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发现墓穴门口的营地里一个人也没有,设备和物资也都搬走了。
江天朗真是一点生路都没有留给我。
夜晚山里的温度骤降,小风一吹,身上的汗毛瞬间立得像刺猬一样。
我缩着脖子,裹紧单薄的衣服,夺路下山。
一路上鬼哭狼嚎不断,我根本不敢停留也不敢回头,生怕被困死在山上。
我的左手状况也很不好,必须尽快得到治疗,万一坏死的话,很可能要截肢。
徒步两个多小时,终于回到村里的站点。
我实在腿软站不住,跪倒在门口。
屋里飘出麻辣牛油的鲜香气。
队里似乎忘了还有我这个人,开始煮起热腾腾的火锅。
凉风混杂着烟火气刺激着鼻子,我一连打了四个喷嚏,身子也止不住地打冷战。
我拍了拍门,过了很久才有人问了一句:“谁啊?”
“我……我是文……岚。”
我的牙齿冻得直打颤,声音也抖,门后的人没听清,开了一条门缝。
他扫视一圈,低下头看见我,脱口而出:“你还没死啊?”
他脸上的神情倏地从疑惑转为鄙夷,又变为怨恨。
“在墓穴里乱碰机关引起二次坍塌,你知道你害得多少人受伤,多少文物受损吗?”
“不……”我连连摇头,想解释我什么也没碰,但喉咙呛了冷风,痛得说不出话。
门后的人翻了个白眼,不想再和我说话。
大门逐渐关上,我惊慌地扑在门上,拼尽全力抵住。
“求……求你!”
“你求我也没用,领队说了,你犯了大错,不能让你进来。”
话音刚落,江天朗阴沉的脸忽然出现在门缝后,用手狠狠推了一下大门。
我没能及时收回手,肿胀的左手再次被夹,钻心的疼痛顺着手臂蔓延到全身。
原本红肿的手掌变成了黑紫色,动都动不了。
“哼!
你在这儿可怜兮兮的,演给谁看?”
江天朗没有任何歉意,反而拿出相机,翻出一张照片。
画面有点灰暗,里面的我看上去正在触碰机关。
我知道这是借位,但相机是罗莹的,照片也是她拍的。
一张模糊的照片加上她的证词,就足够让江天朗相信,是我触动机关引起坍塌。
“不要想狡辩,这就是你害了阿莹,害了大家的证据!”
我百口莫辩,也没有精力再争辩。
我跪在地上对着江天朗磕头,乞求他放我进去休息。
江天朗不为所动,反倒是队里一贯顺从罗莹的大嗓门给我开了门。
“哟,害人精回来了,还不快请进来!”
我腿软得站不起来,他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径直往屋里拖。
队员们纷纷投来不善的目光,细碎的埋怨声越来越大。
罗莹坐在主座,笑脸盈盈地看着我:“文姐回来啦?
快来吃火锅驱驱寒。”
大嗓门会意,捞起火锅里的汤勺就往我脸上甩。
炙热的火锅底料浇在我的脸上,已经冻得麻木的我没觉得烫。
只是看到江天朗冷眼旁观,默许罗莹和大嗓门的举动,觉得更加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