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一声怒吼:“不许动,双手放到身后!”
“非法行医,并涉嫌器官买卖罪,放弃抵抗,这里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原来之前被王妈赶走的警官看见我的神色不对,特意多留了一个心眼。
检查完本市的所有医院以及精神病院,发现都没有我的病例,等他们回到别墅,别墅内空空如也,现场还能看到打斗遗留下来的痕迹。
而查看院子里的监控发现,我被蒋随之一行人绑到一辆无牌照的车上,种种现实都表明,这绝非像王妈说的那样,我只是精神病复发,而是另有隐情。
等他们好不容易赶到这家医院,就发现蒋随之正准备剖取我的心脏。
蒋随之早在破门的那一刻就放下了手术刀,“哐当”一声,手术刀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举起双手抱头,有两个警察快速上前,制服了他。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医生快步来到我的手术台前。
她干净利索地给我止了血,再一针又一针地缝合我被割开的皮肤,整个过程她做的行云流水,我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缝好后,她轻柔地给我擦了擦残留的血迹,漂亮的眸子里面全是怜惜,“就算是去顶尖的医院,以现有的手段和技术,也不能做到完全去除疤痕。”
我摇摇头,沙哑着开口,“谢谢你救我一命,至于会不会留疤,已经不重要了。”
“对了。”
我努努嘴,示意她看向我的肚子,“你可以帮我看看,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吗?”
“啊?
你还怀着孩子?”
她惊地大叫起来,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满怀歉意地说,“我只是吃惊,那么大月份的孕妇,竟然不打麻药就上了手术台。”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
我的声音透露着隐隐的恨意,“他们是要摘了我的心脏,根本不管我孩子的死活。”
简单做了一个检查之后,我便同蒋随之,沈父沈母以及沈欢颜一起,被带到了审讯室。
可笑的是,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沈父沈母还妄图打感情牌。
沈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大叫着没天理。
“哎呀,你抓我们干什么?
沈竹音是我的女儿,不就是让她捐个心脏而已,她这条命都是我的,就算不是我生的,我也养她这么多年了,没有我,她早就死了。”
沈父也附和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就看在我们是初犯,放过我们吧。”
“再说我们的本意也是为了救欢颜的一条命,念在我们初心是好的,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实在不行,你们要多少钱?
开个价,知道我是谁吗?
我可是当地沈氏集团的总裁,我一个电话下去,把你们革职还是轻轻松松的。”
沈父沈母又是哭泣求饶、赌咒发誓,又是威逼利诱、连哄带吓。
我从没见过他们这么失态的嘴脸,之前,沈父沈母自诩为人上人,如今,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们可真是里子面子都掉了一地。
沈欢颜一言不发地绞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蒋随之也同样一言不发,只不过他看起来太安静了,就那样牢牢地坐在角落,仿佛这些喧闹都与他无关。
不知是谁提了一嘴,只要我这个当事人不追究,这件事情就可以不予立案。
沈父沈母听到了这话,就像是秃鹫突然找到了一块新鲜的腐肉,贪婪的眼神演都不演,恨不得立马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竹音,我的乖女儿。”
沈母大叫一声朝我扑了过来,还不忘拽了一下沈父和沈欢颜。
此刻,他们一家三口都围着我求情,感觉像是一群苍蝇在我耳边嗡嗡地叫。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快给他们说,这件事情你不追究了。”
端着架子的,这是沈父。
“以后你还是我沈家的女儿,妈妈给你重新上族谱,以后再给你找个如意郎君,风风光光给你嫁出去。”
提出补偿的,这是沈母。
“姐姐,你就原谅爸爸妈妈吧,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他们养你这么多年,你又没出事,就不能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吗?”
“爸爸妈妈年纪都大了,你忍心看他们去坐牢吗?”
“再说我跟随之哥哥也是两厢情愿,姐姐你自己没有本事抓住男人的心,就不要随便撒气到我的身上了。”
端着架子没有补偿,还一个劲道德绑架的,这是沈欢颜。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眼一个一个扫过他们。
最后在蒋随之那里停留了许久。
我冷笑着开口,“沈欢颜你是属塑料袋的,这么能装?”
“还爸爸妈妈,你的妈妈不是王妈吗?”
话音刚落,沈欢颜就变了脸色。
其实,我只是隐隐约约有了猜想,并不确定,可看到沈欢颜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疑惑的。
原来她真的就是王妈的女儿。
从听到蒋随之说出真相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蒋随之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的轨?
要知道我和他青梅竹马二十年,几乎天天都黏在一起,他怎么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沈欢颜一早就是我身边的人。
再加上她的眉眼隐隐约约和王妈有些相似,而当年王妈求到我头上,说的正是她女儿患有罕见的心脏疾病。
种种蛛丝马迹放到一起,让我不得不怀疑,沈欢颜就是王妈的女儿。
好在,我赌对了。
沈欢颜的身影此刻摇摇欲坠,沈父一早反应了过来,沈母还在状况之外,多年来富太太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让她失去了当年的敏感锐利。
她迷茫地看着我,“竹音,你到底再说什么?”
“欢颜怎么就成了王妈的女儿,当时不就已经做好了亲子鉴定吗?”
“你到底要蠢到什么时候!”
沈父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沈母破口大骂,“你还不明白吗?
沈竹音一直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沈欢颜联合蒋随之,谋划了这一场大戏,就是要取代沈家女儿的身份。”
沈父说完,立马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我,“竹音,爸爸知道错了,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沈母也立刻反应了过来,她跑过来拉着我的手,“是啊,竹音,刚刚的那些都是一场误会。”
“你去跟他们说,这件事情你不计较了,然后跟爸爸妈妈回家好不好?”
“妈妈知道,你最孝顺了,肯定不忍心看着爸爸妈妈进去的,对不对?”
沈母还在尝试用亲情感化我,只是我已经不是那个说几句好听话就掏心掏肺的沈竹音了。
我一把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怀中拽开,冷冷地说,“当年沈家受新兴行业冲击,摇摇欲坠。
你也是这样跟我哭诉,让我救沈家一命。”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时候我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你们大人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就这样轻而易举推到我一个小孩子的身上?”
“如今,又想故技重施,说几句轻飘飘的好听的话,就想让我原谅你。”
“天下哪有那么划算的事情?”
“更何况,”我的声音掷地有声,“我也不再是当年的沈竹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