能够为安宜县培养出一两个能越过龙门的学子,那他作为县尊,在政绩上也必定会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是这些事,龙泉镇的人一概不知。

少了里长这个中间传达的人物,龙泉镇就是一个封闭的世外陋地。

刘主簿环视一周,清了清嗓子,淡淡道:

“都站起来吧。”

这样的场面他倒是见惯了。

这片土地曾经被压迫的太厉害。

这片土地上的人,早就没有了做人的尊严。

就算给他们机会,他们也再无法挺直脊梁了。

一众村民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依旧低着头。

刘主簿也没再搭理他们,只是自顾自的跟许知行闲聊。

趁着人还没到齐,刘主簿从身边随从肩膀上取下来一个包袱,递给许知行道:

“许先生,县尊大人让我转达,先生若有什么困难就去县衙找他,能帮的一定帮。”

“这是五贯钱,就当是县衙对先生学堂的一点资助了。”

“还请先生理解,朝廷初定,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县里...也没有余粮。”

许知行思索片刻,接下了包袱。

“还请主簿大人代我向县尊大人致谢。”

刘主簿点了点头。

“先生客气,应该的。”

正聊着,镇上的人也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男女老少都有。

不过大多都是孤儿寡母,老弱病残。

所有人将学堂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眼巴巴的望着刘主簿和许知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知行哥哥...”

小蓁蓁也跟着母亲赵寡妇一起来了,见到许知行,便第一时间挣脱了赵寡妇的手,向他跑了过去。

许知行牵起她的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

“蓁蓁,主簿大人有话要说,咱们安静点。”

小蓁蓁点了点头,瞪大了眼睛望着刘主簿,等他说话。

刘主簿对小蓁蓁难得露出一个笑脸,随后看向四周,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本官今日前来,是奉安宜县县尊之命,向龙泉镇百姓传达几件事。”

“第一件事,最为重要。如今天下,大周一统,现在这天下,是大周朝廷的天下,而你们则是大周朝的子民。不再是以前那个昏庸残忍的吴国贱民,这一点你们要记在心里,明白吗?”

刘主簿停顿了一会儿,一般来说,这个时候这些村民就该跟他互动,或是摆手叫好,或是齐声应答。

不过龙泉镇的居民,并无那份生气,依旧是死气沉沉。

刘主簿自讨没趣,只好继续说道:

“第二件事便是关于新法,从大周朝开元第一天开始,曾经的吴国旧法一切作废,从今以后实行的乃是大周朝新法。”

“至于新法的内容太过繁琐,我就不一一赘述,不过其中有一条你们要明白。”

“大周不是吴国,大周不杀读书人。”

“相反,大周实行科举制,你若读书有成,还能取得官身,成为你们口中的官老爷,代大周朝廷,管理一方子民。”




许知行已经从赵寡妇那里搬了出来,如今就住在学堂里。

油灯下,他正在用一手端正的小楷,根据记忆将《春秋》默写下来。

作为一个文科高材生以及当了二十多年老师的经历,许知行的软笔书法本就造诣不俗。

如今练出一缕浩然真气,他的书法之中,仿佛多了一丝灵性。

更显得极为不凡。

而且这个世界的文字虽然也是汉字,字体的发展才勉强到隶书的程度。

许知行写的小楷,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具开创性的字体。

如果公开出去,绝对能成为一派之祖。

这也是安宜县县尊会将他的墨宝视为珍品的缘故。

系统传授的一整他至圣儒学典籍,内容极为丰富。

为了方便日常参悟,许知行便打算将其全部抄录下来。

这无疑是一个大工程,短时间内难以完成。

夜已深,许知行放下笔,揉了揉手腕,打算熄灯休息了。

然而就在此时,茅屋外却忽然传来敲门声。

许知行诧异,这么晚怎么还会有人来敲他的门?

刚打算起身走过去开门,但心中却忽然升起一丝警惕。

不对劲。

以他现在的五感力,不可能等人走到门外都还没察觉。

唯一的解释,就是屋外这个人不是普通人。

“咚咚咚...”

又是三声敲门声,而且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更加急促。

许知行深吸一口气,问道:

“谁啊?”

