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似乎又一次被打脸了……再度恢复和清醒后,我又回到了沈于宁的身边。
不过,她好像看不见我,而我竟下意识地依旧跟着她四处走动。
看着墙面上复古挂钟的摇摆,我意识到从心脏手术至今已经过去了三天。
怎么回事?
从那天她任由常杰向我示威挑衅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和她分开。
多年来的情感一朝覆灭也好,净身出户也罢。
我想我已经无法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她继续肆无忌惮地欺骗和伤害我。
可我怎么还会继续在她身侧徘徊。
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沈于宁已经开着车在公司门口稳稳停下。
这家坐落在CBD中心、寸土寸金地段的公司,是我曾经打算留给沈于宁最宝贵的财产。
她潇洒地将钥匙抛给门口的保安,畅通无阻地乘坐总裁专用电梯直达顶楼。
与以往不同的是,公司的员工碍于我的缘故,对她向来毕恭毕敬、礼貌有加。
今天,却一个个对她避如蛇蝎。
比如,每当她要来办公室看我时,秘书处的前台姑娘总会热切周到地为她奉茶。
然而,时隔多日再见沈于宁,却只是冷漠疏离地点了点头。
沈于宁也察觉到了一路走来员工们对她态度的转变。
她忍不住叫住前台女孩。
哎,陈特助今天不在吗?
你是怎么了,看起来这么颓废,带着情绪上班,丢的可是你们总裁的脸。
沈于宁的态度向来挑剔且犀利。
前台女孩扯了扯嘴角,勉强说了声知道了便离开了。
沈于宁走到桌边,随手翻了翻我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文件,很快就感到无聊。
当初,为了不让沈于宁操心,处理公司事务的人我早已精挑细选,安排好了一切。
若我哪天真的不在了,她也不必耗费一丝一毫的心血在公司,只要安安静静在家等着数钱就好了。
所以,她对公司的事情向来一窍不通,干脆坐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平时我会议结束后,回到办公室看到的便是她这副模样。
迟迟不见我的出现。
或许是等累了,沈于宁起身,打开门想让秘书处的人送些坚果来消磨时间。
没想到,秘书处的前台和财务正在小声议论。
你说她怎么还有脸来公司?
如果不是她,唐总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明明是她非要和那个小白脸在一起,把所有事情都扔给了陈特助,竟然还装傻问我陈特助在哪?
好好的高富帅老公不要,非要出去找个一穷二白的小白脸,真是搞不懂她们上流社会的人是怎么想的。
唐总也是真太能忍了,绿帽子都戴头上那么久了,竟然才提出离婚。
这要我换做是我早就让这对奸夫淫妇滚出A市了。
离婚?
你可别瞎说,唐总怎么会提出离婚。
嘘,财务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是帮陈特助打印东西的时候看到的,他现在正忙,文件还没送到里面那人的手里,这可是机密——谁都不知道。
离婚好啊!
这样的女人也配得到总裁的财产?
只是可惜了唐总......前台姑娘一边为我鸣不平,一边翻着白眼。
等财务注意到阴着脸站在门口的沈于宁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财务慌张地推了推喋喋不休的前台,示意她赶紧闭嘴。
害怕这位姑奶奶闹事,财务心惊胆战地往前一步,将新来不久的前台挡在了身后。
不好意思,夫人,这......财务想开口解释,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借口。
说不是故意的吧,两个人明晃晃地在茶水间说人坏话被逮了个正着,摆明了就是有意的。
说这都是别人传出来的吧,自己又是传得最起劲的那个。
大脑飞速运转,偏偏找不出一个能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何况她们口中所说的就是事实。
想到这里,财务梗着脖子,没有再试图为自己辩解,只是红着脸、屏住呼吸,等待着这位姑奶奶脾气爆发,将自己骂得狗血淋头。
毕竟,当初自己只是不小心开门时轻轻撞到了迎面而来的沈于宁,就被她骂得整层楼都听到了。
然而,想象中的腥风血雨并没有袭来。
与视死如归的财务相比,沈于宁反而显得异常平静。
甚至,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她们说话的样子。
她转过身,神情呆滞地看着门框上烫金的总裁办公室五个字,一言不发,踉跄着走开了。
只留下一句,就是给唐扬八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跟我提离婚的,不信的话,给你们看消息记录,他刚刚还跟我说开完会就带我去吃西餐呢。
她的声音很小,但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到了财务和前台的耳中。
哪里还有唐总能带她去吃西餐?
两人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但谁都没有追上去。