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冀的目光逐渐暗淡下来，不再说话。
不在马车上，便又是白霜霜作祟。
我三两步下了马车，准备叩响沈府的大门。
拐进巷子里，我定要将白霜霜拽出来。
与她鱼死网破，就在这时。
静谧的巷子中传出脚步声，听起来有数十人。
“正好，你们去告诉白霜霜，来暗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可歹徒却好似从未听过这个人名，只是步步紧逼。
怒火顿时消去大半，只剩下从前翻涌起的恐惧。
我缓缓后退，强装镇定询问：“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人？”
我不断在心中推测，最终得出，只能是生意上的敌手。
退到巷子口的时候，我脚步一转。
利用小巷的弯绕，迅速逃跑。
大声呼救，企图引起巷子外头的注意。
怎料一个没注意，我踩在潮湿的青苔上。
狠狠摔在地上，追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的心快要跳出嗓子，就在这个时候。
我鬼使神差地大喊：“沈与文！”
只要你现在就出来救我，我就考虑考虑！
可我还未说完，冰冷的刀子从我腹部进入。
剧痛叫我喉间不断涌出鲜血，失去意识前。
我凄惨一笑，我真是脑子进水了。
才会将希望寄托在那个狗男人身上。
“叶衾！
醒醒！”
是谢锦洄的声音……可我好累。
睁不开眼。
“哎。
可惜了。
叶姑娘腹中胎儿已有将近三月。”
我悠悠转醒，不断呼喊着谢锦洄。
浓重的药香与大夫的声音传入我的耳畔。
“胎儿……什么胎儿？
咳咳咳。”
谢锦洄急忙上前揽着我坐起，眼眶有些发红。
“叶衾，那个人的孩子死了也好。
你以后……”我失神片刻，喉间涌动的不止是腥甜，还有那碗绝嗣茶。
眼泪与笑声放开来，谢锦洄静静陪着我。
没有说话，只是将我揽得更紧。
“所以，沈与文呢？”
我的语调平静，没有丝毫的起伏。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分明我跳下马车的时候。
沈与文还在琴坊附近的。
谢锦洄有些犹豫，但还是告诉了我真相。
“白霜霜的确雇凶杀你了，但不知发生了什么纠纷。”
“那群人最后跑去杀白霜霜了。”
“事发的时候……沈与文赶去救白霜霜了。”
我冷笑了一声，“好。
很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沈与文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声音。
他几步走近来，却看见我倚靠着谢锦洄。
哑然：“衾娘，我刚刚才得知你也受伤了。
怎么样？
严不严重？”
他的语气中满是担忧，彷佛我才是他的心头肉一般。
我笑出了眼泪，谢锦洄忍无可忍，将孩子的事说了出来。
沈与文顿时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走上前，看着我，难以置信地喃喃。
“难道是，难道是那碗……”我将和离书甩出，没有一丝情绪。
“没有异议的话，就签了吧。”
“沈与文，你早就没有资格在我身边出现了。”
“就当我求你，快点滚，别再害我了，行吗？”
沈与文颤抖着跪下，将指尖咬出鲜血。
颤颤巍巍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看着我，张了张口，最终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背影看起来十分萧瑟，彷佛苍老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