他一只手藏在身后,掌心已经凝聚起那一缕浩然真气。

“许先生,是我,宇文清父亲。”

许知行一愣,没想到竟然是他。

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月光下,果然看到了宇文清父亲那张苍白的脸。

以及趴在他背上似乎是睡着了的宇文清。

“宇文兄?这么晚,这是?”

男人也不说话,直接闯进了房间,将宇文清放在了椅子上。

许知行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男人安放好宇文清后,转过身看着许知行,随后猛地双膝弯曲,跪了下去。

许知行心中一惊,连忙伸手去扶。

可他却发现男人竟好似一座大山一般,怎么也扶不起来。

“宇文兄,这是何意...”

男人不顾许知行的阻拦,连续磕了三个头。

许知行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他知道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乃是曾经的燕国王室嫡系。

这种人,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对人下跪。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因为宇文清。

果然,磕完头后,男人沉声道:

“许先生,清儿今后就拜托你了,七日后,如果我没有回来...替我告诉清儿,这一生永远不要离开龙泉镇...”

许知行一怔,猜到了些什么。

“宇文兄,小清还小,你是不是...”

男人摇了摇头。

“我已经时日无多,等不了了。清儿能入你门下,我很放心。许先生,拜托了...”

说罢,男人再次叩首,久久不曾起身。

许知行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后,喟然一叹。

“唉,宇文兄,人各有志,你若坚信这就是你的道,那你就去吧,小清你放心,既然是我的弟子,自然会照料好他。”

男人起身,眼眶有些泛红。

“许先生,若我能活着回来,我宇文城必将报答先生恩情。”

许知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名叫宇文城的男人,最后看了眼椅子上的宇文清,眼中满是不舍。

可最后他依然还是离开了。

不曾有一步犹豫。

许知行看着椅子上的宇文清,无奈叹息。

亡国、亡家,如今连最后一个亲人也离他而去。

这个懂事的孩子为何如此命运多舛?

许知行将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则坐在一旁,一坐就是一夜。

宇文清之所以能够睡得这么香,许知行猜测应该是被他那个明显不是普通人的父亲以特殊手法催眠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睁眼醒来。

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宇文清不禁揉了揉眼睛,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醒了?”

宇文清一愣,转头看去,发现竟然是许知行。

“先生?我这是...怎么会在这里?”

他明明记得昨天晚上是在自己家里睡下的。

怎么一觉醒过来会来到先生房中?

许知行沉默了片刻,最终决定还是不做隐瞒。

“小清,以后你就跟着为师生活吧!”

宇文清眼神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眼眶中慢慢覆盖上一层水雾,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先生,我父亲...他...”

许知行握着他的手,柔声道:

“你父亲走了,他有他的选择,你不要怪他。”

宇文清眼中泪水瞬间决堤。

“他...到底还是去了...父亲...不要我了...”

终究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平日里再成熟稳重,碰到这样的事也会绷不住情绪崩溃。

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宇文清似乎知道他父亲去做什么了。

许知行也没有多问,只是安慰道:

“你们身份特殊,你应该理解你父亲的身不由己。”

心中悲痛的宇文清没有察觉许知行话里透露的信息。

宇文清一时难以接受,趴在床上,泣不成声。

他之所以如此悲痛,并不是因为父亲离开了他。

而是他知道,父亲这一去,将注定会是永别。

年幼时懵懂无知。

亡国之痛并没有让他感觉有多么难以接受。

但现在,父亲是他唯一的亲人。

如今连这个唯一的亲人都要离他而去了。

许知行也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没有用。

只能等他自己先平静下来。

许知行站起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将房门带上。

望着已经泛起亮光的东方,再次忍不住长叹。

世事多艰,人生注定就是一场告别之旅。

可作为重活一世的他能够看得清,放得下。

但宇文清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许知行只希望,这件事不要让宇文清这个孩子从此一蹶不振,或者心性大变。

心中也像他的父亲那样,填满了国仇家恨。

若真是如此,他这一生,必将无比艰难。

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许知行抬起手,掌心闪过一抹莹白光芒。

原本孤零零的一缕气机,终于成双成对了。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

读书还能做官老爷?

骗人的吧?

