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不闹了,颓然的坐在了床边,他那张脸也已经多了好几道指甲印。
他顶着满脸的血痕,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床边的我,目光冷到了极致。
“苏冉,你看看你现在,跟个无理取闹的泼妇有什么区别?”
真好笑!
明明犯错的是他。
结果发疯发狂的是我!
我是没他冷静,可谁规定冷静的人就可以推卸一切罪责?
我带着明正重新来到了白衣巷。
“叩叩叩!”
举手敲门。
开门的还是那个纤瘦的女人。
她拉开一条门缝左右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找谁?”
这时,一个掀长的身影站在了她的身后,以保护者的姿态把她拉了回去,藏在身后。
“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问。
慕云深知道我的性格,不达目的不罢休。
于是他往后退了一步,院门打开,我和明正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请喝茶!”
女人温柔贤惠的给我们泡了一壶好茶,然后又默默的退到了慕云深身后。
“我是慕云深的……我知道,你是他的夫人!”
我话没出口,那女人便主动坦白。
我脸上出现了微微一丝讶异。
也是,这年代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慕云深没必要在她面前隐瞒。
可当初明明是他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只与我共度余生。
眸色微暗,复又抬起时已经是笑意盈盈。
“知道就好,我叫苏冉,你呢?”
“我叫沈梨!”
沈梨,原内阁大学士沈居安的嫡生女,芳龄十七。
沈居安因结党营私罪被判流放后,沈家树倒猢狲散,她这个嫡女也辗转流落,居无定所。
至于她跟慕云深怎么认识的我就查不到了。
应该是被慕云深刻意掩藏了。
他不愿沈梨那段流落的往事被人翻出来。
小心翼翼的把她保护得很好。
我给了慕云深最后一点脸面,没有当着沈梨跟他吵。
慕云深也很知情识趣的跟我回了家。
“你把她藏了多久了?”
“……你要想纳妾可以直接告诉我!”
“沈梨的身份,不适合当一个妾室!”
向来沉默的慕云深终于开口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只为了告诉我沈梨在他心中有多尊贵。
慕云深的父亲也曾是个正七品的朝廷命官。
可后来被人诬陷,斩首示众。
临终前他留给慕云深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你一定要当官,当最大的官,为爹爹平反!”
可惜,有个戴罪的父亲,慕云深的科举之路算是彻底断送了。
甚至在他父亲死后,他流落街头,与狗抢食,好险没有饿死。
我把他捡回来的时候,他才九岁,浑身是伤,衣着褴褛,头上还长满了虱子。
我比他小两岁,他对我忠心耿耿。
我带他翻墙出去跟人打架斗蛐蛐,回来后被我母亲惩罚,都是他一人担下。
夫子给我布置的功课,我不乐意写的时候都交给他,还让他当我的书童,跟我一起去学堂听课。
有一次我被几个穷凶极恶的绑匪抓去,他们想要切我一根手指问我母亲要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