他们世代农耕的泥腿子,命不如狗的贱民,还能翻身做官老爷?

绝对是骗人的。

可是,这话就是官老爷自己说的。

官老爷说的话,自然是一个字一颗钉,铁定的。

刘主簿又补充了一句。

说道:

“此乃大周开国十策之一,乃是天下共主,大周圣人,当今陛下亲笔御定,绝无虚假。”

听到刘主簿这么说,周围的龙泉镇居民才终于相信。

毕竟刘主簿都说了,那是圣人亲口定下的,刘主簿虽然是官老爷,可也不敢假冒圣人的说的话吧?

还不等众人回过神,刘主簿继续说道:

“今日来此第三件事,便是为龙泉镇许先生的知行学堂正名,许先生乃是县尊大人请来的先生,在县尊大人的大力支持下,于龙泉镇开办学堂。”

“尔等若想读书,便去找许先生,只要先生愿意,凡我大周男子,皆可入学。”

话已至此,众人看向许知行的目光早已大不相同。

没想到许知行之前说的那些话竟然是真的。

刚才那几个叫嚷着要把许知行赶出龙泉镇的人,一个个羞红了脸,不敢抬头。

瘸腿汉子更是一脸死灰。

刚才他可是把许知行得罪惨了。

以他的认知,自然会觉得许知行一定会报复他,甚至要他的命。

“砰...”

一声轻响,把众人目光吸引了过去。

原来是瘸腿汉子吓得腿软,不自觉的跪倒在地上了。

“许许许许...先生...小的...小的错了...”

许知行哪里会跟他一般计较?

这种人,既蠢又坏。

但这样的人,注定这一辈子都只能挣扎在底层,无法对他带来实质性的威胁。

所以许知行只是淡淡道:

“起来吧,下不为例。”

说起来要不是他们这些人,刘主簿今天也不会来龙泉镇,招生的事或许还得拖延一段时间。

瘸腿汉子如蒙大赦,想站起身,却发现腿脚不听使唤,没有半点力气,只好继续跪坐着。

刘主簿也没有多看此人一眼,这种小蚂蚁一般的人物,不值得他浪费半点精力。

随后刘主簿继续宣布后面的事。

在镇上挑选一名里长。

一开始村子里的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许知行,推举他来当这个里长。

但许知行毫无犹豫的拒绝了。

最后经过众人推选,里长的人选落在了镇上一位颇有声望的老农身上。

一切事宜结束后。刘主簿便与许知行告别,离开了龙泉镇。

刘主簿离开后,围观的人却没有离开。

一个个看向许知行的目光,仿佛狼看见肉一般。

许知行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刚才刘主簿说了,读书读得好,就有机会当官。

这对于被官老爷欺压了一辈子的百姓来说,就像是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

他们自然都想要这个机会。

而许知行,就是龙泉镇唯一一个能给他们这个机会的人。

许知行笑了笑,摆了摆手道:

“天色不早了,大家回去吧,想来入学的明天再来。”

如今许知行的话对于龙泉镇来说可谓是最有分量的,听他这么说,大家不敢违抗,只好各自离去。

等人群散开后,宇文清走到许知行面前,问道:

“先生,明天我也来帮忙吧?”

许知行点了点头,笑道:

“好。”

宇文清大喜,笑得无比灿烂。

那名病痨中年也走了过来,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给许知行,说道:

“许先生,我父子家无长物,只有这一枚玉佩勉强能拿得出手,先生若是不弃,就收下当做束脩吧。”

许知行看了眼宇文清父亲手中的玉佩,只见其通体满绿,珠光宝气,一看就知道这成色乃是玉中极品。

这如何能收?

“此物太过贵重,宇文兄还请收回。至于束脩,我看不如这样,让宇文清在我这里帮忙,做做庭院洒扫的工作,就当是相抵了。”

许知行虽然主张有教无类,但束脩的事是必须的规矩。

这体现的是学生求学的礼节和诚心。

免费得来的东西,人们大多不会重视。

所以束脩,也就是学费,是一定要收的。

只不过他也不会定下一个固定的标准,全凭学生自愿。

病痨中年看着手中玉佩,沉思了片刻,然后又看向宇文清,似是询问。

宇文清连忙道:

“我愿意帮先生洒扫,但父亲,束脩还是要的。”

许知行也不勉强,转身牵起小蓁蓁的手一边离开一边说道:

“求学在心,不在财。你们自己定。”

说罢,他已经带着小蓁蓁走远了。

病痨中年望着许知行离去的背影,眼中乍现一抹明亮的神采。

“好一句求学在心,有意思的人...”

宇文清仰起头,望向父亲,问道:

“父亲,先生是什么意思?”

病痨中年微微笑了笑,轻声说道:

“清儿,你记住,以后,他就是你的恩师了。”

宇文清疑惑的点了点头,心想,先生本来就是我的恩师啊?

他不明白,刚才许知行的那番话,是只有对真正入室的弟子才会说的。

若非入室弟子,谁会放心让一名学生打扫自己的隐私之地?

病痨中年听出来了许知行话里意思,于是特意忠告自己的孩子。

至于宇文清听不听得懂,明不明白,现在都还不急。

时间久了,自然就明白了。

许知行带着小蓁蓁和赵寡妇一起,回到了赵氏酒坊。

其实说是酒坊,酿的酒也不过是两三种。

乱世刚过,吃饱饭都成问题,哪里还有多少粮食用来酿酒?

所以酒坊的产量并不高,酒钱也并不便宜。

只有镇上几户光景好些的人家,才会偶尔来打上几两酒尝尝。

但是今天,赵寡妇在厨房忙完之后,坐在饭桌前,却特意为许知行倒上了一碗有些浑浊的烧酒。

“小许,恭喜你,学堂终于开张。”

赵寡妇有些感慨,当初怎么也想不到,一时好心收留的一个小乞丐,竟然有这么大能耐。

一开始她听说许知行要开学堂的时候,其实反应跟镇上那些人差不多。

只不过赵寡妇是一个明事理的人,经过许知行的劝说,她也转过弯来。

今天听到刘主簿亲口宣布的事后,她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落地了。

许知行端起酒碗,看向赵寡妇,语气无比诚恳。

“赵姐,承蒙您收留照料,让我不至于冻死街头。这份恩情,知行会永远铭记在心。”

说罢,许知行仰头喝光了碗里所有的酒,一滴不剩。

赵寡妇微笑着看着他,默不作声。

坐在一旁的小蓁蓁却忽然感觉,娘亲的眼里,好像有些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空须悟空。这猴王后又修得什么道果,且听下回分解...”

“昂...先生,怎么又是且听下回分解,多讲一段嘛...”

“是啊,先生,祖师到底教了猴王什么本领,您说说嘛。”

......

听到且听下回分解四个字,底下孩子们顿时不干了,纷纷央求先生继续讲。

屋外正听得入神的陈明业也是急的抓耳挠腮。

“嘿?这穷酸先生,讲故事讲到一半就停了,你倒是继续讲啊...”

一旁的陈云岚却陷入沉思。

故事中有太多听起来玄之又玄的句子,初听只觉得是故事,但细细琢磨,却好似蕴含有玄奥莫名的至理。

竟然这位京都有名的才女也听得入神了。

而且她想的远比弟弟陈明业多。

从这个故事之中,她隐约能够看到一种理论体系依托。

一种类似于中土佛道两家这种宗教的痕迹,但其中偶尔透露出来的一点内容,却又与中土九州流传的佛道颇有不同。

“难道这故事也是这许先生编的?”

陈云岚暗自想道

这种富含哲理,有内容新奇的故事,如果早已流传,必定会享誉天下。

可她却从未听说过。

“还真是个奇人。”

陈云岚越来越好奇,这个许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他真的只是一个小镇子里的教书先生?

晃神间,只听到许先生说道:

“故事只是陶冶情操,丰富尔等想象,不可玩物丧志,切记。”

学生们不敢再扰,只好起身行礼道:

“先生辛苦了。”

“嗯,同学们辛苦了,回家吧,午时过后再来。”

中午时间这些孩子都要回家吃午饭,所以这个时间是休息的时间。

小家伙们告别许知行,立即蜂拥一般往家跑。

倒不是他们期待着放学,而是想要赶紧回家吃完饭,再回到学堂里来。

学堂里不像外面那么酷热,又有这么多小伙伴一起玩,比家里舒服多了。

而且中午若是碰到先生高兴,还会陪大家一起做游戏。

谁能不期待?

见终于放了学,陈云岚连忙起身,走到院门口朝学堂内欠身恭敬道:

“许先生,陈家姐弟特来拜见。”

许知行当然知道他们一直在院外,此时已经下了课,不好再继续晾着他们,于是便吩咐宇文清将他们请了进去。

再次相对而坐,陈云岚虽然依旧如上次一样,温婉有礼,但站在一旁的宇文清都看得出来,这位陈家大小姐今天还多了一份恭谦。

陈云岚也不啰嗦,开门见山道:

“许先生,我知道上次舍弟无礼冒犯了许先生,这次来,我姐弟俩是真心实意来向许先生道歉的,恳求许先生能原谅。”

许知行摇了摇头道:

“道歉就不必了,上次我就说过,我在意的并非是陈公子的态度,而是他的求学之心。”

许知行话还没说完,陈明业便立即站了出来,说道:

“许先生,我有求学之心的,我已经悔悟了,我想来上学,恳请许先生教我。”

许知行一愣,诧异地看着陈明业。

就连他姐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陈明业既然能有这个态度,她自然是高兴的。

于是便帮腔道:

“许先生,舍弟真的知错了,恳请许先生看在我姐弟相依,无人扶持的份上,收下他。”

许知行看着陈明业,忽然想到了什么,笑问道:

“你不是来求学,你是想来听故事的吧?”

陈明业一怔,有些尴尬。

“嘿嘿,来上学,顺便听听故事嘛...”

许知行看着这两个姐弟,心中略有思索。

他站起身,淡淡道:

“你们请回吧。”

说罢,许知行看向宇文清道:

“小清,烧火,做饭。”

陈云岚连忙起身,看着已经走开的许知行,欲言又止。

这一次,陈明业却显得有些安静。

他不像上一次被许知行拒绝那样气急败坏,只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许知行的背影。

说实话,长这么大,陈明业还从未见过像许知行这样的人。

别的男子见了自家姐姐,虽然隔着面纱,但也就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就算是有人能够淡然视之,也不过是故作沉稳,表面功夫。

但凡是姐姐随便跟那些人说句话,表面上所有的伪装就会全部露馅。

可这个许先生,竟然能拒绝自家姐姐两次,这就很不一般了。

陈云岚见许知行心意已决,只能无奈叹了口气,缓缓行礼,随后带着陈明业离开了学堂。

宇文清看着几人走远,有些不解,问道:

“先生,这一次陈家姐弟的态度诚恳了不少,怎么先生还是没有收下他?”

许知行一边洗着米,一边笑道:

“你看我淘米水,白白倒进花丛里,可不可惜?”

宇文清一愣,不知道先生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摇了摇头,回道:

“不算可惜吧,还能滋养花草,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许知行将洗好的米倒进锅里,盖上锅盖,再次问道:

“若这天下三月未曾下过一滴雨,大地干涸,万物凋零,那这洗米水直接倒掉还可不可惜呢?”

宇文清不由得点头。

“那就太可惜了,别说是洗米水,就算只是一滴水也弥足珍贵。”

说到这里,他眼前忽然一亮。

“我明白,先生是想让他们知道,入学堂求学的机会是珍贵的,难得的,这样他们才会重视,才能专心求学?”

许知行笑道:

“差不多,世人总是这样,唾手可得的东西,往往都不会太在意,只有苦心求来的,才能被当做是宝贝。”

“陈家姐弟资质非凡,若无心求学,来了也是蹉跎岁月,甚至因为他们背后的关系,对我们学堂都会有不小的影响。”

“所以不得不慎重。”

宇文清由衷赞叹道:

“先生还真是煞费苦心,只是先生就不担心他们经不住考验,不来了?”

许知行看着院外那已经是深绿色的原野,轻声道:

“那陈家小姐既然有才女之名,想必还是有些见识的,她不会不来。”

说到这里,许知行爽朗一笑。

“就算不来也没关系,对咱们也没有影响不是?”

宇文清一怔,随后同样爽朗笑道:

“先生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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